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尽春风未曾归

154 原罪


    医生的话充满了惋惜和抱歉的意味,可它到了陈云思的耳朵里,就是平地一声雷,只剩下了刺耳。
    “你是哪里来的庸医?”陈云思指着医生的鼻子骂道,“我女儿怎么会来这种医院?我们要去最好的私立医院!”
    医生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再多说几句。
    但是陈云思明显是已经到了疯癫的状态之中,为着那些荣华富贵,她迷了心智,不复任何的头脑和清明。
    “是你把我女儿送到这里来的,是不是?”她把矛头指向了白星尔,想要冲过来给她点儿颜色瞧瞧,“我杀了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儿!”
    林蕴初自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泼妇靠近白星尔,当即推了陈云思一把,令她一个踉跄。
    “你还敢动手了!”她瞪大了眼睛,一副要争个高低的样子,“我今天就要教训这个灾星!我要让她知道,我们时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妈!你冷静一点儿,行不行?”时伟把陈云思拦住,“笑笑流产多伤身啊!现在最重要的是笑笑之后的健康,是……”
    “生不出孩子,有什么用!”陈云思毫不客气的说,“她现在流产了,以后怎么在何家立足?”
    这话一出口,每个人看向陈云思的目光都充满了蔑视。
    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身为母亲,没有一句关心,心心念念都只有孩子没有保住,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何董事长!何董事长!”陈云思不顾及旁人的目光,转而又跑到了何延成的身边,“笑笑还年轻,很好生养的。只要这次调理的好,以后肯定还能为何家开枝散叶!”
    何延成没有看陈云思,也没有表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董事长,您……”陈云思害怕起来,担心因为这次流产而使时笑彻底失宠。
    白星尔自从听到时笑的孩子没有保住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心很痛,像是被一个麻袋给罩住了一样,叫她无法呼吸。
    那是一条生命啊,不是交换利益的东西!
    “何董事长。”白星尔实在忍不住站了出来,“笑笑这才刚流产,我们最应该关心的是……”
    “小尔,这是何家的家事。”林蕴初把白星尔拽回身后,不想她多言。
    白星尔忍着眼泪,看着这些把时笑当成商品的人,只觉得可恨!可气!
    而何延成淡淡的瞥了白星尔一眼,依旧没有去看陈云思,只是对医生说:“麻烦医生好好照顾,务必把我妻子的身体调理好。”
    说完,何延成不再都逗留一刻,哪怕是等时笑出来的时间都不愿意支出,直接转身离开。
    陈云思想不明白何延成这话是还在乎时笑,还是说再尽一次本分,就没有以后了……她心下慌乱,小跑着追上何延成,一路跟他保证时笑以后还会再怀孕的。
    众人看着陈云思远去的身影,根本就是无言。
    “病人家属!”
    护士的一声高喊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扭头看去,就见还昏迷着的时笑被推了出来。
    白星尔立刻走到了时笑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对她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定没事的。”
    ……
    时笑住进了医院里最高级的病房。
    何延成人不在,却是下了指示:只要时笑的身子可以支撑了,就把人送到最好的私立医院里静心的调养着。
    这举动看起来是情深意切,但实则就是花钱买清静。
    等到时笑彻底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
    当她得知自己已经流产之后,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眼睛盯着窗户外面,一言不发。
    时伟见她如此,心疼不已,握着她的手,说:“笑笑,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时笑没有回应,把手抽了出来,继续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笑笑……”时伟红了眼眶,“想哭就哭出来,想闹也别憋着。哥在这里了,哥陪着你啊。”
    面对时伟的痛心不已,时笑还是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她只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一个事实:孩子没了,她和江尧唯一的纪念,没了。
    “你瞧瞧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陈云思在何延成那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全是火气,“就像她这样的,等到出院了以后,何家早没她的地方了!我真是没想到我会生出这么不中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能做些什么?”
    “够了!”时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冲陈云思大吼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疯子有什么区别?躺在这里的是你的女儿,她没了孩子已经伤心欲绝,你还要逼死她是不是?”
