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葑栩一眼看到临乐,就是漂亮的黑发轻轻散落,随风飘动,一身华丽的衣服沾满了鲜血,狼狈不堪的模样,眼角出还有几滴晶莹的泪珠闪着光,楚楚动人。
“你……你怎么了?没事吧?”葑栩有些心虚,在他心里,临乐是因为他才会被整得这么惨的,愧疚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呜呜呜……我受伤了……好疼哪!要不是我跑得够快的话,恐怕已经被他们……”说到伤心处,临乐小嘴瘪了瘪,委屈极了。
“对……对不起……”
该死的!他做什么要道歉呀!又不是他的错!虽然那群山贼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他也是很无辜的呢!一路走来,又没有招谁惹谁,谁知道那群山贼是为什么来找他麻烦?
“算了……我……我不会怪你的。”临乐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好像很勉强的样子。“不过,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好好照顾我了,我……受伤了……我……我的身体,一个人是坚持不下去的……”
“好啦!好啦!”虽然内心仍坚持自己也是被害者,但看到已经这么惨的临乐,他还是不忍心反驳:“不过先说好,我顶多帮你摘点果子,打猎我可不干!”
“呵呵……这里已经不能呆了,那些人还会来的,我们……你和宝贝原来是想去苏州的吧?那我们就去苏州好了!”
“苏州?好啊!听说那里的女孩子说话都很好听呢!”葑栩扬起头,抬着下巴,幻想着水乡女孩的甜美。
“哼!”zybg临乐非常不爽地看着因幻想女孩而面颊通红的葑栩,皱眉捂住胸口,痛苦地往他身上一靠:“我不行了,你抱着我好不好?”
“我……我……”抱着他?不会吧?
“那……你借我撑着点好了……我要求也不是很高啦……你支持住哦~”说着,临乐就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放到人家身上去了。
尽管很不情愿,葑栩还是不忍心把受了伤的人给推开,只好任由他把全部重量放在自己身上,然后拖着他慢慢走。
偷偷掩下笑意,临乐断断续续地指挥着:“恩~~我们先直走……对……好,向右拐……那里……一直……从那个小路直插过去就好……”
很快,两个人绕出林子,眼前一片杭州大街的繁荣景象。
看到回到闹市,葑栩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他的眼睛在冒火,而某个不知道自己处境危险的家伙正很享受地靠在人家身上,大吃豆腐。
下一秒,不自觉的人被踹到地上。
“你不是路痴的吗?怎么绕出来的!!!!”
很好!在被骗后第一时间能发觉,不错!有进步!
临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小栩才好玩嘛~~然后貌似可爱地指着自己,答:“人家有直觉!”
“野兽的?”难得的,葑栩有这个心情开玩笑。
“是啊!野兽的!”临乐脸色一变,倏地贴向葑栩,阴阴地,阴阴地:“野兽般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你想不想试试?特别是到了月圆之夜……那个时候,我会爬上你的床,然后,对着你雪白的脖子……”
“嘶——”zybg回应他的是葑栩粗鲁地当街撕了他的衣服。
“啊——”临乐本能地护住身体,脸一红,大声道:“讨厌!街上这么多人你就这样,人家不来了!喂~~喂~~~你……你不要气嘛~~大不了,大不了晚上回客栈随便你怎么来好了!”说完,低头做害羞状。
“你……你……”接触到周围人的怪异眼神,葑栩立刻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我气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气什么?”临乐狭促地眨了眨眼,不意外地看到他红了脸。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不要脸!在大街上就这样坦胸露背!”撇开头,故意不去看那片雪白的肌肤,刻意忽略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还不都是你色急,把人家扒了……我不管,如果你不帮我穿的话,我就这样跟着你了!”临乐现在的表现绝对可以称做无赖。
“我……我……我是看你这么坏,突然想到你受伤一定是假的,所以就确定一下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虽然遭受欺骗,但葑栩实在没有办法眼看着这个人衣冠不整还老神在在的逍遥样,只好认命地动手帮他穿衣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住:“你,你没有受伤,那身上的血是谁的?难道是那群山贼的?你?你的武功……”
“哈~~哈~~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很弱的,五岁没打过你之后就弃武习文了,其实是他们看中了我的美貌,然后就起了内讧,都说红颜祸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最后,他们打得一团乱,什么血呀之类的都溅到我身上了,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不过,我可没有骗你哦!人家真的是有受伤呢!小小的心灵受到那些色狼的巨创呢!”
“是……是吗?”怀疑中……
本来,身为皇子,葑栩相信,没有人敢骗他,当然,至于父皇,还有那群只知道宝贝的老头老太们,他们只会欺负他,也不会欺骗他的。
可是,自从遇到临乐这个家伙后,一切都改变了……似乎,很多事情,很多话,都是谎言……
“你不相信我?”眼泪似是要夺眶而出,那副可怜样让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受欺负了。
“信!”葑栩咬牙吐出这个字,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
热闹的两个人一路慢慢地闲荡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个男人正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慢慢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9“老大,有句话小的不只当讲不当讲……”
男子旁边一个还诚惶诚恐,冷汗直滴,手臂上挽着绷带。
没错,这个人正是在不久前被我们的小恶魔临乐划伤的雄哥。
“说!”男子微微蹙眉,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目标。
“那个……小的觉得,上次让老大吃了亏的小子不简单,我们……我们还是……还是……”雄哥话没说完,看到老大脸色不对,汗如雨下。
“滚!我的眼里不留废物!”冷冷地眼睛如无波古井,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大……小的是说……”雄哥知道,如果不努力挽回的话,他在寨子里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小的是说那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如我们找机会把迷翻了,然后……哼哼……找几个丑点的兄弟污了他……那小子长得不错,就是女人也不一定有他好看……”
终于,男子慢慢转过头来,目光定格在雄哥脸上,轻扯嘴角,问:“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如何?由你去污了那小子好不好?”
“老……老大……那小子他虽然是比女人好看,但……但终究是个男人,小的,小的怕对着他起不了反应……啊——!!!!”
惨叫声惊动了整个酒楼。
刚刚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一角落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随着惨叫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手捂下身拼命在地上打滚的男人。
人是好热闹的,所以,只一眨眼工夫,就围上了一群人。
坐在窗边的男子冷冷地扫过他们,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仍在地上呻吟的雄哥身上,声音犹如寒冬的风:“既然你那里硬不起来,还不如废了!留着也无用!”
那种冷冽的声音让所有人寒了一寒,转眼间,人散了个干净,生怕再多呆一会儿,不幸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老……老大……”雄哥表情扭曲,可还是撑着没昏过去。
“行了!你可以滚了!”
“老大……”声音中满是哀求的意味。
“回去后,你在山寨中的地位不变。不过你的命根子没有还得了了!”
有了这样的保证,雄哥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男子冷酷依然地转向窗外,看着打闹着的两个人影渐渐远去,立即站起身来,在桌上放下一锭碎银,翻身下楼,追了过去。
临乐、葑栩两人向苏州方向行去,一路上也算开心——如果可以除去葑栩时不时控制不住在大街上狂吼临乐的名字的话。
葑栩自幼窝在皇宫里,没怎么见识过这些小摊小贩,看到这个也稀奇,看到那个也好玩,东跑西跑玩得不亦乐乎,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以前,有那样的父皇、那样的宝贝、那样的皇亲国戚们,他,已经过早地成熟了,忘了自己也是个很容易就开心的孩子。
临乐跟在后面,很是开心。
十年的岁月并没有把他的葑栩改变,他依然是十年前那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的单纯模样。
这样很好,葑栩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皇帝,而他,可以顺利地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看着他单纯一辈子。
“喂!”葑栩正玩得开心,突然紧张兮兮地跑了回来,神情就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怎么了?终于想到我了。”邪气的笑容永远那样的迷人。
“去死啦!谁想你了?我是……”葑栩突然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后面,然后说:“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呵呵……你才发现呀?
临乐轻笑,道:“怎么会?你想太多了!”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像我这样的武林高手对这种事情最敏感了,要不是先前玩得太开心了,我应该更早一点就发觉了!”葑栩的口气很肯定。
临乐突然眼睛一亮,对着前面一指:“快看,好像是宝贝!”
