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的夫君不简单

第五章 回归途中


    去仰星城的路上,浩浩荡荡的一行马车蜿蜒了一路,护卫的兵士们将马车牢牢护住。手持铁枪,目光谨慎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其中的一辆马车又响起了稚嫩的撒娇耍赖声,间或夹着女子清亮声音的调笑。
    从碧苍城到仰星城,从边境到国家的中心,费时三个月。此时,楚江离才在马车上待一个月便已无聊透顶,时常逗着自家弟弟玩添点乐趣。“小棠,来来来,将你学过的书都给姐姐背上一遍,姐姐给你检查检查。”
    楚北棠皱着一张小脸,眼里是对自家姐姐的深深怨念。“这,这都背五遍了。姐姐,棠儿不想背了。”
    “不背?”楚江离眉毛一挑,楚北棠紧紧盯着自家姐姐的嘴,生怕她说出要他抄之类的话。爹娘在另外一个马车,已经救不了小小的棠儿了。
    “那好吧。”楚江离良心发现,不再摧残自家弟弟了。
    “唉呀,唉呀,唉呀……”好无聊啊,在马车里又没什么事可干。楚江离在榻上滚来滚去,叹气不断。听说仰星城的大家闺秀都是知书达理,甚少出门。平日里就绣绣花,弹弹琴,说话轻声细语,走路步子不能大,还要学习女诫、闺训。这样说来,混个郡主当当起码没有什么人敢来找茬,如此甚好。
    “小棠,你今年什么年岁来着?”楚江离坐起身,发髻松松垮垮的垂下几缕,实在是半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姐姐,棠儿还差几个月就六岁了,九月份的生辰。姐姐今年十八岁,十二月份的生辰。”楚北棠无奈,接着说道:“姐姐去年将卖糖葫芦的打了,送了棠儿全部的糖葫芦当生辰礼物。然后,棠儿的牙齿疼了一个月。四岁的生辰礼物据说是天外飞石,等我长大一些就可以乘着石头回去天上。结果,就是从街上捡的一块普通的石头。三岁的……”楚北棠掰着手指头数着楚江离送他的礼物。太小的时候他记不得,都是爹娘讲给他听的。
    好容易等他讲完,仰着小脑袋幽幽的望着她。“姐姐,今年你打算送什么给棠儿啊?”
    这个嘛,她能说每次都忘了这小家伙的生辰,所以临时弄了个东西糊弄他吗?看着楚北棠乌溜溜的大眼睛,楚江离实在是不忍。“小棠乖,今年,姐姐一定送你一份最特别的礼物。而且,保证小棠会喜欢的。”
    “真的?”楚北棠有些不相信这个不靠谱的姐姐。“姐姐与棠儿说过,自己承诺过的就要做到。所以,姐姐你一定不能食言而肥哦。”太好了,姐姐今年会送他一份最特别的礼物。嘻嘻,其实,以前姐姐送的礼物他也很喜欢的,不过这次要更喜欢的才行。
    这小鬼,学会拿她的话来堵她了,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对了,姐姐。上次棠儿将这句话讲给爹娘听的时候,娘亲都哭了,为什么?娘亲还说我说得很好,姐姐也很好。可是,很好为什么要哭呢?”楚北棠歪头询问。
    楚江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棠乖,那是娘亲想到了之前欺负她的坏人了。”
    娘亲一定是想到了之前在仰星城的日子吧?明明承诺过会一直相信娘亲,承诺过会好好保护娘亲。最后,却是将娘亲一纸休书休离。在这之后,飞速将吏部尚书的女儿迎娶进门,借着关系爬上了丞相的高位。娘亲在碧苍城活得很是幸福安宁,她本想就这么让事情过去。楚江离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湛蓝天空,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去了仰星城之后,她再也无法回到那些逍遥的日子了。
    “小棠,欺负娘亲的坏人就在仰星城,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欺负回来,为娘亲报仇?”楚江离笑得灿烂,像是一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当然了,”楚北棠愤愤的道,“有坏人敢欺负娘亲,棠儿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揍成猪头,连他们爹娘来了都不认识!”楚北棠握紧小拳头,气势很足。只不过在楚江离看来,一点气势都没有,倒是可爱得紧。
    “小棠,说得对,对待坏人就不能手下留情。”楚江离赞许的点点头,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意味。“小棠,要是坏人欺负了我们,还想要杀我们,那你要怎么办啊?”楚江离说完捏捏他的脸,啊,这小脸捏起来真是舒服。
    楚北棠挠了挠头,他刚刚不是已经说了要怎么打坏人吗?难道回答错了?可是,姐姐教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楚江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小棠,坏人也分坏的程度。比如说只是言语欺负,就是小坏人,一般情况下打一顿就好了。如果是打伤我们的坏人,我们就将他们打残,一辈子都起不来的那种。如果是不仅伤身还打击你幼小的心灵,欲送你去喝孟婆汤,这样的坏人让他永远消失就好。不过,最妙的法子就是斩草除根,连帮助过那个坏人的人也不能放过。”
