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儿

  “还是你的方法好。”
  “念书呢！你好，状元呀！但人际关系，你还很小孩子脾气，也许你在家中排行最小……”
  “你不也是吗？”
  “我没那么多人疼我、宠我，没你那么嗲，自然成熟一些，独立性强些。”
  “好吧！以后我会很成熟。今晚吃饭，我就和二哥说去。”
  “为什么不单独和他说？”
  “不行的，我的哥哥，一说到女朋友就害羞，好有趣！”
  “看不出，那么大个子，我以为他们很骄傲。”
  “骄傲是一件事，害羞呢，又是另一件事，总之，好玩……”
  蜜糖回家后，吃晚餐时，刚巧一家人都在。
  蜜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妈妈，你想不想当祖母？”
  “想，早想了。就算不当祖母，有个儿媳妇也挺好！”
  “妹妹，你想结婚了？”
  “怎会是我，如果我结婚，会问妈妈想不想当外婆。三哥，你常说我是傻猪！”蜜糖塞他一个鸡腿子。
  “对了！蜜糖说的是你们三兄弟。生不生孩子，结婚不结婚，还不是最大问题，怎可能没有女朋友？朋友问我，我都不好意思，没面子！”
  “我不是吗？我也没面子。”宁先生说：“三个儿子相貌堂堂，竟然没有女朋友，说都没人信！”
  “志善，你最大，你应该第一个表态。”
  “妈妈，由于我半途出家，是插班生，因些，医学院我那一级的，年纪我最大。如果我再不努力，再落后，我便很没有面子了。”
  “你现在成绩也追得上。”
  “是应付得来，但功课仍很紧，将来又要实习，我们连暑假也要上课，怎有空闲时间去交女朋友？”
  “是不是医学院靓女少？”志辉最喜欢开玩笑。
  “少，也有！来源不是问题，但功课好不好，直接影响实习。大家也希望我将来能派去一间大规模医院实习，那就非要有好成绩不可。”
  “你决定暂时不交女朋友？”
  “妈妈，我到实习期，一定会为你而去找个漂亮女朋友。”
  “漂亮还得心肠好！志善，妈妈不想做老封建、老顽固，不强迫你了。好啦！老二，你又怎样？”
  “怎么说到我的头上来了？哈！”
  “为什么不能说到你，你是老二，老大都表明了心迹，你排第二，不该轮到你吗？况且，老大只比你大一岁，你也不小了，还没有女朋友，差劲！”
  “他就快要到公司帮爹爹做生意。”志辉指了指志刚。
  “生意人，没有女朋友，比较吃亏。”
  “绝对吃亏，”宁先生说：“生意人经常有应酬，请柬上，结了婚的写先生夫人；未婚的，多半写请携伴，以便男的谈生意，女的聊天打关系，遇上一些应酬，怎么办？”
  “向老三随便借一个。”
  “我哪有女朋友？”
  “贝茜什么的。”
  “贝茜不是我女朋友！”志辉忙摆着两手，急急否认：“你喜欢，请便！妈妈，爹地，二哥有女朋友了，是华贝茜！”
  “你千万不要乱说，爹爹、妈妈，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贝茜追求老三，她是老三的女朋友。不，女朋友之一，但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贝茜姐姐的确与二哥无关，二哥到现在仍然没有女友。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给二哥做个介绍人。二哥，你要不要？”
  “啊！我知道了，妹妹一定想给二哥介绍诗诗表妹。”
  “怎会呢？二哥和诗诗表姐认识很久了，要是他们喜欢，哪用得着我来介绍？不过，二哥喜欢不喜欢表姐，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把她当表妹，没想过她是我的女朋友。”
  “妹妹，你到底想介绍谁给二哥？”
  “我一个女同学。”
  “你的女同学全都是小女孩，和你一样不懂事，蹦蹦跳，我们都见过啦！我相信二哥没有兴趣。”
  “这个你们没见过，她是刚插班进来的。她十六岁，已经很成熟、很懂事。特别是交男朋友这方面，她和我以及我的同学不相同，此外就差不多。她长得很漂亮，是我所有同学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人品好、成绩好、心肠又好……总之，人见人爱……”
  “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介绍给哥哥。志刚，你的意思怎样？”
