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妃很忙:圣上打个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船行(二)


    北夏正元殿之中
    阶下跪了二十多人,无一不是兢兢业业的,生怕坐上的人一不高兴就会对他们大发雷霆。
    “你说,你们跟了她七日,她连看也没有看你们一眼。”
    周统领大着胆子回了宫泽坤的话。
    “回皇上,是,莫姑娘她一直都没有派人来过。”
    “朕让你们不要隐藏自己的行踪。”
    “回皇上,属下已经尽量的宽泛了,北庆王的人都已经发现属下好几次了,可是也没有管我们,任我们跟随……”
    发现了他的人,任由跟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莫然,你是真的要和朕划清界限了吗?
    “你们退下吧。”
    周统领带着他们赶紧的退出了殿外,庆幸着宫泽坤没有怪罪他们。
    保住了一命,心仍是剧烈的跳个不停,出去之后,周统领一摸后脖子,满手的冷汗。
    生死就在这一瞬之间,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
    宫泽坤一人在殿里独自伤神。
    独自待了两个时辰,尤是外臣来了好几个都被挡了回去,谁也不见。
    “然儿啊,朕当真让你如此绝念吗……”
    “皇上,太后娘娘让您去一趟德寿宫。”
    这是太后派人传来的话,早一个时辰其实就已经传过了,但是没人敢进来,也就是到了这一个新晋的奉茶太监不懂,所以才进来通报。
    “谁准你进来的?!”
    那个新晋来的太监“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面如死灰一样的看着宫泽坤。
    “皇上,皇上恕罪啊皇上!是娘娘吩咐奴才说有些不能耽误了皇上的事情,所以奴才才斗胆进来禀报啊,皇上恕罪啊!”
    “宫里现在哪里有什么娘娘吩咐你!”
    不说娘娘还好,一说这个宫泽坤的气就更大了。
    莫然对外说是殡天,实则是出走,但是无论是哪个结果,这个太监现在提“娘娘”两个字,就是在找死。
    “回皇上,是……是皇后…娘娘,在月前交代过……奴才,奴才……”
    听到这几个字宫泽坤突然之间没有了怒气。
    月前……
    正好是莫然第一次假死从宫外回来的时候,那日……庭妃就在殿外,还有北庆王。
    月前吩咐了这个还是门口守着通报的小太监,让他记得及时通报。
    如今他也是新晋的奉茶,却还是记得当日皇后娘娘的吩咐。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嘴拙,惹了还是不高兴了,皇上息怒!”
    那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深刻记得莫然当日是怎么吩咐的,但是他忘了,这个皇宫已经不是那个皇后还在的地方了。
    皇后殡天,皇帝自然是忧思甚虑,他心想着这次是逃不过去了,死罪难逃啊!
    令他意外的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宫泽坤的处罚得口谕下来,也不敢抬头 只能一个姿势跪伏在地上。
    脖子和腰背早已是僵硬酸痛,那也不敢动。
    “下去吧,回了太后,朕明日再去。”
    下去?
    这……
    不处罚他了吗?
    还好这个小太监还算是机灵,连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宫泽坤看向了重新被关闭的殿门,曾经,莫然就站在那里。
    “你吩咐的事情,朕,都会保留着,直到,归来。”
    ――――――
    船行颠簸,莫然跟着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只是她,船上的许多人因为没有做过这样长时间的船,也都是有些身体受不了。
    似晨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她的待遇,和仅仅一墙之隔的莫然,对比来说,简直就是不能提论。
    莫然那里去了两个大夫,都是上船之前,梅良瑜特意请的随行的大夫,瓶瓶罐罐的还摆了不少,都是清脑止晕的。
    “莫姑娘,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大夫,其实我也不用吃药的,用些清凉膏药,清醒一下也就能撑过去了,不用那么麻烦。”
    她知道船上的水源都是不易的,哪里经得起他们这样的熬药法,三碗水煎成一碗,还不许。
    不仅是一天三顿的熬药,还有寻常将将煮出来的各种汤羹。
    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往往她喝一口也就没有了什么食欲,但是梅良瑜还是不断的吩咐厨房去做。
    若是寻常地方,莫然也不会这样与他争执,现在是在船上,又是茫茫无际的大海,万一这水源要是缺了,船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可都怎么办。
    “莫姑娘,医者父母心,还是要以身体为先。”
    他们也不敢随意给她停药,这个外面还有一个梅良瑜在等着,万一要是她不高兴了,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再说了,他们带来的药材也是有限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心疼那些药材。
    “老卫,带着大夫去煎药吧。”
    “是,梅爷。”
    莫然已经两天没有出房间的门了,他知道,是因为司清歌的事情,还在怪他们瞒着她。
    可是就算是不瞒着,难道她就真的要再次回到北夏吗,那个让她一心想要逃离的地方。
    “莫姑娘出去多透透气也是好的。”
    “没有心情,还是倒在房间里肃静,省的乱了心神。”
    “那也可以让似晨过来陪陪你,你不是与她挺投缘的吗?”
