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世界更荒谬

    蓝凝去厨房简单的煮了个面，然后用力的撑起嘴角的笑容，大声的叫道：“小诚，吃饭了。”
    “……”
    空荡荡的房子里许久都没有回应。
    “小诚，吃饭了。”蓝凝又叫了一声。
    房子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蓝凝疑惑的走去小诚的房间。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只要叫一次就会乖乖的回应，而这个距离也不至于会听不到。
    她打开小诚的房门，双目垂落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诚。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她马上跑过去，蹲下身将他小小的身体抱起，并摇晃着他，叫着他：“小诚，小诚，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小诚的双目安静的闭合，怎么都不肯睁开。
    蓝凝慌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以前给他吃的那些药起了副作用？
    她比刚刚更用力的摇晃着他。
    “小诚，你别吓妈咪，你快醒醒，小诚，小诚，小诚……”
    见小诚一直都没有反应，蓝凝慌忙的拿出手机，习惯性的打给林阎琛，但是林阎琛早已将她拉黑，她根本就打不通，这才慌忙的又打给姜陈。
    “蓝小姐，您好。”姜陈的声音依旧死死板板的。
    “阿琛呢？你马上告诉阿琛，小诚昏倒了，他突然昏倒了。”
    “……”
    手机里忽然沉默，沉默了许久后，姜陈才道：“琛总说，您应该马上叫救护车。”
    蓝凝的心脏猛的一阵冰寒。
    他对小诚都这么冷漠了吗？
    “你帮我转告阿琛，小诚是真的昏倒了，我会叫救护车，请他也马上去医院，小诚需要他。”
    “我会转告的。”
    电话就那么无情的被挂断了。
    蓝凝真的很无助，以前小诚生病都是她精心安排好的，她每一次都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一次这么突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了，救护车。
    她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是她却那么希望林阎琛能在这个时候赶回来。
    ……
    海边别墅。
    林阎琛刚刚走进大门，姜陈就接通电话，然后捂住手机，对他道：“琛总，蓝小姐说小少爷昏倒了。”
    林阎琛烦躁的蹙起眉。
    那个女人还真是屡教不改。
    “让她叫救护车。”林阎琛冷酷的说完，继续往别墅里走。
    姜陈将他的话转告，在挂断电话后，他匆忙追上已经走上楼梯的林阎琛，又对待他道：“蓝小姐让我状告您，她会叫救护车，希望您也能去医院，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
    她有哪一次不慌张？
    林阎琛没有回应，继续走上楼。
    姜陈的双脚停在楼下，仰头看着他走上去。
    林阎琛来到卧房，刚一打开门，就听到小笙儿在叫。
    “喵呜……喵呜……”
    林阎琛看了眼放在角落的水盆和食盆，里面都是满满的，它不是饿了在叫，它是想出去玩吗？
    不是。
    小奶猫忽然又走去阳台，用爪子使劲的抓着摇椅。
    它是想上去，但是它太小了，还跳不上去，而它的这个习惯是南笙养成的。那些天，她总是会抱着它躺在上面，摇啊摇，摇啊摇。他们一人一猫，一睡就是几个小时，最后还要他给他们盖上毛毯。
    屈膝弯腰，他将小奶猫抱起来，笑着道：“你也想她了？”
    “喵呜……”小奶猫似乎在回答：没错，想死了，快把朕的仆人找回来，朕需要顺毛。
    林阎琛的眉头微微蹙动。
    “我也想让她回来，可是……再等等吧。”
    “喵呜……喵呜……”小奶猫突然激动的挣扎，似是再说：没用的家伙，放开朕，朕自己去找。
    林阎琛将它放在地上。
    小奶猫一脸气愤的走出卧房。
    林阎琛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海水。
    昨晚才见过她，还拥她入睡，今早还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本以为怎么说也能挺过几天，但是他的忍耐力越来越弱了，他想要无时无刻都见到她，无时无刻都听到她的声音，如果她还在这里就好了，一定会准备好晚餐等着他，一定会带着笑容看着他，一定又会莫名其妙的生气，露出气鼓鼓的，可爱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小诚。
    虽说蓝凝总是拿这种事引他回去，不过每一次小诚都是真的生病了。
    他没有办法不去理会小诚，尤其是他痛苦的脸，每每看到的时候，脑中都会出现阿诚死之前痛苦的模样，他们越来越像了，他不能看着小诚也像阿诚一样因为他而出事。
    突然烦躁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卧房，走下楼。
    “姜陈。”
    “琛总，您有什么吩咐？”姜陈就知道他会下来，所以一直都守在楼梯口。
    “去开车。”
    “是。”
    姜陈马上走去别墅的正门，将门打开。
    林阎琛大步走出别墅。
    姜陈为他开车门，待他上车后，他才坐上驾驶座，开去医院。
    ……
    急救室门口。
    蓝凝看着急救室的门，但更多的是看着长廊的入口。
    小诚每一次生病，林阎琛都会赶回来，不论手上有多要紧的工作，都一定会很快的赶回来，虽然幼儿园活动的事情他拒绝了，但是小诚生病，他一定不会不理会的，一定不会的。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依旧没有看到林阎琛的身影。难道他真的不来了？
