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1

第24章


战原城坐起来,小狗也醒了,扑在他身上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著他的下巴。
  鹦鹉在架子上高声喊:“左右左,上下上。”
  “它干吗?”战原城问。
  严若野盯著小狗怒声道:“管它呢,哎,它在舔你的脸!”
  “哦?”战原城抱起长大了很多的金毛狠狠地蹭了蹭说:“没事儿,我又不嫌弃它。”
  “我嫌!去把脸洗干净!”严若野嘟囔著,“等下别往我身边凑。”一边说著翻著报纸上楼。
  “下来吧。”战原城把金毛放到地上,小声说:“厌屋及乌,不能让你连累我,去,和鹦鹉玩儿去。”正说著严若野又咚咚咚跑回来。
  “快看,苏郁上报纸了!”严若野举著报纸给他看。战原城一看,果然,A3版赫然是苏郁的一张大特写,旁边醒目的标题“出租车司机勇擒劫匪”。
  “看不出来啊,行啊苏郁,还挺有胆识的呢!就是这照片拍的……表情太僵硬。”战原城指著报纸对严若野笑说。
  
  二四 、能做些什麽?
  乌鸦梦游一样领著嘟嘟到了西点店,现在晚上能早睡了,但是每天早起八点半上班还是很不适应。让嘟嘟坐在里面休息室吃早点,自己木桩子似的站在蛋糕冷柜後双眼呆滞。漂亮的脸上神情木纳,像个没有生气的纸板娃娃。
  手机在裤兜里响起来。“喂……”乌鸦拉长了调子懒洋洋地说。
  久凝的声音从手机里爆破性地传来:“靠,你男人上报纸了!一整版,很大的照片呢!暗疮都看得见!”
  乌鸦像通了电一样,眼睛唰的就亮了:“啊?苏郁?什麽?什麽报纸?”
  他正在那儿嚷著,战原城推门进来,手里挥著报纸说:“嗨,嗨,烈士家属!噢,对不起对不起,英雄家属!”
  乌鸦和苏郁的关系整条晨安街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一个是无所顾忌爱谁谁,一个是老实本分言听计从。乌鸦又天天把苏郁“我男人”“我男人”地挂在嘴上,初时还有人在背後议论议论,时间一长,谁也没因为他俩的关系少块儿肉,闲言碎语也就淡了。却把战原称豔羡得直流口水,时常用他俩人的态度旁敲侧击暗示严若野,用来早日提高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战原城的意思,自己怎麽也得上升到鹦鹉和金毛之上吧?!
  乌鸦一蹦老高窜过来一把把报纸夺过来。苏郁的大头照赫然在报纸上。乌鸦双眼乱冒红心扫了一眼标题,喊:“OMG,咋就这麽帅呢!”片刻,一声大叫:“……啊!赤手空拳制服两名持刀歹徒?!疯了他!”扔了报纸就打苏郁的手机,结果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苏郁四点睡得,清早六点多就起来出车了,连拉了几个活儿,八点多在一家酒店门口看到有人招手。一个中年男人上来说了地点,便摊开手中的报纸看。没多久,频频地打量苏郁。
  苏郁脾气好也不在意歪头冲他微笑。男人满脸惊喜地说:“哎,你是苏郁吧?那个,昨晚抓住劫匪的苏郁吧?”
  苏郁愣了愣,男人挥挥手中的报纸,拍拍他的肩膀竖起大麽指说:“呵呵,还真巧哎,坐你的车。小夥子好样儿的,行!是个男人!对了,你是不是练过?报纸上说那俩歹徒伤得可不轻啊!”
  苏郁看著他手里的报纸有些傻了,不知道怎麽开到的目的地,那男人扔下二十元钱怎麽也不肯要找零走了。苏郁手里捏著零钱,猛地把车子冲最近的售报亭开了过去。
  《每日晨报》和《天天早报》两份报纸头版都有标题,翻开来就是苏郁的大头照。“哎,你就是这个苏郁吧?呵呵。”报摊老板眼睛一亮,认出了苏郁,“来来来,拿去看拿去看,这年头,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就好喽。”
  报摊老板翻来覆去夸著苏郁的时候,苏郁的手机响了,是出租公司的老总打来的。“哎,小苏,你说你这个人,做了这麽大的好事儿怎麽不和公司打招呼呢?!快快,快回公司来,电台交通频道的还有电视台‘新闻追击’的记者都来了,说今晚电视上就播,还要深入采访你呢!”哈哈大笑後小声说:“公司这回可跟著你出名了,我这儿也接受采访呢,你快回来吧!”
  乱了全乱了,怎麽会这样?那些记者明明答应自己不会登照片不会介绍自己的,只是报道这个事件而已,怎麽会……手机又响了,接起来却是电视台另一个新闻栏目的记者。
  苏郁茫然地垂下手看著街上,任手机通著那头的记者在自说自话。清晨干净的街上是匆匆走过的行人,太阳依然在头顶上散著金灿灿温暖的光。宁静而又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甘田匆匆买回报纸赶回病房,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提及阿想的事情,只说那个司机见义勇为救了两个路人,看看病床上插著吸氧管的阿想,这才放下一颗心。明白昨晚帮阿想转院的人保证的,决不会曝光阿想的身份一事所言非虚。
