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记事

第90章


  “若治不好呢?”我故意叹了口气,“熙元国法制,眼盲者不可称帝,我们母女的江山看来要拱手让人,真可惜这个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替身,再找一个谈何容易。”
  我看似毫无焦矩的对着她的脸,却是想看清她的表情,只见她眼神闪烁,似在考虑着什么。
  我只当没看见,心里却在考虑我这次的赌注是否有胜算,分明是龙血的继承人却生出来便是傻子,眼前这个女人一定遭尽冷眼和耻笑,好不容易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帝,不过数月便宣告眼盲,随即就要退位,任谁都会不甘心。
  果然,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甘,又忽然抓住我的手道:“你怎的这般不争气?”
  “也许是天意。”我叹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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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关押吴侬的死牢忽然起了一场大火,牢中数十各死囚包括吴侬在内均被烧死,无一幸免。
  几天后,我回到宫中,为了证明我是真正的皇帝,太后在太祖庙当着众老臣的面以龙血来证明我的身份,然而我失明的事实也避无可避的被发现,太医当场诊断,说是因为失去丈夫伤心过度所致,只要细心调养便可恢复。
  只是我虽未完全失明,想要恢复岂是那么容易的,那番话不过是暂时稳住那些老臣,也是为了吴侬再次成为我的替身做准备。
  虽然视力不会恢复,但到时那些大臣们只要看到一个恢复光明的皇帝就可以,她就是吴侬。
  “你又回来干什么?”吴侬受了伤,绝美的容颜很憔悴。
  “我不回来,你还会有命在?”我把本来煮给我吃的参汤喂给她。
  吴侬一笑:“我没完成使命,死不足惜。”
  “使命?”
  吴侬却并不答,似想起什么,正色道:“舒沐雪怎么肯放你入宫?还是你自作主张?”
  我一怔,随即淡淡说道:“我离开他了。”
  “什么?”吴侬脸色一变,“为何?”
  我不想说那日的事情,叹了口气道:“是我不配做他的妻子。”
  “小昭?”
  我不想谈这件事,站起身硬是转开话题道:“接下来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宫。”
  吴侬一愣:“你不是还需要我做替身?”
  “那是我骗太后的,这样她才会冒险将你从死牢救出,你被识破,沙漠毒狼必定也知道,若再故伎重演,他岂会再放过你?”
  没错,让吴侬再做我的替身的确是好办法,我已失明,若无替身,必定退位,这样就算被某些人知道当今皇帝仍是假的,想揭穿却不会像上次那样当机立断,毕竟再揭穿,就宣布着,我的王朝结束,从我身上得利的人们当然要三思而后行。
  只是沙漠毒狼是个意外,吴侬被揭穿,意味着小丁在背叛他,他岂容被背叛?
  “不,你错了。”吴侬却道。
  “什么?”
  “这次亲征,狼王的命令是将舒沐雪杀死,将你囚禁,用替身回到宫中,因为之前在宫中,舒沐雪一直在你左右保护,且你也并不合作,所以才想到用替身,小丁杀了原来狼王定好的替身人选,冒险用了我,是想伺机查出这宫里众人中,狼王的真实身份,却不想,我反被识破。”
  这么说舒沐雪本来真是要被杀,我应该是被囚禁的,小丁却放我们离去?
  “那你可曾查出谁是狼王?”
  “他藏的极深,我没有一点线索。”
  “是六王识破了你?”
  “对。”
  “凭哪点?”
  吴侬现出疑惑的表情,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我发现……”她忽然停住,不往下说。
  “发现什么?”
  她仍是摇头,笑道:“没什么。”
  又是在说六王时欲言又止,我想起那日酒楼,太后的含糊其词,不仅对六王这个人好奇起来。
  “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出去,毕竟我眼未全盲,我留在这里要比你安全的多。”何况让太后知道我眼睛没瞎,吴侬这个替身就没用了,她仍是危险。
  丫的!豆发了高烧,还未退烧,大姨妈就跟着来了,所以这几天被折腾的够呛,以致于脑中一团浆糊,女主那一回头后就好几天没转回来,哈哈,今天更的没有小丁啊,不好意思了,马上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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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
  相遇
  我的眼睛在好转,包括味觉和嗅觉,看来宫中的太医不是完全没用,然而我却仍是装着什么都看不见。
  刚用完早膳,六王和尚书来探望,说的无非是一些客气话,我用纱布蒙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心里却在思量这两个人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等一切该说的说完,六王下去,只留下尚书一个人却还不肯走。
  “老尚书有事吗?”我问道。
  “舒正言现在在老臣府内,”尚书直接说道,“他要见皇帝。”
  我一怔,故意道:“他不是死了?”
