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歧途

    亚娃靠椅子背上，眉头深锁。
    “你还犹豫什么？他就一个野男人。”伤疤佬在旁边嚷嚷。
    她闭上双眼，叹一气，“我知道了，你过去与艾娃交涉，别让她把老弱病残的男人混入交换队伍中。”
    “是。”伤疤佬松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亚娃......”
    所有人的目光聚向笼子，盖明双手抓住隔栅，脸贴在间隙中。
    亚娃一颤，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迈步。
    “亚娃。”伤疤男在背后喊，“已经决定卖出，他就是艾娃的男人，别再纠缠不清。”
    她停下脚步，转身背对笼子。
    见她回到椅子旁，伤疤男走向艾娃。
    盖明望着她的背影发呆，崩牙老头从旁递眼色，他回过神，喊：“亚娃，杀了我吧。”
    现场一片惊呼，艾娃愣住，伤疤佬停步。
    大家的目光在盖明与亚娃之间来回，没人吭声，崩牙老头看看四周，全是眉头深锁的脸庞。
    亚娃抿抿嘴，回过头对盖明说：“你只是一个商品，没资格提要求。”
    “亚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你生气了，但你生气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盖明说，“自从我变成人形，降落在这片陌生土地，无依无靠，连基本的走路也不会，如果没辰娃的教导和你的关怀，我早就死在郊野中，与你的相遇虽然短暂，能感受到你的温柔，我愿意带着这段记忆死去，而不是投入陌生女人的怀抱。”
    他看见她站在那里不吭声，任凭风吹拂一把乌黑长发，一对绿眼睛在发间泛着溋光。
    艾娃抱起双手，盯着这对隔笼对视的男女，伤疤佬走过来，她一笑，面向笼中的盖明说：“柔情还是敌不实惠，亚娃还是选择当这片土地的第一女主人。小帅哥，别伤心！等姐姐把你领回去，好好*一番，呵呵。”
    亚娃拨开脸上的乱发，看着盖明说：“交易取消。”
    “呵......”艾娃的笑容僵住。
    崩牙老头与小伙击一掌，伤疤佬瘫坐地上。
    亚娃让人打开笼子，盖明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看看蹲在角落的辰娃，辰娃挥挥手说：“盖明，去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脚一踏出去，亚娃展开双臂，搂他在怀里轻声说：“我真是世界最糊涂的女人，上天将你带到我身边，我却差把你卖了。”
    他说：“是我惹你生气了。”
    噼噼啪啪，围观的女人鼓起掌，崩牙老头偷偷向盖明竖起大拇指。
    伤疤佬从地上爬起，瞪向老头，“他暗地里有什么阴谋？”
    那对男女久久相拥，看热闹的人相继离开，艾娃耸耸肩，向族人打一个手势，两个男人跑过来搀扶，她挪动圆润的大腿转身，瞧见笼子里蹲着一个女人。
    她一把推开两男人，跑到笼子前，抓住隔栅摇晃，整个笼子跟着晃动，她瞪大一双绿眼睛说：“辰娃，我找得你好苦呀。”
    辰娃站起身，走到栅前，“艾娃，你听见了吗？我族人们的鬼魂在哀嚎，找你索命。”
    “哈哈......”艾娃仰天长笑，手挤进笼子，揪住辰娃的脖子，指着左脸的伤疤说，“你射伤我的脸，我屠你全族。”
    艾娃向族人要一把刀，横在辰娃的脸上，“我割烂你的脸。”
    “住手。”盖明松开亚娃，冲开两个阻挡的男人，来到笼子前。
    艾娃握着刀转向他，“小弟弟，你不要插手姐姐的事，否则我不客气。”
    亚娃从旁走过来，将盖明挡在身后，“艾娃，这里是市集，你亮武器就坏了规矩。”
    艾娃看看手里的刀，往旁边一丢，族人忙乱接住，收回皮套中。
    “亚娃，如果你卷进来，就是两个部族之间的问题，最好考虑清楚，你那区区十几个男人的小部族，怎能斗得过我六十人的大族。”
    “艾娃，你知道我从不怕吓唬，你跟辰娃的之间的破事我懒得管，但你砸我场子，动我男人，我跟你拼命。”
    艾娃耸耸肩，“好，我总算听明白了，咱们按规矩办事。我出三坛花液交换这女人，对你来说她没关瘙痒，这个价格很高了，要是你卖我这人情，日后两族人以好相见，否则举刀相迎。”
    盖明从后拉拉亚娃的手，“求你别把辰娃卖给她。”
    伤疤佬上前一把推开他，对亚娃说：“没必要为一个外族女人与艾娃起摩擦。”
    “亚娃。”
    盖明向她走，崩牙老头拦住去路，小声说：“你刚脱险，这事就别掺和了。”
    “我不能让辰娃落在那女人手上。”
    “你先顾自己。”
    艾娃挺着大肚腩，在亚娃面前来回走几步，“怎么样？这买卖很合算。”
