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气冲天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这里一望无际。
    但是却有着一个诡异的门框伫立在云端。
    看着那门框，一种亘古而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来空无一物的门框，却给叶悠然一种伟岸的错觉。
    那便是玄牝之门吗？
    叶悠然呢喃着。
    而此时在门外，叶悠然看到了天道娘娘，也看到儒皇。
    此时的儒皇万般狼狈，天道娘娘冷艳而圣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给人很强烈的距离感。
    看得出来，他们在这里大战了很久了。
    在叶悠然出现之后，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旷古大战，激烈而惨烈。
    “吾儿，你居然没有证道。”
    儒皇此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哼！儒皇老匹夫，你机关算尽，玷污我清白，诞下的野种也注定无法撼动我天道。今日我就当着你野种的面，虐杀于你。”
    天道娘娘看似清秀如仙子，可此刻却无半点仙子的风范，看来是真的杀红了眼。
    她一招手，天道化作一道箭翎，射向儒皇的左膀。
    “啊！”
    披头散发的儒皇再次发出惨叫。
    他的眼睛灼灼地盯着叶悠然。
    而天道娘娘却是不屑地盯着叶悠然，然后一箭又一箭地射出。
    “大道三千，今日我就让你死在三千大道的利箭之下。”
    天道娘娘不断地射出手中的箭翎。
    而叶悠然却是平静地看着，如同一个透明人。
    “吾儿，今日是两道之争，三界众生全都看着，你倒是给我证道啊！”
    儒皇已经气若游丝，其实三千道箭加身之前，他想死都难。
    而三千道箭过后，他和他的儒道都必将崩盘，万劫不复。
    而儒皇所说的也不错。
    此时确实天下苍生都看着，不管是在天外天，在仙界还是在凡间。
    所有人只要抬头看天，就能看到那玄牝之门，看到儒皇和天道娘娘之争，也能清晰地看见叶悠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在凡间，氪星球。
    爱丽丝和火凤凰带着和叶悠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看着天上的叶悠然。
    “夫君，我们相信你。”
    她们此刻激动得落泪，因为那是他们的丈夫。
    是她们一生的自豪，也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神话。
    …………
    “父亲，我们相信你。”
    在仙界，叶悠然的孩子乃至于整个仙界的生灵都在默默地期待着，祈祷着。
    他们希望叶悠然能爆发，希望叶悠然能灭天屠道。
    因为叶悠然是从仙界走出来的强者，是仙界永远的神话。
    …………
    “少主，我们相信你。”
    在天外天，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期盼着叶悠然能改天换地。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叶悠然的使命，也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天道不公就应该换！
    …………
    玄牝之门前。
    “哼！卑劣的人生出来的也是废物，指望一个废物证道，你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废物身上，可笑，可笑得很！”
    天道娘娘冷笑着，再次聚齐手中的天道之箭。
    “最后三箭，万亿载的恩怨从此灰飞烟灭！”
    天道娘娘一箭三发，缓缓地举了起来。
    “啊！”
    然而在这一刻，就在那三根箭翎离弦的瞬间，叶悠然爆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悠然随着一声怒啸。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叶悠然的身上爆发而出。
    冲天的气息就连玄牝之门在这一刻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叶悠然伸手一抓，那三把道箭被叶悠然抓在手中。
    然后叶悠然轻轻一握，道箭崩溃。
    “什么？”
    天道娘娘惊悚不已。
    三界众生惊喜不已。
    “证道了？他真的证道了？”
    “传闻证道者，诸天来贺，可却不见任何动静，这是为何？”
    “道箭都能随手抓碎，这应该是证道了吧！”
    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唯有火眼金睛兽微微摇头，只是此时无人注意到他罢了！
    “你没有证道，没有得到三界之心的加持，为何却能破我道箭，不被我天道所伤？”
    天道娘娘惊悚地看着叶悠然。
    因为这一刻的叶悠然给她的感觉极其可怕。
    “我不需要证道，也不需要三界之心，我生于三界，代表的便是三界，我的力量来源于三界众生，人言可畏，人心可诛，权柄终究敌不过人心。”
    叶悠然声音仿佛来自于天籁，字字珠玑：
    “大道之行，人心所向，所向披靡。”
    “大道之行，人心所归，惟道与义。”
    “大道之行，人心所系，战无不胜。”
    “大道之行，人心所背，各怀鬼胎。”
    “大道之行，人心所怨，虚繁实败。”
    “大道之行，人心所恨，刀戎相见。”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铁律一般，从叶悠然的嘴里吐出。
    天地之间都似乎变得晴朗起来。
    而叶悠然每说完一句话，天道娘娘就好像虚弱一分。
    “不可能，你没有证道不可能得到三界之心的认可，你不可能剥夺我对三界之心的掌控！”