    就在她失落的时候，林阎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廊，他脚步快速的向她走过来。
    蓝凝一阵欢喜。
    她跑过去，抓着他的手臂：“阿琛，你来了。”
    林阎琛垂目看着她开心的脸，眉头立刻厌恶的蹙起，同时甩开他的手，站在急救室门口质问：“怎么回事？”
    蓝凝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慌忙回答：“医生说小诚可能是错吃了什么东西，现在在给他洗胃。”
    错吃？
    林阎琛认定是蓝凝的阴谋。
    蓝凝一直看着他的脸。
    他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不是为了她赶来，但是只要能够看到他，她就会非常开心。
    林阎琛冷目盯着急救室的门，完全没有理会身旁的蓝凝。
    又过了半个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从门内走出。
    林阎琛迎上前，询问：“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回答：“已经洗了胃，在他的胃里有大量的药物，还好吸收的不是特别多，不过他的身体太弱，这些药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他会昏睡一段时间，等醒来后我再给他做一些详细的检查。”
    林阎琛没有回应医生。
    一直跟在身后的姜陈上前一步道：“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
    医生走后，急救室的门又一次打开，护士推着小诚出来。
    蓝凝一见到小诚，马上冲过去，扑在床边，装模作样的叫着：“小诚，小诚，你听见妈咪的声音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能乱吃药呢？你真是吓死妈咪了。”
    林阎琛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去医院的后门。
    姜陈也跟着他过去。
    林阎琛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必须要弄清楚小诚生病的事。
    “你找人去美国查一下小诚的病例。”
    “是。”
    “再去查一下蓝凝，她都认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要彻彻底底的给我查。”
    “是。”
    “如果中途有什么阻碍，你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叫你去帮忙调查。”林阎琛拿出笔，在他的手上写了一个号码。
    姜陈将号码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擦掉回答：“是。”
    “去吧。”
    “是。”
    姜陈大步离开医院。
    林阎琛满脸的沉重。
    他从来都不想打通那个电话，他从来都不想再跟那个人扯上关系，但只有那个人的能力可以让他知道一切的真相。
    ……
    小诚躺在床上一直睡，都已经到了早上，他还是没有醒来，安安静静的睡着。
    蓝凝买了早餐回来。
    “阿琛，吃点东西吧。”
    “……”林阎琛无视她。
    蓝凝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双目看了眼还沉睡的小诚，然后又对林阎琛道：“你一夜都没合眼，要不你在旁边的床上睡一下，小诚如果醒了，我会第一时间叫你的。”
    林阎琛依旧无视她。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只跟她说过那一句话，之后他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蓝凝有些失落的坐在一旁。
    虽然他对自己极其冷淡，甚至将自己当成了空气，但是能够这样看着，能够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一个空气，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她想要的真的不多，只要能够这样一直近距离的看着，以最近的距离陪伴着他就好。
    两人沉默了几个小时，在将近中午的时候，小诚终于有了动静。
    林阎琛第一个发现，马上站起身，来到床边。
    蓝凝是看到他有反应，才发现小诚醒来。
    小诚睁开眼，慢慢看向林阎琛，立刻扬起笑脸，虚弱道：“爹地，你回来啦。”
    林阎琛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开心，甚至是充满着愤怒，严厉的质问：“药是你自己吃的？”那么多的药，一定不是蓝凝逼他的，这样太过明显了，她还没那么傻。
    小诚看着他愤怒的脸，听着他愤怒的声音，吓的直接道歉：“对不起……”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诚的眼泪珠子立刻就从眼眶中滑落，他还以为爹地会心疼他，会像上次一样摸他的头顶，他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的生气，而一伤心一难过，他就不自觉的解释：“爹地，对不起，小诚真的太想你了，妈咪也想你想的都哭了，小诚只是想让你回来看看我们，小诚只是想见见爹地……”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
    “因为爹地只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回来。”
