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禁忌

59:艰难的活着


    曹广山出事了。
    我没想到预感竟如此的强烈,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路上,我问村支书曹广山怎么回事,村支书说还不知道,村里人从外面回来,发现村口有人趴在地上,上前一看正是曹广山。
    钱大伯出事后,曹广山就留守在我家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这才来通知我。
    村支书还嘀咕说曹广山是不是有什么病,身上没伤口,人却是怎么喊都喊不醒,呼吸还很微弱。
    呼吸微弱,毫无意识,这情况顿时让我就想到还在屋内的胖子,三魂七魄丢了就是他这样,忍不住的紧张,希望曹广山不是这样。
    村口集聚了好几个村里人,村诊所的医生已经在给曹广山进行检查,我们刚到,他就摇头站起,说:“怪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呼吸微弱,其余地方都正常。”
    我扒拉开曹广山的眼皮看了看,摸了摸他体温,确定他和胖子一样,是三魂七魄被勾走。
    不出所料,动手的人必然是秦大爷。
    “还没打急救吧?”
    我抬头问,村支书说正准备打,我直接说不用。
    “他魂魄离体,去了医院也没用,先抬去我家。”
    村支书有些不太信,抓着我胳膊说:“子午,你可别开玩笑,这可是警官,要是你判断错误,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曹广山是外村人,还是警员,闹出人命,村支书也要被牵扯,我知道他担忧什么,直接说:“我奶奶的本事你们还需要质疑?这段时间村里发生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现在就还躺着我的一个哥们,魂魄离体,和这一样。”
    见村支书还是犹豫,我不耐烦的说:“出了事,我负责。”
    “好,大家都听到了,子午也说了,这警官要是出了事他全权负责,与我无关。”村支书声音很大,生怕村里人听不到一样。
    望着村支书这嘴脸我气不打一出来,弯腰就将曹广山背上,懒得和他们废话。
    昨晚我还在想,胖子出事了,秦大爷下一个动手的人可能是石头,也一直在担心,没想成竟然朝曹广山动手。
    当想到让曹广山去做的事,我就觉得是我害了他。不让他去查徐不活,秦大爷可能还没下手的可能。现在倒好,查证结果是什么不知道不说,曹广山的三魂七魄还被勾走。
    联想到徐不活和秦大爷的勾当,我忍不住想,曹广山三魂七魄被勾走,会不会是徐不活的指示?
    从发现徐不活和秦大爷暗中接触,我表现就很差,特别是在徐不活面前,总因为紧张语无伦次,很不自然。
    徐不活是玄学高手,懂得看相,察言观色的本领不用质疑,石头都能一眼看出我不对劲,徐不活要是什么都发觉不了就不是他了。
    如此,朝曹广山下手也就有了目的,勾走他三魂七魄,让我只能是继续质疑徐不活的身份。
    而迫于现实情况,我只能继续让他办事。
    回到屋,徐不活动手进行检查,结论和我猜测的一样,三魂七魄被勾走。
    望着徐不活着手在曹广山眉心画咒防护,我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捏住跳刀。
    一股冲动,让我忍不住想将刀掏出来将徐不活解决,看他如此虚情假意,心头实在难受。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转眼堂屋内又恢复两个人躺在地上,想到过了明天,秦大爷给的时间就到了,青铜钥匙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站站不稳,坐坐不住,想找点事做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很烦躁。
    计划我已经想好,不管徐不活说什么都先将青铜钥匙交给秦大爷,救了胖子和曹广山再说。至于怎么阻拦秦大爷用村里人献祭,打开宝藏,这些可以后面进行。
    如此想,是因为我再赌。
    奶奶是我扳回这一切的唯一希望,凭借我对奶奶的了解,她既然用诈死来引秦大爷露面,不可能没考虑到秦大爷为了得到开启宝藏的钥匙朝我和母亲下手。
    尽管将父亲炼成尸魈来保护我们,但我觉得奶奶应该知道,尸魈并非万能,只能阻拦一些看得见的危险。
    害人于无形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和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再赌,这一切都在奶奶控制中,不然为什么我早没发现找到暗室的步伐,晚没发现找到暗室的步伐,偏偏在这时候发现,并在她提醒下帮助苏醒。
    我再赌,奶奶从父亲去世就开始布局,不可能这么明显的情况都没注意到。秦大爷得到青铜钥匙献祭村里人前,奶奶一定会醒来。
    同时我还想到,徐不活既然和秦大爷一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那白天说的关于得到青铜钥匙献祭村里人开启宝藏的传言,就需要重新斟酌。
    秦大爷唱黑脸,必然是要以害人为目的。徐不活唱白脸,肯定是要说这种事的危害有多重。
    虽没找到青铜钥匙,但就我推测,当我找到青铜钥匙后,徐不活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青铜钥匙拿到他手里。
