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许舞云的时候,郭柏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往日里风姿绰约的许舞云再无那般神采飞扬的气势,深陷的眼窝周围黑眼圈环绕,心理学专家的狡黠也从眸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仇恨。
“你这是怎么了?”
郭柏天皱眉问道,许舞云的变化太大了,他差点没认出来。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变成这个样子?
“你既然不想帮我报仇,还来找我干什么?出去!”许舞云扑上来,尖叫着喊道。
她想要将门关上,被郭柏天拦住,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许舞云的家。是一个单身公寓,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约莫八十平米左右。
可以看出许舞云是个生活很精致的人,各种小摆件陈列合理,透露出主人浓浓的小资情调。只是这小资情调被满屋对方的废纸和衣物破坏殆尽。
客厅中间的茶桌上堆着厚厚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数据。郭柏天拿起一张看了一眼,全是关于一些奇奇怪怪传闻的统计。可能许舞云是想从上面寻找一些关于清净教的传说,从而总结出它们出现的规律。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你给我出去,我报警了!”、
许舞云嘶吼道,不明白她哪里来的怨气和怒气。劈手夺下她拨打110的手机,轻轻在她后颈一按。许舞云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郭柏天才发现自己好像具有了入室那啥的一切特征,这就很尴尬了。
把许舞云放倒在沙发上,郭柏天从系统空间拿出醒神香点了一截,给她喂了一颗小补元丹。不是系统出产的,是蜀山仿制出来的,效果很差,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够用了。听说剑堂已经把这丹药卖得满世界都是了,还定价贼高,只换宝贝,让郭柏天很是眼红。玄机老头子给了他百十颗作为补偿,郭柏天也就见好就收了。
将沙发上的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再将散乱一屋的资料整理出来。郭柏天无意之间瞅见有一份辞职报告,原来许舞云已经辞去了市局心理刑侦专家的职务,专心开始筹备报仇事宜。
郭柏天的出现,给了她复仇的理由。原来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她不知何时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她的父母就是因为她才死的。这种感觉加重了她的负罪感和报仇的急迫。
而郭柏天的“不务正业”也让她感到愤怒,她无时无刻不在怨恨,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没有人帮助她。她便在这绝望无助怨毒的心理之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彻底疯掉已经是他个人意志力强悍了。
许舞云没有发现,她灵魂中的声音虽然消失了,却一直在影响着她。所以她才会渐渐变得怨毒,变得激愤,变得极端和疯狂。如果郭柏天不来,最多再过半个月,她就将彻底沦为和清净教一般的人物,无法挽回。
睡了足足有四个多小时,郭柏天玩儿手游玩儿得手都酸了,还处理几个黑二丫传过来的文件,和清风商量了明天去哪个电玩城嗨,许舞云还是没有醒过来。
咚咚咚有人敲门,郭柏天跑了过去,打开门愣了一下。是个穿着西服的男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背挺得笔直,一看就知道是警察出身。
那男的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郭柏天过来开门,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小许的屋里?”
郭柏天心里当时就曹了,这尼玛兄弟你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好歹我也是从屋里出来的,就不能是许舞云的弟弟或者什么亲戚朋友么。你一脸我看你像个坏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被人怼了当然要刚回去,于是郭柏天也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来找我家老许?”
刑如海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态度有点过激了,万一这人是许舞云的弟弟岂不是闹了很大的乌龙?于是赶忙解释道:“兄弟不要误会,我只是过来看看小许,她一个月以前不声不响地辞职了,也没有说什么理由,我有些担心她。”
郭柏天看着邢如海的眼珠子到处乱转,就知道这个货口是心非。如果真的关心许舞云,还能等人辞职了一个多月才过来瞅一眼?
