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仁心

    问讯结束，李元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会议室，暂时虽然没有要拘留的意思，但是，显然后续他肯定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毕竟这是医疗事故，而且还会牵扯到陈奇，如果真被检查出是意外死亡还好，假如是过程中治疗不当或者是用药不当导致的，恐怕还会承受很大的责任，甚至被吊销行医资质，还要承担死者的赔偿，这绝对不是小数目。假如家属不依不饶，陈奇甚至会承担刑事责任。想着，李元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奇的电话。
    “喂，李老。”陈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陈啊。”李元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
    “怎么了，李老？是不是有事？”陈奇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李元的语气不对。
    “小陈啊，你回来一趟吧，医院这边出事了。”李元最终还是觉得陈奇要先了解事情经过。
    “什么事？”陈奇在电话那边问道。
    “前天那个病人，他昨天死了。”李元沉声道。刘德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李元有些无法理解，眼下也只能等尸检报告了。但陈奇不能毫无准备。
    挂了电话，陈奇脸色也沉了下来，李元给他的消息太出乎意料了，本意外那个病人应该恢复得不错的，没想到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陈奇了解病人的状况，当时他已经帮病人驱了痰，要说是窒息死的，他绝对不信，那病人是怎么死的？他想不明白，始终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医院对病人动手脚。
    “怎么了？”另一边，顾雪凑了过来，他们刚在泡温泉，这是VIP包厢，是一个大房，旁边还有汗蒸室，顾雪身上穿的是三点式，陈奇则是一件底裤。
    “没什么。”陈奇收回思绪，摇摇头，“恐怕要提前回去了。”他有些欠意，本来答应陪顾雪好好出来玩几天的，这才一天，又得回去了。
    “出了什么事？”顾雪没在意，关切地问道？
    陈奇只好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翻，顾雪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医院和病人有协议，一般即便死在医院，除了必要的赔偿，不会承担多少法律责任，但是，陈奇不是市中心医院的，当时也没有签援助医疗协议，这样的话，问题就复杂了。李元把刘德的想法包括自己推断都告诉了陈奇，所以，陈奇没有隐瞒，也告诉了顾雪，不过他倒没多大担心，鹅城是陆天云的主战场，相信他的能量能摆平这事，不过，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了。
    “你打算怎么做？”顾雪问道。
    “得先看看尸体。”陈奇道，“按理说不可能会死的，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那我们现在就走？”顾雪问道。
    “吃完饭吧。”陈奇没有动。
    两人又泡了一会，顾雪知道他在想事情，所以也没有打扰，只是坐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下午一点多，他们才从大观园出来，这个豪华的温泉会所，他们才来一次而已，但却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眼下不能多留，但以后肯定还要回来的。
    一路驱车直行，很快到了市区，两人没有停留，直奔市中心医院。快到的时候，给李元打了电话，等他们停好车，到门口的时候，李元已经在等着了。
    “小陈，小雪，你们来了。”李元迎前一步。
    “李老，情况怎么样？”陈奇问道。“你看过尸身了吗？”
    “没有。”李元摇摇头，“我来的时候，遗体已经被公安局那边扣留做尸检，眼下还看不到。”
    “李老，我要检查下遗体。”陈奇严肃地道。
    倒让李元有些意外，显然陈奇是不相信自己会治死人的。
    “小陈。”李元注视陈奇，凝重地道，“你和我说实话，当时那个病人的情形如何？”按李元的猜测，病人应该是治疗后，由于痰堵塞咽喉窒息死亡，像肺病类病人，假如医院照顾不周，经常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这一例病人也很可能是这种情况，但看到陈奇，他又有些拿捏不准了。
