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女与西厢

十八章 离间之计


    我怔住了身子,难以置信的看向夙杳。
    他依旧低着头,嗅着香茗,拿起杯盏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再看向张娖,满脸的小人得志。
    要我作甚。
    我一不会陪酒作乐。
    二不会莺歌燕舞。
    “陛下,夙杳就这一个徒儿。”
    夙杳端正的坐在软垫上,浅尝着杯中的云雾,眼皮都不抬一下。
    “哦?大人可不知,寡人的百姓们,心心念念的可都是大人你。”
    张娖的眼神愈发的阴狠,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只知夙杳,不知张娖。
    我瞳孔极具的收缩,看向张娖。
    臣得民心而王不得,这种事件在每代王朝都屡见不鲜。
    只是,居然发生在了夙杳身上。
    他是要慢慢的瓦解掉青丘在百姓心内的形象,而操纵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挫一挫夙杳的锐气。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我于青丘而言,并不是重要的存在。
    夙杳,这个以天下为己任的男人,现在内心,是该有多么难过。
    那一个清高的男子,怎能受的这种猜疑。
    他世世代代守护的王国,到最后,竟要剥夺他曾经的一切。
    甚至,可能会置他于死地。
    “大人莫恼,大人每日诸多事宜缠身,不如这个杭泊醇,虽初出茅庐,却也资质惊人,这些日子王正在为与周国开战一事伤神,这小公子看起来也算机灵,也可以多多辅佐朝政。”
    坐在张娖身旁的女子开口。
    她大概是张娖的某个妃子或者是王后吧。
    看起来还算端庄得体,一点也不像那些只会涂脂抹粉的庸俗女子。
    “夙杳,就这一个徒儿。”
    夙杳放下茶盏,定定的看向张娖。
    “青丘世世代代都是为辅佐君王、匡扶天下而存在,大人去匡扶天下,您的徒儿,自然就来辅佐君王。”那女子不缓不急的说着,好似胜券在握,“这规矩,是您在先帝登基前立下的,相信您的母亲如果还在世,也会这般决定。”
    好一张能言善辩之嘴。
    夙杳深吸了口气,说到母亲这个词,他的眸眼变得十分的晦暗,晦暗的令人害怕。
    空气突然凝固起来,灯影之下,门外好似站着许多拿着刺枪的侍卫。
    仿佛这殿内只要再发出一点声动,他们就会冲进来,将我们乱刀赐死。
    “师父,徒儿愿入宫辅佐圣贤。”
    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我攥紧了手,生怕夙杳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夙杳,你千万不要。
    不要冲动。
    “好啊,这就好了,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女子拍了拍手,掩嘴轻笑。
    多嘴!
    我轻跺了两下脚,暗示夙杳。
    夙杳和我对视一眼,不语,自顾自的喝茶。
    他压制着怒气,正如他手臂上暴露的青筋。
    “杭公子,您请这边坐。”
    那边,刚巧是王座的左侧,与夙杳相隔有些远。
    我作揖,默默地坐下。
    他们故意疏远夙杳,亲近我,就是想让夙杳对我心生芥蒂,这样一来,我与夙杳关系崩裂,他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好一招离间计。
    不可,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张娖盯着我,笑着揽过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满眼戏谑。
    我默不作声,无暇理会身前的莺歌燕舞。
    忽而,我抬头,突然发现对面做了个眼熟的人。
    一袭粉袍,墨色长发。
    昨日在青楼见的那个断袖。
    夙杳说,西国的大皇子在凤阴做客。
    而那大皇子,偏生爱粉。
    身份一目了然。
    他冲我笑笑,摇着我昨天遗落在桌案上的折扇。
    一想到他昨天轻浮的举动,我就起鸡皮疙瘩。
    这方席甚是漫长。
    我坐如针毡,直至两个时辰过去了,这席才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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