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共余生

338说那么多昧良心的话,你不累啊?


    嘴角微微一动,宋小希倒没藏着掖着,她稍微把声音压低一些:“在路上,刘承宇跟我说了,陈总想把陈总手上持有的友漫股份,分一半给刘承宇。%D7%CF%D3%C4%B8%F3”
    倒不是羡慕嫉妒恨,我只是觉得陈正这个决定挺让我意外,不过我觉得陈正有权去决定改如何处理他手上的资产,这样的结论肯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不动声色,我淡淡笑笑:“哦,这样。我们还是别八卦这事了,我剪葡萄藤了,再墨迹,我觉得我下辈子都剪不完。”
    接上我的话茬,宋小希露出笑脸:“好,我来帮忙。”
    大半个小时后,那些延展出来的藤蔓被我修剪得干干净净,而宋小希也配得得挺好,她把所有的藤蔓收集起来捆成了一团丢到一边,我们就围着葡萄架下那个小小的圆桌坐着,不一阵老周给我们送过来牛奶和小糕点,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不时逗逗小智,逗逗哈奇士狗子。
    气氛正欢腾着,林思爱忽然出来了,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小智的面前,招呼着小智去洗手喝粥。
    小智刚刚吃完,陈竞就大步流星地从门口探出头来,他一脸的平静,冲着林思爱说:“二傻,东西收一下,我们回去了。”
    二傻?
    陈竞居然把林思爱称为二傻?
    不仅仅是我,连宋小希的眼眸里面有多了些玩味,但林思爱似乎不以为然,她朝陈竞飞去一记白眼:“你去收,我得去洗碗。”
    真的是让我大跌眼镜到不行,陈竞居然走了出来,他说:“碗我去洗吧,有油。你上去收拾你和小智的东西,等会我去拿下来。我下午想带小智去游乐园溜达。”
    用最平实的方式给我和宋小希撒了一把莫名其妙的狗粮后,陈竞和林思爱很快散去,而小智已经开始有礼貌地跟我和宋小希道别。
    手脚挺麻利的,不出十分钟陈竞拎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包出来,他朝小智招手:“爷们,我们走了。”
    陈竞的车前脚一走,刘承宇后脚就出来,他已经不复不久前的激动,也如同陈竞那般一脸平静着,招呼着宋小希走。
    跟我叨叨几句,说等有空找小段一起出来吃饭,宋小希正要上前去牵刘承宇的手,刘承宇已然主动伸手搂住她的腰,他完全没当我存在似的,也不怕我看多了秀恩爱会起鸡皮疙瘩,他一脸的愧意对着宋小希,声音温和到了极致:“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回去你罚我跪键盘,你想让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宋小希这丫也是好哄,不久前她还哔哔着她不管怎么样做都无法走进刘承宇的世界,现在刘承宇就是这么服个软,她眉开眼笑:“我不罚你跪键盘行嘛,跪键盘我除了看着爽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捞着,你给我弄好吃的,行不?”
    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来,敲了敲宋小希的额头,刘承宇的脸上难得挂着舒心的笑容:“就知道吃。不过,好吧,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弄。”
    洒下一堆的糖,流程图搂着宋小希径直走到车旁,他帮着宋小希拉开了车门。
    在钻进去之前,宋小希回望了我一眼,朝我挤眉弄眼了一下。
    有些恍惚,我目视着刘承宇开车离开。
    在不久前热闹欢腾的天麓,一转眼变得冷冷清清,我叹了一口气,揣着剪刀回到了大厅,把它放进了工具箱后,喂了躲鱼,我回到房间,倒卧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一直到眼睛发涩才收回目光。
    百无聊赖,我只得闭目眼神,却不想睡意凶猛袭来,我实在抵挡不住,拽过被子盖住,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正睡得安稳,忽然感觉到有个厚实灼热的身体朝我贴了过来,我知道是陈图,翻了个身睡得更美。
    浑然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散去一些,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看,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带给我微微的局促,我的眼皮子抬了抬,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陈图的眸子。
    似乎把所有的深情,都倾注在眼睛里,陈图的目光定定落在我的脸上,并未因为我跟他四目相对而收回去。
    差点被这样的热情所灼伤,我有些撑不住:“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诚挚满满,陈图在数十秒后沉声说:“你好看到让我挪不开视线。”
    心里面挺美的,但我总得谦虚点啊,总不能被这么点糖衣炮弹就轰炸得不知南北,显得我没被夸过似的。
    拱了拱身体,我半坐起来,吐槽他:“整天油腔滑调的,说那么多昧良心的话,你不累啊?”
    伸手过来贴着我的脸,捋了捋我的头发,陈图浅笑:“我要说你不好看,那才是昧良心,该遭天打雷劈。”
    得,他每次都特能扯,我要跟他扯下去,估计到下辈子也未必能占据上风。
    用手支着额头,我把话题一转:“几点了?”
    随时抓过手机按了按扫上一眼,陈图很快说:“两点。”
    我一脸郁闷:“两点了?我这么一睡,就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你啥时候上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刚刚睡着不久,我就上来了。老周说你不久前吃了东西喝了牛奶,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喊你。”扶了扶我的身体,让我挨在他的身上,陈图的语气变得流氓起来:“其实这三个小时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想要把你啪醒的冲动。但我忘记拿TT过来了。”
    闷到极点,我剜了他一眼:“别那么贱兮兮的,我烦着呢。”
    用手将我一揽,陈图这才正经一些:“烦什么?”