郭柏天还是不管,就堵在门口拦着他。邢如海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查过许舞云的身世,她是个孤儿,而且根本没什么朋友,同学都在国外。再加上郭柏天不善的表情和屋里的安静,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邢如海悄悄往旁边靠了靠。
“我?我是老许的朋友啊,没听见我叫她老许吗?”郭柏天不屑道,邢如海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请你让开一下,我是警察,请您配合我的工作。”邢如海准备先用自己的身份压一压郭柏天的气焰。毕竟正常人要是听到警察的身份就会产生一种自然的畏惧感。
哪知郭柏天动都不动,就是不让。
“我现在怀疑你入室行凶,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
“意思是要搜查咯?大哥你有搜查令吗?咱们可是法制社会。”
“找死。”邢如海应当是练过的,抓住郭柏天靠在门框的手腕一个反扣便制住了郭柏天,动作很快很流畅,业务技能满分。
“小子,不管你是谁,只要落到了我的手里,老子都叫你脱层皮。”邢如海靠在郭柏天背上道。只要进了警局,不管郭柏天有没有罪,邢如海都有的是办法收拾郭柏天。
“大哥,你是从哪儿捡来的自信?”郭柏天不屑道,手腕轻轻一扭便挣脱了邢如海,翻身架住了他。手臂顶在他的脖子上,邢如海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卡车顶在了墙上,不论怎么挣扎郭柏天都没有一丝动摇。他的脸迅速因为呼吸困难而涨得通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郭柏天目中迸出寒光,逼人的杀气让邢如海如坠冰窟。
“我…”邢如海的脖子被卡着,连话都说不出来,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他竟然毫不怀疑在自己报出身份以后这个人也敢杀掉他的决心。
“没用!”郭柏天手一松,邢如海就软软地滑在地板上,裤裆里已经湿了一片,骚臭无比。没想到这个人看着气势不错,原来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郭柏天哪里知道,邢如海虽然在警局当了个支队长。但他的职位都是靠关系得来的,破案抓人升官都有下面的人冲在前面,他除了作威作福是把好手,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能力。而且,面对死亡的威胁,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淡然处之。
“刑队,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许舞云在这个时候醒了。郭柏天就是察觉到她醒了才放开了邢如海。
“这人你认识?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但是态度很恶劣,并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我就教训了他一下。”
郭柏天解释道。
“你没事吧,刑队?”许舞云跑到邢如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颊,却闻道一股尿骚-味儿,皱起眉头问郭柏天,“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你就得问他了。”郭柏天无所谓道。
邢如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跑到岸上的鱼,终于从极端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感受到了自己裆部的湿润,不由得大为羞愧,同时对郭柏天更加的怨恨。他很想自己就这么晕着,不要清醒过来,于是闭上了双眼,眯着眼睛看郭柏天。
郭柏天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打算去洗洗手,感觉有点恶心。
“小子,今天让你死在这儿。”邢如海忽然感觉自己来了力量,拔枪的手一点也不抖,很稳。
郭柏天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这人方才表现如此的怂,难道还真敢开枪不成。饶是如此,他还是本着谨慎留了个心眼。开枪之前,肌肉必然要收缩,正是这多留的一个心眼救了他一命。
“砰!”
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冒着青烟的小洞,枪声响彻整层楼,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被枪声吓了一跳,包括早就对枪很熟悉的邢如海。好像被这么一吓,他的意识都清醒了不少。
自己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儿呢?本来非警务时间带枪就是不允许的,更何况他开枪射击了,这要是被传出去了,这可是丢帽子甚至有可能进监狱的大罪!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
他转头看向郭柏天和瑟缩在他身边的许舞云,恶念刚起就被打断了。
握着枪的手竟然不受控制,被郭柏天拧着把枪插进了他的嘴里。刚刚发射过带着余温的枪管与他的舌头接触,带来的竟不是温暖而是无边的寒意。枪管粗暴地顶在上颚,疼痛剧烈。
“邢警官,你姓不姓我现在就送你上天?你看,多简单,只需要轻轻扣一下扳机,你说是不是?”
郭柏天狞笑着,宛如恶魔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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