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死神系统

    走了近一公里便找到一处水潭，并不清澈，不过清洗一下眼下这具尸体倒是够了。
    将贴服在对方身上的烂泥都洗掉，露出真实体貌。
    没有头发，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的皮肤包裹了一层烂泥一样的软化角质层，从前胸的模样依稀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成年女性。
    “有怪莫怪”重九斤回忆了一下当时在三院目睹法医解剖的过程，用手里的匕首试了试划开这人的前胸。
    “内脏......与外层肌肤一样眼中溃烂发黑。”最重要的是脑补，重九斤也咽了咽口水，说起来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还是有点小紧张。
    “呃，这位老师，我也是为了解情况，谢谢你贡献出自己的遗体。”重九斤一边说着话下刀没有犹豫。
    整个大脑都黑了，一层黑色雾蒙蒙的东西包裹着大脑，看不出丁点血色。
    重九斤看着明显萎缩的发黑的大脑总觉得看上去有些不对劲，用匕首尾端轻轻敲了敲。
    “如果这样靠近也会被感染吗，狂暴，失去理智，变得暴虐嗜血，身体结构甚至出现非人化的异变，这些看起来都很眼熟。”想到地球荒野废墟的黑风暴，重九斤眉头微微皱起“这与地球上黑风暴造成的黑化现象是一样的吗？”
    死导回道，“灾难各有不同，最终的悲剧结果总是类似，大宇宙范围内每天都会发现新生物种，同时也有物种灭绝，这是自然规律。”
    重九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死导你就不能干脆一点回答吗，扯那么远干什么？”
    “症状类似，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暂时无法做出定论。”
    “元素超标的后果这么可怕？”
    匕首轻敲发出哒哒的响声，萎缩的大脑竟然结晶硬质化，她又再敲了两下，然后就——
    碎了！
    看着碎成黑色渣渣的大脑，重九斤视线稍微下移对上对方还没闭上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重九斤伸手将敲碎的大脑拿起来仔细端详，眼前看见的场景却骤然一变。
    一幅幅记忆画面在眼前快速掠过。
    这种情况重九斤已经驾轻就熟。
    好一会儿之后重九斤回神，记忆画面回顾完毕，她轻叹一口气。
    “这人是被送来服劳役时受到感染。”
    以落日黄花海为界限，这十几年来没有人敢靠近北域一步，当时死在附近的都人都被就地掩埋，后来人们也随了这个惯例。
    重九斤推测哈利·普尔曼还在世的时候肯定每隔一段时间会过来收割一次。
    之前重九斤没想通的地方此刻却是豁然开朗，其实哈利·普尔曼这人还真是把炎木林当做是养殖场在管理。
    重九斤解剖完毕将女人火葬，骨灰随风飘散，最后一丝执念仇恨也风而去，得到最终的解脱。
    “走吧”
    骑上鸭蹼兽重九斤继续上路，她来北域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干脆就一路追踪那个小孩儿的气味。
    没想到那小孩儿还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钻进泥沼里就没现过身，腐泥气味太重，层层覆盖，好几次重九斤都觉得自己大概可能真的追丢了。
    “净化水晶对这儿的水源净化作用可以忽略不计。”重九斤将手里的水瓶举到眼前，“五百毫升水，不到十分钟就让一块净化水晶彻底黑了。”
    瓶子里的净化水晶黝黑发亮，晶莹剔透的像是一颗黑色宝石，水看起来倒是清澈的，并没有多大变化。
    这里的元素超标程度远高于炎木林其他地区，以炎木林当下的村民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被感染后出现异变几乎是九成九的可能性。
    所谓黑暗诅咒，巫师的邪恶祭祀地等等乱七八糟的传说都是瞎扯淡，“暗黑元素过于密集活跃会对人类的思维能力造成极大负面影响。
    身体的变化加上负面精神能量的重压，神智崩溃被身体本能驱使是常态。”
    重九斤听了死导的话点点头，“这也算是非正常死亡了吧，如果持续扩散下去炎木林就完了，你的上级部门真的不来处理吗？”
    “重同学，你虽然还在竞争实习上岗资格但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子，是否进行直接干预需要结合你的调研报告进行评估。”
    死导说完顿了顿“根据我的经验，类似炎木林这样的情况不进行直接干预的可能性更高，每个星球文明本身都具备自我修复能力，在不确定将对生态平衡造成不可挽回严重影响的前提下，我们的原则是顺其自然。”
    明白了，她点点头，暂时不是很想说话。
    “可你们之前工作失误，不进行补偿吗？”
    要不是试炼者被噬魂兽吞掉，炎木林的境况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死导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到重九斤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了。
    “试炼者和噬魂兽都是炎木林本土生物。”
    “合着这种在你们那儿也算是小儿科内斗？”
    “是的。”此刻死导也不打算再隐瞒，没有表情的声音平静的陈述事实“重同学你太弱了。”
    虽然这是事实，可也没必要忽然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吧。
    “现阶段的你接触其他试练者会很危险，利用规则漏洞相互狩猎并不罕见，你不具备抵抗风险的能力，吞噬他人的灵能点数是会上瘾的。”
    这点重九斤其实已经感受过实际好处了，她不仅接收了那个男孩的灵能点数还挂着一个‘引师人’的称号。
    直到此刻重九斤本人还不知道她这个称号已经在死神商场挂上名号引来许多人关注了。
    “哦。”重九斤摸了摸鼻子，实力弱小不得不承认啊，为了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地球，当然还是要安全第一。
    任重道远，要学的还多着呢。
    她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问起另一件事“在被感染后如果还能继续保持理智和思考能力就算是进化出了对暗黑元素的抗性对吗？”
    重九斤想起在花海遇到的那个小孩儿，那个孩子和之后围攻她的那些很可能不是一伙的，那双猩红色的双眼并没有完全浑浊癫狂反而带着冷静的兽性。
    “是的，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