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一剑围着蹲在地上哭泣的袁十三有些尴尬。
虽然那个缺德包袱斋跟我们几位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同为人族,难免会为自己阵营里出了几个败类感到羞愧。
袁十三本性或许并不坏,不过无论如何,为了修行就去魅惑人类这档子事,怎么说都是错的。
安歌拔出宝剑兄,平放在袁十三身前,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宝剑兄你把人家吓哭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看着办了。
宝剑兄也是一撺弄就上头的性子,明知是安歌把它推出来强行背锅,仍然义无反顾地背上锅就开口:“我说,小十三啊。”
“不管怎么说,出来引诱人类都是不对的。”宝剑兄义正辞严,“更何况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有普通姑娘在荒郊野岭到处乱跑?”
“出门探亲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什么笨蛋理由!天色已晚那你直接借宿亲戚家里不就得了?你以为人类也会和狐狸一样不拿夜路当回事?”
“不是,老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师徒俩不正常。”宝剑兄解释一句,继续滔滔不绝。
“我跟你说,你下次出门,你可千万别说自己是无辜路人,别人不会信的,你得装出个不得不如此的理由,你知道吧?你要是说你是大户人家禁不住随意毒打逃出来的婢女,请求公子相救,保准你见一个吃一个,你自己想想,又能让男人感觉自己英雄救美,又能有美人主动上门……”
我听得两眼放光,心想宝剑兄不亏是老油子,不光是当歹徒当得栩栩如生,就连勾引男人都一套一套的。
袁十三看起来也被宝剑兄这一手给镇住了,哭都忘了哭,瞪大了眼睛认真听宝剑兄传授剑生经验。
宝剑兄的故事听起来好像很长,真不知道它作为一柄武器是怎么学来这么多江湖经验的。
安歌听不下去了,伸手按住宝剑兄,宝剑兄传授偷摸拐骗的江湖小课堂被迫中止。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安歌淡淡地说道,把宝剑兄塞回剑鞘里。“太师父说当年倾尽半个宗门之力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匪寨里跟一帮鸡鸣狗盗之辈称兄道弟,那会儿我还不信,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安歌!你也不是不是不知道你们祖师堂那帮人的臭德行,一个个板着脸一年都不说一句话,我都快憋死了。”
“理解理解,换我我也受不了,我现在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安歌按着剑柄,表情仿佛看淡了红尘,随时准备放下宝剑兄,立地成佛陀。
“那就是你这样的剑是怎么被祖师誉为天下仁义第一的?”
宝剑兄讪讪:“大义不拘小节,大义的事,怎么能说鸡鸣狗盗呢……”
我扯扯师父的袖子:“他们俩人怎么一点都没有江湖好汉的样子呢?明明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儒雅随和。”
师父瞥了我一眼,目光别有深意:“这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话说得好,我家也有个只会坑蒙拐骗的师父,想来安歌背着宝剑兄游历那么久,一定也很辛苦吧。
袁十三小声抽泣一声,暗示我们几个她才是核心人物。
宝剑兄仿佛得救了一般,赶紧岔开话题:“我说,小十三,你家里姊妹几个?都嫁人了吗?”
袁十三摇摇头:“姐妹十个,兄弟五个,不过除了大哥隐居在山上,其他几个都早早离了家,分居在本郡各地。如今天下承平日久,过平凡生活总是不难的。”
袁十三的声音有些委屈,话也比早先多了些,继续辩解到:“就算是我,也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啊。”
“天下承平日久……吗。”安歌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隐藏在明灭跳动的火光里,光影在他面目上跃动,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没来由的感觉这个男人的形象有些苍凉。
游侠儿,你为什么背井离乡?
这种问题不需要问出口来。
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也多半言不由衷。
师父开口附和:“是啊,平凡生活挺好的,风来了就关好门窗,雨来了就收净衣服,夜深了就吹灯睡觉。外面如何百鬼夜行血雨腥风,都与你无关。”
安歌点点头,苦笑到:“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啊。”
师父回答:“全看怎么选了。”
安歌长叹:“不得不选啊。”
安歌随即笑着反问:“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的。”师父拨弄着火焰回答,“我已经过上想要的生活了。”
过上个锤子,你想过的生活难道不是躺着数银子吗?还是说师父你想要的就是如今的穷酸生活?
不行,我不能接受。
我见他两人神神道道陷入沉默,当即插话:“师父,你前些日子还躺在太师椅里发愁银子不够花呢。”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目光充满怜悯。
安歌只是大笑了起来而已。
******
更新量有点少……
不过也算更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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