    把他不安分的手按住,我也是跳跃得娴熟:“老陈怎么样?他没事吧?”
    陈图一脸的波澜不惊:“他能有什么事?”
    沉思片刻,我言简意赅地把早上刘承宇对陈正说的那些话,概括着重复了一遍,然后我终结性地说:“反正我当时在旁边看着,我觉得老陈应该心里面挺难受的,但他没表达出来。”
    突兀的,陈图长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我的头,满满的无奈:“伍一,我当时在楼上,其实听了一半半的。别的事我可以很容易找到解决的办法,但这事无解。或者,时间能冲淡一切吧。”
    停顿了一下,陈图忽然主动说:“今天,老头子找刘承宇过来,是协商将他名下其中9.6%的股份转给刘承宇。他这样决定,虽然比较仓促,把我弄得个措手不及,但或者老头子这样做,会让他好受一些。虽然陈竞当时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几句,但我看得出来,陈竞跟我一样,都能谅解老头子这样的决定。至于刘承宇,我不说他当之无愧,但梁建芳这二十多年来,确实为友漫打拼了很多,或者刘承宇去继承她打拼下来的那一部分,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或者它是最让人舒适的结果。”
    我皱眉:“那刘承宇接受了吗?”
    陈图敛眉,语速放缓:“万成现在的规模虽比不上友漫,但万成手上掌握着的资源,让业内很多公司都眼红,有资源,业绩自然会有,它的发展势头不容小窥。对于作为万成独资的法人代表来说,刘承宇倒不是盯上了友漫的股份能给他带来财富,他无法抗拒如果他接受陈正的馈赠,陈正就把梁建芳生前的办公室划分给他的诱惑。即使梁建芳对他万般冷落,即使他曾经亲眼目睹梁建芳的疯狂和怨毒,虽然在关键时刻,他会遵从底线的原则,作出最正确的选择,但其实他依然没有放弃他内心那点对亲情热切的渴望。可是,他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番话,陈图的语速虽慢,但语气挺淡的,他没有可以过多去渲染,我却听到了寂寥的味道,再回想不久前刘承宇在大厅里面情绪崩溃的爆发,那种对亲情求而不得的感同身受,在顷刻间汇聚成河,我抬了抬眼皮子,有些幽幽然地叹了一口气:“我忽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将我彻底往怀里一揽,陈图的手臂孔武有力地将我禁锢着,他的话题一转:“伍一,我们留在这边吃完晚饭再回去,好不好?”
    我确实不忍心让陈正孤零零地吃晚饭,于是我点头:“嗯。”
    又扯淡了几句,陈图说如果我还困,就接着睡,他到楼下跟陈正下棋,我想着躲鱼猫跟过来,也被关在笼子里闷了那么久,于是我说我去溜猫。
    倒没走远,我就把小躲鱼放院子里,它一副蠢萌蠢萌的啥都好奇的样子,我坐在鸟巢藤椅上,半眯着眼睛,偶尔再用目光注意着别让它跑远就行。
    总之,我过了一个这段时间以来最惬意的一个下午。
    晚饭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跟陈图下棋赢了很多盘心情回暖,还是为了避免我们担心装出来的,总之陈正看起来挺兴高采烈的,不断招呼着我们吃这个那个。
    饭后,我们又待了一会儿,跟陈正侃了侃大山,这才回香蜜湖一号。
    不知道是不是汤雯雯的家属又生出了什么幺蛾子,陈图刚刚跟在我的后面洗完澡出来,想要爬上床睡觉,李律师给他来了电话,他揣着手机就去了书房。
    十几分钟后,陈图回到卧室,他的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关剩下床头灯,挨着我说:“伍一,睡觉吧?”
    我知道,陈图既然能避开我去接电话,他自然是有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要在电话里面交流,所以他不主动说,我也不会问,我拽过被子:“好。反正明天得早点起,得去金地花园那边拿电话。这么一番折腾再返回友漫,也是够呛。”
    陈图一贴过来,我就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热,贴着我的皮肤带给我一阵悸动的灼伤,我以为他来了冲动,稍稍屏住呼吸等待着是否有下一步的动作,但他最终只是亲了亲我的额头:“你肯定累了,早点睡。”
    说完,他稍稍挪动着身体,离我远了一些,却稳稳地抓住了我的手,说:“伍一,我爱你。”
    我沉寂了不过三分钟,陈图的鼻鼾声就响了起来。
    心里面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翻腾着,我反复辗转了好一阵才默默睡去。
    早上起来,我想着我接下来不是回到一个只有我自己,就算我蓬头垢面连个衣服都不穿都不会有影响的工作室,我是得回去友漫,我虽然不会瞎讲究到用昂贵的衣服堆积我自己,但我还是得做做门面,于是我花了半个小时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原本,我想穿个长裙装逼一个,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在淑女的路子上走走,但想想这秋意浓浓,风又大,说不定它随时能给我吹起来,最终我选了一条紧身牛仔,再搭配上稍显修身的衬衣,外加一个小马甲。
    天知道,我后面多庆幸,我特么的没穿裙子!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疯狗,躲在暗处,趁我一个不备就蹦出来,扑上来就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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