    陈云思没见过时伟和自己动那么大的火气,刚才的气焰有点儿偃旗息鼓。
    但她瞧着时笑此刻的样子,再想想何延成对这件事的态度,她就没办法去想别的事情,只能是担忧未来的生活是不是会没了这个金龟婿的庇佑。
    “你冲我喊什么?”陈云思反击回去,“她流产是我害的吗?说到底,都是白星尔那个灾星的问题!”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时伟简直以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可耻、感到悲哀,“星尔去餐厅是和笑笑化解矛盾的!两个人眼看就要有进展,要不是忽然……”
    “你知道什么?”陈云思又提高了音调,“那个姓白的,不是灾星,是什么?克死了她爸爸,又害她妈妈一直疯疯癫癫的!当初咱们家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不吉利的脏东西,真是晦气死了!”
    因为不放心时笑而守候在病房之外的白星尔,把这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齐妙坐在她的身边,气的鼻子冒烟,骂道:“这是什么妈妈啊?简直就是吸血鬼!就知道剥削自己的女儿!还这样信口雌黄的污蔑你,我必须找她说理去!”
    “别去!”白星尔马上按下了已经起身的齐妙,“你要是进去了,她会把话说的更难听。到时候,笑笑就要听得更多。让她骂吧,骂完了,也就安静了。”
    “小白!”齐妙一百个不服气,“你性子也太好了吧?这个时夫人就是心理畸形,必须得有人教训才行!这个时笑也是,有了这样的妈,怎么还不躲着点儿?真的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白星尔苦笑,也没想到时笑原来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她以为,时笑误解自己也好,怨毒自己也罢,起码也是有人疼有人宠的何家夫人……可谁知,她根本就是孤立无援。
    “四少爷回来了。”齐妙忽然说道,“小白,你快问问情况吧。”
    白星尔略有一怔,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然后起身迎着林蕴初走过去,上来就问:“有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
    林蕴初叹口气,回答:“这毕竟是何家内部的事情,想要知道总要费些功夫。且先耐心等等吧。”
    白星尔不想等,可却也不得不等。
    自打时笑推进了病房之后,白星尔便渐渐的冷静下来,也就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劲儿。
    时笑好端端的,没磕着,也没碰着,怎么就忽然肚子疼了?而且瞧那那症状像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不像是外力所致。
    再加上何蕾莫名其妙的出现,更让事情看起来充满了疑惑。
    “我让我爸也派人查查吧。”齐妙站出来说,“今天的事情,我和小白一起经历的。里面有什么样的问题,我也一清二楚。这个时笑,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林蕴初没有阻拦齐妙的行为,反倒是越来越希望齐家可以参与进来。
    因为此时此刻的林蕴初只觉得后怕不已,他只要想到时笑没了孩子,就会想着白星尔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同样也是那样的脆弱。
    “小尔,回去休息吧。”林蕴初的语气里有几分请求,“你累了。”
    白星尔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忧,犹豫着回头看了看病房,然后点头同意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时伟从病房里跑出来,并且对白星尔说:“笑笑想见你,她有话和你说。”
    ……
    江尧从不敢奢望还能接到林蕴初的邀请。
    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兴高采烈的来到了林蕴初同他约定好的地方。
    可是,当他看到林蕴初握着白星尔的手,一脸关切的模样,他便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傻瓜。
    依照林蕴初的性格,自然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除了白星尔的面子,谁又还能改变林蕴初本来的心意呢?江尧在心中嘲笑自己太不自量力了。
    “我没有迟到吧。”江尧笑意满满的说,没有表露出来一点儿的心痛,“怎么会想起请我吃饭呢?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白星尔看了一眼林蕴初,得到他的首肯之后,便不浪费时间,直奔了主题。
    “江律师,冒昧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白星尔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礼数周到些,“我有件事想请求您,还望您务必答应。”
    “这一口一个您的,多生分啊?”江尧笑道,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林蕴初,“我们是平辈的,以前还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
    白星尔点头,一听他说是“朋友”,就觉得心里有了些底气。
    “江律师,我也不绕弯子了。”她说,“我想请您见一面笑笑,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好吗?”