“宝贝?”
葑栩瞬间消失了。
临乐挂在嘴角的笑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也变得冰冷。
“慕容敬!出来吧!不要东躲西藏的了!不符合你的风格!”
“呵呵……”一个人影立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正是那时在酒楼里的男子,眼睛里满是调侃的意味,和在酒楼时的冷酷无情判若两人:“刚刚对那个小白脸那么温柔,一见到我就马上翻脸了?”
“那是因为你不值得我温柔!”一样,临乐也和与葑栩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眼神中的寒意足以冻伤人。
“好歹我们也是喝过交杯酒的吧?”
“在你那个破贼窝吗?本少爷不承认!”
“可是你知道吗?”慕容敬突然上前一步,把临乐逼向墙角,手一撑,成功的把他框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当我掀开喜帕的瞬间,便已认定,你是我今生的追求!”
临乐一改先前的冷淡,甜甜地笑了开来:“可是你知道吗?当你掀开喜帕的瞬间,我便发觉,天下居然有这么恶心的男人!而本少爷——最没有时间陪恶心的人了!”
说完,临乐手一抬,把慕容敬的手打开,潇洒地挥了挥手,打算去找葑栩。
“小乐,有人告诉过你,有弱点的人最好不要太嚣张吗?”慕容敬对临乐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抱臂斜靠在墙边,悠悠闲闲。
“弱点?哼!像我这样完美无缺的人你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吗?哥哥?”临乐这一回眸,又是万种风情。
“一个人的弱点不一定是自己呀,小乐!”慕容敬回以一笑,自信十足。
临乐的脸立马变色。
这次轮到慕容敬潇洒地摆手,转身离开:“小乐,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慕——容——敬——!!!!你给我站住!!!!如果你敢伤害他一根寒毛!我灭你九族!!!!”
大街上,回荡着临乐暴戾的吼声。
天知道,为了葑栩,打他三岁开始就已经控制得很好的情绪终于有失控的一天了……
10现下,临乐最关心的就是葑栩的安全问题,虽然他知道葑栩武功绝对不弱,皇敲挥凶员D芰Γ墒牵饺菥茨羌一锛檎┙苹此牧尘椭浪鞘愕男∪思颖涮ㄕ獯看馐抢掷种鞴鄹惺埽涫稻淳吹牧郴故呛芩У?/SPAN>~~),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葑栩那样以为地球就是围着他转的天之骄子,压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不择手段,他所经历过的最多也只是和一群无聊又变态的老头老太们抢宝贝的小玩意儿而已。
“啪——”
由于整副心思放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临乐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某个杀气冲天的人正阴阴地跟在他身后,等运足了气后,猛地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度绝对够分量,临乐当场跌趴在地上,漂亮的小脸沾满了灰土,小虎牙一眦,恶狠狠地调过头,准备开骂,但一看见踢他的正是他四处寻找的葑栩时,脸色马上一变,眼眶红红的,小巧的鼻头一嗅一嗅,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小狗模样。
“你干嘛踢人家?好疼哦!明知道人家没有武功又柔弱……宝贝都是这样教你的吗?”哀怨地一瞥。
“哼!你还好意思提宝贝!你刚刚不是告诉我看到宝贝了吗?我把整个街都掀了也没有看到他!!而且,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你,宝贝从小就教我,要欺负就欺负没用的人,遇到厉害的就先躲躲!所以小时候我打不过父皇他们的时候就欺负‘水水’……”
听到葑栩在大街上毫不害羞地炫耀自己童年的光辉历史,临乐的嘴角止不住上扬,眼角尽处却还是委屈:“你就欺负我吧!反正我也从小被人欺负惯了!爹和父王欺负我,刚刚你招来的强盗欺负我,现在你又欺负我……”
“我……我……我是不高兴你骗我……所以……”葑栩被他这么一说,罪恶感立刻就上来了,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
“算了!算了!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了,不过——”
“什么?”
“最近我老是心神不宁的,觉得会有人来害我,你,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保护哦!你也知道,我……我是很柔弱的……”脸小小地红了一下。
“哼!没用的家伙!”葑栩冷哼一声,自尊心无限膨胀。
“唔……我……我……是很没用……爹和父皇也经常这么说我……”临乐默默低下头,眼角处似有泪水在闪动,他猛地嗅了嗅鼻子,貌似很坚强地抬头,嫣然一笑:“还好你在我身边……”
这样“脆弱又假装坚强”的临乐让葑栩的心猛地一抽,异样的情素涌上心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抚道:“乖!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你不要怕,还有,你一点都不没用,你很可爱啊,长得也好,没有人会舍得害你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临乐的小脸变红,似是幸福又在害羞。
身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男子嘴上叼着根稻草,冷哼一声,骂道:“奶奶的,真***会装!跟那种傻小子耗在一起,值得吗?”
阴郁的眼神渐渐锁定葑栩。
临乐耳根动了动,武功绝佳的他把慕容敬的话听得一字不漏,趁葑栩不在意的空挡,送过去一个凶狠邪气的眼神,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慕容敬眼神下瞟,躲过临乐的锋芒,稍一用力,把嘴上叼着的稻草吐出,稻草直标标地朝葑栩飞去。
即使明知道葑栩有自保能力,临乐还是本能地伸手一挡,把葑栩推开。
手被划伤的同时,蓄力运功,隔着空气给了慕容敬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的手……”葑栩一把托起临乐的手,紧皱眉头,问:“怎么会受伤的?刚刚那个稻草是哪来的?有人要害你?”
白痴!是有人要害你好不好?
临乐无奈地偷偷叹了口气,又顺势靠在葑栩身上,佯状虚弱,道:“对不起,我……我晕血……”
说完,身体一软,成功地被葑栩揽在怀里。
这次,葑栩真的有点着急了,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乱乱的感觉是什么,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一把抱起临乐,往最近的客栈快速奔去。
透过葑栩的肩臂之间,临乐坏坏地探出头,对着满面怒色的慕容敬吐了吐舌头,得意之色尽在其中。
慕容敬撇了下嘴,摸了摸受伤的嘴角,冷笑一声:“小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傻小子?可是我清楚,要不了多久,你便会是我的!”
…………………………
风吹过,人走过,未来如何,没有人知道……
客栈中葑栩掏了锭银子随手往柜台上一扔,吼道:“找大夫来,重重有商!”
说着,就抱着临乐上楼,一脚踹开最近的房间门,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一边着急地不时往外面看。
临乐躺在床上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葑栩,轻咬嘴唇坏笑不止。
不一会儿,伙计带着大夫进了房间。
葑栩急急地把他拉到床边,紧张道:“你快看看,他手受伤了,还晕血,昏过去了,到现在都没有醒,怎么办?他会不会死掉?”
“死掉?”老大夫以怪异的眼神望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临乐的手腕处,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道“他……很健壮……”
“健壮?你疯掉了吗?没有看到他已经昏过去了吗?啊?啊??啊???”
葑栩失常地拉着大夫的衣领边晃边吼。
很快,临乐透过悄悄张开的眼缝看到,自己假昏,可是——老大夫已经……成功地陷入真正的昏迷了。
首先,向大家道歉~~一开始由于要社会实践,没有时间来写~~后来歇下来了,承诺要写~却因为突然发现好玩的游戏,荒废了时间~~又因为花痴,不停地反复看了若麟的视频~~荒废了更多的时间~~晚上赶了一会儿,断在这种不应该断的地方~~实在是抱歉~~~~~11“小栩……算了……我已经好多了……”临乐在暗爽的同时,假装虚弱地爬下床,慢慢挪移到葑栩身边,八爪章鱼似地粘上人家,开心地蹭来蹭去:“你好关心我哦!我就是死掉也会很开心的……”
“不准乱说!什么死掉?祸害遗千年,你死不掉的!”葑栩瞪眼,想给临乐一拳又怕伤了他,讪讪地停了手。
“呵呵……终于知道心疼我了是不是?”顺杆往上爬是临乐的拿手好戏。
“不要脸!”脸红了……
打情骂俏的同时,临乐已放松了警惕——毕竟一个昏了的老头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不是吗?
