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沈胜衣

第44章


一枪飞舞,看似便要上前拼命,哪知道,身形一动,竟然倒退了出去,退得比那些大汉快得多。
  风入松按剑不动,一直到沙天霸退出两丈,掉头疾奔了出去,他的左手才一拂!一道闪亮的寒芒立时闪电一样从他的衣袖飞出!是他藏在袖中的那支小剑!
  “飕”一声,小剑飞射向沙天霸的后心!沙天霸耳听破空声响,心头大骇,只道是风入松卸剑飞来,回身挥枪,剑已射至。“飕”一声,枪杆两断,剑势竟仿佛毫无影响,从当中飞入,钉在沙天霸胸膛之上。沙天霸惨呼一声,剑入胸及柄,竟还将他撞出了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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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沈胜衣--25、谜
25、谜
  惨呼声犹在半空摇曳,沙天霸已经倒下!剑长还不足一尺,凌空一飞两丈,竟然还有这种威力,实在惊人!那些大汉看见沙天霸也横尸在地上,如何还敢再逗留,惊作鸟兽散。红衣老人并没有阻截他们,风入松一样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飞剑一出袖,他瘦长的身形就飞了起来,一掠又正好两丈,落在沙天霸的尸旁,手一掠,拇食指一捏,拔出了那支小剑!他的动作异常迅速,剑拔出,血尚未来得及溅出,剑尖之上,只有血丝一缕。
  风入松撮唇一吹,血丝从剑尖飘飞,整支剑又是那么晶莹。然后他举步向红衣老人走去。红衣老人也举步向他走过来。两人的脚步同样快慢,步与步之间。距离亦竟然完全相同,仿佛就早有默契一样。
  步烟飞看在眼内,面色突然一变!她感觉到了杀气,浓重的杀气!
  这杀气毫无疑问是从她面前这两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方待开口叫住,两人已同时停下脚步。相距只丈一!
  风入松左手一翻,将小剑纳返袖中,再一翻,捏住了剑把!红衣老人长剑仍然在右手之中,一挑,斜压在眉心之上,左手接亦捏剑把,抵在右手拇指尖之上!
  风入松目光一落,道:“朝天一烛香!”
  红衣老人道:“正是!”
  风入松道:“阁下若是武当子弟,这一式风某人担当不起。”
  红衣老人道:“我虽非武当子弟。用的却是武当派剑法!”一顿接说道:“阁下贵为大理的护国剑师,剑术亦毫无疑问已臻化境,能够与阁下这种高手切磋剑术,未尝就不是一种荣幸,武当‘朝天一烛香’一式,敬的正是阁下这种高手。”
  风入松道:“多谢!”举剑齐眉,剑诀捏在剑尖之上。红衣老人道:“阁下也涉猎中原武林剑法?”风入松道:“稍曾涉猎,懂的却并不多——无以回敬,就此一式。”
  红衣老人亦道:“多谢!”语声一落,两人长剑疾展,各挽了一个剑花!剑花甫散,风入松一剑十三招,一招三式,虚空连划出三十九剑!他的身形依旧定原地,并没有移前半分,三十九剑一气呵成,无懈可击。一股激厉的杀气,刹那蕴斥在空气之中!
  红衣老人的长剑同时开展,虚空亦划出十三剑,一剑就只是一剑,没有风入松的十三剑变化之多。他的身形同样停留在原地。相距丈三,两人握剑的右手也没有伸尽,那两支剑根本不能够相触,但剑势一起,两人的衣衫都猎猎飞扬,也不知是被自己的剑风激动还是被对方的剑风激动。
  剑风呼啸,两人间的野草乱窜,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其中游走不已。剑却只是虚空一招一招地互拆,虽然不能够伤人,但其中凶险,亦足以令人魄动心惊。
  步烟飞看得出其中凶险.双手不由自主捏了一把冷汗。
  十三招一过,风入松与那个红衣老人同时停下动作。风入松面寒如冰,口光比剑光更辉煌,比剑锋更锐利,紧盯着那个红衣老人。红衣老人的目光亦是利剑一样,面无表情,嘴角却勾着一丝微笑。两人由动而静,忽然间,就像变成了两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也就在这刹那,一阵风映过,两人之间的那些野草,无声的碎成了千万片,飞舞在风中。步烟飞看在眼内,倒抽了一口冷气。风入松面容即时—宽,微笑道:“好剑法!”
  红衣者人嘴角笑意更浓,道:“彼此。”
  风入松道:“佩服!”