    两人看似合作,说不得暗中勾心斗角,都想率先得到青铜钥匙。
    最后一天时间。
    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回想与奶奶相处时,是否见到过青铜钥匙,再想我家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用来藏匿青铜钥匙。
    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最后我想到一个最有可能的地方:爷爷的棺内。
    老宅新屋都翻了好几道,基本可以确定青铜钥匙没在屋内。除去这两个地方,就只剩下后山坟地。
    奶奶诈死的坟地,以及父亲的棺都打开过,没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唯一剩下的就是爷爷的坟。
    特别是当想到爷爷也和宝藏有关后,我更加觉得青铜钥匙有可能早就被奶奶放入了爷爷棺内。
    但一想秦大爷等人的手段,不可能不会去探查爷爷的棺材,但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开棺还是不开棺,我很犹豫。
    诈死的奶奶葬下去没几天就将她棺材打开,接着又是葬了十多年的父亲的棺材也被打开,现在还想去开爷爷的棺,让我忍不住想我到底算什么人。
    那有人,能将先辈的棺材全打开来看的?
    开棺的事,要是没发现徐不活的猫腻,我还会和他商量,但现在,这些压力我只能独自承受。
    最后,我做了决定:继续开棺。
    时间只剩最后一天,我不敢继续等了,屋里都找过来,让我感觉唯一有希望的地方就是爷爷的棺内。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零点,母亲因为魂魄刚归体有些虚弱,早早的就去睡了。石头这两天也很熬,见他坐着都打盹,我就强硬赶他去睡觉。
    转眼堂屋内除了躺地上的两人,就只剩下我和徐不活,我们相对而坐,他闭目养神,我则盯着地面发呆。
    “子午。”
    徐不活的喊声忽然将我惊醒,我抬头一看,他已经站了起来,双眼定定的盯着我,心头没由来的一紧,声音颤抖的说:“怎么?”
    “现在堂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徐不活语气很平静,看我的眼神也很平静,我心头却乱成一团,因为我知道,徐不活已觉察到我在怀疑他,想和我谈心。
    还要继续骗取信任?
    面对徐不活的凝望,我真的很想将一切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变成:“要说什么呢?”
    徐不活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无奈,随后继续说:“你确定什么都没有要说的吗?”
    到这份上,我知道必须这样下去,勉强的笑着说:“没有啥说的啊,只是心头烦躁,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
    “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害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稍微一顿,徐不活缓和了脸色,说:“我就先去睡了,有什么事叫我。”
    望着徐不活离开的背影,我耳边全是他刚说的话。
    从没想害我?
    这话,徐不活说得平静,却将我心头搅得很乱。
    我想不通,人说话为什么就这样费劲,有些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明,非要这种含糊其辞的表示?
    谈话到这地步,我明白徐不活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内心隔离他。而且他或许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他,这才有了刚开始的询问,想缓和变了味的关系。
    猜忌,让我感觉很累。
    人心的可怕,致使我只敢相信自己。
    从没想害我?
    我就想不通,这种很走心的话徐不活到底是怎么说得出口,因为我觉得要是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绝对做不到。
    很快,我就知道了我为什么做不到。
    不是我傻,是我心太软。
    堂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很安静,我搓了搓脸驱散疲惫,走到门口坐下,想着没人正好,可以好好安静安静。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真的很累,绝望得都想自我了结,但却又一次次告诉自己,不管生活怎么艰难,都要活着。
    仰头望着天空的月亮和星星,我迷迷糊糊的开始做梦。
    梦很模糊,梦里我的脸开始有些热,渐渐就变得发烫,我正疑惑到底是怎么了,忽然想到一个情况并惊醒过来。
    脸上姜艳留下的胎记,正火辣辣的疼。
    哐当。
    明明扣上的小院门,被一阵阴风吹得打开,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消失已久的姜艳。
    又来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