    江尧一愣,从未想过今日的见面会是因为时笑而促成的。
    难道说,时笑和白星尔和好如初了?所以,时笑就把心底的一些秘密告知给了白星尔。
    “见何夫人?”江尧面不改色,心里却是在暗暗的分析,“何夫人如果有什么指示,大可以告诉何董事长,我一定尽心周到。”
    白星尔感觉到江尧在这里和她打太极,于是又急切道:“江律师,您看在笑笑过去对您一片真心的份上,就过去见一面吧。她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说,一定也不会这样郑重的拜托我。”
    “哦?”江尧继续装傻充愣,“可是我和何夫人并无交集啊。即便何夫人以前看得起我,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白星尔听到这样的回答,心急如焚。
    她的脑子里一直出现时笑刚才和她交谈的画面,时笑说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只能求她来完成。
    白星尔看着时笑眼中的泪水,还有她奄奄一息的身体状态,只觉得这好像是在交待……交待后事一般!
    这种感觉让白星尔极为不安,她必须为时笑办成这件事。
    “江律师,算我求您看在……”
    “小尔,不必求。”一直沉默的林蕴初,阻断了白星尔后面的话,“这件事情,江律师心中自有一杆秤。”
    江尧看向林蕴初,就对上了他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江律师,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就去中心妇产医院。”林蕴初又说,眼中尽是冷漠,“时笑因为流产而在这家医院调养。至于,她为什么会在流产后想要见你,相信江律师比谁都清楚。”
    白星尔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可既然林蕴初都已经不再顾虑,她也就没有什么担忧的了,“江律师,去见笑笑一面吧。她真的很想见你。”
    江尧有些没能从时笑流产的消息里缓解过来。
    可是,当他再次触碰到林蕴初眼中的冰冷之时,他感觉到林蕴初因为这件事而在责备他,更甚至是看不起他。
    “流产应该找医生,我不会治病。”江尧如此说。
    ……
    晚上九点左右,时伟见时笑睡下,便离开了病房。
    陈云思还没有离开,见时伟出来,立刻问道:“你跟我老实交代!笑笑这胎究竟是怎么没的?肯定是白星尔那个……”
    “嘘!”时伟拉着陈云思远离病房,“笑笑刚睡着,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
    “我为什么不提?凭什么不提?”陈云思又开始扯开了嗓子,“笑笑这胎没了,何延成那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待她都是未知数。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时伟摇头,对陈云思失望透顶,扬长而去。
    而陈云思为了自己的将来,不得不把事情搞个明明白白,所以又追了上去,继续盘问时伟。
    他们就这样离开,谁都不知道时笑在他们刚刚出去之后,便睁开了眼睛。
    她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像是一条缓缓逝去的溪水,带走了她生命里所有的能量与希望。
    这匆匆的二十四年人生,上苍待她也不算薄。
    曾经的时笑,幸福快乐。
    她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宠爱的兄长,生活对它而言,就是享受当下。大家都说她是一个传递能量的小太阳,把光和热传播给每一个人。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时笑在失去时明安的庇佑之后,变得无所适从,也模糊混淆了自己辨别是非的心。
    她坚信自己的母亲不会骗自己,她也在用她能做到的事情去维护时家的物质生活。
    所以,她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男人。
    可试问天下的任何一个女人,谁不渴望真爱?谁又不渴望和自己爱的男人缱绻深爱到底呢?
    和江尧的这一段有违道德的婚外恋,时笑不后悔,她已经准备和孩子相依为命,不再去管以前的对与错,纷与扰。
    只可惜……
    嗡嗡!
