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家的小娘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下饵,怀疑的种子


    不过这样的方式也好,反正,轩辕云天自认对李家人都没有好感,他死得越惨,他反而越高兴。
    而且,他现在就有现成的办法收拾他。
    他先让老阮头草拟了一封文书,然后从怀里掏出印信,在上面戳了一下,接着便将信递给老阮头:“去办吧,记得一定要放在李仁章书房的最隐秘处。”
    阮老头拿着信,看着上面故意伪装成被打开的火漆印记,想着自已按要求写下的内容,突然有些犹豫。
    “主子,这样真的行吗?万一他们找不到了?”
    轩辕云天冷哼数声:“那你也太小瞧人了!”
    像轩辕御安那样的人,只要他真心想要找什么东西就没有他找不到的。
    阮老头还想再说,却被他拦了下去:“行了,去办,此事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阮老头摇头,躬着身子出去了。
    主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前面便是有再多艰难险阻他都不会看到。
    安排好一切的轩辕云天翻开了书桌上的一封书信。
    这信他收到很久了,上面只有四个大大的瘦金体字:“我儿亲启”。
    他拿起连翻开都没有,就又放下了,嘴角边带着轻嘲。
    随手扔掉那封信,起身离开。
    傅青源的身体底子还算好,在云家大院里养了八日,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用沈华灼的话来说,就是表面上看着都还行,只是骨子里有没有好,痛不痛的便只有他自已知道了,反正该养还是得养着的。
    傅青渊这些日子一直也跟着他待在云家大院里,一则为照顾他,二则也是在等待着消息。
    可是云胡子出去了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他看着傅青源的身体一日日的好起来,有些莫名的心急,接连给云胡子递了好几次眼神,可他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明日他就带着傅青源该回镇上去了,他忍不下去了,看到云胡子出了院子,忙不迭站起来跟了上去。
    沈华灼正在院子里晒她新采制的草药,云小妹在一旁帮忙。
    两人一见他们两人接连出去,便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心急。
    不过这两人都与沈华灼有关,云小妹也只能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沈华灼生怕他们二人吵闹起来,到时候大家脸上都难看,跟云小妹打个招呼便也跟了出去。
    原本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以防万一,可是眼见着两人是往后山的方向而去,而且越走越偏。
    身旁的树木也越来越高耸,沈华灼心头“扑通扑通”乱跳,山风吹乱她的发,她也顾不得撩一撩。
    实在是两人的速度太快,她一耽搁就要跟不上,就这样全力跟上去,脚步还是有些混乱。
    走得急了,却不想,前面的傅青渊早已经有所觉察。
    他刻意将脚步放慢,看看四周的环境,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光线阴暗,想必已经差不多了。
    他咳嗽一声,放声喊住了云胡子。
    “差不多得了,再往里走,只怕路不好走!”
    云胡子是故意引他出来,此时听他不想走了,便当真站住了,缓缓转身。
    脸上神情淡定冷漠,一双凤目长得好看,可眸子里却连一丝温情都没有。
    傅青渊不敢与他多对视。
    他一身的气息与这林子里寂静的氛围十分相配,看着他便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死亡的气息。
    “你答应我办的事,似乎没有下文了?”鼓起勇气,询问事情的进展。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这芝麻绿豆的小事!”、
    云胡子眉色不动。
    听他说得轻巧,傅青渊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就是他对他的轻视。
    至少在他眼里,对付李仁章虽然不算太困难,可是却绝对不会是很轻松的事,可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这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似乎根本就不值得他专门提到此事。
    他有些抑郁,嘴角怏怏的别着。
    “他伤我弟弟,我报仇血恨,怎么着都不是小事,先前也是你自已答应在先,这人贵在诚信,一旦应下了,便再是针尖小的事儿,那也得办好喽。”
    心思百转,傅青渊一出口也不客气了。
    他敬畏云胡子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身手不凡,可是他也不惧怕他。
    云胡子轻轻抬手,突然从袖中射出一物,直直的朝着傅青渊的面门而去。
    傅青渊自已没觉得有什么,可躲在灌木丛里看热闹的沈华灼却吓了个够呛,她张嘴便要惊叫,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是不能见光的,便立马又咽了回去,双手紧紧把嘴巴捂住了。
    她这声音能忍住了,可是这林子里又深又闷,里面有很多小爬虫,还有很蜘蛛丝网什么的,她一蹲下,那些东西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尽往她身挨,再是长衣长裙,也挡不住他们执着的往她宽大的衣袖里钻,那要痒不痒,要难受不难受的滋味憋得她很是难受,心里还慌。
    不过,今日这两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她便再慌再难过都必须憋住了。
    否则,这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小九九,错过这回,下回也不会再有了。
    “你们办到了?”傅青渊已经看完了云胡子飞过来的情报。
    “回去你便知道了!”