    是啊。
    他的确不想回去，他不想看到蓝凝，不想跟她说话，不想跟她有哪怕只是空气间的接触，但是他真没想到，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意识了。为了见他，他都不惜自己吃药让自己生病。果然是被蓝凝熏陶的吗？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
    林阎琛不能让这样虚假的家庭继续下去了，这样会让孩子的潜意识走向最黑的那条路。
    “小诚。”他叫着他，认真道：“我知道你想见爹地的心情，爹地小的时候也有过思念父亲的时候，但是你知道吗？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强迫我出现，这就如同你在伤害我一样，爹地真的很心痛，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听话，那么的懂事，他到底是跟谁学的，居然会让我这么失望。”
    林阎琛暗指着蓝凝。
    蓝凝当然听懂了。
    她惭愧的垂目，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她只有这么做才能逼他回来，她也是没有办法。
    小诚的眼泪珠子越来越多。
    因为他太小了，才四岁而已，林阎琛的那番话他有很多都听不懂，他只是知道他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爹地，对不起……”他除了道歉还没学会其他的词汇。
    林阎琛这一次完全不心软。
    他挺直身体，居高临下的垂视着小小的他，极为愤怒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心灵不健康的人，更讨厌用阴谋设计我的人。小诚你给我记住，你也给我记住。”林阎琛当着小诚的面直接对蓝凝道：“再做这样的事，你们会永远你都见不到我，我绝不会再容忍。”
    蓝凝的面色骤变。
    小诚已经吓的快没了魂儿。
    林阎琛转身走向房门，最后丢下一句话：“好好养身体吧。”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重重的甩上。
    小诚全身都被吓的一阵，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妈咪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是我害你也被爹地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啊，都是你的错。”蓝凝突然说出这句话。
    小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惊的连哭声都停止了。
    蓝凝好似可怕的陌生人一样，冷冷的看着他。
    刚刚林阎琛的那番话完全就是说给她听的，他早就发现小诚的病不太正常，但那时在美国，她有着父亲那边的关系，还有阿诚留下来的关系，而他在美国的时间尚短，林家的人又那样看待他，他没有能力去调查这件事，就算调查了，也都被她暗中阻拦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能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单单就是那个乔总，都是她无法匹及的，他已经不需要忍耐了。
    本来以为，小诚的身份他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不论怎么样他都会顾及小诚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会把她留在身边，而她也可以利用小诚，让他一次又一次不得不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就连小诚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情都被发现了，他已经可以随时丢弃他们这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母子，去找南笙，去找南笙肚子里属于他的亲生儿子。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为什么小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那个贱女人可以怀上他的孩子？
    为什么她煞费苦心都不能成为他的女人，而那个贱女人那么讨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跟他缠绵悱恻。
    她真的不甘心。
    “妈咪……”小诚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可怕的表情，颤着声音哽咽的叫她。
    蓝凝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了。
    都是他在这个时候乱吃药，才会让林阎琛说出这么绝的话。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林阎琛的儿子，那她也没必要再装了。
    蓝凝冷淡的对他道：“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睡觉。”
    “妈咪……”
    小诚叫着她，蓝凝不予理会的转身离开。
    她需要想办法，她还没有走到绝路，她还有最大的底牌，但是她需要恰当的时机，还需要周密的安排。她要仔细的想一想才行。
    没错。
    她要仔细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小诚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眼泪又一颗颗不停的掉落。