所以,乐昏了头的临乐和害羞中的葑栩都没有注意到瘫软在一边的老大夫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一反刚刚颤颤巍巍的模样,动作迅速地靠近两人,手指轻点。
“你……”
临乐脸色大变,只怪自己糊涂,居然如此掉以轻心,被人近身点了穴道。
“临公子,对不起,虽然老夫也不屑这种小人行径,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抱歉了!”大夫捋了捋飘逸的胡须,阴险地笑了笑,自得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少爷!老奴不负重托,帮你把临公子搞到手了!”
………………默……………………
搞到手了?什么叫搞到手了?听起来变态兮兮的……
临乐只觉得自己脸边挂满了黑线。
不出所料,进来的人就是无耻小人慕容敬!
看到临乐的脸,慕容敬阴笑了一下,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来回磨蹭:“小乐,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到最后笑的才是胜者!”临乐不怒反笑,眼角尽处一片妩媚,居然把慕容敬给看痴了。
“奶奶的!天子脚下你这个强盗居然敢劫财?”葑栩只恨此刻自己不能动弹,否则早就踩死那个死老头和刚近来的臭男人了,“奶奶的!我要诛你九族!”
果真没有脑子!这是比声音,比气势的时候吗?
临乐无力地低头。
慕容敬哈哈大笑,踱步到葑栩身边,轻佻地以手抬起他的下巴,道:“小呆,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吸引人的,不过倒是个开心果!首先,这里是苏州,不是天子脚下,其次,你该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在抄我九族之前保住你的小命,最后——”
慕容敬停下,暧昧地上下打量着临乐。
临乐很没气质地翻了个白眼,接道:“最后——”轻叹一声,“他劫的不是财——是色!”
“色?”葑栩怪叫一声,继而想到自己的花容月貌,直接昏过去了。
“呵呵……”慕容敬貌似心情很好,笑着看向临乐,“你的宝贝小呆似乎对自己的长相相当有自信啊!”
临乐依旧笑得妩媚:“那是因为有阁下的长相可以作为对比呀!”
“你就尽管逞口舌之快吧!等回到寨子里,我就立刻让你成为我的人!”慕容敬凑近临乐,热乎乎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造成小面积缺氧。
“吴叔,你把那小子带着,一起回山寨!”
慕容敬说着,动作轻柔地拦腰抱起临乐跨出门槛。
一路上,临乐难得地安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快把吴叔抱着葑栩的手给盯出个窟窿来了。
山寨里临乐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只是被迫服了软筋散,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葑栩倒是活力十足,可却被关在黑暗的地牢里,除了骂天骂地骂父皇色骂慕容敬无耻骂临乐晦气外,什么也做不了。
骂累了,葑栩便坐在地上发呆,眼睛没有目的地乱瞟,突然眼睛一亮,又活力四射地站了起来,奔到墙角,拣起个东西偷偷笑个不停。
然后,蹲着,东捣鼓西捣鼓地拿着个破瓦片对着地挖。
“小呆,在做什么呢!”
“挖地道!”葑栩头也不回地答。
“挖地道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逃跑……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葑栩双手拽紧衣领,一副即将要被来人蹂躏的可怜相,声音颤抖,却还是装成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你死定了!”
“喊你小呆倒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呢!”慕容敬笑,“如果不是先碰上小乐,恐怕我真的会喜欢你呢!”
“小乐?你喜欢他?好!好!好!你们都够变态,实在是很配!我祝福你们!”葑栩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可怜兮兮:“那你可不可以把我放掉?”还不忘保证道:“我保证不诛你九族!”
“可以!”慕容敬点头。
“可以?”葑栩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大老远的把自己搬过来,说放就放?
“可以!不过你要先跟我去看一场戏!”
说着,慕容敬示意守卫打开门,走进去,从身后拿出根绳子:“绑你一下,怕你有什么过激表现!”
“绑……绑……绑我?你找死……你想绑就绑吧……轻点!”情势逼人哪!堂堂太子爷居然要给个强盗低头,算了!宝贝说过:为了某些伟大的事情,牺牲一点不要紧!比如,用身体跟葑韫换好吃的是值得的……
“小呆,乖!”
-_-//////“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呆?”
“不可以!”
“哦!算我没说过!”
奶奶的!回宫之后就把这个地方抄了!还要逼着这个坏人改名叫“呆子”!
………………
于是,慕容敬绑了葑栩,带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大床上,临乐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睡得甜美可爱。
慕容敬笑了一下,把葑栩安置在旁边,走到床边,弯腰,轻捏了下临乐的脸:“小猪!起来了!我们做场戏给你家小呆看看怎么样?”
临乐的眼睛猛地一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朦胧中透着慵懒。
“吵人家睡觉很不道德哦!”不经意地往床边一瞟,看到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葑栩,笑了起来:“小栩!你来看我啦?”
P话!来看你会被绑成这样吗?
葑栩完全忽略临乐,直接对上慕容敬:“喂!你说演完戏就放我走,快点演啊!”
“小乐,听到了吧!你家小呆迫不及待看我们亲热呢!”慕容敬邪邪地上扬嘴角,爬上床,不客气地扯开临乐的衣服。
雪白到透明的肌肤和空气接触的一瞬间泛起了些许粉红。
“小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慕容敬俯身附在临乐身上,从漂亮修长的脖颈处开始,慢慢往下,在锁骨处略做停留。
抬眼,看到丝毫不反抗的临乐,慕容敬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你怎么这么顺从?”
“你不是让我吃了药了吗?人家打不过你!不敢反抗!”临乐说着,偷偷递给葑栩一个委屈的眼神,泪汪汪,然后貌似不甘心地撇过头,压低声音,在慕容敬耳边道:“本少爷等着英雄救美呢!要做快做,我急着等他反应呢!快点!”
“你……”慕容敬一愣,随即缓过神来:“你以为那个小呆会救你?能救你吗?”
手缓缓下移,临乐的衣服已褪至腰间,胸前的两朵粉红吸引的不仅是慕容敬的眼光,连在一边的葑栩也呆住了,脸越涨越红……
12看到葑韫涨红的脸,临乐很是满意,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他一边扭来扭去搞得慕容敬越发性致勃勃,一边还“嗯”来“嗯”去地呻吟个不停。
可是,只有压在他身上的慕容敬才清楚地知道,身下的坏小子在生理上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副活色生香的模样当真只是演出来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这小子已经把他挑逗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了,自己却冷静得要死。
另一边,坐在地上的葑栩思想激烈斗争中……
救?不救?
不救的话,难道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临乐被别人吃掉吗?
可是……救他……葑栩适时地低头瞟了一下自己不乐观的状态……自问:粽子可以救人吗?
答:不可以!
投给临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葑栩低头。
真***没用!一点都不知道配合剧情发展!
临乐恨得差点咬碎了一颗牙齿。
慕容敬见状,愈发得意,头伏在临乐的颈间努力种花,手的趋势也越来越下,一边赞叹——这小子的皮肤不是一般的好呢!
耳边不时传来的呻吟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葑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有团火在烧。
眼睛不自觉地偷瞟向床上交缠着的两具身体。
喂!
喂喂!!
喂喂喂!!!
那个变态在做什么?他的手想摸哪里?
奶奶的!临乐的那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碰!
葑栩压根没注意到此时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代表什么,只觉得自己血气上涌,快要爆炸了!
“啪——!”
“砰——!”
两种声音一并发出。
一个是想着“不能让慕容敬继续摸下去”而挣脱绳子的葑栩。
一个是十分生气葑栩不来英雄救美又知道再继续任由慕容敬演下去就会场面失控而断然采取行动一脚把慕容敬踢下床的临乐。
一个瞪大眼睛吼着“奶奶的你再摸老子就剁了你的猪爪!”
一个星眸半闭,神情慵懒:“你还当真摸上瘾了是不是?”