    手机忽然出声响,她伸手划开屏幕查看,就见上面写着白星尔发来的微信: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时笑莞尔一笑,觉得心中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暖,可是这样的暖终究是救不活她已经死了的心。
    江尧不会来了,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也没有把这个孩子当成是他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自编自演的梦。
    现在时间到了,梦就该醒了。
    时笑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桌旁,想再做一件事。
    ……
    白星尔将手机放进包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蕴初皱着眉头,对她说:“江尧没有亲口答应,未必就是不会去。你别太担心。”
    “不行。”白星尔坚决道,“我必须让他见笑笑。明天早上,我去他家等他,我再求他。”
    林蕴初听了这话,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说:“好,我陪你。”
    白星尔看向他,心里很感激。
    她知道林蕴初这人一向做事果决,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江尧做朋友,那便不会再有什么往来。
    可为着时笑的事情,他也要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则。
    “蕴初,你也怀疑这孩子是江律师的吗?”白星尔忽然问道。
    林蕴初“嗯”了一声,回答:“瞧着何延成今天的反应,再加上时笑突然的要求。怎么看,都有几分这样的意味在里面。”
    白星尔点点头,又说:“那如果我们的怀疑是真的,笑笑她……她必须赶紧和何延成离婚。”
    “怎么?人家夫妻的事情,你也要管吗?”林蕴初笑道。
    白星尔垂下眼眸,没有言语。
    或许,她和时笑的友谊早就尽了。即便时笑知道错了,道了歉,她也不该心软到为人家不过一切。
    可是,时笑失了孩子,这样的打击不得不让白星尔心中动容。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白星尔不想时笑一无所有,她起码该重拾信心,好好的生活下去。
    “蕴初,失去孩子的痛,不是任何一种痛。”她轻声道,“不管笑笑之前有什么错,这次也付出了代价。而且,是沉重的代价。”
    林蕴初听完这话,沉默着了许久,也不由得想起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在等待一个极为漫长的路灯时,他开口道:“因果循环。有时候,儿女受的罪,也是在替父母还债。我们都带着原罪,谁都不能被赦免。”
    ……
    这一晚似乎格外的长。
    白星尔一直睡不着,在林蕴初的怀中折腾了半天,最后实在受不住困意,才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特别真实的梦。
    那时候,白星尔刚刚下学,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有几个高年级的男同学拦住了她的去路,说是想要和她“做朋友”。
    白星尔知道这几个学生都是学校里的问题学生,她一向都是敬而远之,不敢惹他们。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上来了。
    “白星尔,你长得这么漂亮,做我的女朋友。”为首的那个男同学说,“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给你零花钱。”
    白星尔摇摇头,想要绕开他们走开。
    可是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开。
    “都瞧瞧!”为首的男同学抓住了白星尔,强行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们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的吗?看的我都石硬了!”
    几个男同学猥琐的笑起来,听得白星尔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她拼命的大喊,也拼命的想要摆脱那些扒她衣服的手……可是,她一个女孩,哪里斗得过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就在危急时刻,时笑就像是里写道的那种从天而降的男主角,霸气的踢开了为首的男同学,然后脱下自己的校服披在白星尔的身上。
    “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敢欺负我的小姐妹,不想活了是不是?”时笑插着腰,一点儿不怕这些人。
    而这群男同学不为所动,连时笑都要侵犯。
    白星尔一怒之下,拿起道边上的一块儿大石头,狠狠的砸了男同学的脑袋。
    血流的满地都是,吓坏了白星尔和时笑。
    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时笑便拉着白星尔的手,逃之夭夭了。
    后来,这件事闹得挺大,还是时明安出面解决的。为着这件事,时笑被关了好几天的禁闭……
    匆匆时光,匆匆逝。
    不过眨眼间,曾经手牵手分享零食的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们再分享的便是女儿家的心事。
    “星尔,我们将来一起举办婚礼怎么样?”
    “好啊!可是我以我的家世背景,谁愿意娶我呢?”
    “我的星尔那么优秀,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娶回家呢!你到时候别挑花眼了就行。”
    “你就知道取笑我!我可得看看你将来的丈夫怎么收服你这个小魔女!”
    “我要嫁的人,肯定是最自己喜欢的男孩。我才不会为了什么门第啊、财力啊,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也是!我们一定会找到幸福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蒙着被子,笑的是那么开心、纯真……
    “笑笑!”
    白星尔从睡梦中惊醒,直接弹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吗?”林蕴初马上也坐了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就发现她的睡裙都湿透了,“没事,我在。”
    白星尔不住的摇头,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好像是要从心脏里跳出来一样。
    “蕴初!”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得去医院!我这心慌的厉害,我怕笑笑她……”
    林蕴初看了一眼钟表,刚过凌晨六点,时间不算早,但也不晚了。
    “我陪你过去。”林蕴初说,“你别急,当心自己的身子。”
    白星尔“嗯”了一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而这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媛媛喊道:“四少爷,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林蕴初和白星尔相视一眼,彷佛在一瞬间,已经明了了结果。
    他们二人一起过去打开了门,就见媛媛举着电话,说:“是……是一个叫做时伟的人打的电话。他说……他说……”
    白星尔夺过去了电话,就听到里面是一片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伟说:“星尔,笑笑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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