  甘田凌晨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吓得魂飞魄散赶到医院,有几个人已经等在医院里了。甘田这才知道阿想是转过院的。那些人只说和阿想一同被劫的人身份特殊,并且已经和警方、记者打好招呼,阿想和那个人的身份决不会曝光。
  甘田看到那几个人彬彬有礼,气质不俗,不知道和阿想同时被劫的人是什麽人物。便随口询问阿想,没想到阿想的回答让他如遭雷击。
  “我昨晚去了夜店,那个人是MB。”阿想很放松地笑,气息有些柔弱说:“你知道什麽是MB吗?就是给钱就可以陪你上床的男人。不过,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病房是那些人安排的,收费昂贵的套间,关上门感觉和酒店差不多。甘田仔仔细细看完报纸,绷著的神经松了一点,对阿想说:“你放心,没事的,报纸上果然什麽都没提,全都是赞扬那个司机的。”
  阿想轻笑说:“可惜,我还以为能跟著上个头版呢。你说我和一个四十岁MB上床的事情算不算爆炸性新闻?”
  “阿想,你……”甘田不敢看他的笑容,错开眼神说:“你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不要,不要做傻事误了自己的前途。爸爸知道昨天很对不起你,那个,等你出院,爸爸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你想去哪儿玩儿?爸爸给你钱,爸爸陪你,那个,西藏,西藏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或者,或者出国?新马泰好不好?”
  阿想看著自己的父亲,把他脸上的仓皇不安看得清清楚楚。“我以为要死了,你知道我昏迷之前在想什麽吗?”甘田看著他的眼睛,阿想的目光温柔,喘了一口气说:“我在想,为什麽没有留在你身边,与其这样什麽都不说地离开你,还不如就这样留在你身边,带著伪善的面具,演一世父慈子孝给别人看。”
  点点波光在甘田的眼中闪现,他低头说:“你看你的嘴唇干的,我,我给你倒杯水喝。”
  阿想微笑,笑容有些残忍,是笑给内心的自己看。“爸,你不是偷偷地申请到你母校做客座教授吗?你去吧。”
  “阿想……我,爸爸只是,只是想换换环境。还没有,还没有最後决定。”看著他紧闭的双眼,将明亮的眼神隔绝。甘田不知道自己写的文件怎麽会被他看到,可是这一刻,好像被遗弃的人是自己。
  阿想扭头看看窗外,轻声说:“那个美丽的海港,想和你一起老去的地方,终於还是丢了。”
  韩无衣在“夜色”坐到天明,通常老板潘建辉过来歇息在龙宇的房间时,他都不回家默默地等著,因为必定会有事情需要善後。这些年从最初看著前任店长品著酒叹息著等,到轮到自己品著酒叹息著等,韩无衣觉得自己已经从那个任性的少年变化成内外皆腐的老朽,可是唯一不变的是老板对龙宇的态度。
  “夜色”开张的时候龙宇就在,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就像是老板养的一条小鱼,被他时不时的从鱼缸中捞出来,玩弄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扔回到鱼缸里,甚至还会在鱼缸中放上专吃小鱼的乌龟。
  果然,跟随潘建辉的人走过来说要找医生。恰巧“夜色”的专属医生梁叶这几天旅游去了。韩无衣找了另外一个江湖郎中。
  房间的气压很低,充斥著性事後腥靡的味道。看到眼前的景象,医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一个消瘦孱弱的中年男人躺在这张华丽的大床上,单薄的身上满是鞭打的痕迹。已经摘了口塞,透明的唾液顺著嘴角一直流到了颈部。细瘦的双手双脚都是被绑缚的勒痕,性器软软地垂著有失禁过的样子,小腹上是白色的凝块。随手拨了一下,後处明显使用过度呈现出糜红的颜色,被肠液和精液湿润著,肉眼能看到周遭的伤痕。
  医生偷偷瞄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穿著睡袍正端著酒杯喝酒,像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迅速从床上移走注视著窗外。
  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该涂药涂药该扎针扎针,医生忙活了二个多小时这才搞完。收拾著药箱,发现男人举著手中的酒杯翘首看著,杯中的酒没见他添过也没见他喝,就这麽远远的在能看见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坐著。
  昏迷中男人呻吟了一声,医生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猛地起身,身体僵在空中几秒重又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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