    楚江离平静的吐出这些歪理,一点也不怕教坏了小孩子。马车外的护卫听得胆战心惊,犹豫着要不要去向楚辛儿他们禀报一声。在这小公子待在小姐身边,教歪了可怎么好。可怜楚北棠一脸似懂非懂,却往往是将楚江离的话记得牢牢的。“姐姐,棠儿不会武功啊。那要是遇上坏人棠儿也打不过啊。”
    “这个简单,小棠你要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不是武功最为厉害。而是,最会揣摩人心,利用人心的人。他们往往能够利用别人为他卖命,只要他招招手,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为他鞠躬尽瘁。明明最是阴险狡诈,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可是明面上人人尊敬推崇,谁都相信他是一个君子。这样的境界,才是最为厉害。小棠,记住了吗?”楚江离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好似是想到了某个人,记起了某些事。
    “哦,棠儿记住了。”楚北棠连连点头,将自己姐姐的话记在心中。以至于,长大后,性子果然歪得不能再歪了。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四周有种诡异的安静。楚江离只顾着教自家弟弟,倒是忽略了四周的异常。这时停了下来,她才注意到不对劲。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楚江离缓缓掀开帘子,看见自家爹娘,外公,舅舅舅母,兄弟姐妹们都站在马车外头,神色各异。爹娘身边那一袭白衣的俊挺身影,脸上挂着醉人的笑意,“郡主这想法倒是……”南霁月微微思索了一下,脸上笑意更浓,“很是与众不同。”
    楚大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与众不同?亏得霁月公子给了他留了面子。一个姑娘家家整日喊打喊杀,这样还不够,连外孙都要被她教坏了。本来已经无法无天了,如今受封郡主他更加管不了了。“衣衫不整,言行无状,成何体统!哼,在到达仰星城之前,棠儿不得单独与离丫头坐一辆马车。”楚大将军拂袖而去,打算眼不见为净。
    两位舅舅舅母随意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言行举止的话也回了马车,各位兄弟姐们也各自散了。现场只留着自家爹娘,宣白,还有南霁月那个伪君子。楚江离将楚北棠塞进了高梓然的怀里,“伪君子,你怎么来了?”
    “离儿,莫要无礼。霁月公子是去黑凌城游历,恰巧碰上了我们的马车,你外公便邀请他一同前行。”楚辛儿无奈。
    “娘亲,那为何你们都围在我的马车门口?”目光扫向马车旁的护卫,莫非他去通风报信了?随行的护卫觉得有点委屈,真不是他们去报信了,虽然他们很想这样干来着。
    “离儿,”高梓然出声,“恰巧碰上霁月公子,所以你外公便让车队停下修整一番。霁月公子提出要来看看你,所以……”
    这下楚江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霁月时常造访楚家,每次必定找她,楚家众人早就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楚家是大家,做不出偷窥旁人谈话的事情来。这次在野外,青年男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遑论同一辆马车。是以,那些好奇不已的人都想来看看南霁月与她说什么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她没想到。她已经是郡主之尊,除了她外公楚大将军,按理来说他们都是要向她行礼的。霁月公子备受达官贵人推崇,也是一介草民。他来拜会楚江离这个郡主,楚家众人也必须摆摆样子,这是大家的规矩。
    “离儿,你还真不像个女人。”两人并肩走在茂密的林中,躲避了初夏的丝丝炎热。
    “你倒是比女人还女人。”楚江离看着南霁月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帮她梳理那一头凌乱的乌发,忍不住讥讽道。这伪君子,莫非真是个女的不成?随身携带梳子,也真是奇葩。
    “离儿不是见过我沐浴吗?我是男是女你还不知?”南霁月梳好头发之后又帮她整了整衣裳。修长如玉的手指落在绯色的衣裳上,分外好看。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气息流转间空气似乎都升温了些许。楚江离身子有些僵,“伪君子,没想到你竟还会伺候人?不是每到一处,必有女子求着为奴为婢吗?”