    天道娘娘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因为她的修为正在倒退。
    正如叶悠然所说的那样，人言可畏，叶悠然没有动手，只是动动嘴皮子，却能让天道娘娘的实力被削弱。
    如果她失去了对三界之心的掌控，没有了三界之心给予她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么她的修为必将会退回到古神级别。
    因为她曾经和所有的古神一样，只是她幸运地获得了三界之心的认可，才得意证道成为高高在上的天道娘娘。
    “不是我得到了三界之心的认可，也不是我剥夺了你对三界之心的掌控。而是三界根本就没有三界之心，三界也根本就没有道。一切都是虚妄。”
    叶悠然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是你以为三界有三界之心，三界有道。你以为你证得了道，掌控了三界之心。众生也以为三界有三界之心，三界有道。众生以为你证得了道，掌控了三界之心。众生以为你很强，以为你不可战胜，因此你便很强，不可战胜。”
    “殊不知，力量来自于人心，人心比道更强，人心才是三界之心。”
    叶悠然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回荡所有人的心头。
    叶悠然的一席话，世界观灭了；道，也灭了！！
    而天道娘娘被打回了原形，她的修为回落到了古神，儒皇也是回落到了古神。
    三界再也没有了证道者。
    叶悠然没有身旁天道娘娘和儒皇，而是转头看向了虚空，叶悠然的眼神反复能看穿万界，最后落在了火眼金睛兽的身上：
    “这便是你所说的千古谎言吧！”
    一切都明朗了，叶悠然再也不迷茫。
    然而，火眼金睛兽却是忽然笑了。
    紧接着，它一跃便是越过无尽空间，出现在了叶悠然的肩头。
    “你还是看不透，所有人都以为三界有道，所以三界便有了道。人心可以化虚为实，这是人心的力量，你能明白这点，这是你生命的一种升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内心认为有三界，所以便有了三界？虚虚实实谁又能看得真切？”
    火眼金睛兽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悠然。
    叶悠然一怔。
    这一刻，一股细思极恐的感觉涌上心头。
    道不存在，但是人心却可以构建出道来。
    那么人心是否可以构建出三界来？
    叶悠然的眼神穿透无尽时空，看到了三界之内所有人殷切的眼神。
    在凡间，火凤凰，爱丽丝她们激动而爱慕的表情历历在目。
    她们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自己的内心虚构出来的人物？
    在仙界，叶智仁、叶智信他们自豪而骄傲的眼神栩栩如生。
    他们又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天外天，雪儿、叩云、洪猛、勇士神尊等人喜极而泣的样子，他们都是自己内心臆想出来的吗？
    叶悠然再次迷茫了。
    甚至就连自己身边的儒皇和天道娘娘，一切的一切都令叶悠然看不真切。
    这一刻时间就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只剩下叶悠然和火眼金睛兽。
    一切都犹如镜花水月，迷雾重重，令人分不清虚实。
    “你到底是谁？”
    叶悠然的呼吸开始变得粗壮起来。
    火眼金睛兽的身世太可疑。
    它居然可以从天外天直接出现在玄牝之门，出现在叶悠然的肩膀之上。
    “我便是你的本心，你的本心有着火眼金睛兽，可以看透一切，只是你自己不愿醒来罢了！”
    火眼金睛兽淡淡地说道。
    紧接着火眼金睛兽化作一团白色的烟雾，进入到了叶悠然的身体之中。
    下一刻叶悠然豁然开朗。
    身边的一切如同镜子一般破碎。
    玄牝之门碎了，儒皇和天道娘娘化作点点亮光，慢慢地消散。
    紧接着，叶悠然所熟悉的人，雪儿。叩云等人也全部都慢慢地消逝。
    天外天化为虚有，紧接着便是仙界，然后便是凡间。
    一切和叶悠然有交集的人，一个个地出现在叶悠然的眼前，如同电影镜头一般。
    “轰！”
    下一刻，世界崩塌，叶悠然的眼前一片黑暗。
    叶悠然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百味杂陈。
    紧接着，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一道曙光。
    曙光扩大，等待叶悠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门楼，牌匾上写着清远医科大学。
    再看叶悠然自己，他大包小包地背着，就像是一个农民工进城。
    叶悠然笑了，他还是他，可他又不是他了。
    “小伙子看看，我这里医术古典、药理奇方，应有尽有，买了我的书，成为国医圣手你指日可待。”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叶悠然的耳朵里。
    还是那个老头，一个每到夏天，就会准时在学校门口蹲点摆地摊。
    以卖书的名义，欣赏女大学生的美·腿。
    叶悠然当年就是五块钱买了他一本书，然后一梦千年，构建了一个恢弘精彩的三界。
    “大爷，你呢！还是老老实实看你的腿，我呢！老老实实当我的大学生，咱还得赶着报名，哦对了！咱一会还得忙着和女朋友分手，回见了您嘞！”
    说着叶悠然没有再看那老头一眼，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便进了医科大学的大门。
    看着叶悠然那离去的背影，卖书那老头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
    “分手还那么高兴，莫名其妙！！”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