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草根政治日记

第56章


她问大家:“谁有胶带纸?”结果大家都没有。我想起我车里好像有,就回到车里去拿。 
  穿过投票处,我从另一个门出来,却发现早上遇到那个义工还站在那里。我想:“这倒不错,他们民主党来两个人,一人守一边。”就问他:“你是克里阵营来的吗?” 
  他说:“不,我是MoveOn的。”我说:“哦,其实我也为MoveOn做义工——那另一边的那个MoveOn的人跟你是一起的吗?” 
  他惊讶地说:“哪一边?”原来他一直在等怀德拉,把表格交给她。他作为义工,不能进入投票处,所以一直不知道那边还有个门,于是两个人站在不同的出口处,相互苦等了一个小时。 
  正好我看到他的脚下有一盘胶带,就让他带着所有的东西,跟我进去。当然,我提醒他把身上的那个“克里——爱德华兹”的徽章拿下来了。 
  然后他们两个人见了面,自嘲了一番。琳达借了他的胶带把牌子粘好。我看看时间,已经8点半了,还不见吉姆的踪影,早上给他的电话留了言,他也没打回来。我想,算了,不如过去帮助恰克吧。于是和大家告别,回到停车场,一边给恰克打了个电话,他也不在,我只好留了言。 
  这时吉姆却又忽然回电话了,原来他刚收拾好要出发,马上就赶过来。我只好折回,过了一会儿他到了,先拿出“自由党”和“班纳瑞克”两个大牌子,插在投票处的进口,然后拿出他自己的传单来,看到个人过来,就往他手里塞了一份:“请投我一票!” 
  他这样让候选人亲临选举站拉票,一般效果都是比较好的,因此我建议,我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一起站岗,不如他给我一部分传单,我到其他地方去发,最好是既能帮助他,又能帮助恰克的选区。吉姆说,他们俩的选区不重合,我又不认识其他的投票站,不如让我留在这里,他走。 
  这期间的人已经不太多了,大概是因为很多人都是在送孩子来上学的同时进行投票,现在又都上班去了。仅有的几个人,我给他们发传单,他们都不要,不知道是因为讨厌这一套,还是因为他们干脆就不是来投票的。 
  9点时,恰克来了电话,原来他也是还没出门。我早上在等吉姆时,和怀德拉她们开玩笑说:“我的朋友太自由党了,所以还没有到。”看来还真没有说错。他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开车过去和他会合,然后他带我去了他选区的一个投票点。 
  那也是所小学,恰克昨天就已经过来插了四个标语牌,都有他的名字在上面,加上他的主要竞选口号。我最喜欢其中的“5%统一收入税”,就叫他站在那里,让我拍了个照片。 
  其他三个是“大麻合法化”、“允许同性恋婚姻”和“结束伊拉克战争”,和他的民主党与共和党的对手的牌子正好插在一起。 
  这里的进口处有台阶,上面早已站满了人,有六个义工在那里发传单,我看实在挤不下了,就在台阶下站岗。还没开始发呢,台上的一个人就跑过来问我:“你是哪里来的?” 
  我说:“我是自由党人,来帮我的朋友的。”这时我看见他胸前别了个“克里——爱德华兹”的徽章,就问:“那你是克里阵营的了?其实我也在克里阵营做义工,并且是MoveOn在中国城的选区领导。” 
  他说:“对,我是克里阵营的,不过我却不同意他的全部观点。我其实主张小政府。”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那你是个自由党人!——不过我和你一样,觉得今年更重要的是打败布什,所以为克里做义工——可你以后应该投票给自由党人!” 
