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倾城凤未惜

第十七章:属于我的一分都不能少,厉未怜的心思


    老太君长叹一声,“惜丫头,你是不是还在怪祖母这些年来对你不闻不问,任人欺凌?”她苍老地面容透露着憔悴与深深地无奈,“其实,祖母知道这些年你在侯府受尽了委屈,可祖母也有祖母的苦衷,若非对你视若无睹,你又岂能活到今日。”老太君拉起厉未惜白皙的手,“现如今,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揪着过去不放,寻她们的晦气,伺机报复。”
    厉未惜收起笑容,面露正色,宽慰道:“祖母,您误会了,孙女哪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往日的种种孙女从不曾怪罪于您,更不曾怪罪侯府任何人,何来伺机报复这一说。”
    “那你这是······”老太君不解,可要说厉未惜此次回门只是按俗成礼节,不含任何目的,老太君确是不信。
    “孙女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老太君皱眉,这忠义侯府哪里还有厉未惜的东西?!略一思量,老太君恍然醒悟,难道是当年先皇指婚时所给厉未惜的那些赏赐?“惜丫头,你也知道这些年侯府的处境,当年先皇许婚约时给你的那些赏赐······”
    厉未惜打断了老太君的话,“看!祖母,您这又误会了孙女了不是。”
    厉未惜之所以不让老太君说下去,实在是因为她并不打算要回那些,也不想听老太君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厉未惜能理解老太君扣下先皇赏赐的行为,毕竟偌大的忠义侯府还是需要这些东西来压箱底,也需要支撑门面。
    老太君更是疑惑了,既然不是先皇的赏赐,那厉未惜究竟所要何物?老太君直视她,等待厉未惜的后话。
    有些东西她可以不要,有些东西她是一定得讨要回来的!“孙女要的是我娘当年留给我的嫁妆!”厉未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老太君一愣,“你出嫁当日侯府虽做得简单草率了些,但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可是原封不动随你一起抬入王府的。如何又来讨要?”此事老太君可是特意吩咐过的。
    厉未惜不动声色,“祖母,您可让人亲自确认过?”老太君不像是说假话,怕是有人阴奉阳违在背后捣鬼。
    “这······”老太君不敢确定,回头询问绿娥嬷嬷。
    “扑通”的一声,绿娥嬷嬷竟向老太君跪了下来,“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绿娥嬷嬷原是老太君未出阁前的贴身丫鬟,老太君嫁入侯府这几十年,绿娥嬷嬷对她的称呼却从未变过。
    “此事与你何干?”老太君追问,她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会牵扯其中。
    原来,那日绿娥嬷嬷无意中撞见厉夫人克扣、调换厉未惜的嫁妆。她本想阻止,可一想到厉未惜如今痴傻的模样,即便是再多的嫁妆也不能使其在颜王府立足。与其便宜了颜王爷,还不如让厉夫人把东西扣在侯府。看着老太君整日为侯府愁眉不展,绿娥嬷嬷实在心疼,毕竟侯府已今时不同往日。她只需防着厉夫人别挪作他用,日后定有用得着的地方,要知道厉未惜的嫁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奴婢不该对小姐隐瞒。”绿娥嬷嬷简单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告知二人。
    闻言,“你糊涂啊!”老太君一阵叹息,“你自小在我身边,也知道我的脾气,自己领罚去吧!”
    绿娥嬷嬷向老太君磕了个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老太君老泪纵横的望了绿娥嬷嬷一眼,便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厉未惜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老太君是做给她看的,实则内心不舍,毕竟这绿娥嬷嬷的年纪也不轻了。
    厉未惜快走几步拦下了欲推门而出的绿娥嬷嬷,回头劝慰老太君。
    “祖母切莫生气!”厉未惜把一脸愧疚的绿娥嬷嬷拉到老太君面前,“孙女以为此事祖母怪不得绿娥嬷嬷,绿娥嬷嬷她一心只想着祖母和这侯府,不曾有过半点私心。”
    厉未惜乖巧懂事地依偎在老太君的身边,“您瞧,绿娥嬷嬷如今年岁也大了,哪受得了侯府的家法。再者说了,这侯府上下您最信得过绿娥嬷嬷,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您不就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厉未惜轻柔一笑,“依孙女儿看这次就免了绿娥嬷嬷的惩罚。”她乐得卖这个人情,年纪大的人最看重情义,她何乐而不为呢!
