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歧途

    她从衣领中抽出金项链的吊坠，“盖明，你能告诉我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黑咒语，我从奇点中分离，带走一半的力量，两股力量相互影响，产生了这个世界。项链是从我身体中提炼并分离出来，同样也带走我一半的力量，产生了另一个新世界，一个依托黑咒语而运行的世界。”
    “那我该怎么使用它？”
    “它有两个功能，创造与封印。”盖明的右手伸出水面，掌心对准山洞中的毒猢骨架，念，“大地在震怒，河水在翻涌，让旧世界崩塌吧，我将在黑暗中转生。”
    她瞧瞧那具骨架，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转回来说：“没什么异样啊。”
    “是吗？”盖明往那边侧侧头。
    她看过去，“骨架不见了！连一根骨头也不剩......它去哪了？”
    盖明弯起嘴角，“近在眼前。”
    她顺着那眼光回头，一具毒猢骨架在身后张开嘴巴，两排尖牙呈V形排列。她往后退，“啊！”整个人倒入澡盆，落在盖明怀里。
    “它活了。”她蜷缩在盖明怀中，看着一副兽骨围着澡盆走动。
    盖明拍拍她后背，“别怕，你能号令它。”
    她颤抖着问：“能让它消失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
    按照盖明说的，她握紧项链，念起咒语。
    咵啦
    骨架散开，叮叮咚咚落地。
    她松一口气，脸贴在盖明胸膛上，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盖明搂住她的肩膀说：“我想尝试你上次教我那个。”
    她仰望盖明闪烁的目光问：“哪个？”
    他深深吸一口气，嘴压住她双唇，手在后背上轻抚。她全身软下来，体温不断攀升，水面冒出气泡。
    她喘息着推开他，跨出盆外，湿身往地上一倒。
    “亚娃！”盖明从澡盆中出来，赤身蹲在她旁边，她全身发烫，皮肤变得粗糙，“你怎么了？”
    “没事，我不能在水里呆太久，否则会现形。”她屏气平息，身体一颤一颤。
    “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握住盖明的手说：“让我平静下来。”
    盖明轻抚她背部，哼唱：“月光光，照地堂......”
    她呼吸平缓下来，睡着了。
    盖明抱起她，放在铺兽皮的床上，她醒过来，“你刚才施了什么咒语，那声音真好听。”
    盖明拨开她前额的湿发，“那不是咒语，是歌声。”
    “我从没听过，听着感觉灵魂飘到另一个梦幻般地方，日后我能常常听吗？”
    “我愿意为你随时献唱。”他揉揉她的脸，“体温恢复正常了，你每次遇上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她点头，“在这片土地上的女人，遇到水便化成龙，蜕变时全身的骨骼变长，皮肤长出鳞，过程极为痛苦。”
    半山中的一块岩石旁，一个满身水珠的男人蹲着，他捂住双眼，低头唉叹，“伤疤佬，你可是部族的第一勇士，竟然输给一个弱包，还被亚娃赶出族群，全天下没有谁像你一样笨，笨死了。现在回不了山头，该往哪去呢？”
    沙沙
    前面的花丛出现抖动，一个老头走出来，没有注意到岩石边的伤疤佬。
    “崩牙老头！天快黑了，他这个时候下山干嘛？难道是亚娃让他下山找我。”他举高双手，立即又缩回花叶中，“不对呀，这老东西一直和我作对，他才不会安好心去找，顶多在花丛里打个盹就回去交差。”
    老头瞧过来，伤疤佬隐在绿叶中，他四处看看，扭着受伤的屁股向前走。
    一双眼睛在绿叶中看着他远去，“有古怪。”
    崩牙老头来到后山一个石窟前，回头张望一下四周，弯腰跨进去。
    伤疤佬从绿叶中走出来，往洞里张望，里面有光，炫白耀眼，是一个发光的圆球镶在石壁上。
    “它不是火把，怎会发光呢？”伤疤佬搔搔头皮，往里走，眼前变得开阔，里面是一七十平米的空洞，墙壁上的凹凸是石挫凿痕。
    空洞中央是一个四米高的圆盘物体，铁灰色的表面，占据绝大多数的空间，只能在圆盘覆盖下走动。
    “天啊，这巨物是什么鬼东西？在哪见过？对了，盖明整天在地上画的就是这盘子，但它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咚咚
    山洞回响一阵敲击声。
    沿着圆盘物的边缘走，一张石桌出现在眼前，石桌立在空地上，桌面放有一把大铁锤，一块凹凸不平的铁皮，盘形物表面是由这种铁皮一块块镶嵌而成，摸摸铁皮上的锤印，还微微热。
    伤疤佬张望左右，“人哪去了？”
    “进来怎么不敲门？”
    背后传来一把男声，他回过头，老头抱着双手站在那，微笑中露出崩掉的门牙。
    伤疤佬盯着老头，“你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老头斜起双眼，“这话该由我问你，你这个被驱逐的家伙还赖在山上干嘛？”
    伤疤佬垂下头，沉默着。
    “你放心，我不会向亚娃告发你。”老头拍拍他肩膀，“竟然被你撞见，我就直说了，这是一个盘形飞行器，能够让人飞到很远的地方，例如到星星上。”
    伤疤佬张大嘴巴，“星星......”