然后,两人同时张大嘴巴看着对方。
默契十足地跳起来,拉着对方的手打算逃脱贼窟。
临走,临乐又折了回来,趁慕容敬还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时伸手,啪啪两下,封了他的穴道。
笑得可爱又无辜:“敬哥哥,你不要急哦!我知道你下面很难受……”说着,他还好似无意地又碰了一下慕容敬高耸的欲望,然后笑得更甜美:“我会帮你解决完再走的!人家做人很负责任的。”
说完,拉着葑栩,掉头走路。zyzz“喂!你不是说要帮我解决的吗?喂……喂……该死的!”
对身后的叫喊充耳不闻,临乐走得潇洒。
可怜慕容敬半躺在地上,腰被撞得生疼,而最难以忍受的还是欲望得不到舒解的痛苦。
他想不明白两点:第一,为什么临乐服了软筋散还这么有力气?
第二,为什么被绑成了粽子的葑栩居然可以挣脱?
那两个家伙是正常人吗????
屋外,临乐和葑栩一路小心地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山贼,顺利逃到山寨门口。
一看到守着门的一个长相违章的山贼,临乐立刻窜了过去,大大的眼睛立时水汪汪的,委屈无限的模样:“哥哥,慕容寨主说我不够劲,没有味道,不过瘾,他说喜欢有男人味的人,所以让我出来帮他找一个有英雄气概的兄弟去陪他,现在他正在屋里等你呢!”
违章男一听,黑脸上飘起一朵红云,立刻朝着慕容敬的房间走去,临乐的嘴角无可抑制地上扬——呵呵……慕容敬,我说过会帮你解决的,可没有骗你哦!
回过头来,发现葑栩正盯着自己看,“害羞”地低头:“做什么盯着人家看?”
“我在看你怎么会这么坏!”葑栩老实地回答。
“他刚刚想强暴我哎!我这样就很坏了吗?还是说你认为我乖乖地被他上了比较好?啊?”临乐一瞪眼,气鼓鼓的腮帮像小狗般可爱。
“我……”一想起刚刚那一幕,葑栩的脸砰地一下又红了,火烧似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小栩,你变红了耶!是不是想到刚刚没有穿衣服的人家很好看?(-_-//////一语中的!)不要紧的,没人的时候我给你看个够!”
如愿看到葑栩羞得冷汗直冒,临乐笑着大步走开。
可怜葑栩虽然恨得牙痒,却又不自觉地想到临乐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和胸前漂亮秀气的双点,就连耳边也仿佛能听到娇喘连连。
把前面的人压倒然后扒掉他的衣服看个够的欲望居然在上升。(只要求“看”个够就满足的小栩,默……)
他一定是疯掉了!
晃了晃脑袋,努力想把这种荒谬的想法甩掉,快步跟上。
一路上,葑栩忧心重重,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说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小栩,你那么孔武有力,少年英雄,怎么会怕那些小老鼠?”临乐斜着眼睛,很是不屑,同是皇子身份,可临乐显然要傲气得多,所谓视天下为无物,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了。
“可是……可是宝贝说当对方人多的时候,自己再厉害,也要先躲起来,然后带着绝对多数的人数去群殴他们!”
-_-//////教育出了问题。
临乐叹了口气:“你要真的话,我们就先回宫,带批人来把山寨剿了好不好?”
“嗯!嗯!嗯!”葑栩不住地点头,正合心意。
临乐略微思考了一下。
按目前的情况看来,那个慕容敬绝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而且山寨里人多势众,不敢肯定像这次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再次发生,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回宫——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13大街人来人往,流动的空气中中带着平常的气息。
突然,前面街角出热闹起来,大批人涌向街口的一家大杂院门口。
葑栩没见过这架势,好奇地跟着跑了过去,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临乐眼尖,早在远远处就看见是一素衣女子卖身葬父。
用鼻子哼了一下,摇了摇头——好老套的剧情!
如果他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有恶霸上场强抢民女?
“大爷我买你了!给大爷做第十六妾!包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蛮横地拨开人群,走到素衣女子面前,轻佻地单指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猥亵。
临乐在远处差点没吐出来,想不到这么恶俗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做!
远远的,他看见葑栩已经开始捋袖子拔剑了。
“要不要我帮你?”临乐问。
“你?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最好一边歇着去,不要妨碍我救人!”
无所谓!
临乐耸了耸肩,乐得轻松,闲闲地向附近的茶馆走去——反正这种小角色他一个人对付应该已经够了,就让他逞逞英雄好了。
茶楼在拐角处的大街上,临乐边走边考虑该点些什么好吃的等小栩过来,可刚一拐到那条街上,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袭向他。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停下脚步,临乐皱了皱眉,突然,一阵心悸。
即便是在这样的艳阳天,临乐也猛然有了掉进冰窖的感觉。
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脸上有擦过脂粉!
哪个刚死了亲人的人会有心思打扮?
思及此,临乐脸色煞白,飞快地跑到大杂院门口。
………………
人来人往,一切都很平静。
只是,不应该这么平静!
刚刚,在这里,应该刚发生过一场恶斗……
那卖身葬父的姑娘呢?那凶神恶煞的大汉呢?那群围观看热闹的人呢?还有那不知轻重的葑栩呢?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了?
慌乱中,临乐急忙抓住一个过路的大爷,问:“刚刚在这里卖身葬父的女人和围观的人呢?”
“围观的人?”老人貌似很奇怪地看了一眼临乐,好象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这卖身葬父有什么好围观的?我们这里没人会围观那种事情的!”
!!!!
临乐暗道不妙。
会做这种事情绑走葑栩的只有一个人!
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却没有料到他的行动会这么快,快到在他以为还不需要防备的时候动手,为什么这次他会接连地栽在同一个人的手上?是太轻敌了吗?
即使明知道这个时候回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敬把小栩带走不就是为了引他过去吗?
快马加鞭赶到慕容敬的山寨,临乐不禁叹气:这已经是他一个月内第三次到这个地方来了——第一次是代人“出嫁”,第二次是被绑架来的,这第三次……
临乐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黯黑,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站在山脚下,临乐并不急于上山,而是静静地站着。
冷冷的眼神锁定正从山上下来的一个小喽罗,待他走近,临乐一个闪身便挡在他面前。
微扬的嘴角笑得残酷。
“回去跟你们寨主说,他等的人来了,让他下来见我!”
“呦!这……这不是临公子吗?”小喽罗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寨主他要知道您来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刚刚寨主因为这小祖宗的事大发雷霆呢!还发话说谁找到他重重有赏,这个便宜他可捡大了!
小喽罗乐颠颠地跑回山上,向慕容敬禀报了临乐就在山脚下。
很快,慕容敬赶到山脚下,眼见临乐一个人,修长的身影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心脏猛地一缩,只觉得临乐只身前来会他让他兴奋莫名。
“乐乐……”深沉的嗓音带着暗哑。
临乐并没有回头,声音冷冽:“小栩呢?”
“小栩?”慕容敬心一沉,顿时清醒了:他不该一看到临乐单独一个人来找他就心存奢望。
“不要在我面前装傻!”
临乐一回头,慕容敬这才发现他眼睛通红,深深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跟着冷凝。
临乐啊临乐,那个一边笑得纯洁无邪一边戏弄周遭所有人的坏小子哪里去了?
即使早就知道他不会如表面的那般单纯,却也没料到他会这般的冷酷。
“我再问你一次,小栩呢?”
慕容敬听出临乐的声音在发抖,那样的声音中含着深深的恐惧。
“我不知道那傻小子是怎么从你身边被人拐走的,不过我知道,想从你身边把他带走,肯定会有周详的计划,而我,当初把你们带回来,就没想过会让你们跑掉,所以没有可能去计划再次抓你们……”慕容敬一冷静下来,一针见血:“其实你清楚带走他的不是我,是不是?”
这下,临乐连身子都禁不住跟着抖了起来,一张漂亮的脸蛋煞白煞白的:“不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呢……除了你……没有人会打他的主意了……没有了……”
慕容敬说的没错,他的确猜到人不是他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如果人果真是在慕容敬手里的话,还有迹可寻,可如果不是……他不敢想,所以只好自欺欺人地来这里要人了……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有想过出动官府的力量找人,可目前情况未明,不知道抓小栩的是什么人,更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何在,万一动用官兵,歹人见篓子捅大了,来个杀人毁尸,一走了之就坏事了……
看到临乐这么无措的样子,慕容敬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轻揽住临乐微微颤抖的肩膀:“你不要急,不要慌,更不能乱,我帮你找他!”