    他做错了吗？
    他只是想帮妈咪见到爹地，以前妈咪都会夸他的，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夸他，还不理他了呢？
    他明白了爹地的愤怒，但是她不明白妈咪的冷漠。
    到底为什么？
    ……
    林禹唐下班回到家，刚一开门就看到南笙在通电话。
    南笙看到他进来，匆忙挂断了电话。
    林禹唐下意识的就认为她是在跟林阎琛通电话，气愤的走过去，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不准你跟他再有任何联系。”他大吼着。
    南笙很是荒唐的看着他。
    “我跟我妈通电话也不可以吗？”
    “你妈？”林禹唐脸上的愤怒瞬间变为尴尬。
    南笙无语的从他身边走过，走去沙发前，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刚刚晾好的温水。
    林禹唐赶紧走过去，抱歉道：“我以为你在跟那个人通电话，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南笙坐在沙发上，说的很直白：“我就算跟他通电话，也不会选择你回来的时候，被你抓个正着。”
    “笙儿，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在说实话。”
    “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而且已经做过了。”
    林禹唐的怒火又上来了，不过他却压制着，笑着道：“好啦，是我错了，要不然你打我出出气。”他说着，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捶。
    南笙立刻挣脱开他的手。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林禹唐见她没刚刚那么生气了，马上讨好的问：“什么事？”
    “明天是我妈的生日，我已经答应她会回家给她过生日。”
    “原来是这样，妈的生日我们当然要去庆祝了。”
    “你不用去了，我已经跟我妈说了，你工作太忙，没办法跟我一起回去，我会一个人回家，而且我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
    林禹唐突然沉默，表情也有些不满。
    她一口一句‘我妈’，完全将他抛逐在外，而且她还先斩后奏，都已经跟余蔓清说好了，才告诉他。她就那么不想跟他在一起吗？竟然想方设法的从他身边离开。难道她是想趁这个机会跟林阎琛私会？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他不会给他们私会的机会。
    南笙垂目看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里面透明水，淡淡道：“我只是回家住几天，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有解除，我还是会听你的话，还是会回到这里，回到你的身边，而且我也可以保证不跟林阎琛见面，我就只是想回家清净清净，想跟家人撒撒娇，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安慰，这样都不可以吗？”
    “我也只是想陪你回去给妈过个生日，以前都是我陪你，况且我还是她的女婿。”
    “可是你在我身边就会让我不舒服，让我难受，自从回到林家，我没有一天感觉呼吸顺畅，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被你逼疯，而且我的家人也不见得会像以前那样欢迎你。”
    林禹唐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感觉。
    这些天她都很安静，没有反抗，而且还愿意跟他说几句话，他以为他们在慢慢的好转，原来那不过都是她在忍耐。
    以前她总是喜欢缠着他，一天见不到他就会想他，可是现在她却对他避之不及。
    林禹唐摇头：“我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南笙也猜测到他不会同意。
    罢了。
    他想去就去吧，到时候有嫂子帮她，他一定会被赶走。
    从沙发上起身，她走向床褥。
    “晚饭我已经吃过了，我先睡了。”
    林阎琛看着她的背脊。
    从她回来后，她都是背对着他而睡，她娇小的背脊就好像一座坚固的城墙，阻隔着他们。
    他一直坚信着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可是此时，他心中的坚信在动摇。
    ……
    南家。
    余蔓清不喜欢铺张浪费，不喜欢吵闹的宴会，每一次的生日，她都只是跟家人在一起，还自己亲自下厨，做上满满一桌子的菜，然后一家人围在一个圆形的桌子上用餐。
    南笙的车子缓缓停在门口。
    余蔓清和洛雪一同出来迎接。
    车门被打开。
    最先下来的是林禹唐，他转身对车内伸出手，但是南笙却在另一个车门走下。
    余蔓清看到林禹唐，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
    洛雪直接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工作来不了吗？”
    “就算再忙也要给妈过生日。”他说完，就笑着对余蔓清道：“妈，生日快乐。”
    余蔓清不想看他，一看他就心情不好。
    洛雪在一旁讽刺道：“本来挺快乐的，你一出现，想快乐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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