    “娇美可人的女子合该宠着,若是为奴为婢我怎舍得?”南霁月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细细碎碎的阳光在他眼中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
    “啧啧,不愧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对谁都是这么温和有礼,对待女子更是怜香惜玉。伪君子,将来谁若是嫁你,必定得哭死。因为啊,这情敌何其多,说不定男女不忌呢。”楚江离转身朝马车走去,懒得应付南霁月。
    “嫁我么?”南霁月喃喃道。在林中站了一会儿,便也出去了。
    黑凌城,在去仰星城的必经之路上。郊外是一片小树林,此时楚江离等人在此休憩。南霁月依旧白衣飘飘,面如冠玉,气质温和。他浅笑着一一向众人道别,倒像是尊贵的皇子龙孙出巡与前来参拜的官员一样。楚家众人无不以礼相待,众位表兄弟们皆是与其称兄道弟,相见恨晚,一起约定有缘再见。那些表姐妹们望见他就羞红了脸,碍于礼节不便与他过多攀谈。与自家爹娘说话更是哄得他们眉开眼笑,拉着他开心的交谈。
    楚江离心中暗嗤,这个伪君子真是会装。有多少人都是被他这样笑着被卖了还不知道的,这样一张脸真是太具欺骗性了。好在,有她看着,楚家应该不会有事的。嗯,楚北棠被她教得不错,知道戒备这个伪君子。
    南霁月一边与楚江离的父母攀谈,眼角余光注意着楚江离的动静。她一袭红衣张扬,懒懒的倚靠在树干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十足的纨绔子弟的姿态。眼睛半眯着,躲避夏日来临越来越盛的阳光。衣袖撩起,露出白皙的两条手臂。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调皮的跑到她的脸上,平添几丝魅惑。
    楚江离张开小嘴打了呵欠,闭上了眼睛。南霁月眼中略过一丝笑意,这女人,就困成这样?南霁月与楚辛儿两人结束交谈,朝着楚江离走去。楚北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他接近自家姐姐。
    自从接受过自家姐姐的“谆谆教导”之后,他就不能单独去找姐姐玩了。有天晚上,他偷偷溜出马车就找姐姐。只要没有危险,那些随行护卫们就不会多管闲事。待他偷偷溜进姐姐的马车一看,姐姐竟然不在马车里,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楚北棠没找到姐姐,只好偷溜回去。第二日,姐姐就生病了。爹娘只好请了这个白萝卜为姐姐诊治,看到他将手搭在姐姐的手腕上就觉得分外不舒服。当天晚上他就又溜去了姐姐的马车,没想到看见白萝卜在姐姐的马车旁说话!真是气死他了!这个白萝卜一定没安好心,指不定就是姐姐说的那种表面君子实则内里很坏的大坏人呢。
    “喂,你真的要走了吗?”楚北棠抬起头望着他说道。
    “小棠是舍不得我吗?”南霁月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小肉墩。
    “才不是,我很高兴你就要走了!”要走了真是太好了,这下就没人和他抢姐姐了。“对了,”楚北棠板着一张脸,“你不许叫我小棠,这是姐姐才能叫的。”
    南霁月一噎,难得变了脸色。看着楚北棠脸上开心的笑容,看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啊!这个家伙,他好像没有做过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情吧?一路上,他还对他颇多照顾。“好吧,楚小公子,我们去叫醒你姐姐,要不然等下她要是摔到地上可就——”
    南霁月话还没说完,楚江离身子一歪就往地下倒去。南霁月身形一动,伸手打算接住她。还没伸手,楚江离身子一挺,衣袂在空中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已经站直了身子。“哎呀,这树太硬了,睡得肩膀痛。”楚江离朝楚北棠招招手,“小棠,过来,帮姐姐捶捶肩膀。”
    “好。”楚北棠欢快应声,似模似样的帮楚江离捶肩膀。“嗯,舒服,小棠真棒。”楚江离慵懒的眯起了眼,见南霁月还没走,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伪君子,你还没走?”
    南霁月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这个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女子,心中不知道叹了多少遍气。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被楚北棠一拳挥开。“白萝卜,你离我姐姐远一点。娘亲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就是,就是你不能和我姐姐靠太近。”
    “噗嗤!哈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楚江离喉中发出,“白萝卜?哈哈哈。”楚江离上上下下打量了南霁月一番,可不就是白萝卜嘛。要是把笛子放在头上就更形象了。南霁月脸色黑了黑,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办?维持不住高贵优雅的公子形象了。
    “公子,我们该出发了。”宣白适时的出现缓解了南霁月的尴尬。南霁月不愧是南霁月,很快就恢复了淡然的笑容。“离儿,你这弟弟倒是很有趣。如果不是不允许,我倒是很想带他一段时间。”
    闻言,楚北棠往楚江离身后缩了缩。白萝卜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能用眼神把他全身扒光了一样。这人,该不会是姐姐口中对他说过的喜欢白白嫩嫩小孩的变态吧?楚北棠肉肉的小手紧紧抓住楚江离的衣裳,“我姐姐在这里,你休想欺负我!”