    “恩,谢谢梅大哥的好意,只是……”
    似晨终究是孩子心性,与她待不了一会儿便想着外面的稀罕玩意儿,她也不好总拘着不让她出去玩。
    笼中鸟,池中鱼的滋味儿她受过,她不想似晨也受到那样的待遇。
    这样一来,也就只有她自己单着在房间里了。
    梅良瑜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开口安慰道。
    “似晨的性子野,既然我已经让她认了你当主人,即是释怀,那你理应管束她,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复子本就是因你而生,若你不予她管束缚就,那她存在的意义也不大了。”
    “还有宋寒归,他负责船上的安全巡逻,有些事情,你直接吩咐他去做,比自己去要省心的多。”
    “船上的人,只要你想,任你使唤,不必思虑太多。”
    梅良瑜洋洋洒洒的一大通话说下来,莫然听得似是非是的,不甚清亮他的意思。
    只抬头看着他,手边还是苦涩的汤药。
    “梅大哥,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你直说就好,你帮了我那么多,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莫然说的直白,她也是真的没有懂梅良瑜的意思,她现在晕晕乎乎的,说了那么多,都把她弄迷了。
    “莫姑娘,你休息好便好。”
    梅良瑜撂下了一句这样的话,不明不白的就走了,留下莫然懵懵的瞧着门口。
    他甚少这样藏着掖着的说话,今日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让他那么不便说出口。
    左右他是这个船上的主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给他气受,莫然想想也就过去了。
    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的梅良瑜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其实那么多话,意思也就是一个――
    ――你也是这个船上的主人,你可以使用一切在船上的权力。
    与我等同,持我并肩。
    许是因为宫泽坤的做法刺激了他,许是因为这几天莫然的冷淡。
    让他开始不安了。
    即使他知道,莫然不会再回到北夏那个地方,他知道宫泽坤不会再有机会进入莫然的心了。
    即使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莫然的存在,她与自己逐渐贴近的生活。
    但是,
    近乡情更怯。
    心里的忐忑是更加的强烈。
    刚刚的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回来,还是没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过就是一句爱慕,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
    兜兜转转了那么长时间,心里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那一句话却是越来越沉重了。
    梅良瑜回到了房间,发现老卫早就等在了那里。
    “梅爷!出事了!”
    ――――――
    东南的喜事向天下宣布要办十日不歇,以恭贺新帝之喜。
    世人都谓是,虽然川沙国的灵惠公主没有了继承王位的权力,但是这个苏漓王倒是真的对她好。
    十日流水宴,摆在东南中央城的街道上,都是御厨亲自操刀制宴,寻常百姓也品尝到了皇室才有的山珍海味。
    “王妃娘娘可真是有福气,咱们的苏漓王不仅是一表人才,还是富甲天下,就算是北夏皇帝,也没有咱们得国库充盈啊!”
    “就是,这次朝贺,可是给我们东南大大的长脸了,看还有谁敢说我们是最低下等的商人!”
    士农工商,每个朝代也都不例外,东南以商为行,之前没有少受别国的挤兑。
    这次朝贺签订的协议,还有和川沙国的联姻,都让东南的声望提升了不少。
    在苏漓王府中,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娘娘,您昨夜可问清王爷到底那边郡十城……”
    “青宛,我是来嫁作人妇的,不是来插足他国内政的,先不说我的身份,就说我是这内院的主人,前院的事情,我也不该过问。”
    倒不是青宛心急了,只是来东南之前,国主特意交代过。
    二国原是要以边郡十城作为交换,不改名易主,但是那十城的收成年税两国是五五分成。
    也算是东南对川沙国的一点心意。
    可苏漓王就是人精一个,川沙国虽是答应下,但也怕他会暗中有什么手脚。
    毕竟那十城可很是富饶之地。
    “国主之前也吩咐过奴婢,奴婢是怕公主……娘娘事忙,忘了就不好向国主交代了。”
    “不管怎样,你都要谨记着,你现在是东南苏漓王府的奴婢,不是川沙国公主的婢女。”
    “是,娘娘。”
    灵惠公主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算了算时辰,苏漓王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去厨房,端一碗燕窝来,我要亲自区给王爷送去。”
    “是。”
    为人妻者,所属内院,不就是夫君一日三餐,冷暖饥饱,事事为细的小心着。
    灵惠公主被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君,此道,更是甚知。
    她整理衣襟,端正着步子,未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为女为弱。
    苏漓王,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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