“你帮我?”这时的临乐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信和优秀的判断力。
“是!我帮你!”
慕容敬一边点头安慰着临乐,一边自嘲,慕容敬呀慕容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被你的手下看到,以后还有的混吗?
但一看到临乐感激的眼神,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14回到山寨中,慕容敬立刻下令全力调查最近江湖有无怪势力的崛起,在葑栩失踪的镇上有无特殊情况的发生。
下令后,慕容敬安慰一直在身边愁眉不展的临乐:“你放心,除非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就不会无迹可循。况且,小呆的武功应该不弱,不会吃什么亏的。”
“可是他……”想了想,临乐最终还是把“没有脑子”这几个字吞回了肚子,猛一斜眼,眼神锐利,似笑非笑:“我说慕容大寨主,你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说吧!你要什么?”
慕容敬的眼眸骤然变深,沉声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从来都是知道的!”
“只有这个我给不了你,你也知道的!”顿了顿,临乐接着说:“除了那个,我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那你就先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慕容敬淡淡地说。
临乐,等到你欠我的多到你还不起时,再把你自己送给我。
此时的临乐已无心顾及慕容敬的想法,对葑栩的担心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
在等待消息的这几日,临乐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也消沉了很多。
而一连几天,几乎一点消息也没有。
直到临乐快等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喽罗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带回来一封信,报告道:“寨主,寨里众兄弟四处打听,一点消息都米有,当时小的在杭州,看到几个装扮怪异的人正在打听临公子的下落,便跑去问他们什么事情,结果他们听说小的认识临公子,就交给小的一封信,带给临公子……”
“信?”临乐过去,心急地抢了过来,抽出信,脸色愈加阴沉。
该死的!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不长眼睛的家伙!干出这么不长脑子的事情!
信上说,葑栩在他们手上,希望临乐自投罗网,这样他们就可以一次性掌握两个国家的继承人了……
愤怒地撕毁了手中白痴样的信,临乐转过身,对着慕容敬露出了久未出现的笑容,道:“谢谢你!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希望你不要插手,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说罢,决绝地转身,潇洒而干脆,决不拖泥带水,转身的瞬间,发丝扬起,扫过慕容敬的脸,轻柔却没有片刻停留。
望着临乐渐行渐远的身影,慕容敬吩咐道:“我离开一阵子,这段时间,寨里的大小事物就叫给龙叔负责了,不要找我,不要跟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爱谁,就欠谁,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债。
小呆是乐乐的债,乐乐是他的债,这是命中注定的吗?
白影在前,心无旁骛,专心赶路。
黑影在后,一边小心着不敢跟丢前面的人,一边又要留意不被发现。
几个时辰之后,临乐在杭州郊区的一个小林子里停了下来,暗道:他和这里还真是有缘分,先前和小栩在这里“迷路”,好不容易出去了,没几天,小栩又被人绑了回来……
环视了四周,临乐冷笑了起来:“不要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
慕容敬心一惊,没想到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居然也被发现了,刚准备出来解释,便发现围着临乐四周的灌木丛人影攒动,很快,站在中心的临乐就被团团包围住了。
“他人呢?”
临乐对周围这么多的人视而不见,一心只关心葑栩的所在。
领头的男子大笑道:“就知道你们感情好,掳走一个,另一个也就尽在掌握了……”说话间,得意之色尽显。
“你真的这么想吗?”低着头,没人可以看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楚听到声音中沉湎的笑意。
那样的笑,让人从心底发寒。
看周围那圈人拿着剑的手都在发抖的样子就知道了。
手,慢慢摸上腰间,握住腰侧鼓起的一个硬物体,猛地一抽,像腰带一样一直隐藏在临乐身上的软剑随着他左侧嘴角的上扬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剑身看起来类似半透明,宛如一泓秋水,深不可测,剑口隐隐泛着层银光,诡异至极,且有一股寒意,自剑身之中,直透出来。
轻抬手臂,随意地舞动,长长的剑身扫过的地方,洒下血雨阵阵。
剑,轻晃,血水随即落下,剑身上恢复闪闪银光,不见丝毫红色。
手腕一转,剑已不在,腰间却多了条华丽丽的银色。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宛若天成,只是,地上已血流成河。
躲在远处树上一直担心不已的慕容敬,已僵直得动弹不得。
这家伙,是什么人?原来,他说的没错,他一直不了解他……
阴暗的树林间,染红的道路间,一袭白衣。
风中,发丝飞扬,衣袂飘飘,迷茫的眼神在发丝间游历。
惊心动魄的美。
“你们……不该动我最重要的人……”
轻轻地吐出这一句话,临乐一脚踩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起来!我没杀你!”
那人见装不过去,立即颤巍巍地起身,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这不是人!不是人!他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人呢?”
临乐不问他们是什么人,只一心知道葑栩的所在。
“小的……小的带大爷去……”
“快!”
一个发抖的矮小身躯,旁边一个白衣公子,在林间穿梭。
慕容敬的眼神逐渐黯淡:原来,他根本不需要人守护……
15当临乐看到葑栩时,他一度以为那是宝贝——让他担心忧心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正吃得不亦乐乎。
敛起身上浓浓杀意,临乐再次恢复无辜可怜的模样,一下子窜到葑栩身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你居然丢下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家不管了!我一个人在路上被豪放女吃豆腐,被色狼觊觎,好害怕啊……要不是碰到那个好心的大哥带我过来找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被指认为“好心的”大哥的人正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对临乐的大转变难以适应。
“哈哈哈……“狂妄的笑声打断了临乐惨兮兮的声音。
一个貌似健壮的男子出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临乐:“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阁下应该是比较弱的那个吧?我知道这个能吃的小子武功好,所以就想先稳住他,现在……”
男子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接近临乐,一个快动作,把他拉近自己,一把钢刀架上他的脖子:“现在你在我手上了,谅他不敢轻举妄动!”
“上将军……”先前带路的人脸色愈加没有人气,一边小心地瞄着临乐的反应,一边想暗示男子那人……一点也不弱……
“恩!孙刚,我知道这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回去以后一定有重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那个丧父的哥哥吗?不是感谢我请我来做客的吗?你干嘛要抓临乐?还有那个人叫你上将军?为什么我没有看过你?”葑栩一头雾水。
“小皇子当然没见过我,因为在下是东阙的上将军穆笛,如今两位都在我手上,还怕以后盛龙、回纥不对我东阙俯首称臣吗?”
临乐一边闲闲地当着人质,一边决定要对葑栩的智商重新下定论了:卖身葬父的人会有能力请他回家大吃大喝吗?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低能(宝贝)者白痴!
葑栩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双眼冒火地瞪着穆笛,临乐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身子抖得比孙刚还要厉害:“栩栩,救我!人家好怕哦!”
“哼!东阙狼子野心,居然动这种不入流的歪脑筋!简直是做梦!”葑栩一瞪眼,扔了手中的鸡腿,抽剑架在孙刚的脖子上:“你要是动了临乐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他!”
因为没有人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包括孙刚,所以他连躲都没躲。
临乐小脸一垮,那个白痴居然拿那种没地位的家伙和他相提并论?
果然——穆笛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杀他好了!正好回去后可以省下一笔赏他的钱!”
-_-//////……
…………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双方仍在僵持。
葑栩只会打人,不会杀人,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穆笛知道手上的人杀不得,更不敢动手,何况他知道,只要掌握了一个,另一个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以为胜者一定是自己的穆笛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隔着临乐问道:“孙刚,跟你一起去捉这小子的人都哪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他们……”
下面的话被临乐一个骇人的眼神给吓回去了,这吓回去的不止话,还有人,孙刚一个不自觉,往后倒退了一步,分毫不差地跺在葑栩的脚上。
一声惨叫。
葑栩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脚,一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抡起拳头重重地打在孙刚身上。
临乐也趁着葑栩分心打人的当儿,抬手点向穆笛手臂上的麻穴。
“哐当!”架在脖子上的刀应声而落。
临乐在狠狠地踩了穆笛几脚,确定他一时间起不来后,扑进葑栩怀里,哭得淅沥哗啦:“呜呜呜……小栩,幸好你神勇,把那个家伙吓晕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半了,呜呜呜……”
“乖!不要哭!我保护你!”葑栩正义感十足地舍弃了被打肿了脸的孙刚,一个劲地哄着眼睛红肿的临乐。
想来这几天没有他罩着,临乐一定过得很惨吧?
