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倾城凤未惜

第三十七章:颜王亲临


    身穿朝服的赵卿承显得更加气宇轩昂。他刚跨进公堂,陈府尹急忙从堂上下来,跪下叩首,道:“下官陈柏原叩见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卿承本想着一下早朝便打算前来,无奈被皇上唤住,这才拖到现在。他连朝服都没回王府换下,就直奔府尹衙门。
    厉未惜蓦然回首,确认来者。随即便要下跪,却被赵卿承一把拦住。她的腿还没好全,赵卿承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只见公堂里里外外除了她以外全都跪下了,就连叶希之也没有避免。她望着赵卿承,柳眉微微皱起,迅速撇开赵卿承还拉着她的手。
    赵卿承的出现,柳如梦自是欢喜的。她更是猜测那日在寻欢阁赵卿承说的那些绝情话,不过是气话。心里对她还是放不下的,否则又岂会亲临府衙。怀着内心的喜悦,柳如梦抬头望向赵卿承,可这一望却将赵卿承与厉未惜的种种举动尽收眼底。柳如梦瞬间傻眼了,她恨得牙痒痒的,十指深深地掐着地面,眼里满是愤恨。“她到底是谁?”柳如梦扪心自问。
    叶希之不知道赵卿承出于何等原有会亲临府衙,心中即是有千万疑惑,此刻的这一幕也让他心中多少明白了些。只是······他看向柳如梦,顿觉心中苦涩无比,无奈与心疼纵横交织其中。
    “都起来吧!”众人应声而起。
    “本王恰巧路过,见堂外围着众多百姓观审,想着定是什么大案子。这才进来瞧个究竟,陈府尹无需在意本王,继续审案便是。”赵卿承说得轻描淡写。
    “来人,看座,上茶。”陈府尹命衙役为赵卿承搬来了椅子,这才重新坐回堂上。心里却在反复咀嚼着赵卿承先前进来时所说的话,到底这个“他”是“她”还是“他”?这个“你”又是谁?
    赵卿承的出现准时让陈府尹很是忐忑。他再蠢也不至于相信赵卿承是路过进来凑个热闹。只是眼前的众人到底谁是那个让颜王屈尊降贵而来的,他却不得而知。他揣测着,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陈府尹,本王不过旁听,你无须在意。公堂之上一切皆按律法,讲究证据。”赵卿承示意陈柏原继续。
    “是是是。”陈府尹表面应下了,内心却极为紧张。
    赵卿承是何等身份!陈府尹审案从未被人旁听,更何况此人还是王爷。他一时紧张,竟忘记刚才审到哪儿了。
    陈府尹搓搓手心的汗,“本官方才说到哪儿?”
    “此女子巧言令色搅扰大人审案,大人方才正要治她的罪。”徐不饶的提醒。
    “治罪?!”厉未惜不等陈府尹接话,冷笑道:“我不过是代人诉状,何罪之有?更何况,我即是代人诉状,又何来搅扰大人审案这一说!”
    厉未惜不给旁人反驳的机会,紧接着又道:“听闻王爷曾执掌刑部,在职期间刚正不阿,对于我朝律法更是极为了解。”
    厉未惜未料及有人会在公堂之上揭穿她女扮男装,并借此否定她诉状的资格。赵卿承的出现虽事出意外,但对厉未惜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大可借赵卿承之口打消众人对她的质疑,毕竟赵卿承的身份是明摆在哪儿的。
    公堂上的众人均对厉未惜突出此言有些不明就理,倒是赵卿承心里已猜出几分。“她胆子越发的肥了,竟敢公然利用本王!”心中虽如此想,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是自然。”陈府尹不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抢先代答。
    赵卿承则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等待厉未惜的后话。
    厉未惜对陈府尹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那敢问王爷,律法可有说女子不能代人诉状?”
    “并无。”
    “那倘若有人借着自己是高官子嗣,在这公堂之上拒绝向朝廷命官行跪拜之礼,又当如何?”远卓这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厉未惜看着极为不顺眼。
    “如你所言便可治他个不敬之罪。”
    “多谢王爷赐教。”厉未惜朝赵卿承施礼,转头面向陈府尹,“不知王爷的回答,陈大人以为如何?”
    这些年陈柏原能在朝堂之中混到今天的位置除了逢迎拍马,靠的就是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厉未惜的话他没有马上接,而是暗自偷瞄赵卿承的反应。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赵卿承与在场之人均未有任何交流,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没有。如此一点端倪也瞧不出来,让他一时很难下判断。
    到底是混迹公堂多年,陈府尹的这点心思徐不饶多少能看明白几分。他不等陈府尹回答,先开口道:“王爷,”徐不饶向赵卿承作揖,“小人也有一事向您请教。”
    “说。”
    “我朝开国至今虽未明令女子不能代人诉状,但从太祖皇帝以来状师一职多半以秀才居多,不济者也起码是个举人。此乃约定成俗的事儿,从未听说有女子为之!”徐不饶朝赵卿承拱手道:“小人才疏学浅,不知王爷可曾听闻?”
    “确是没有。”赵卿承实话实说。
    徐不饶回头轻蔑地看了厉未惜一眼,“那倘若任由其在公堂之上与小人雄辩,实属理法不合。其此举不仅轻视小人不说,更有扰乱公堂,藐视律法之嫌!”
    但见赵卿承低头垂眉,似有所思。徐不饶心中窃喜,“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钱公子对陈大人有所不敬,故而未行跪拜之礼,此乃无稽之谈!陈大人敬重枢密使大人为国为民操心劳累,这才对钱公子免去俗礼。此种情况在公堂之上也是常有之事,并不少见。”
    钱远卓对徐不饶的表现极为满意,就连陈府尹也频频点头,对徐不饶的话表示认同。
    “只是这位姑娘来路不明,身份不详;说是代寻欢阁诉状,却又处处针对钱公子,不知又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徐不饶才不屑与一个女子在公堂之上一较高下。能让厉未惜知难而退主动放弃自然最好,若不然他也可借此由头将她赶出公堂,绝不会让厉未惜有诉状的机会。
    一轮争辩下来,陈柏原在观察着赵卿承的反应,猜测着赵卿承的站边,他在脑中不停地计算着其中的利害;
    要说这里谁跟赵卿承走得最近,那铁定是叶希之无疑。只是这事儿跟叶希之没多大干系,赵卿承为叶希之而来的可能可排除。再说钱远卓,他们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自然不是为其而来。要说是为了柳如梦,陈府尹想想也不太可能,世人都知道赵卿承不近女色;那剩下的就只有那个来路不明的“周童”值得推敲。
    “叶公子,不知这位姑娘与你可是熟识?”陈府尹低声询问叶希之。没办法,谁让他即无胆向赵卿承求证心中猜测,又不敢冒然在堂上质问厉未惜。
    陈府尹果然有几分眼力,这句话让叶希之颇为为难。他不知赵卿承与厉未惜有什么打算,不敢轻易道出厉未惜的身份。再说,即是要说也该由他们二人自己开口,他实在不易越俎代庖。好在钱远卓写下来的话打断了他与陈府尹的对话。
    “哦喔!”钱远卓一拍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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