    “亚娃。”
    亚娃一回头，盖明推开老头，趴在她面前，“求求你，要是你把她卖了，那么把我也卖了。”
    “你......”亚娃瞪大双眼。
    “哈哈。”艾娃捧着鼓鼓的腹部，前倾后仰地说，“亚娃，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以为自己捡到宝，没想到人家才是生死相依的一对。”
    老头摸摸发凉的前额，咬咬牙，跑过来说：“亚娃，盖明刚才喝花液过量，有点神智不清，我扶他到一边去，好好看管。”
    盖明一摆甩开他的手，对亚娃说：“我承认，我初到这个世界，还不懂你们口中爱情是什么，刚才对你说的话，全是他教我的。”
    那手指过来，老头抬起头，迎上亚娃一对瞪大的绿眼，他脚步一转，躲到盖明背后低语：“笨蛋，你全爆出来，以亚娃的暴脾气，不拿刀捅人那才怪呢。”
    嗖，寒光一闪，嗟。
    老头睁开眼睛，拍拍盖明的肩膀说：“瞧，我就说你会挨刀子的吧。”
    旁边的小伙冒着冷汗走过来，对老头说：“你的肩膀在流血。”
    老头绷住脸，目光一转，右臂上插着一把骨刀，“噢......”小伙扶着嚎叫中的老头退到一边。
    亚娃瞪向盖明，他趴在地上不吭声。
    伤疤老走过来说：“我早说过，他就是一个野男人，养不熟，早晚会离开你。”
    “闭嘴。”
    伤疤佬抿抿嘴，退到她身后。
    “亚娃。”艾娃掏起双手笑说，“事到如今，我猜你已经不想看见他，不如我出三十个男人加上三坛花液，把这对男女都带走，让你眼不见为干净。”
    盖明抬起头，瞧着亚娃，“求你别把我和辰娃卖走。”
    啪
    她一巴甩过来，盖明的脸撇向一边去，“你到底还想怎样？我在众人面前被你耍得团团转，难道还要我把你和那女人留在身边，看着你们整天秀恩爱吗？我自问不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你放我和辰娃离开，我们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盖明拉她的手，她一把甩开，背过去咬牙回答：“好，你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我成全你们，把你们一起卖了。”
    她向艾娃走去。
    盖明坐地上，往旁边望去，辰娃隔着笼子朝他摇头。
    他一咬牙爬起身，冲到亚娃前面，挡住去路。
    伤疤佬一怔，抽刀迎上去。
    艾娃在背后大声喊：“嘿，别伤了我的货。”
    亚娃瞧着盖明，“你......”
    他一手抓住她脖子上的挂饰，唇贴唇。她推他，双手贴在胸膛上渐渐软下来，凝视那一双黑眼睛，她的眼皮缓缓落下，聆听他的喘息。
    一只手臂从后匡住他的脖子，他的身子往后一仰，摔在地上，一把骨刀向他胸膛下落。
    “住手。”
    伤疤佬被喝止住，收起骨刀，翻身按住盖明双手。
    “哗......”周围的人在喧哗，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瞧过来，亚娃低头一看，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
    “我的骨头挂饰......变成了金项链！”项链握于手上，在太阳下散发金光，项链中央是一个圆形吊坠，表面刻着月亮，背面是太阳。
    “太神奇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只是一摸，那挂饰就成了金项链。”
    “一眨眼之间就发生了，谁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旁人议论纷纷，亚娃抚摸项链上一行文字，目光转向盖明。
    他的双手被伤疤佬按在背后，胸膛压着地面，咽喉发出走音的声线，“亚娃，我在项链上施了黑咒语，它将会永生永世成为我枷锁，无论我去那里，你都能凭着它找到我。我将它交给你，咱们的命运就永远系在一起。”
    “闭上你的臭嘴。”伤疤佬挥起一肘，亚娃没来得及阻止，肘击中盖明后脑，手脚瘫软下来。
    艾娃跑过来，推开伤疤佬，“你对我的货做了什么？”
    “你放心，我只是让他暂时老实一点。”伤疤佬爬起身，拍拍的屁股上的尘，回过头，看见亚娃站在那里对着项链发呆，他上前摇摇她的肩膀，“亚娃，别相信这种男人，他只是变个戏法来欺骗你。”
    亚娃皱起眉头，指尖抹过嘴唇，绿眼睛错开眼前的伤疤男，瞄向地上的盖明。
    “你认为她会怎么选择呢？”小伙捅捅旁人。
    老头捂着刀口嚎叫一声，白他一眼，回答：“这还用问吗？热恋中的女人就是个大傻瓜，明知是火坑也会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