    老太君叹了口气,“也罢!今儿个看在惜丫头的面儿上此事就此揭过。”
    “老奴在此谢过小小姐。”
    绿娥嬷嬷眼含感激地想要磕头,却被厉未惜拦了下来,“绿娥嬷嬷不必客气。”语毕,厉未惜又佯装担忧地皱起了眉,“只不过,母亲那里······”人情归人情,这嫁妆厉未惜还是得要的。
    老太君哪儿不知道厉未惜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傻傻呼呼五年也不曾有人调教过却如此聪慧。这人情老太君决定卖给她,“惜丫头,你放心,你娘留给你的嫁妆祖母今日便帮你一件不少的要回来。”
    “绿娥,你可知夫人调换了哪些物件?”老太君问。
    绿娥嬷嬷回想了片刻,“回小姐的话,那日奴婢离得甚远,不曾看清。不过,奴婢留了个心眼,数了数发现整整扣下了十二箱嫁妆。”
    老太君皱着眉,“惜丫头,如此怎么个清算法?”老太君这是故意为之,厉未惜既然有心来讨要自然该有法子。
    厉未惜似早已想到般,浅浅一笑,“这有何难!”她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这是我娘当年留的明细,至于母亲给我的那些嫁妆······我今日全当回门礼带来了,想来现在正被抬进侯府的库房。”
    厉未惜想想就觉得好笑,她真为这厉夫人的智商堪忧啊!明明扣换了她的嫁妆,却把原来的明细原封不动的放在了里面。
    老太君心下赞许:这丫头虽是有备而来,但面上却也为侯府留了几分,忍不住再次打量自己的孙女儿。眼前的厉未惜让她感到即陌生又期待,看来这忠义侯府终于出现了个能让她指望的人了。
    “惜丫头,你先去前厅,可别冷落了王爷。至于嫁妆一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绿娥,你去把夫人唤来,就说我有急事寻她。”
    厉未惜明白老太君的意思,退了出去。老太君的立场让厉未惜多少有些意外,她低声向春桃吩咐了几句,春桃领命而去。厉未惜则加快了步子向前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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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未怜刚方才硬是被厉夫人拽回房,心里很是不满和不甘。她虽置身与闺房之内,可脑子里却满是赵卿承冷俊不凡的容貌和伟岸挺拔的身姿。
    厉未怜在吩咐贴身丫鬟再三确认厉夫人已走远,且无暇顾及到她时,厉未怜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赶往前厅。她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借着眼下难得的机会亲近赵卿承,既而让他对自己倾心,待时机成熟后取而代之坐上颜王妃的位置。
    这边,被独自一人冷落在前厅的赵卿承对这侯府的待客之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好在时不时有下人来为他添茶倒水,他倒也乐得耳根清静。他喝着茶,估摸着厉未惜去老太君哪儿时间,想着也该回来了······
    一阵细碎地脚步声传来,赵卿承剑眉一皱,从脚步声中他听出了来者,心里明白这份清静算是到头了。
    厉未怜迈着小碎步,对身边的丫鬟怪嗔:“我娘也真是的,怎可把王爷一人冷落在前厅,也不找个人陪着说说话。要是让王爷误会侯府对他不敬,那可如何是好?”她说着话,小步跨入前厅。
    厉未怜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入赵卿承的耳,他知道这显是说给他听的。
    “王爷。”厉未怜施礼,“还望您恕罪,侯府并非有心怠慢。”
    赵卿承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开口,“无碍。”
    赵卿承的冷淡让厉未怜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就此放弃。厉未怜就不信以她的姿色赵卿承会不动心,会不会刚在她娘的话让赵卿承误会自己对叶希之有意,故而刻意疏远,厉未怜暗自猜测。
    厉未怜欠了欠身,移步坐在赵卿承身侧的椅子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几案。
    厉未怜的这一举动让本就对她评价不高的赵卿承更是大打折扣,心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独自会见已有家室的男子已是不妥,更何况还是她的姐夫。如此这般的不知廉耻,侯府的家教真是令人不敢苟同。
    厉未怜并不知赵卿承此刻的想法,还忙着向他解释,“王爷,您可千万别把我娘方才的话别放在心上,怜儿与叶公子不过一面之缘,岂会对他动了心思。”厉未怜撅着嘴,满脸委屈,“我娘也真是的,竟乱点鸳鸯谱。”
    赵卿承心下好笑,这事与他何干?何必费这口舌。赵卿承不置可否地看了厉未怜一眼。
    厉未怜本就对赵卿承倾心,被他这一瞧越发春心荡漾,媚眼流波地注视着赵卿承,“不瞒王爷,怜儿已有意中人。”语毕,厉未怜娇又羞地用帕子遮着半张脸,眼睛则火辣辣地注视着赵卿承。
    赵卿承又岂是傻子!即使他原先没有察觉,此刻厉未怜的种种举动以及她话语中所透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赵卿承看着面前娇柔做作的厉未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故意转过头拿茶盏,心里愤恨这厉未惜为何迟迟不回,要不是因为她,只怕赵卿承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厉未怜见赵卿承始终不搭话,脸上有些挂不住,“王爷,可是看怜儿厌烦,所以不愿搭理。”她眼中含雾,委屈地道。
    “本王向来寡言。”赵卿承实在不想与她多言。
    “如此这般怜儿便放心了。”厉未怜这才笑面如花,把话头一转,“哎,大姐这般模样还让王爷硬娶进门,还不能有其他妾侍,可真是委屈王爷您了。”厉未怜面上是替赵卿承抱不平,实则是想探探赵卿承对这门婚事的态度。
    就厉未怜这点小心思哪里能逃过他的眼,赵卿承不动声色地道:“此事乃先皇遗旨。”
    见赵卿承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并不明朗,厉未怜再次试探,“难道,王爷就甘心这辈子只守着痴傻的大姐?”
    赵卿承凤眼半眯,薄唇微翘,探究似的审视厉未怜,猜测着她接下来的话。
    而赵卿承这幅模样着实让厉未怜看迷了眼,她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讨好似得向赵卿承献计,“怜儿有一个法子既能让王爷摆脱大姐,又不至于落人话柄,正可谓两全其美。”
    赵卿承心中冷冷一笑,这厉未怜居然为了一己私欲算计自家大姐,难怪从未听厉未惜提及,想必是对她而言有这么个妹妹也是件难以启齿之事。
    话虽如此,赵卿承脸上却不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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