  “我都没见过，怎能发表意见？”
  “你不相信你妹妹？她一向不会说谎话，她说好，一定好！”
  “我不是不相信蜜糖，就怕她小孩子心态，她单纯，容易满足，她根本没说过谁不好。”
  “介绍你们认识过了，就知道妹妹眼光如何。”
  “我相信蜜糖的眼光；不过，十六岁会不会小一点儿？”宁先生的意见。
  “如今觉得小，将来就很适合，男的比女的大七八年最好，丈夫会疼太太。你也大我几年。这女孩子如今是小一点儿，但现代人也不会太快结婚，让他们来往两三年，就差不多了。志刚，你的意思怎样？”
  “人都没有见过，什么话都不方便说。”
  “我有办法，二哥去接妹妹，妹妹带她出大门口，介绍他们认识。大家见过了，心中有数。”
  “在学校附近介绍，不行的，同学看到了，会笑话，不可以。”
  “这样匆匆介绍，也很不尊重那女孩子，是不可以。”
  “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陆仙儿！”
  “六个仙，这么怪？”
  “她姓陆，叫神仙的仙，女儿的儿。”
  “陆仙儿，陆仙儿，仙子一样，这名字好听！”
  “现在到底应该怎样做？”
  “妹妹和那陆仙儿感情那样好，妹妹带二哥去陆家，介绍他们认识，慢慢沟通。”
  “也不行！蜜糖和陆仙儿感情好，但我并不认识陆仙儿，无缘无故到她家，多么尴尬无聊。我不去！”
  “我带仙儿回家，介绍给二哥，反正我们好朋友，她来我家也是平常事。”
  “也太着痕迹，令双方都难为情，反正不急，等一下。”
  “妈妈，要等多久？”
  “不用心急，不必等太久，还差大半个月，就是你的十六岁生日。我为你开个大食会，你把所有同学都请来，陆仙儿当然也是必请的客人。哥哥们也可以带些同学回来，在热热闹闹的环境下，给他们介绍，彼此一看便喜欢当然好；就算有一方面不满意，人那么多，另一方面也容易下台。”
  “好主意！还是妈妈有办法，怪不得仙儿要我回家请教妈妈，她说长辈经验多。”
  “她真是这样说吗？”
  “真的！”
  “这女孩子会尊重老人家，品格果然不错，我未见她的面，已开始喜欢她了……”
  蜜糖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在屋子里像穿花蝴蝶。
  一屋子的客人。
  蜜糖的同学、“蝴蝶”、三个哥哥的要好男同学、华贝茜兄妹、表哥、表姐，全都来了。
  蜜糖的三个哥哥，也分别穿了浅栗色、粉蓝色、淡紫色的西装……帮忙着招呼宾客，替妹妹高兴。
  “喂！你们三个为什么呆着不吃点心？”志辉跟他其中几个球友说。
  “我们在欣赏你的妹妹。”
  “她是朵含苞待放的鲜花，随便欣赏！”
  “你妹妹越看越美丽！”
  “她从小就是美丽的公主，又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有趣！”
  “可能以前眼中只有一个球，根本没留意她，原来她这么美丽迷人！”
  “我一向都觉得她很漂亮，就是觉得她太小，如今长大了。”
  “我认为她越大越美，很难得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孩子！”
  “你们不是想不追球，去追我妹妹吧？吓！”
  “就怕条件不够。”
  “我妹妹有要好的男朋友，又有许多‘蝴蝶’追逐——外面追求她的男孩子。”
  “噢！”三个人都泄气。
  “感叹什么？吃东西吧！别胡思乱想，包加乐你们又不是不认识。人家青梅竹马，自小就是一对儿，我妈妈已经把加乐当作未来女婿，死心吧……”
  他的话，没有回音。
  “喂！”他碰了碰身边人。
  “吓！”对方如梦初醒。
  “亚森，你别老瞪着我妹妹！”
  “我不是瞪她，是欣赏她。”
  “但你的目光令我心寒。”
  “像色狼！”
  “米高，你也好不了许多。史迪，史迪最出位，唏！球来了，投篮……”
  “传给永杰吧！”那史迪手一挡，眼珠子仍然随着蜜糖的裙子转动。
  “真想不到，史迪爱球如命；现在，球也不如蜜糖！”
  “当然！球是死的，你拍它才动；人是活的，你妹妹自然比球更吸引。”米高喃喃，“或者没机会，看看也是好，能欣赏是眼福。”
  “你们大饱眼福了吧！快去喝宾治，吃点心……”
  蜜糖吐了一口气，看表，志辉过来：“那位仙子不守时，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