聊斋纪行

第五十章:善恶


    有了关渊的话,崔秀放心不少,不过最后还是厚着脸皮从关渊手中借来了一件护身的法器。
    关渊倒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多一份警惕对于阳司中人是必备的心态。
    说起这份法器,和崔秀还有几分关系。
    此物是一枚玉符,据关渊所说,是他提炼了那块从清溪村获得的玉佩练就的,借助其上的丰沛血气,虽然算不得甚么厉害的东西,却也能在紧要关头将其捏碎,激活其上血气,冲散一些术法影响,借之护身。
    崔秀将几门武学都练到了圆满,身手不差,也就是担心不能对付修行人的术法,所以有这么一块玉佩,倒也足够了。
    不过让崔秀奇怪的是,玉佩变作玉符之后,上面能被转化未源力的那种能量竟少了许多,让他有些不解,只是一时间也难弄明白,况且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只是记在心中,准备日后再做研究。
    拜别了关渊,崔秀没有多做耽搁,不多时,来到了吴府。
    他来过吴府已经不知多少次,下人也大都认识他了,况且吴舁应该也有吩咐。
    所以下人见他来了,直接领着他来到了吴舁住的院子。
    刚走过院子拱门,崔秀便看到了颇有些放浪形骸的那名驴脸道人,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酒壶在往嘴里倒酒,而吴舁则是坐在对面,面上带着温和笑容,身后站着吴休。
    崔秀一进来,吴舁便注意到了,忙的起身,笑道:“东山兄,你来了,快坐,我给你介绍介绍。”
    崔秀虽然对那道人并没有甚么好感,甚至还有些警惕,但这个时候也不会表现出来,笑了笑,便走了过去,依言坐下。
    看了看驴脸道人,拱手道:“道长,又见面了。”
    吴舁正想介绍,听到崔秀这话倒是有些出乎预料,顿了顿,惊讶道:“东山兄见过散云子道长?”
    道人也听到了崔秀的生意,转头看来,眼珠子一转,不过没有说话。
    “子兴兄莫忘了,那日你我在醉月楼吃酒,出门时我曾与这位道长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曾相识而已。”
    “原来如此。”
    吴舁也明白过来。
    复又开始介绍:“即有过一面之缘,也是缘分,东山兄,这位是散云子道长,有神通的真人,想必你也听过醉月楼之事了,正是散云子道长施展的神通。”
    “道长神通,崔某也有所耳闻。”
    崔秀再礼道:“在下崔秀,字东山,见过道长。”
    这个时候,自称散云子的驴脸道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也不答话,先是从石桌上捡了两粒豆子丢入口中咀嚼,眯眼享受了会儿,才缓缓道:“吴公子,贫道的法术可不是寻常物事,若非见你心善,你我又有缘分,贫道慢说传你法术,便是你吴府,也是不会踏入的,你真要将此机会让给你这朋友么?”
    对于散云子不理会的态度,崔秀也不在意,此人行事乖张,他早有心里准备。倒是散云子的这句话,让他有些惊讶。
    忍不住看向了吴舁。
    吴舁这时道:“吴某志在科举,实不瞩意修行,便是道长传法,与我而言也是浪费机缘,倒不如将此机会让给朋友。”
    “道长有所不知,东山兄天资不凡,习武天赋极强,有我一位护卫为证,想来比起吴某而言,更适合道长的术法神通,还望道长成全才是。”
    听到这里,崔秀这才明白吴舁为什么请他过来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档子事情。
    之事术法神通,比之武学之流还要珍贵,这道人居然这么轻易就传给别人?
    而且听着意思,吴舁想要把机会让给他,道人都觉得可行?
    古怪,古怪。
    崔秀心中有些猜疑。
    “你可知你这是浪费仙缘?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想要求着贫道传法,到了你这里倒好,居然还嫌弃,哼,不过区区科举罢了,便是习了我的神通,也没什么阻碍,况且贫道早与你说过,你若想考中进士,贫道也有法子,何必如此浪费机缘?”
    散云子看着有些不快,再次举起酒壶痛饮。
    “子兴兄,这是……?”
    崔秀见此,不由开口,这道士口气倒是大得很,居然敢说科举不过尔尔,如此大话,难不成不知道阳司得存在。
    再有便是,他哪里来得自信,认为自己的手段能让人必然考中进士?
    吴舁不知道崔秀的想法,他对于阳司了解还是少了,也没有听过关渊对道人身份的猜测,只以为这世上有神通的人都超然物外,并没有怎么怀疑道人的话有几分真假。
    他对着崔秀微微摇头,只道:“东山兄,你对修行之事兴趣不少,是以散云子道长有意传法,我便想到了你。”
    也不知为何,吴舁并没有提到崔秀和阳司的事情。
    似乎对这个道士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你可真个想好了?”
    散云子听得二人得对话,忽然把手中酒壶随手一抛,双手大剌剌的撑在膝盖上,一双狭长得眼睛朝着吴舁一瞪,眼眸有些幽深。
    吴舁被道人作态惊了一惊,不过也习惯了道人的乖张,还算能忍受,勉强笑道:“道长若是不介意……”
    “嘿嘿,那便如此吧,这小子我就带走了!”
    散云子脸色忽然一变,古怪一笑,油腻黑瘦的右手猛地朝崔秀的肩膀抓来。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如此动作,着实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
    就是崔秀,若非心中对散云子抱着几分警惕,都有些反应不及。
    也不知散云子施了甚么手法,左手速度极快,眨眼便按在了崔秀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一捧黑雾,忽然从他身上的道袍涌出,随后便听他古怪笑道:“嘿嘿,贫道好不容易想收个弟子,倒没想到还被人拒绝,有点意思,哈哈……”
    吴舁和吴休主仆二人见此,都是心中大惊。
    就在散云子不知要施展甚么古怪法术,黑雾将自己和崔秀都笼罩在一起,情况明显有些不对的时候。
    忽然间,崔秀原本所坐之处,一抹红光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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