    南霁月笑得更欢畅了,满脸的不怀好意。“是吗?楚小公子不会是在怕我吧?之前不还说要保护姐姐,现在怎么就怕得躲到姐姐身后去了?”
    “小棠别怕,这种人,你当面斗不过,就得暗地里使坏,明白吗?”楚江离当着南霁月的面教自家弟弟下暗招丝毫不脸红,得到楚北棠肯定答复后才看向南霁月。“毒婆婆在碧苍城自杀了。”就在南霁月见她之后,多么巧合。
    南霁月神色不变,“毒婆婆十年前被捕,在牢狱中吃尽苦头。七年前逃出,隐姓埋名,东逃西窜。七年后被燕追云抓捕,重回牢狱。”南霁月的声音很平静,“神捕门对待这种犯人想来狠绝,尤其她有过一次出逃经历。不想再受苦而自杀,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说得好听。毒婆婆向来惜命,有过一次出逃的经历也会想着有第二次。自杀,她不会的。只是不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手笔还是神捕门下的黑手。听说他从毒婆婆口中得到一个药方,用于根治神捕门门主的旧疾。这个男人,说不定趁机做了什么。得到的毒药方子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他的话,一句也不可信。
    “罗子凡的病真的,治好了?”楚江离不信他又那么好心。罗子凡,神捕门门主,掌管离阳所有武艺高强的捕头。这么好的一个利用机会,他岂会错过?说不定不仅没治病,还将毒婆婆给他的毒药给罗子凡吃了呢。
    “自然是真,一个人的病好没好,自己的感觉才是真。不信,离儿可以亲自去问问罗门主。”南霁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朝宣白点点头。“离儿,不若与我同去黑凌城游玩一番?”
    “不用了。”楚江离摆摆手。
    南霁月也不再劝她,随着宣白朝城门的方向而去。楚江离目送他离开,久久不语。“姐姐,我们也要出发了。”楚北棠拉拉她的衣袖,仰着一张可爱得小脸。
    “好,我们也走吧。”拉着楚北棠朝马车走去,又忽地想到什么,站住了脚步,神秘兮兮的对楚北棠道:“嘘,我们悄悄地走,姐姐带你去玩。”不等楚北棠回答,抱着他就是身子一掠,身影就消失在了林中。
    等到楚大将军一行人发现二人不见了差点没气死,楚辛儿夫妇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劝住。有楚江离在,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出事。
    高狄边境,一座低矮的小山上。晚时分间,楚江离正带着楚北棠进行觅食活动。
    楚北棠白嫩的小脸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了,一身蓝色的锦袍都变得破破烂烂,活像个小乞丐。只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兴奋的看着楚江离。“姐姐,我们要去打猎吗?棠儿饿了。”
    高狄多高山,人多生得高大强壮,女子也不似其他两国的温婉娇弱,打猎之风盛行。楚北棠自从知道来了高狄,就一直吵着要去打猎。楚江离本以为他会吃不得苦,没几天就会闹着要回去。楚北棠倒是个玩性大的,且对自家姐姐盲目相信。吃了好些日子的苦都没有丝毫怨言,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很兴奋。
    “小棠,你不后悔跟着姐姐出来?一路上餐风饮露,露宿荒野,瞧你肉嘟嘟的小脸都瘦了。就这样,你也不后悔?”决定带他出来是为了锻炼他,免得以后受人欺负。可现在看着瘦了好些的弟弟,楚江离心疼了。“乖,我们明日就启程去仰星城,以后带你去南月玩。”
    “姐姐以前也经常出门,姐姐不怕,棠儿怎么能怕苦。棠儿是男子汉,长大了要保护姐姐的。”嗓音稚嫩却十分坚定。娘亲说过,姐姐受了很多苦。现在是姐姐保护他们,长大了要换他保护姐姐。
    楚江离听得很开心,一颗心软成一片。“小棠真乖,走,姐姐带你猎兔子去。”楚北棠还小,楚江离做什么都把他带在身边。楚江离陪他捡了些柴火,真的只是陪在他身边看他捡而已。然后抓了两只兔子,上树摘了一些果子。忙活了一阵,兔子才真正烤起来。
    一大一小坐在柴火堆前面看着正在烤的兔子,楚江离将洗干净的野果递给他,“小棠,先吃点果子吧,兔子马上就可以吃了。不是姐姐夸大,这烤兔子的手艺可没有人比得上姐姐。”
    楚北棠闻着烤兔子的香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得流油的兔子猛点头,进入日常拍马屁环节。“嗯,姐姐烤的兔子天下第一。”