    “不仅如此，它上面还安装有激光炮，一炮就能烧毁几个山头。”
    “几个山头？”
    “所有制造技术都是从盖明处学来的。”老头走向飞行器，摸摸部的金属，“它已经完成，今晚就能试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老头转过来，面对他，“你被赶出部族，成了一个无家归的流浪者。”
    “那又怎样？”
    “咱们可以合作，利用这部强大的机器，攻占这个山头，不，是所有的山头。到时候咱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再也不用看那些女人的脸色过日子，她们成了咱们的玩物，你要得到亚娃不是轻而易举吗？”
    伤疤佬瞪大眼睛，“你果然是一个阴谋家。”
    老头耸耸肩。
    “不行，我要把这事告诉亚娃。”
    他转身往外走，老头拦住去路，“等等，她把你驱逐了，你还帮她干嘛？”
    伤疤佬揪住老头的衣服，整个人举过头，啪，翻身摔在地上。
    他弯下腰，对在地上嚎叫的老头说：“我是第一勇士，不稀罕这种卑鄙的手段获得女人，我要得到亚娃的芳心，而不是肉体。”
    “你永远也不会被她看上。”
    “那又怎样？只要我把你的肮脏想法告诉她，她一定会让我回到部族。”
    他转身向洞外走。老头从草衣里掏出一把枪，咬牙向他后背举起，“跟你这种死脑筋的家伙没法聊，去死吧。”
    滋
    伤疤佬回头，一束紫色光芒照在胸口上，衣服燃烧中裂开，胸口的皮肉滋滋熔掉，露出一排排肋骨和一颤一颤的心肺。
    “怎么会这样？妖术！”他捂住胸膛的窟窿，倒在地上。
    老头举着枪走到他眼前，“这是镭射枪，高级货，你不懂的。”
    “混蛋。”伤疤佬咬牙向洞口爬行，“我不能就这样挂掉，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告诉亚娃。”
    老头瞄准他说：“不愧是第一勇士，受了一枪还活着，可我不能让你踏出这个山洞。”
    滋，一道光烧穿伤疤佬的后背，他嚎叫，全身颤抖一下，手还在向前伸，向前洞口的光芒爬行，“亚娃危险......亚娃......亚......娃......”
    他趴在洞口不动，老头收起枪，指尖探探鼻息，“挂了。”
    老头翻转尸体，拖回洞里，扔在角落，看着尸体瞪大的眼睛说：“这是你自找的，不作就不会死。”
    山头上升起篝火，男人们围着坐，一个个鼻青面肿。小伙抬起头，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看对面抖动的花丛，老头一拐一拐走出来。
    “你的脸怎么了？”
    “别再提，我打输了，第一勇士让别人当上。”小伙捂浮肿的嘴巴，说话也口齿不清。
    老头将拉着他走，“跟我来，让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老头奔着花丛去，小伙甩掉拉扯的手，“啊，老家伙，你竟然老牛吃嫩草，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不是我的菜。”
    老头翻翻白眼，“想哪去了？我是让你看看造好的大饼。”
    “大饼！”
    “对。”
    “真的只看大饼？”
    “别啰嗦，快走。”
    小伙隔了三米远跟老头身后，走入花丛，到达半山腰的洞穴，他看盘形飞行器，嘴巴张得大大，看见角落的尸体，眼睛瞪得大大。
    “你干掉了伤疤佬......”
    “是他自找的。”
    “你才是本族的第一勇士，我去告诉他们。”
    小伙一转身，手被拉住。
    老头说：“什么狗屁勇士，我才不稀罕，现在我要当这片土地的主人。”
    “主人！怎么当？”
    “就靠它。”老头指指飞行器。
    小伙跟着他进入飞行器内部，墙壁和地板全是金属，铜线露在外面。
    “别乱碰墙上的铜线，那电流会击穿你的心脏。”
    小伙一怔，伸在空中的手缩回来。
    “虽然外形制作简陋，但它的武器威力一点没减。”
    进入主控室，老头拿起一个布满铜线的头罩，套在小伙脑袋上，“它是一个记忆读取器，与飞行器的系统相连，将你大脑的知识上传到系统中，它就会变得和人一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