嗅了嗅鼻子,临乐抬头,撒娇道:“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我保证!”
终于得到承诺的临乐,这几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开了。
小栩呀小栩,只要你给我个承诺,我便许你一个未来。
“你说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葑栩顺便踢了两脚“尸体”来泄愤——居然敢欺骗他!
“当然是先去交官府,写两份文书把东阙的狼子野心告诉你父皇和我父王知道,我们两个也要尽快赶回去,我陪你回宫。”回宫后,我就要你你父皇把你交给我!
眼神不经意地落在躺在地上的两人身上:这次东阙的贸然行动倒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呢!
绑着两个人出林子的时候,临乐特意带着葑栩绕过尸体横躺的地方。
杭州府知府大人看着眼前晃动的金牌,面对突然出现的大人物有点紧张。
临乐温和地笑了笑,说:“借你点人手,这里有两分文书,一份送王回纥王宫,还有一份送去皇宫,还有这两个人一并压去皇城大牢,就一个字:快!”
“是!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点了点头,临乐一身轻松地和葑栩走出府衙。
刚走到门口,两个衙役擦身而过。
对话清晰入耳。
“听说玉龙山寨易主了!”
“谁这么大胆又这么大能耐,敢打慕容敬的主意?偏又成功了!”
“就是寨里的元老龙叔啊!据说慕容敬为了点事,把山寨暂交给他管,结果他就趁机篡位了!”
“慕容敬那样的人物什么时候会这样的疏忽?”
“听说还是情劫!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
两人渐渐远去,临乐却停住了脚步。
刚刚的话,不但是他,葑栩也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陪你回宫了……”低着头,临乐做了决定。
他不可以欠那个人太多。
“他们说的美人关……就是你吧?”葑栩小心地求证,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点酸。
“没有的事!”临乐淡笑摇头,“只不过你不在的几天,他有照顾到我,所以……我想还他人情。”
“那好!我陪你!”
临乐以为自己看错了,葑栩的眼底闪过一丝坚忍。
第一次,他发现,葑栩的眼睛原来好深好深……
16临乐,葑栩两人先是进了一家客栈,出来时俨然成了两个绝世美人。
“姐姐,人家漂亮吗?”眼波流转,媚态百生。
-_-//////扮女人也值得这么开心吗?
葑栩哑然。
“你好象不高兴!”临乐停下,认真地研究葑栩的表情。
“废话!本皇子被扮成女人,有高兴的理由吗?”顿了顿,再看满面春风得意的某人:“倒是你,似乎高兴得很哪!”
“那是因为我吸引的目光比你的要多!”嫣然一笑。
-_-//////其实,两位的女装扮相都美不胜收,可一个巧笑兮盼,另一个别人多看“她”一眼就摆出一副要挖人眼珠的模样,自然,路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亲切的那位身上了。
“你不是要去玉龙山寨救人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穿成这个样子?”
“第一,美人计比较好用,要是我的脸直接过去的话,想上山进寨比较难,第二,我这样的脸不扮次女人太可惜了,第三,我想看你扮女人的模样……”
说到“第三”时,临乐已经开始暗中提气,随时准备开溜了。
“你这个混蛋——!”
杭州大街,出现了这样的奇景:两名难得一见的美丽少女在大街上狂奔,前面的边跑边回头抛媚眼,后面的一边狂怒地吼着一边追着前面的人。
路过的外地游客不禁感叹:杭州的民风还真是开放啊!
一路打情骂俏(?)赶至玉龙山寨。
如临乐所愿,两人被下山抢劫的匪人发现。
领头的正是日前被修理得很惨的雄哥,虽已不能人道,看见佳人还是忍不住双目发亮,垂涎欲滴。
“哎呀!姐姐,你看那边有人盯着我们看,一定不怀好意!”临乐惟恐别人不注意他们地大声嚷嚷。
雄哥见了,无奈叹气,暗骂自己:不怀好意有什么用?你***能做吗?
见雄哥垂头丧气地要离开,临乐又叫开了:“姐姐,听说附近有强盗呢!如果我们被抢去做什么压寨夫人怎么办呀?”
听闻此言,雄哥眼睛一亮——他不能做不代表别人不能呀!这样大好的立功机会怎能错过?
于是,两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被绑上了山寨。
七转八绕的山寨,雄哥带着两人进了原本慕容敬住的房间,半跪于地,一脸谄媚:“寨主,为了祝贺您终于顺应兄弟长期以来的愿望当上寨主,小的特意献上美人两名。”
葑栩抬头一看,差点没昏过去。zybg高高在上的老头子俨然就是当日在客栈假扮大夫的臭老头,忍不住冷哼一声:“老不正经!”
相反,临乐却趁抬头望的时候,大方地赠送媚眼一记。
高龙立时大悦,这一冰一火,一冷一热实在是够劲,遂挥了挥手示意雄哥下去。
人才刚走,高龙便对着两人眉笑眼开,搓着手,一副标准的色狼模样。
“美人~~爷爷我来了~~~~”淫邪地声音~~临乐歪着脑袋,乖乖地,甜甜地答:“恩!爷爷!你好!”
爷爷~~爷爷~~~~????
要是换个人,高龙铁定立即翻脸,可美人笑容在前,他硬是拉不下这个脸。
葑栩冷眼一瞟,猛地一拍桌子:“说!你是怎么当上寨主的?”
“爷爷,不要误会,我姐姐只是想听爷爷您的威风史……”
“哈哈……如果美人不再叫我‘爷爷’,我便说!”
见临乐点头,高龙接着道:“这寨子原本的寨主是个叫慕容敬的家伙,他为人阴狠毒辣,长得又不如我这般有……有气质……本来我就有心取而代之,可他太过小心,一直下不了手,不过最近却为了个男人搞得失魂落魄,连我对他下药都不知道……”
“下三烂!”葑栩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
“哈……哈……”临乐抽动嘴角,解释道:“我姐姐是说您足智多谋……”
高龙点头,说实在的,他真是爱死了那个冷美人的恶言恶语。
“说!慕容敬人呢?”见到这种把无耻之举到处宣扬的人,葑栩就一肚子火,再加上自己一身别扭恶心到极点的女装,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美人关心那家伙做什么?”高龙心下生疑。
“咦?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临乐嗔怪道:“难道还怀疑我们会救他不成?”
“这个……”高龙一顿,他的确是有这个怀疑。
“姐姐~我们走吧!本来就是被掳来的,还以为谁当真想留这儿呀?真是的!人家好奇问问,生怕那个什么敬的有同党会来救他,关心一下也要被怀疑!”,说罢,拉着葑栩就要走,可怜旁边的葑栩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鸡皮疙瘩直掉。
高龙见状,赶紧阻拦,讨好道:“美人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美人这么关心我,其实,那个慕容敬已经被我关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了,就算寨中有兄弟想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发过话了,如果他们乖乖听我的,慕容敬就只是被囚禁,如果有谁妄想救人,哼哼……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到底……唔……”葑栩又要恶狠狠地问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临乐用肘撞了胸口,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想想,如果真是那个敬什么的被救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你……我们跟着你也提心吊胆的……”说着,临乐还努力挤出一小滴眼泪。
“这个……”高龙还在犹豫。
临乐一跺脚:“如果你直接把他解决掉了,我们……我们也好安心跟你呀!”不下重药是不行的!
“好!一不做,二不休!”
高龙终于下了狠心,走到门口左右看了下,确定没人后迅速摸到床脚边,俯下身,用手在床边的墙上摸索着,得意道:“他原本用来备不时之需的密道倒成了他的囚牢,一直不让人知道,现在倒好,他的那帮忠心耿耿的狗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了!要不是我曾偷看到他开过这密道,也真是发觉不了这个地方呢!”
