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对面的我,却早已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双手紧握成拳,难以放松。
“你不用和我说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想肯定是有的,虽然JL如今十分有名,可是在许多年前,他与我父亲的公司也不过是同等级不相上下而已!”
“所以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父亲之间做过什么约定,或者是什么交易,都请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秦寒父亲坐在书桌后面,他脸上依旧带着惆怅的情绪,当他抬眸望向我时,眼眸中却带着惋惜的神情。
紧接着在我的注视下,他微叹一口气,缓缓开口,“既然今天我让你来这里,就没有想过会欺骗你,你刚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我与你父亲并不是只有几面之缘,曾经有过许多次的合作。”
“既然这样,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欺骗我,这样做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我难以置信,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在面对着别人对你的欺骗时,我当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尊敬他。
好在秦寒的父亲似乎并不在意,听着我的话,他甚至还微微摇头,“这件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这么简单,所以与其告诉你曾经的过往,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忍不住笑起来,“什么叫做什么都不说,可是你和我父亲之间不仅仅是合作,他还帮过你,你连这些都要一并抹杀吗?”
“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为什么当年JL陷入危机,但是我父亲是不是给过你一笔钱,这才助你度过当时那个时期,可是后来你有把这笔钱还给我父亲吗?”
秦寒父亲的眼眸平静,哪怕面对着我咄咄逼人的态度,他也没有显示出半分的不悦,可现在我只把它当做是对于我的愧疚。
更何况在我的注视之下,面对着我向他所询问的话,秦寒的父亲向我微微点头,证实了我所说的内容。
“你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的确是这样!”
这绝对不是我逼迫的,而是他自己主动承认的!
他向我承认曾经,曾经JL的确是接受过我父亲的帮助,这才得以渡过了难关,如果当时没有度过的话,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这些事情你了解的都不错,当年我的确是接受过你父亲的恩惠,这才挽救了JL一命,否则你可能看不到如今的JL。
可是至于那笔钱,我当时提出过还给你的父亲,但他并没有接受。”
“这怎么可能?”我疑惑地皱起眉头,忍不住向秦寒父亲的方向再跨进一步,“他当初既然帮助你,怎么会不把这笔钱在要回去,事到如今你还是想对我撒谎吗?”
“现在我没有任何理由骗你,相信与否都是你自己来作出决定,我所说的都是当年的事实,这笔钱我提出过还给他,但他并没有接受!”
秦寒的父亲表情严肃,向着我再次重申了他刚才所说的话,内容极尽详细,生怕我听不懂,可是即便他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句话来说,他的话让我怎么能去相信?
如果他当初真的提出把这笔钱还给我父亲的话,我父亲就不会忍受牢狱之灾,他只需要把这个窟窿补上,那么谁都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这笔钱来做这个事情,并且直到最后死去,都把这个秘密坚守在心里,那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拿到过这笔钱才对。
我所看到的事实和秦寒父亲嘴里所说出的话完全是两个模样,这让我怎么能去相信他,并且他已经骗过我一次了,谁能保证这不是他骗我的第二次呢?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纠结万分,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我彻底信服的答案,可是我看向秦寒的父亲,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笃定,似乎这一次真的没有对我说谎,而我到底该相信谁?
我皱着眉头看向秦寒的父亲,心中依旧难以置信,“秦伯父,因为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很难再去相信一个已经骗过我的人,你能够向我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知道对于长辈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可是为了排除掉那些会误导我的答案,我只能选择这么做,哪怕这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我紧盯着秦寒父亲的眼眸,对着他问出这种话,而他的神情也正如我想象之中的那么震惊,很快就转变成为了不悦。
“陈辞,你知道你现在在对谁说话吗?”
“秦伯父,您是秦寒的父亲,所以我很清楚,您不需要提醒我。”
我挺直脊背,对着秦寒父亲冷声开口,在如今的这种态势之下,我绝不能够低头,只要一低头,那我便是输得一干二净……
原本在我的想象中,我与秦寒父亲谈话的内容应该会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我的面前时,我却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控制脾气。
一想到他可能就是害得我父亲惨死在狱中的凶手之后,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我这么多年一直追寻的真相,而他居然一直都潜伏在我的周围,只是我从未发现。
不仅如此,我还错信他们这么久,我以为他们都是真心对我好,都是真心想要帮我,可现在看来,这其中傻的只有我一个。
面对着秦寒父亲,我明白自己说出的话的确让人很难以接受,可是我并不后悔,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挺起了胸膛,对着他再次开口复述。
当看着秦寒父亲越来越铁青的脸色时,我的心跳得飞快,我怕他一怒之下将我从这里赶出去,可是比起这些,我更想要得到真相。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屋中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可是愤怒难以平复,所以直到秦寒父亲开口解释时,我不会低头。
我与他之间僵持许久,而最终他却缓缓叹了口气,“陈辞,这么多年我见过能够坚持的人有很多,可是从未见过有你这么倔强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直到最后死去都不愿意将真相说出来,他或许是不忍心伤害别人,他不想告诉你,可你偏偏非要去寻找。”
一边说着,秦寒父亲忽然间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你父亲知道你现在在做这些事,你觉得他会感激你,还是会训斥你,让你不要再继续找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对着秦寒的父亲开口,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我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同意我做这件事,可这是因为他不在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知道真相。”
我对着秦寒父亲强硬地开口,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我想这个答案大概在秦寒父亲的考虑之内,所以在听我说出口之后,他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不过是忽然间笑出了声,紧接着对我点点头。
“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秦寒父亲微笑着,“这么看来的话,或许你的确有这个决心,也就是说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于真心,根本不怕会得罪我。”
秦汉父亲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可我却不能因此而懈怠,反而更积极地着他开口追问:“我当然怕会得罪你,但是比起得罪你,我更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的那笔钱,你究竟有没有还给他,他又为什么会不接受?
听我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秦寒父亲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严肃地看向我,对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陈辞,你刚才不是想让我发誓吗,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年我的确提出过把这笔钱还给你的父亲。
既然JL的危机既然已经度过,我为何不归还他这笔钱?”
“可是不愿意接受这笔钱的人是你父亲,哪怕我用了许多方式想要归还,最后都被他拒绝了!”
秦寒父亲的一席话使我无比震惊,我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脚下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因为扶住桌子,我怕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既然秦寒父亲已经提出要把这笔钱还给我的父亲,那么他只要接受就可以躲过牢狱之灾,就可以躲过对他名声的诬陷。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并没有接受这笔钱,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我搞不明白,我实在搞不明白。
“我承认当年我是接受了你父亲的恩惠,要不然也不会有JL的今天,你父亲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也是为什么,当看到你和秦寒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加以阻止,因为这是秦家欠你的。”
似乎觉得对我的打击还不够严重,秦寒的父亲再次补充出口,这一次已经不需要我去猜测,他自己就说出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秦家对于我的补偿。
我猛的笑了起来,可是这笑容之中极尽苦涩,哪有一点快乐的感觉,“怎么会这么搞笑,这一切都是秦家欠我的,所以你们现在是在还给我吗,为了回报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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