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村官

    玉娇盯着妹说：“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执迷不悟了，妈也是为你好。”
    小霖只顾垂着头默默地吃饭，吃好，把碗一推说：“好，我想通了，就跟他断绝关系吧，省得你们烦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给他发微信，上课也不看他，没事，就不去他的办公室。这样总行了吧？那我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小霖的学校就在本市，原来是一所师范专科学校，前几年才改为综合性二类本科大学。是本市唯一的一所大学。玉娇在里边读大三，学的是传媒专业。
    “你拿什么保证？说得轻描淡写的。”玉娇妈说，“这次，你别想再哄我。”
    小霖有些幽默地说：“那怎么办？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到学校里去，做我的陪读妈妈吧。”
    说得雷小波禁不住笑了起来。
    雷小波已经找到了侦查娇妻婚外情的突破口——自己的校友兼同事朱惠林。可是，怎么才能从他口中得到真实的信息呢？
    雷小波心绪不宁地坐在电脑桌前，反复想着这个问题。为了不让同事发现他异常，他今天一上班，就压抑住这个不断窜上脑海的问题。
    暂时不能公开去问他，还是应该请他去喝酒，然后见机行事，悄悄刺探。他在电脑上只忙了一会儿，就又开起了小差。
    这样决定以后，雷小波默默地熬到中午，然后趁去食堂吃饭的机会，打了饭菜坐到朱惠林一桌上，对他说：“朱主任，今晚有空吗？我们去喝几杯吧，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
    “是嘛？你也有了酒瘾？”朱惠林笑咪咪地看着他，有些神秘地说，“让我想想，这几天，恐怕还没空。这一阵，集团公司，还有市里，连续有几个会议要开，许多资料要准备。等稍微空一点，再陪你好好喝两盅。”
    雷小波观察着他的脸色，想从上面捕捉一些信息。可是，朱惠林白净方整的国字脸却像往常那样平静，带着谦和的微笑，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暧昧，让人看着，心里感觉不太踏实。
    雷小波垂下眼皮吃了几口饭，才撩开眼皮问：“朱主任，我想问一下，前天晚上，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房间，是你给武汉的施总开的？”
    朱惠林嚼动的嘴巴猛地停住，脸上显出一种不易被察觉的惊讶，却又马上恢复平静。他有些夸张地反问：“是我开的，怎么啦？”
    雷小波不敢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只得有些尴尬地说：“呃，昨天下午，我在厕所里，听金主任说，前天晚上，是你给施主任开的房间。”
    “你认识武汉的施总？”朱惠林明显带有好奇和探问的口气，“还是想，打听什么啊？”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雷小波觉得朱惠林的表情不太正常，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他。要不要把那晚的神秘电话告诉他，再试探一下他呢？
    告诉他，就意味着你对玉娇有所怀疑，或者说玉娇已经有了婚外情。那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就会不胫而走，很快传扬开去，弄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而对他说怀疑玉娇的话，也等于承认或是宣告，你当初不听他劝告的失败。
    家有娇妻，就等于是埋着一颗定时炸弹。现在这颗定时炸弹真的要爆炸了，还是只是一个破坏我们婚姻的虚假信息呢？雷小波心里矛盾极了，是继续追查下去，还是看这件情事的发展情况再作决定？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朱惠林见他吞吞吐吐，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问，“我们是校友，又是这么好的同事，心里有什么话，就应该说出来，对吧？”
    雷小波想了想说：“呃，没有，真的没有。”雷小波还是不敢说出来。
    朱惠林朝四周看了看，突然俏声问：“你是不是发现金玉娇有什么事？”
    雷小波的心往下直坠：“没，没有。你，听到什么了？”
    朱惠林眯眼看着他，神情极为暧昧，也有些尴尬：“那就好，嘿，那就好。我也没，没有发现什么。她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雷小波表面上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更加难过。朱惠林的这个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玉娇肯定出了问题。但两人出于各自不同的考虑，都不敢挑明。或者说，不敢首先捅破这层已经很薄的纸。
    这样吃好饭，他们就言犹未尽地分开了。到下班时分，雷小波走到朱惠林的办公室门前，对里面正在电脑上忙着的娇妻说：“走吧，下班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买菜。”
    玉娇从电脑屏幕上移来梦幻似的目光说：“你先走，韩总裁那个讲话稿，我还要修改一遍。”
    雷小波说：“还有多少时间？我等你。”
    朱惠林转过头看着金玉娇说：“你就先回去吧，把稿子发到我邮箱里。我看一看，再送到韩总裁的会上去。”
    玉娇却美眉微皱，对门外的丈夫说：“等我干什么？今天，你就不要买荤菜了。买几只茄子，清蒸。再烧个毛豆丝瓜汤就行了，清淡一点，啊。”
    雷小波转身退回办公室，随着那些准时下班的员工一起向电梯口走去。
    “雷小波，又是你先下班？”在电梯里，玉娇办公室里的尤秘书似乎话中有话地对他说。
    雷小波只笑不答。
    “金玉娇的福气真好，嫁着这么好的一个老公。”洪秘书站在他旁边，轻声说。
    “这就是模范丈夫，幸福家庭嘛。”
    雷小波听着这些话，觉得阴阳怪气的，特别刺耳。他脸在微笑，背则在发刺：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们真是一对绝配，郎才女貌，不，是女才郎貌，啊？哈哈哈。”
    这笑声，更让雷小波心慌意乱，却又不好说什么。雷小波只得打出笑容，回应这些似夸赞又似嘲讽的说笑声。
    更让他紧张的是，他买了菜回到家，正准备烧饭，玉娇给他打来电话说：“你少烧一点，我不回来吃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