葑栩自言自语道:“还以为他慕容敬多了不起,开这么重要的密道时被人发觉了都不知道!”
临乐垂下长长的睫毛,眼内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逝。
突然,靠墙的屏风向地下陷去,,屏风背后的墙向后陷去,一条黑漆漆的通道立时出现。
高龙嘿嘿一笑,从袖内掏出一火折子,扇着后进去。
进入密道,高龙轻扣左边墙一突出点的左方三寸处,迷道口的墙立刻合上。
幽暗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着。
在迷道深处传来轻微地喘息声,高龙阴笑着加快了脚步。
慕容敬,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男子,正双手双脚被铁镣铐着,固定在墙上不能动弹,感觉到微弱火光,慢慢眯起眼睛,瞟了来人一眼,不做声。
“哈哈哈……”高龙狂妄的笑声在地道中徘徊,久久不能散去,仔细打量了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慕容敬,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是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临乐在后面点头称是。
慕容敬听了,看了临乐一眼,也笑:“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17趁高龙毫无防备,葑栩在临乐的眼神示意下,伸出一指,点了他的XX穴。
“哼!死老头!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了吧?当日你在客栈假扮大夫骗了我们,现在,我们也假扮……假扮……”硬是没好意思说出“女人”两个字,脸倒是涨红了。
高龙的眼睛射出一道恶毒的光。
慕容敬眉眼一低,轻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临乐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应该问,‘我们’为什么要来救你才对!”
“有区别吗?”慕容敬暗暗叫苦,看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当然有!慕容兄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两者的区别吧?”奸计得逞的笑容扩大,再扩大……“‘我’救你,那是还你个人情,两不相欠;‘我们’救你,你还要欠小栩一个人情,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慕容敬抬了抬下巴,示意临乐看向旁边。
一旁,葑栩正左一踢,右一敲地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高龙报复得不亦乐乎。
“他这样没什么用场的人也算救我吗?”
“哎!原本以为慕容寨主至少敢作敢当呢!没想到……”
慕容敬闻言,沉默,认载了。
临乐,你可知道,我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恩将仇报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于你,我从来没有立场说不!
眼见着临乐小鸟依人地偎上葑栩,撒娇着要离开,慕容敬急道:“不是来救我的吗?怎么不放了我再走?”
凌空打了个响指,清悠的声音在幽长的密道中久散不去:“在下相信慕容兄自己能解开镣铐,我就辛苦点,帮你召集下寨中的兄弟在大堂等你……”
阴沉着一张酷脸,慕容敬不爽到了极点,:那小子果然什么都看透了!
轻旋手腕,手镣“咔”地一声解开,随手拉了拉手镣上的链子,脚铐也应声而解。
轻描淡写地瞟了高龙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笑,道:“有胆子背叛我,你就要有被毁灭的觉悟!”
见高龙牙根一动,慕容敬立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扔进去一粒黑色药丸:“想死?没那么容易!这药只会让你暂时麻痹,不能咬舌自尽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龙叔,毕竟我是你看着长大的……”
高龙呈现出绝望的神色——一招败,则满盘皆输。
密道外,葑栩和临乐快速地换了身合适的男装,向大堂走去。
“喂!不帮慕容敬打开镣铐,真的没有关系吗?”葑栩担心地频频回头。
临乐停下,转身,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他那样的人会为情所困以致于惨淡如此?我的魅力没有那么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权利在手久了,便不会稳定,他很聪明,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想找机会铲除寨里的不稳定因素,我,只不过是他失常的借口而已……”
闭上眼睛,倾斜着仰望蓝天,深呼吸。
想要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立住脚跟,建立、稳定自己的势力,靠的决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睁开眼睛,骤然深邃——这种复杂,单纯的葑栩是不会懂的。
果然,葑栩还一副懵懂的模样,迷迷糊糊:“既然他是故意设局,那根本用不着我们来救……”
“是!他是用不着我们救,可是,如果我们救了他,既不花什么力气,又可以白赚个人情回来,何乐而不为?”
“你……你好坏!”
“是!”
“坏得不得了!”
“真的!”
“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就是呀!”
一路拌嘴,两人从小道绕去大堂,敲响堂内的一个大铜钟。
等寨中兄弟丢下手中大小事务赶来时,临乐已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寨主专用的大座椅上。
玉龙寨的所有人都认为临乐是让慕容敬失常被害的根源,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厚脸皮的跑来,一些忠于慕容敬的人便面露鄙夷的神色,刚想开口讽刺,雄哥嘿嘿一笑,走出列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受辱的经历,虽说明知道临乐不好惹,却仍天真地以为在自己的地头上,定能报复回来。
正当他得意非常之时,堂内一阵吸气声,一个貌似人形的物体飞来,把雄哥压倒在地。
慕容敬冷着张脸跨入堂内,轻蔑地超着横躺着的雄哥和高龙哼了一声。
冰般冷冽的眼神扫过,心虚的人瑟瑟发抖,却有更多的人喜上眉梢。
慕容敬沉声道:“知道自己该死的就不要垂死挣扎了!兄弟们!无愧于心的就动手吧!”
慕容敬向来以心狠手辣闻名,眼见高龙已被整得毫无翻身的可能,那些个跟着高龙风光了几天的人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一个个束手待毙。
地上,数百人的尸体只抬手间造就。
葑栩看了,轻皱眉头。
“一将功成千骨枯。他这只是为了清除身边潜在的危险,虽然手段是过激了点,但也无可厚非。”临乐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意外,以慕容敬的为人,这样做,再正常不过。
葑栩没有做声。
临乐轻叹口气。
这个世界没那么单纯,这点,他早晚要知道的,不如,就让他跟着自己,一步一步学会如何当个王者……
站起身,拉上葑栩,拱手道:“既然慕容寨主要处理寨中事务,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着!小乐,留在寨中,与我共主持这大小事务如何?”
“慕容敬,你是倒海翻江的腾蛟巨豚,而我不是,你在你的海域可以自由驰骋,而我不能!古人云,海阔凭鱼跃,但我不是鱼,无法入海。”
想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慕容敬袒露真实的想法吧!
看着临乐远去的背影,慕容敬自语道:“你让我欠我了小呆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还,还的时候,我还是要缠上你……”
18“风尘仆仆地赶回盛龙皇宫,迎接他们的是……是……是宝贝大大的笑脸。
“宝贝,你不要在我身上扒来扒去的!被葑迨蹇吹侥阌忠钥鞯姑沽耍绷倮趾闷⑵厝白拍歉鲈谒砩咸透霾煌5娜恕?/SPAN>闻言,宝贝垮下小脸,指控道:“你以前都叫我霁叔叔的!现在怎么这么不乖?”
“要乖乖的是你吧?”临乐摸了摸宝贝的小脑袋:“我叫你叔叔那是十年前,现在我长大了,你这个样子,我再叫你叔叔会被人笑话的!”
-_-//////不满地撇过头去,张口吞下古达喂过来的雪丸子,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一旁,葑栩阴沉着脸,孩子气地把宝贝拉到自己面前:“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的?”
“啊!小栩!你回来啦?”宝贝眼睛一亮,像是才发现一样,立刻扑上,把嘴里没吃完的雪丸子喷得葑栩满脸都是,然后蹭来蹭去地抱怨道:“小栩,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有人呈上个什么书后,葑韫他就一直好忙,陪我的时间好少呢!”
“没关系,我回来了,以后有我陪你了!”葑栩不动声色地抹去脸上的异物,幸福满满地许诺:“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你玩,逗你开心,为你解闷……宝……宝贝……你……你不要这么摸我好不好……我……”
一个子以为好凶好凶的瞪眼,头一偏,宝贝撅着嘴转身,骂道:“不肖子!我养个儿子还不如养‘水水’,一点良心都没有……果然!小孩子都是容易学坏的!跟个没良心的坏家伙在一起,一下子也没良心了……”
“宝贝,你不要生气!我给你摸就是了!不要走啊……宝贝……”葑栩跟在后面不停地想讨好宝贝。
宝贝还是一副不屑的神情,跑跑跳跳地被古达手里的果盘诱惑走了。
安慰性地拍了拍一脸沮丧的葑栩,临乐道:“他不是要摸你,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带吃的给他……”
葑栩欲哭无泪,问上苍:“在宝贝眼里,有没有东西比食物重要?不!有没有什么跟食物一样重要?