  “老夫也以为他已经战死,昨天他却来府上,说要见皇帝。”
  我蒙着纱布看不清尚书的表情,脑中快速的转了转,便故意哭道:“他现在在哪里?朕就去见他。”其实并不想见,但不想引尚书怀疑,于是跌跌撞撞的站起身。
  “皇帝别急,到晚膳后老臣让人带舒正言进宫来,但此事暂不要让别人包括太后知道。”
  “为何?”我明知故问
  “这是舒正言的意思,老臣只是代他与皇帝说一声。”
  “好。”我点头,眼看着尚书躬身而去,心里千头万绪,早知道舒沐雪会找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完全不知见面该说什么,但要见的总是会见,不是吗?
  晚膳后,我早早的说要休息,让宫女们都退下。
  我开了窗,坐在软椅里,拿掉了太医坚持要我带的纱布,心里想着,把守如此严密的皇宫尚书又如何将舒沐雪送进来?
  窗外轻风微动,我闭上眼,不一会儿,脑中混沌起来。
  不知何时,听到窗子碰撞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一条人影站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轻叫一声,盯着他。
  是舒沐雪,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我面前。
  “原来你看得见。”舒沐雪看着我,轻声道。
  我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盯了他半晌才道:“为何是你?”
  “是谁?”他装傻。
  “我知你易容术高超,我却认得出。”不知为何,眼前分明是舒沐雪的脸,我却一眼看出那是小丁。
  他“嘿嘿”的笑,道:“既然你没事,我便走了。”说着真的转身就走。
  “难道你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事?”我在他后面叫道。
  他停住。
  “你为何要扮成沐雪的样子来见我?难道不是为了想知道我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可惜,被我一眼认出来了是不是?”
  他仍是不说话。
  胸口有隐隐的疼痛,在看到他后星星点点的漫延开,见他不肯说话,我轻叹一口气,道:“你还是走吧,若被沙漠毒狼发现,他不会饶你。”
  他终于转头,走近几步,看了我半晌才道:“为何要离开舒沐雪?”
  我抿住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仍是沉默,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在加剧,手下意识的揪住胸口的衣襟。
  他忽然躬下身,双手抓住我的肩,问道:“还是你比较喜欢我,想待在我身边?”
  我盯着他,舒沐雪的脸,小丁的眼神,幽深的,妖异的,带着狂妄的攻击性几乎将我一口呑逝,然后抓住我肩的手的力道忽然加剧,越来越用力。
  我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胸口的疼痛更强烈,我咬紧牙关,心中已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小丁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盯着我额上的冷汗,暮的松开手。
  “情豆好像提前发作了。”知道无法隐瞒,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提前?”他一惊,一把拉过我的手,搭在脉上,另一只手拨开我的颈间的发,看上面情豆的红痕。
  “红痕在散开,你服过什么药?”
  “我,我不知。”嘴里有什么液体在流出来,我尝不出味道,但看来我又咬破了嘴唇。
  眼睛在瞬间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无法顾及,被疼痛逼着叫出声,却发现忽然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视觉和听觉也丧失了吗?我一下子恐惧起来,全身上下只剩下痛觉,而就因为如此,疼痛越发深刻清晰。
  我从未这样恐惧过,这难道就是情豆的报复,把两个月未受的疼痛一骨脑儿倒向我,同时夺走了我的视觉和听觉?我伸手胡乱的抓,口中全凭意识叫着一个名字,我听不见,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在叫着谁,想让自己住嘴,但嘴巴却如失了控制,慌乱而无助的唤着这个名字。
  人被拥住,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吻住我,而是有什么液体直接灌进我的嘴里,而这种液体似引出了我全身的欲望,我如干渴很久的人拼命的呑咽着。
  我不断的吮吸着那种液体,一直过了很久,仍未餍足,疼痛在消失,意识也跟着回笼,隐隐觉得不对劲时,嘴里居然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我大骇,猛的睁开眼。
  我正咬着某人的手腕,那股血腥就是自手腕处流进我嘴里,我忘了惊讶我忽然恢复的视觉和味觉,慌忙把那手腕自我唇间推开,盯着小丁。
  “已经不痛了?”他易了容,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嘴唇却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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