    “那是。”楚江离边烤边从袖中掏出一些调料撒上,一瞬间,喷香扑鼻。楚北棠狠咽口水,真的太香了。只是,这香味不止勾得楚北棠流口水。黑暗的丛林中冒出一只只绿色的眼睛,绵延三丈远,两人瞬间被包围了。“姐姐,”楚北棠手指发颤的指着冒出来的狼群,“姐姐,有好多狼。”
    这么多狼,这座山莫非叫做狼山?楚江离抽出腰间的霜冷,“小棠,把烤好的兔子拿上。”楚北棠听话的拿上了两只兔子,楚江离抱住他几个起跳,将他放在了一棵粗壮又高大的树上。“在树上等姐姐一会儿,要是饿了就先吃。”
    楚江离持剑跃下,与冲过来的狼群对上。一剑下去,必有几头狼丧命。身法利落,出剑凌厉,逼人的剑光在黑夜中闪动。楚江离出手极狠,眼中嗜血红芒闪烁。红衣身影在林中飞速移动,所到之处必是七零八落的狼尸。楚江离此刻,不愧血衣离之称。一个时辰之后,狼尸铺了一地,剩下的狼已经被这个凶残的女人镇住,退离了开去。
    楚江离找到那棵楚北棠所在的树,树上空空如也,只余树下一些兔子骨头。
    楚北棠很不高兴,他在树上高高兴兴的吃烤兔子等自家姐姐回来,突然身上一痛,他不能说话了!接着,一个身着黑衣高大异常的男子将他掳了去,到了一处破庙中。被绑着的楚北棠狠狠瞪着眼前正在啃兔子的黑衣男子,妄图以眼神震慑他。奈何黑衣男子吃得很欢,根本没注意楚北棠的眼神。
    “你这墨条羞不羞,抢小孩的东西吃,那是我留给姐姐吃的。等姐姐找到我,一定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真是气死他了,姐姐说得没错,人心险恶。
    黑衣男子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中的兔子,兔子味道不错,应当是他口中的姐姐烤的吧,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认识。“哦?在下的爹娘已经故去。所以,就算你姐姐真的来了,也无法实现你这个心愿了。”
    “你,那我让姐姐打得你满地找牙!我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十个你也打不过我姐姐。你赶快放了我,到时候我会叫我姐姐轻点打的。”
    “呵呵。”黑衣男子笑了,“既然等你姐姐来了会打得我满地找牙,我应该先将你的牙齿打落才算公平。”黑衣男子走近楚北棠,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家伙。楚北棠真的快要哭了,姐姐你快来,有人欺负棠儿。黑衣男子比一般的男子高大几分,也健壮几分。微弱的火堆光芒暗了暗,楚北棠小小的身子都缩进了男子的阴影中。
    “叮”的一声兵器破空声,一股寒意铺面而来。男子迅速一闪,堪堪闪过冰凉的剑锋,却还是划破了衣裳。这一剑气势非凡,其中所含的内力强劲,整柄剑身直直插进了庙中的立柱。一道红衣身影随着浓浓的血腥味闪了进来,拔剑对准了黑衣男子的咽喉。
    “姐姐!”楚北棠张着乌黑的大眼,惊喜的看着楚江离。楚北棠挑衅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那眼神似在说,我姐姐来了,你等死吧。
    楚江离没应声,眼睛盯着眼前足足高了她两个头的男子。一身黑衣包裹住健硕的身材,俊朗的眉宇间隐含着霸气,眼神中带着身居高位的威严。这个男子,不是寻常人。不过,动了她的弟弟,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手腕一转,剑光微动,看花了人的眼。越打越心惊,这个女子的功力竟不在他之下。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血腥味扑鼻。他在那个小孩所在树边看见了许多狼的尸体,看来是她干的。发丝微微凌乱,一双眼睛如暗夜中的星子,美而亮。
    楚江离心中也有一些震惊,她虽未尽全力,这个男子不用兵器就与她战了个不相上下,武功相当不错。很久,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架了。楚江离的兴致来了,与黑衣男子对打了一个时辰才罢手。战罢,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能说说为何要掳走我的弟弟吗?”楚江离接连战了两场,已是饿得不行。从外面弄了一具狼尸回来收拾收拾开烤,这才问起楚北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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