一回宫,葑栩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宝贝身上了,跟前跟后不亦乐乎。
临乐却趁此机会去了御书房。
葑韫抬头时,正对上十年前那双坚韧的眼睛,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你终于来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待我回来之日,便是要接手盛龙回纥事务之时。我不要万里江山,只要一人!”年少轻狂,如果年少时尚且不能轻狂,那么,就一生都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葑韫带有深意地一笑:“小栩那孩子……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宝贝呢!只是……不像宝贝那样没心没肺!”
在说到“没心没肺”四个字的时候,葑韫的语气极为痛心疾首,可脸上的那种幸福,人人可见。
“我知道,他很单纯,我会守护好他的,你放心!”
“我一直(很)放心他!”
小乐,朕言尽于此,你自己领悟不了的话,也怪不得他人。
话题一转:“你送来的书函朕看过了,有什么打算?”
“东阙国力不弱,他有此野心,遭殃的必是无辜百姓,我们大可把此事公诸于天下,并暗示如果两国合力,东阙必不敢妄动,到时……”
“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合并两国了是吧?”
“是啊!一并解决了你们四个老人家的负担,我够孝顺吧?”占了便宜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就是临乐。
“两国合为一国并非小事,你如何可以肯定两国百姓可以平静接受此事?”
“对于百姓来说,最重要的是生活安定,王是谁,处于何国,在没有国仇家恨的时候是无足轻重的!而所谓国仇家恨,只会在战乱中产生……更何况,只要让两国百姓见了您和我父王的样貌,他们便会知道两国本一脉相承,本是同源,合二为一又有何妨?”
葑韫听了,点头赞许,张口,还想高谈阔论一番。
古话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提醒道:“皇上,此刻小皇子应该正缠着小王爷呢!”
“倏”地起身,交代句“从今天起,盛龙的国政就看你的了!”便匆匆赶去参加“宝贝争夺战”了。
是夜,月朗星稀。
偌大的御花园中,葑栩一人对着月亮发呆。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和一干人等争夺宝贝,可什么时候,心情已悄然起了变化。在好胜地和父皇斗来斗去的时候,心里却还挂念着另外一个人?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明明坏得要死却拼命装可怜的家伙就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深呼吸一下,睁眼。
“啊!”葑栩被眼前因为距离过近而显得相当大的脸吓得后退了两步:“三更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啊!三更半夜的,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就近坐在一块假石上,临乐仰着脸认真地望着葑栩。
在那样的的目光注视下,葑栩脸渐渐变红,好在夜已深,黑色遮掩了一切。
“我……是来看星星的!你呢?还没回答我呢!”
“我?”轻轻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临乐偏着头,嘴角含笑:“我,是来看你的!”
心底,最易动的那根弦被拨动了。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凉爽。
黑暗中,两双眼睛正对上,千言还是万语,尽在不言中。
葑栩身后,黑影闪动。
临乐警觉地把葑栩拉向自己,挡在前面,心下暗道“不妙!”扯开嗓子就叫道——:“有刺客!”
能闯入防卫如此森严的盛龙皇宫,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19黑影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来抓着临乐的手臂就咬了下去,然后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难吃!”
转眼间,侍卫们已呼啦啦地赶来把“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坚忍不拔地向下一个目标走区,再咬下:“难吃!”
…………
-_-//////一边,葑韫身上披了件外套,连鞋子都没赶急就跑了过来,一把把小人儿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道:“怎么又梦游了?是不是晚上没有吃饱?”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睁开,嘟着嘴:“我刚刚好象吃到猪食了!好恶心哦!”
猪……猪食…………
一旁,临乐恨恨地看着手臂上未消的牙齿印,脸瞬间变黑。
宝贝在葑韫的轻哄下回去了。
侍卫们见怪不怪地散开了。
偌大的御花园中又就只剩下临乐和葑栩了,只可惜,刚刚的暧昧气氛已被宝贝的乌龙给搞没了。
葑栩尴尬地看着临乐,心中一动:依宝贝吃东西的劲头,那一咬,不会轻的……
“你的手……还好吧?”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哦!”临乐顺杆把下巴搁在葑栩的肩上。
葑栩像触电似地跳开,逃走:“谁关心你了!猪!”
临乐也笑着回房——他,脸红了呢!
※※※z※※y※※b※※g※※※接下来的几日,葑栩都在刻意地躲着临乐。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躲,这几日,临乐一直都窝在御书房和葑韫商量两国合并计划的细节,根本没有心思去骚扰葑栩。
两人都是为了能和心爱的人长相斯守,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盛龙回纥的百姓对于东阙的野心已了然,而葑韫更是张贴皇榜宣布将于七日后在洛城与回纥王上临子砜共商大事。
另一方面,潜伏在盛龙回纥的探子纷纷把消息传递回国,面对两国有可能联手的情况,东阙决定背水一战,秘密派出刺客前往洛城,准备伏击,如果可以刺杀成功,那么盛龙回纥将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想要一举攻破,那是易如反掌。
于是,三国势力蠢蠢欲动。
洛城这个盛龙回纥边境的平凡小城突然间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贵气十足的,杀气腾腾的,可爱却少根筋的……
小城热闹的背后掩藏着重重危机。
清晨,云淡风清,鸟鸣花开。
所有准备皆已安排就绪,明天即将迎来盛龙回纥的大日子。
临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下,狡黠地一笑,偷偷溜去葑栩的房间,趴在床沿边,轻叫:“宝贝来了!”
葑栩倏地一下跳起来,东张西望,朦胧着眼睛笑意盈盈,嘴里叨念着:“宝……宝贝……这么早来找我……我……”突然脸色一僵,眼神定格,狠狠地瞅着眼前坏笑不止的人:“你!!!!你骗我!宝贝根本不可能这么早起来!”
临乐还是笑,乖乖地:“对啊!他不会这么早起来的,可是,今天——你一定要这么早起来,因为过了今天,你将成为一个全新王朝的王者,那时,你会很忙很忙,再也没有机会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我?为什么会是我?”葑栩愕然。
“因为我想看你站在云端,意气风发的英姿呀!”说话的时候,临乐的眼睛中闪着星星,“不过,你不要担心,天下纷杂之事,我会为你分担……我们,也是要学着长大的……”
这样认真的临乐,葑栩从没见过,不自觉地默默点头。
临乐一下子又换上无邪的笑容,叫道:“快点穿好衣服!今天,我要你永远都不要忘记!”
洛城的大街上,临乐随意向前一指,道:“小栩,今天,我们就用自己的双脚,塌塌实实地在这个见证你成王的土地上留下足印,我们要跑遍这座城!”
于是,两个其实还没有长大的少年在人群中穿在钻去,青春的悸动在这时挥洒。
没有人知道,其中的一个,当明天的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将成为这片土地新的至尊。
两个人都是从小受到很好的训练的,体力非一般人能比,待到这两人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已身处城西的一片荒山,月亮已悄然取代了太阳的位置,星星璀璨。
汗水滴入土中的时候,葑栩笑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坏嘛!”
临乐重重地喘气,从怀中掏出了个东西,扔进葑栩怀里。
葑栩低头一看,呆了呆,说不出话来,手中攥着的俨然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时候,可小小的石头上却镂空了好几个更小的“栩”字。
临乐清幽的声音轻轻响起:“五岁和你分开之后,我就不停地想你,爹说,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把思念刻在时候上,思念就没那么心痛了……于是,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在这个石头上刻一遍你的名字,看着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这么想你……”
什么时候,滴落地上的已不仅仅是汗水……
临乐嗅了嗅鼻子,微微抬头看天,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葑栩却已无声地落泪,轻移到临乐身边,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就吻上他的唇,唇舌交战的时候,两人的泪水混在一起。
临乐一把勾住葑栩的脖子,妩媚一笑,道:“我说过,今天,我要让你永生难忘!”
手滑下,衣带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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