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沈胜衣

第31章


  风入松沉声道:“那么白兄得当心了。”一顿又说道:“这个红梅盗据说从来都未曾失过手。”
  白玉楼冷冷地道:“这一次却要例外。”
  “白兄武功高强,据知未逢敌手。”风入松淡淡地一笑。
  白玉楼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便是我这沈兄弟,也不敢夸言无敌。”
  风入松道:“然而白兄却也不能不承认,沈兄到现在为止仍然是所向无敌,而且机智过人,屡破奇案。”白玉楼大笑道:“想不到风兄远处大理,也知道我这位沈兄弟的威风。”风入松笑道:“现在沈兄既然就与白兄在一起,红梅盗又何足惧哉,换转我是白兄,又何妨开怀畅饮。”白玉楼一怔,又复大笑,道:“风兄说得是,我现在若是仍然将红梅盗放在心上,岂非就等如瞧不起这位沈兄弟?”风入松道:“可不是——该罚一杯!”
  “该罚该罚!”白玉楼斟下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风入松举杯转向沈胜衣,道:“老夫也敬沈兄一杯,只祝沈兄再显威风,将那个红梅盗手到拿来。”
  沈胜衣举杯道:“但愿不会辜负老前辈的厚望。”
  两人对饮一杯,意犹未尽,相顾大笑。慕容孤芳心中冷笑,却不动形色,也没有说什么。
  白玉楼道:“况且我们现在正在快活林中,那个红梅盗谅他也不敢轻视慕容世家的规矩,在快活林中生事。”
  风入松点头道:“否则他便得随时准备挨那位方朋友的快刀!”方重生淡然一笑,道:“我的刀已准备好的了。”慕容孤芳接着说道:“红梅盗若是在快活林生事,慕容世家当然绝不会袖手旁观。”
  白玉楼笑顾慕容孤芳,道:“我们这边有许多高于,他红梅盗再说也不过是一个人,又焉敢轻举妄动?”
  慕容孤芳道:“红梅盗若只是一个人,又焉能够做出这许多事情?”白玉楼道:“他若非不是一个人所为,更就不足以惧。那么一来,目标增大,单打独斗,更非我们的放手。”
  慕容孤芳道:“只怕他斗智不斗力。”白玉楼道:“我这位沈兄弟智勇双全。”
  慕容孤芳道:“红梅盗曾经私闯禁宫,在禁卫重重之下,窃走一双碧玉瓜。”
  白玉楼道:“我这位沈兄弟,亦曾经一夜之间,抓住了巨盗白蜘蛛。”
  慕容孤芳道:“胜败在目前未免言之过早。”白玉楼奇怪地盯着慕容孤芳,道:“姑娘对于红梅盗似乎特别有好感。”慕容孤芳道:“这大概因为‘红梅’二字女人味道颇重。”
  白玉楼沉吟道:“红梅盗到底是男人抑或女人,目前倒也仍然是一个谜。”慕容孤芳道:“以我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白玉楼道:“女人哪来这种胆量?”慕容孤芳笑笑道:
  “白大人原来也瞧不起女人。”白玉楼道:“岂敢——只是我到此为止所见到的女人大都是胆小畏事。”慕容孤芳微喟道:“总有例外的。”白玉楼道:“正如姑娘就是。”
  慕容孤芳道:“我平日也是畏事得很。”
  白玉楼道:“不见得,看姑娘方才我便已知道——姑娘乃是女中丈夫,不是寻常一般可比。”
  慕容孤芳道:“比孤芳胆识更胜的女人相信也不少。”
  白玉楼哈哈大笑,道:“姑娘始终认为那个红梅盗是一个女人。”
  慕容孤芳一笑颔首。白玉楼笑接道:“我实在有些怀疑姑娘认识那个红梅盗。”
  慕容孤芳道:“幸好不认识,否则就知情不报一罪,孤芳已承担不起。”一顿笑接道:“我倒想与白大人一赌。”
  白玉楼道:“赌什么?赌那个红梅盗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慕容孤芳道:“不错。”
  白玉楼又问道:“赌什么?”同样三个字,意思却有异,这一次,他问的当然是赌注了。慕容孤芳道:“就赌这个快活林如何?”此言一出,非独白玉楼为之一呆,就是沈胜衣、风入松、白冰,无不觉得意外。这个赌注也未免太重。方重生却无动于衷,这因为他知道慕容孤芳只会赢不会输。红梅盗本就是慕容孤芳,本就是一个女人。
  在白玉楼他们来说,这当然仍是一个秘密。白玉楼一呆,苦笑道:“这个赌注可真不轻。我实在怀疑姑娘已知道答案,必胜无败。”
  慕容孤芳噗嗤笑应道:“若是如此,这就不是赌,是骗了。”
  白玉楼道:“快活林的价值,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慕容孤芳接道:“要赌就赌一个痛快,若是百两千两银子的赌,岂非又要让白大人笑我们女人小家子气?”