  红衣老人右手一翻,长剑叮的入鞘。风入松亦自回剑入鞘,道:“中原武林,果然是卧虎藏龙,一个无名的红衣老人,剑术竟如此高明。”
  红衣老人笑应道:“大理剑师,也是名不虚传。”
  风入松忽然问道:“方才你我双剑若是互击,十三招之下,阁下可知道有何结果?”
  红衣老人道:“风兄三尺龙泉,在第十三招,必穿我右肩!”风入松道:“阁下之剑亦必然同时将我的右臂斩下——两败俱伤!”
  红衣老人道:“此非我所愿。”
  风入松接道:“亦非我所愿。”
  红衣老人道,“因为我们之间并无仇怨。”风入松道:“不错。”红衣老人笑接道:“而且像我这种无名之人,风兄就将我击杀,亦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我们现在都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做。”风入松抚掌笑道:“这才是最主要的。”盯稳了红衣老人,又道:“不过以阁下这种身手,在中原武林若是无名,实在上难以令人置信,莫非阁下瞧不起我这个大理国来人?”
  红衣老人道:“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风入松道:“然则,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这句话与方才那句话一样的意思,不想交他这外朋友何异瞧不起他?红衣老人微喟道:“风兄言重了。”
  风入松道:“那么阁下就是另有苦衷的了?”他现在才考虑到这种可能。红衣老人苦笑道:“可以这样说。”
  风入松道:“要交你这个朋友实在不容易。”红衣老人道:“只因为我现在的责任实在太大,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们再好好—聚。”
  “这件事?”风入松追问:“哪件事?”
  “当然就是红梅盗这件事。”
  风入松道:“这件……”红衣老人接道:“风兄不是也有要事在身?”
  风入松道:“不错。”一顿笑问道:“可是阁下既无名,也无姓,事后叫我到哪里去找你?”红衣老人道:“风兄莫非忘了我是沈胜衣的朋友?”风入松道:“找到沈胜衣,就可以找到你?”
  红衣老人道:“一定可以。”风入松一笑道:“很好。”一顿又接道:“你们与慕容孤芳的事情了结之后,我那件事情相信也有着落了。”
  红衣老人道:“嗯。”风入松接道:“沈胜衣、白玉楼已经不简单,再加上阁下,慕容孤芳这个红梅盗,这次只怕就只是末路穷途了。”红衣老人笑笑道:“风兄所知道的事情倒不少。”
  风入松道:“因为我一直都窥视一旁,很多事情也都看在眼内。”红衣老人“哦”一声,并没有怀疑表示,风入松却仍说道:“你那位好朋友与方重生在柳堤上的一战,也在我眼内。”红衣老人明显地一怔,道:“那么就难怪阁下知道红梅盗、慕容孤芳是一人。”
  “沈胜衣离开之后,我仍然留在那里,因为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透。”风入松笑笑接道:“想不到,未几又看见一辆马车从快活林之内疾驶出来,马车虽然帘幕低垂,我却认出驾车的乃是慕容孤芳的子弟。”
  红衣老人道:“风兄莫非就跟了下去?”风入松道:“所以我知道慕容孤芳现在何处。”
  红衣老人道:“风兄对于那个方重生,似乎仍然有怀疑。”
  风入松一怔,道:“阁下知道的倒也不少。”
  红衣老人道:“并不多。”
  风入松道:“看来你们对方重生都很怀疑。”
  红衣老人道:“因为像他那种高手实在不多。”他稍歇又道:“但是他竟然名不经传。”
  风入松道:“与你不同,也许你说出名字,很多人都会大吃一惊,而这个方重生,却虽然有名字,而对人却是陌生的感觉,除非他真的淡薄虚名,否则他这个名字,只怕就是假名字。”
  红衣老人道:“以他那个年纪,竟然会自甘寂莫,不求闻达于江湖,的确是罕有。”风入松道:“我们都年轻过,年轻时的心情、抱负大家心中有数,总之名利得失,年轻人实在很难看得破。我最初甚至怀疑,那个方重生的面目也是假的。”
  红衣老人道:“因为他的武功路子与独孤雁太接近。”风入松道:“不错,但他的面目却是真的,并没有经过易容化装。”
  顿一顿,他抚须接道:“所以我怀疑是另一种可能,方重生与独孤雁之间可能有什么关系,譬如说师兄弟。”
  红衣老人道:“风兄是希望从他的身上打听出独孤雁的下落?”
  风入松道:“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他的两条白眉不由自主地锁在一起,道:“说来这实在奇怪,独孤雁一路逃亡,逐渐陷入我们的包围网内,只道他插翅难飞的了,哪知突然间烟雾一样消散无踪。”
  红衣老人道:“之后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风入松道:“没有,就好像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人世间了。”
  红衣老人沉吟不语。风入松道:“阁下又知道这一次我们出动了多少人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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