  他笑了笑,说:“我会的。”就跑回台上去了。 
  我站了一会儿岗,发现没什么人来,就走到投票站里面去看看,结果发现学校对我们这些人防备森严,只能在一定的区域内走动,绝对不让我们靠近孩子们的教室。 
  出来后我也站到了台上,这里共有两个克里阵营的义工,两个MoveOn的义工,共和党的人只有两个,而且还主要是来推销他们的一个州议员的,对布什的连任好像不是太上心。 
  我和MoveOn的义工聊了一会儿,他们送给我一些MoveOn的徽章和绶带。另一个克里阵营的义工则过来很高兴地和我聊中国,原来他的太太是香港人,他还给我看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不过这时候的选民已经来得不多了,而且大部分都对传单不感兴趣,可能因为今年的选情太紧张了,他们都早已拿定主意了吧。到了十点,我便离开了。临走前给他们拍了张照片,这时只有四个义工站在那里,不用说,那位衣冠楚楚地如同小马哥一般的,是共和党人,而另外三位衣着随便的则是克里阵营和MoveOn的义工了。 
  二 南征北战 
  虽然我早上在郊区,不过和城里的联系一直没断过。首先是给 仙特尔和张桦打电话,了解那边的情况,然后给索尼亚汇报。我很快就发现自己忘了给张桦一份按字母顺序排列的克里支持者的表格,好在索尼亚帮我打印了,给我又派来了一个义工南(Nan)带过来,这样她们三个人可以一个看投票点,两个去户访。我需要定时给索尼亚汇报,所以必须每过一会儿就给她们打个电话,确保一切都很顺利。   
  最长的一天(3)   
  帮恰克站完岗后,我终于可以去城里了,由于路上堵车,我在11点半才到了中国城。张桦已经在帮那个亚裔投票权益保护组织干活了,我找到仙特尔和南,大大感谢了她们一番。她们俩都是从早上7点开始战斗的,我想现在也该累了,就让她们先去吃午饭。杨蕙也从纽约赶到了,我和她先看着这里。 
  杨蕙会说广东话,今天可帮上大忙了。中国城的投票站是救火站,就在中国城最繁荣的一条大街上,杨蕙站在街边,见人就用广东话问:“您投票了吗?”结果还真给她拉进了几个本来只是路过的人。 
  我则拿着我们的克里支持者表格,见到投票站有人出来,就去问他们的姓名,然后在表上把他们勾掉。不过我们的表上只有一百多人,大部分选民都不在上面,所以进展甚微。 
  仙特尔和南吃完饭后,我正打算也去吃饭,杨蕙却领来了三位老人。原来他们是来投票的,拿出选民登记卡一看,投票点却不在这里,在他们家附近。他们自己倒是开车从家里到中国城来的,但一来语言不通,没有能找到那些地方的把握,二来他们从没有投过票,需要人帮忙。我责无旁贷,立即开车带他们去了。 
  这三位老人,一位姓张,一家姓杨,张先生说广东话和一点点英语,但能听懂国语,杨先生和杨太太说广东话、福州话和国语,于是我们各种语言全上阵,在车里混聊起来。 
  据杨先生说,他们今天只是和往常一样,到中国城来喝茶。喝完茶后,大家一商量,也没啥事,去投个票看看吧,于是就跑到救火站来,然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在这里投票。他说:“华人应该投票。我们这些人到美国这么多年,像张先生,到美国60年啦,这还是他第一次投票。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东西啊,也从来没人告诉我们应该去投票。” 
  这个问题有现成答案,我说:“是啊,如果我们不投票,政客们就不会关注我们的利益。——那你们这次为什么要登记为选民呢?是在超市门口被人家拉住的吗?” 
  杨先生说:“不是啊。我们自己忽然就收到了这个选民登记卡,于是我们今天就带着出来了。” 
  我觉得很奇怪:“不会啊,你如果自己不登记,永远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登记的,因为需要你自己的签名的。是不是你们自己登记的时候,别人没说清楚,你们以为是其他的活动,就签名登记了?或者,你们的家人替你们登记的?” 
  杨先生说:“不会。如果我们自己登记,我们会记得的。我们家人也没帮我登记啊,像张先生,他家里就他一个人,谁帮他登记?” 
  我也无法解释,心里暗想:早就听说美国选举里有很多黑幕,也许有人看准了这些老华人从不投票,便偷偷地拿他们的名字登了记,然后到投票快结束时,去冒名投票? 
  我们先到张先生的投票处。那个地方比较特殊,竟然设在某家人的住处,因此不像一般的小学、教堂这么好找。我们在那里转了一圈,半路上忽然遇到一个中国人,张先生大声叫我停车,下车和他寒暄兼问路。不过这个人也不认识路,我赶紧问他:“您投票了吗?”他说:“我不能投票。” 
  好容易找到地方,那里果然比其他投票处冷清多了,门前几乎没有任何牌子,有三个人站在门口聊天,其中一人是坐在轮椅上,好像全是义工。张先生认识其中一人,上去和他大声打招呼。 
  我们走进投票处,那是在人家住宅的楼梯间,分外狭窄低矮,摆开了两台投票机,一张桌子。我上前解释说:“我不是来投票的,但我的朋友不太通英文,我可以来帮他吗?”工作人员说:“当然可以。” 
  张先生拿出了他的选民登记卡,他们在一本厚厚的记名册上翻找到他的名字,记下了一个数字,即他是当天第几位选民,然后请他签上名,就可以投票了。我再次询问后,被允许进入投票机的幕布后,帮助张先生投票。 
  这里的选票机和我去年在普王市看到的是一样的,都是一张矩阵表,如同早上在蒙郡的那张,横排是各个职位,从总统、参议员直到州议员,竖排是各党的候选人,依次是民主党、共和党、自由党、绿党、宪法党,最右侧是自己写入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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