    傅青渊顿时低了头,有些挫败的看着他。
    “你既然办到,又何必引我出来说,在家里交待一声也就罢了……”他不等云胡子回答自顾自地道:“我知道了,你……这个身份怕是很敏感,不想让云娘子知道?哼,我告诉你,她那么聪明你瞒不住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是看向他身侧那些成片的树木和灌木丛,可实际上,却一直是盯着某棵树下的缝隙里。
    那里有一道淡蓝的身影。
    云胡子轻蔑的瞟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查问我的底细?我警告你,有些事,不是你可以查探的,你做好你的事,不要轻易惹祸上身。”
    对于他的态度傅青渊十分不悦,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那事。
    “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在这一点上,我的确比不上你,可是你以为身份能说明什么问题?现在你与她很好,可是当这一切都揭露出来的时候,你再高贵的身份也掩盖不了你是个骗子的事实。”
    傅青渊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很大,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关卿何事?”云胡子冷酷的吐出四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后山。
    此时,傅青渊发现他想再跟上去的时候,已经跟不住了。
    他的身形很快,再加上他对地势有着天然的优势,眨眼间,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沈华灼看云胡子不见了,这才跳出来。
    为了偷听,她真是受够了里面爬虫的困扰。
    她没有再打算隐藏自已,傅青渊便适时转身,假装才看到她:“华灼,你……怎么在这里?”没有过度的乔装,只是适时的做了一副讶异的模样。
    沈华灼双眼像是带着透视眼儿似的:“你为什么这儿,我就为什么。”
    听着像是绕谜语一般的话,傅青渊愣了。
    其实他应该高兴不是吗,毕竟他想要让她听到的话,她都听到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只是为什么看到她面容之上带上的忧郁和伤感,他的心也会那样痛了。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已对她的心思。
    此时连忙上前为云胡子解释着:“他的身体的确不简单,但是,想必他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你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已坦白。”
    沈华灼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突然绷不住失笑,可眼中一酸却是一酸。
    她摇了摇头:“原本在二少爷送来的那个夜晚,他便正在与我坦白,但是当时……你知道的,救人第一,我没有听下去,而这些日子又有些忙乱,还没来得及,不过你说得对,他会对我坦白。只是坦白是他的态度,可是否能够接受,连我自已也不知道。”
    她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吐露过这些心理话。
    倒不是她太能忍,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把这些话对谁说。
    她怕她说错了话,会惹得大家都不高兴,所以,一直忍着—很难受。
    今日里若不是天时地得人和,傅青渊正好知道云胡子的身份,而他们又正好提到那里,否则,她也仍然不会冒昧说出。
    “不,不是,华灼你已经很好了,我刚刚说的话,只是为了激他,并不是……”
    他说到了云胡子身份的尊贵,想的大概是,别人会不会觉得华灼配不上他。
    毕竟,人家好歹出身皇族,可她生得再聪慧,人再机灵,也只是一个乡野之地的村姑。
    这人有多好暂且不论,便首先就是这门当户对一方面就不能过关。
    傅青渊想到的,沈华灼又怎么会想不到了,所以,她才会又笑又哭。
    傅青渊手足无措的模样,跟他平时少年老成的样子差异很大,所以,她才会笑,可烦心事很多,因此,她会哭。
    此时尚在深山之中的云胡子又怎么会知道山中发生的这一切了?
    而且,正是因为埋下的这个颗种子,意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给他千万了莫大的困扰。
    如果他知道……
    当然,人无法未卜先知,所以,他注定要打起精神去独自面对属于他人生中的挑战。
    傅青渊一路护送着沈华灼回到了云家大院里。
    沈华灼偶尔回头去看,总见着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可是每每两个人之间,好像都会隔着一定的距离,她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可是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好像就从来都没有离她那么远过。
    看她面露疑惑,傅青渊心底里有千万只羊驼飞过,该死的云胡子,他这一手倒是玩得好。
    对于刚刚把他的秘密揭破,本来他的心里还有一些负罪感和愧疚感,可被华灼的眼神一扫,一下子就没了。
    傅青源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了,早就收拾好行李在院子里坐着等他了。
    “大哥回来了,咱们该回家了!”
    傅青渊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家弟弟。
    他的好弟弟一向只喜欢赖在云家,时常便是赶都赶不走,此番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了?
    这就闹着要回去了?
    沈华灼也觉得颇为奇怪,特地看了一眼云小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吵架了的痕迹。
    这小年轻两个人之间,要是有一个要不那么懂事的话,还是很容易吵闹起来的。
    可见云小妹那张水嫩嫩的脸上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似的,压根看不出来任何吵过架的痕迹。
    傅青源了解自家大哥,看他怀疑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岔了,抬手拍他:“嘿,我说大哥,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弟弟我重伤初愈,怕是经受不住你目光里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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