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魂吟

第九十八章 开始炼丹


    那间屋子的门锁上已落满灰尘。
    度落之飞上屋顶揭开瓦砾,跳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如初,只是书案上落满灰尘。
    “那我只能给我妹说,你睡觉磨牙打呼噜,脚还特臭。”
    “你胡说,我哪脚臭了?”
    “和你睡的是我又不是我妹,你觉得她信我还是信你?”
    “钱可以给你,不过算是借的,你回来要加倍还我。”
    “不是吧,这么小气?”
    “就是这么小气。”
    “你看他们的嘴脸,八成要看上你媳妇了。”
    “我看谁敢,非把他打残了不可。”
    “我帮你拿刀。”
    “你做错了,还不认错吗?”
    “万俟离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你认错啊!”
    “我要亲自杀他。”
    “恶人自有天收。”
    “我不负……青雨阁,不……负天下,唯独负了你……和……小落,我,我……终于……可以死……了……”
    度落之站在桌前,轻抚着落满灰尘的桌面,放声大笑。
    一切美好的时光就在眼前,一切痛苦也触手可及。
    暗涌的鲜血,绝望的眼神,刺眼的剑影。
    殷红!
    刺痛!
    绝望!
    十七年来,他从未如此释然,笑着笑着,泪水就落下来,滴在桌上。
    错了,一切都错了,时间错了,人也错了。
    度落之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个木匣上,他记得那是万俟离让的宝贝盒子,居然没有上锁。
    他轻轻的摩挲盒盖,细致的木料入手很舒服,他的手停顿几息后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玩意一一拿出来。
    其中有两封信,一封上面的字迹看起来长期放在潮湿的地方,字迹晕开看不真切,但另一封赫然写着万俟离让绝笔。
    度落之拿着信的手剧烈颤抖,却始终没有打开,深深吸一口气手上腾起火焰将其烧成灰烬。
    “你不用跟任何人道歉,万俟,你没有做错,不用乞求任何人的原谅。”度落之轻声道。
    从万俟离让的屋里出来,度落之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什么东西。
    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的他冷不丁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对方明显也是心不在焉。
    “哥?你怎么在这?”度念雪见是度落之冷漠的脸上有了几分柔和,“这么多天不见你人影也不打声招呼。”
    度落之理理情绪,道:“我给青萱说了,她没告诉你们吗?”
    “青萱师姐没和你在一起吗?我也许久没见到她了,大家都没见到她,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真是奇怪。”
    “青萱不见了?”度落之忽然感觉事有蹊跷,“她去哪没和你们说吗?”
    “她就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你们去哪了?她该不会出事了吧?”度念雪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度落之急道:“那倾清呢?她在哪?”
    “自从你上次和苏师姐大吵一架,她就鲜少出门,我刚去看过她,脸色不好看起来病怏怏的,咦就和你现在这模样有点像。”
    “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
    度念雪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
    度落之松了口气:“不慌,青萱师姐修为高深,不会有什么事的,兴许只是在附近逛逛,碰到什么好玩的。我先去看看倾清。对了念雪,那个麻烦你重新布置一下吧,我和倾清成亲的东西。”
    “又成亲?你们?”度念雪眉头轻蹙一脸疑惑,“你们到底怎么了?”
    “这次是认真的,就请我的美人妹妹辛苦一下吧。”度落之诚恳道。
    “难道上次是闹着玩的?”度念雪反问。
    “没有,你话怎么这么多。”
    露了一条缝的窗户被无声息的推开,度落之如同魅影悄悄潜入房中。
    桌上放着小火炉,若隐若现火星冒着淡淡的烟,烤得屋里暖洋洋。
    女子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的身形似乎比之前更消瘦了。
    度落之屏住呼吸手还没拍到她,她忽然抓住度落之的手一扭,并指朝他胸口点来,度落之退了一步,身体侧开。
    苏倾清不依不饶,倒过手拍向度落之的胸口,后者抓住她的手,贱笑道:“娘子息怒。”
    “谁是你娘子。”苏倾清秀眉倒立,手上毫不留情,手腕抵在度落之胸口一转,重重的拍在他胸口。
    度落之哎哟一声退了几步,又忙过来拉住苏倾清的手柔声道:“气大伤身娘子,不生气了。”
    苏倾清甩开度落之的手嗔道:“度阁主这声娘子我可受不起,求亲的是你,悔亲的也是你,我苏倾清高攀不起。”
    “爱都来不及,怎么会悔亲。”度落之拉苏倾清坐下,笑盈盈道,“那日撕了喜服是因为,因为……念雪缝得太丑了,凤凰缝得跟鸭子似的。我,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倾清恍然大悟的点头,起身笑道,“那现在我悔亲了,你爱娶谁就娶谁吧。”
    “别啊倾清,我……”度落之拉住苏倾清,后者挣脱他的手,他表情忽然僵住,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装了,这招你用过了。”苏倾清环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度落之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桌子,低下头哇的吐出一口血。
    苏倾清怔了一下,忙过来扶他,急道:“落之你伤哪了?是不是我打的太重了?”