    “绝不可能窒息死亡。”陈奇坚定地道，“病人肺部的积痰我已经帮他清理了，而且我开的药方里有抑痰成份，病人不可能会因为痰堵而窒息的。”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中医针灸知识，陈奇的针法里面，有抑痰针，痰其实是一类分泌物和死亡细菌和细胞的混合物，为了避免病人积痰窒息，陈奇特意抑制了痰分泌，开的药方里也有相应的成份，也就是病人虽然也会有痰产生，但达不到窒息状态。
    “那你的意思？”李元有些明白陈奇想要做什么了。
    “我想参与尸检，李老能不能安排？”陈奇道。
    “好。”李元重重地点头，他比陈奇看得远，假如真的不是意外，那么，这里面的水就深了，再想想刘德今天的表现，显然，如果说是他动的手脚，也未必没这个可能。
    当天，李元就拨通了陈警官的电话，转达了陈奇的意思，意外的是，陈警官也想找陈奇了解些事情，对于陈奇加入尸检小组，陈警官没有马上同意，但同意安排陈奇见一见尸体。
    陈警官找陈奇，也是为了理解一些过程，当然，陈奇的治疗他很难理解，在他的印象中，中医对于这类重症大病效果并不好，所以下意识觉得陈奇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目前他仍然不能对陈奇做什么，只是录了口供而已。
    录完口供，陈奇总算被引到了太平间，尸体被摆在一张手术床上，盖着白布，陈奇掀开白布，死者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还有些青紫色的呕吐物残留，显然是肠胃里的药物成份流出，不过有人清理过，没清理干净，尸体还没有解剖，陈奇仔细检查了下，从药的残留物来看，不是中毒，倒真的像是窒息死的，身体有明显的供血不足和缺氧症状，突然，陈奇向死者胸口望去，那里有个小黑点，虽然很小，但尸体现在变得有点发白，所以，这个小黑点就特别明显了，陈奇用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摸了下小黑点，摸不掉，不是脏东西，也不像是痣，陈奇从旁边拿出手术刀，轻刮了一下，居然是血痂，居然是伤口流血后凝固形成的，陈奇又仔细寻找，把尸体身体上下都找了一个遍，最终，在咽喉处同样发现了一个小黑点，用手术刀刮后，同样是血痂！
    陈奇左手紧紧握拳，他有些明白了，显然，死者极有可能是被人用针刺伤心脏和咽喉，导致的缺血和呼吸困难致死的，人体呼吸是一套密封装置，一旦气管有漏洞，那么就会导致这套密封装置气压不足，也就无法吸入空气，所以，咽喉这一针，会导致病人呼吸困难缺氧窒息，但这样的话，一来病人不会马上死亡，二来尸体不会有供应不足的现象，而胸口这一针，伤到了心脏，导致心脏衰竭，失去了起搏能力，这才导致了在缺氧的同时，又供血不足，导致浑身发青发紫。也就是说，正常窒息死亡的人，皮肤应该是苍白色的，供血不足才会导致皮肤有残留青紫色。
    陈奇压下心中怒火，用相机拍下咽喉和胸口位置的血痂照片，转身走出手术室。
    “陈警官。”陈奇心情很差，“病人是被谋杀的。”陈奇的话让陈警官吓了一跳。
    “谋杀？”陈警官不敢相信。“有证据吗？”
    “我说的暂时还不能算是证据。”陈奇无奈地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刮的两处，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咽喉，都是被人用针扎的。证据我已经拍下了。”
    “你说的是，病人是被人扎伤心脏和咽喉致死的？”陈警官有点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说，是同时扎伤了心脏和咽喉，导致病人心脏衰竭和呼吸困难致死。”陈奇解释道，“如果只是针扎胸口伤了心脏，病人不会有窒息现象，那么尸检的时候很容易检查出来是心脏受伤导致，凶手是为了制造窒息死亡的假象，所以才在咽喉扎了一针。”
    刘德当时就是这样想的，用针扎心脏，这是致命的，但是，尸检的时候，病人的死因就变得不明不白，所以他又给病人咽喉扎了一针，这样的话，尸检结果很可能是窒息，那么，结合病人肺病的症状，结论就只能是病人因为痰堵塞致死，也就相当于一场医疗事故。但他忽略了一点，即使是用银针，在深入心脏又拔出时，不可避免地会有小血滴流出，由于没有及时擦掉，血滴会凝固成血痂，咽喉处则是因为他正好刺中了静脉支管，导致了同样有血滴流出形成血痂，假如不细心看的话，也许不会发现，可是，陈奇不相信病人会不明不白窒息死去，所以带着目的地检查，一下就发现了异常。而且，供血不足的症状虽然在尸检时会被掩盖，但仔细想的话，也同样存在不合理的地方，所以，他算是百密一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