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人生，默然前行

    “哗！哗！”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
    天空被黑色覆盖，没有一点微亮，奶奶一直紧挨着杜言死死握着她的手“婉婷，你不会离开我们了，对不对，婉婷，如果星星以后再欺负你，一定告诉我，看我不好好揍他。”
    “谢谢奶奶，奶奶对婉婷真好。”杜言配合的讲道。
    “晚上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奶奶望着天空抱怨道。
    杜言轻轻扒开了奶奶的手，拿出了口袋里的烟花“奶奶，没有星星，但是我们自己放星星。”扶起了石凳上的奶奶，将星星形状的烟花点亮在空中挥舞起来“奶奶，你看，是不是有星星啊？”小心翼翼的将烟花放到奶奶手中，“扑哧”星星烟花被瞬间点亮“奶奶小心一点，这些星星更漂亮吧！”
    微弱的火光映在她们的脸上，光线朦胧，显得温柔了许多，季宇幸福的笑着，奶奶幸福的笑着，杜言也幸福的笑着。
    临睡前，奶奶死活拉着杜言不肯松手，执意要求让杜言陪自己睡觉，季宇再三的劝解也无济于事，杜言并未表现出一丝不悦，爽快的答应了。
    返家的途中，奶奶倚着座椅安然的睡了过去，杜言解开安全带隔着副驾驶座位努力的将衣服搭在了奶奶身上。
    “昨晚谢谢你，肯定没睡好吧！”季宇歉意的问道。
    系上安全带，再次回头看了看奶奶“不要那么客气，睡的挺好的。”
    “奶奶肯定唠叨至深夜。”季宇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的神色。
    杜言嘴角咧出了笑容“上了年纪唠叨是正常的，她给我讲了无数遍星星小时候的故事，所以星星是你爸爸，婉婷是你妈妈。”
    “嗯，我爸爸因为借高利贷无力偿还被黑社会砍死了，妈妈因此服药自杀，奶奶经受不住打击所以。”
    “哦，对不起啊，我。”
    “没关系，真的很谢谢你，你是第一个不厌其烦的照顾我奶奶，愿意听她唠叨，陪她演戏，陪她睡觉，我换了很多个女朋友，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切实意照顾我奶奶的女人，但是他们大都贪图我的钱，钱其实无所谓，但是她们根本没有尽心照顾我奶奶，有一次我出差几天，把奶奶托付给女朋友，回来却发现奶奶满身淤青。”季宇眼圈通红。
    “那下次如果你出差或者不在家给我打电话吧，我帮你照顾奶奶。”杜言眸眼间布满真诚。
    下颚猛的抽搐了一下“你，你。”
    杜言含笑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说想做你女朋友，我是奶奶带大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工作，我奶奶在我读高中时因病去世了，所以看到你奶奶感到特别亲切，他们说子欲孝而亲不在是最可悲的境遇，我相信对你奶奶好，我奶奶也会看到，而且大学课程很少，我很闲。”眼角有些湿润“哦，好像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每次总喂喂喂的，不太礼貌，我叫杜言。”
    “我叫季宇，你的电话帮我输到手机上吧，可能奶奶后面会有很多麻烦你的地方，所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季宇解开手机递向了杜言。
    往后杜言总是隔三岔五的到季宇家精心照顾奶奶，总是以婉婷的身份陪着她唠叨，陪着她找回了久违的幸福笑容。
    季宇抽回了过往的思绪，抖了抖指尖的烟灰，漠然的望向窗外。
    清晨，天微亮，听到门铃声，季宇打开了门。
    “奶奶起床了嘛，我买了她爱吃的煎饺。”杜言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笑容满面的走了进去。
    合上了门“还在睡觉，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早起。”
    “来晚了，奶奶就起床了，我给你也买了煎饺。”杜言熟络的在厨房里忙叨起来。
    “杜言。”季宇欲言又止的倚着酒柜，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就直接说吧，别那么累。”
    杜言慌乱的接住差点掉落的碗，低垂的眸眼间闪出一丝泪光。
    “说吧，只要我可以，我都会帮你，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累，特别无助。”季宇上前拭干了她的泪花“说吧，像从前一样，只要我可以，我都会帮你。”
    杜言泪眼朦胧的望向季宇，禁不住泣不成声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泪珠在季宇眼睛里滚动“我帮你，我都帮你，我心里一直很自责，我知道你回来了，但是我没脸去找你，两年前如果不是我引荐勿安帮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给你认识，你也不会遭受那么大的伤害。”
    “你不需要自责，是我苦苦哀求你推荐勿安帮的人给我认识的，季宇哥我现在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帮我救救觅洛，我需要他和义哥签署的弃权协议还有监控视频，如果有语音最好。”杜言抑制住悲伤的情绪，严肃的讲道。
    为难的眨了眨眼“我，我尽量，但是不能保证，这是出卖义哥。”
    “我知道你很为难，你尽量就好，不行也没关系，我去看看奶奶醒了没。”杜言努力挤出一丝苦笑走向了奶奶房间。
    初生的太阳显得有些刺眼，海鸥三五成群的在上空飞旋，岩沐被汽笛的鸣叫声惊醒，疲惫不堪的从码头上坐了起来，拾起木板上堆满的烟蒂，晃了晃昏眩的脑袋，离开了码头。
    刺耳的鸣笛声不断从前方传来，快速的停在了岩沐身旁，方子皓摇下了车窗“上车吧，杜言让我们去律师事务所开个会。”
    “你昨晚熬夜了嘛，黑眼圈那么明显。”岩沐系上了安全带，瞥见了后座上堆满的文件“你昨晚在车里睡的？”
    “没，没有，喝杯姜汤，在码头睡了一晚驱赶一下寒气，你。”方子皓忙不迭的住了口“今天天气还不错，太阳还真暖和。”
    “白天那么累的谈论上庭要用的东西，晚上还陪我在这里熬夜，你不累嘛，不用担心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不会自杀。”岩沐落寞的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象。
    “我知道，我只是凑巧也想来海边待一晚，刚好遇见你而已。”方子皓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