    度落之细细的吐出浊气,把涌到嘴边的血吞回去,忽然张开双臂拥住苏倾清,笑道:“你还不是又心甘情愿的上当了。”
    “你无赖啊。”苏倾清挣扎骂道。
    “对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度落之抱得更紧。
    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怒火终究抵不过温暖的怀抱,苏倾清绷着的脸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去看看新弟子,你乖乖在屋里呆着,别乱跑,外面地冻天寒的,你的身子受不了。”度落之本想提青萱失踪之事,但想到两人之前的误会,还是不提的好。
    “那可说不准,我在屋里坐闷了总是要出去走走,要是碰上熟络的师弟总要叙叙旧,说不定还要小酌两杯。”
    “是吗?那你尽管出去散步,我看哪个不睁眼的同门敢和阁主夫人对酌。”
    两尺长的离思根茎被泥土护着,即使离开阴招地界十几天了它依旧盛开,只是紫色的流光比之前弱了几分。
    那里面连绵不断的红丝无休止的流动着。
    石箜照着药方准备药材,跟着上面的步骤操作,弋阳在一旁研磨药材或是配量。
    炼丹是个细致活,对医术要求不高,但过程马虎不得,只要配好药材掌握好火候,那丹药基本就炼成了。
    空鱼跟着帮忙抬丹炉,架柴生火,忙个不停。
    袅袅青烟升起,混着药香飘到屋外。
    “阁主不必紧张,虽然我医术不高,但炼丹绰绰有余。”石箜见度落之站在一旁伸长脖子看,不免觉得好笑,便出言安慰他。
    度落之手心一直冒汗,一颗心跳得扑通扑通,勉强镇定道:“我当然相信石伯的医术的。”
    “我研究过药方了,炼丹步骤并不复杂,十日就可炼成,阁主和大师先回去休息吧,免得你们看着心慌也扰我心神不宁。”
    “石伯我不会发出声音的,就安安静静的看,不会影响你的。”
    石箜无奈道:“大师,麻烦你把阁主拉出去吧。”
    “别啊,和尚你别拉我,别啊石伯,别啊。”度落之硬是被空鱼半拉半推的拽出药庐,“我不守着我不放心呐。”
    “你要相信石长老,你与其在这守着不如多陪陪苏姑娘。”
    “我心里慌得厉害,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佛说一切皆是机缘,不管遇见谁都是该遇见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该发生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度兄不必太担心。”
    度落之垂着头,幽幽道:“此刻渺小的幸福来之不易,让我患得患失。如今的我或许根本没有保护身边的人的本事,身任阁主之位,让我于心不安。”
    “度兄。”空鱼喊了度落之一声,忽然并掌向他拍来,度落之在秦隐宫当杀手多年,反应速度极快,抬手对上空鱼这一掌。
    空鱼这一掌使出十成功力丝毫没有留情,度落之慌乱中竟挡不住这一掌的力道,退了十几步才站稳脚,脚蹬的地方尽数龟裂。
    “你干嘛?”度落之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朝空鱼吼道。
    空鱼则是看着度落之,眼里是深深的震惊,半响后才不可置信道:“度兄弟,你的修为怎么会降成这样?”
    他早发现度落之修为降低了,却不曾想竟降得如此不堪,甚至连十七年前都不如。
    寒风刮得脸生疼,度落之皱着眉与空鱼对视。
    “我,我在秦隐宫十几年又没修炼,功力倒退是正常的,你一惊一乍什么,下手真重。”
    “不可能,你瞒不过我的,你身受锁魂令我都能认出你,你的魂魄又经过火莲蕊融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度落之叹口气,道:“你陪我走走吧。”
    “度兄是有什么烦恼事吗?说出来我兴许能替你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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