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逼人的杀气在陆乘风俊秀的脸庞上如乌云一般聚拢,“是你自己放弃了活命的机会……”
“我蜘蛛一脉向来以吸食人血而存于世间,千百年来也算是罪孽深重!今能死于北冥大侠之手,倒也不算太冤枉!如果能赏个痛快,那就更好了!”
那蜘蛛精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放弃了反抗的打算。
陆乘风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然而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那蜘蛛精身形一动忽而是化为了一股黑气,径直向着洞口飞了出去。
等陆乘风回过神来,却听那蜘蛛精道,“多谢北冥大侠不杀之恩,他日定必登门拜谢!”
良久,陆乘风用纯阳法力缓解了梦非尘的伤势,一行四人便自井口飞了出去。
但见四人全身而退,花飘絮终于是放下心来。
只是这一战死了不少的逍遥派弟子,尽管杀死了双龙,但是其罪孽深重,再杀十次也不为过。
短短数月之间,逍遥派,蜀山派各部舍生忘死除魔卫道的事迹,很快便传遍了九州之地。而北冥大侠之名,一时之间却也是如日中天。很快,九州各地的仁人志士,慕名前来逍遥派求道的人便是如过江之鲫一般,络绎不绝。
沉寂已久的逍遥派,经过短短数月,便已声名显赫。虽然离南华真人那时还差上了不少,但是有了陆乘风坐镇的逍遥派,却也开始蒸蒸日上。
由于近来拜入门下的弟子比较多,陆乘风让花飘絮几人先行回了逍遥岛。而自己,却再次去往神农谷。
来到神农谷,肥牛已经生龙活虎了,秋叶虽然还很虚弱,但是体内的毒已经彻底清除,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而叶子雨的情况也开始渐渐有了好转,但是五脏六腑受损极其严重,一时半刻还无法彻底恢复。
想起叶子雨临死前的交代,陆乘风心中十分内疚。任凭自己有通天的本事,这世间无能为力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玲儿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孤战哥哥,到底你是天生多情,还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呢?”
陆乘风心中一怔,解释道,“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本心,至于所谓的好坏对错并没有特定的标准。若是当初我不救你,今日我这三位朋友可能真的都会一命呜呼!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至于怎么做谁来做,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想起当日之时,玲儿不禁唏嘘道,“其实你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你,换作任何一个人来救我,最后我都会选择自杀。我与你有着同样的宿命,而你又真的如我亲哥哥一般保护了儿时的我,这就是缘分。所以,怎么做,谁来做,还是有区别的。而我活下来之后,侥幸医好了当时的一个高手,他帮我报了仇,这就是因果!”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玲儿被问起以后,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带着陆乘风来到了后山的一处深山老林之中。
那是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树木繁茂,花草丰茂,期间堆积的枯叶足有半人多高,显然已经存在了许久且鲜有人至。
漆黑的夜里,无数似萤火虫一般的东西星星点点的从参天古树间穿过,密密麻麻。
玲儿继续道,“这些都是我从各地救回来的被夺了魂魄的活死人。这林间多飞禽猛兽,只有侥幸不被吃掉的精灵才能渐渐存活下来。而只有吃掉精灵最多的飞禽猛兽,才有继续修炼的机会。这两者相互依存,相互厮杀,生而为敌,却也能相互成全。所以,有时候恩怨分明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这一刻,陆乘风突然觉得儿时的那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不少。这一番话听下来,的确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玲儿轻轻将头靠在了陆乘风的胸口,呢喃道,“孤战哥哥,你是玲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可以,玲儿自私的希望自己将会是孤战哥哥唯一的妹妹!”
不知怎地,陆乘风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悲凉,他轻轻抚摸着玲儿的头道,“你一直都会是我唯一的妹妹!”
不经意间,泪水湿透了陆乘风的胸口。针落可闻的夜色,玲儿的抽泣声清晰可闻。原本笃定的承诺,似乎彻底掐灭了玲儿心中唯一的希望。陆乘风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
这一夜,两人无眠,陆乘风只是任由玲儿依偎着自己,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世间。如此,心中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牵绊。生于这万丈红尘,偏偏有些事躲不过,逃不掉。如果到时无法避免与蚩尤一战,还会有更多的人丢掉性命,包括自己。如果自己侥幸不死,还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改变结果,但是必须全力而为。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力感,陆乘风只觉的自己真的有心无力却又不得不咬牙承受。
晨光熹微,陆乘风要走了。
玲儿显得有些淡漠,美眸中却分明带着一丝期盼,“孤战哥哥此去,不知何日再回来看望玲儿?“
陆乘风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爱哭鼻子,也不知道羞!”
玲儿噘嘴道,“那孤战哥哥,你要记得经常来看看玲儿就好了!”
陆乘风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常来的!”
片刻之后,陆乘风带着肥牛,还有秋叶,一同离开了神农谷。
望着陆乘风远去的身影,玲儿不禁悲从中来。对此,她几乎别无他法。她知道,陆乘风身边的女子太多了。如果只是做妹妹,那兴许还能博得个‘唯一’之名。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油然而生,这是宿命,也是因果。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此时的逍遥岛显得十分热闹,不少前来拜师的人都聚集在广场之上。
但见陆乘风回来,一大群人当即纳头拜道,“恭迎掌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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