  白玉楼苦笑道:“姑娘豪气干云,佩服之极,这样一赌,却是教我伤透脑筋。我却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与这座快活林相提并论。”
  慕容孤芳道:“就白大人在京城那座府邸如何?”
  白玉楼又是一呆,倏地大笑道:“这个却是不怕赌,我那个府邸规模虽然不小,与这个快活林相比,可真算不了什么。”
  慕容孤芳道:“然则白大人是同意了。”白玉楼不由亦豪气大发,放声大笑道:“当然同意——你却也莫怨我占你便宜。”
  慕容孤芳娇笑道:“这赌注本来是我定的。”白玉楼笑道:“这可谓豪赌了。”慕容孤芳道:“白大人可以不赌。”白玉楼大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迫,但姑娘若要退出,我却也不反对。”
  慕容孤芳道:“孤芳虽然是一个女人,从来却也是言出必行。”白玉楼抚掌笑道:“难得难得。”他环顾各人,笑接道:“我生平并不好赌,但来得这样刺激,却非赌不可。”
  白冰脱口道:“爹。”白玉楼笑顾白冰,道:“爹若是输了,我们一家索性就搬到江南来。”白冰本来有些担心,听到白玉楼这句话,立时娇笑道:“那么爹一定让我随着沈大哥遍游江南名胜古迹的了。”白玉楼道:“小沈多在江南,他来探我们本来就容易。”白冰道:“这倒好。”
  白玉楼转对慕容弧芳,道:“连我这个宝贝女儿也不反对,这一次想不跟你一赌也不成了。”
  慕容孤芳面露笑容,心中也在暗笑,她实在不怕赌。像这种只有赢,不会输的睹,谁也不怕赌的,但她如何赢得了?她若是自揭身份,白玉楼便是将府邸输给她,相信她也不敢搬进去,而她红梅盗的身份若是被别人发现,她就得亡命天涯,休说搬进白府去的了。方重生自然也想到这一点,心中实在是奇怪之极,他实在不明白慕容孤芳为什么要跟白玉楼这样赌。
  慕容孤芳自己同样不明白。也许她的生活现在过得实在太枯躁,太平淡,太乏味,需要一种强烈的刺激。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倘若自揭身份,白玉楼那种意外的表情,就已经够刺激的了。她实在想放声开怀大笑,可是她始终还是忍耐下来,此时她还不想让白玉楼沈胜衣对她起疑心。
  白玉楼当然不知道这许多,他笑顾各人,目光最后又落在慕容孤芳脸上,道:“我若是赢到了这座快活林,也不会将姑娘赶出水云轩,但私邸却必定建在水云轩对岸,整个快活林,最好的却是这附近一带了。”
  慕容孤芳道:“白大人言下之意……”白玉楼笑道:“像姑娘这么有意思的人实在不多,有姑娘这种邻居,未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倩。”
  慕容孤芳娇笑道:“可惜我未必一定会输给白大人,但无论如何,白大人如此瞧得起我,我实在感激得很。”
  白冰这时候忽然道:“爹,什么时候才知道那结果?”
  白玉楼道:“难说,也许十年八年……”
  慕容孤芳接道:“也许一时半刻之后便有结果。”
  白玉楼道:“那必是红梅盗知道这件事情,索性成全我们。”慕容孤芳道:“亦不无可能。”
  沈胜衣插口道:“无论迟早,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风入松接道:“天下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何况红梅盗这一次有个沈兄这样强的对手。”
  沈胜衣道:“风兄言重。”风入松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语声陡顿,他目注慕容孤芳,笑道:“所以若是有人接受,我倒想与他赌一赌。”
  慕容孤芳道:“赌什么?”风入松道:“赌这一次,红梅盗必败在沈兄手下。”慕容孤芳“哦”的一声,笑问道:“未知风老先生准备拿什么做睹注?”
  风入松道:“风某人家非富有,腰间剑亦非旷世难求的名剑,看来。就只有一颗头颅还值钱。”
  慕容孤芳道:“很多人想要风老先生的头颅。”风入松道:“相信不少。”
  慕容孤芳轻叹道:“可惜老先生就这样已令人心惊胆战,若是只对着老先生一颗头颅,便是我,只怕吓都已给吓一个半死了。”风入松道:“姑娘不像如此胆小之人。”
  慕容孤芳道:“老先生却非寻常可比——万一,大理段王爷怪罪下来,却是没有人承担得起。”
  风入松摇头道:“那是老夫个人的事……”慕容孤芳道:“老先生不是大理王朝的臣子。”风入松不禁哑然。慕容孤芳笑接道:“再说,孤芳虽然年纪已不小,与老先生却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像我这个年纪,真还不舍得脑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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