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触及到秦寒的这个眼神时,不知为何,我猛然间想起之前只要昏迷时,就会梦见的那个场景。
那片海洋就像是秦寒此时的眼眸一般深沉毫无边际,而我漂浮在其中,难以自拔。
有人想要来救我,可是我却无法游到他的身边,而他也无法接近我,我们两人一同在海水之中挣扎着,乞求对方千万不要死去。
这些梦境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不止出现过一次,然而却从未有过像如今清醒的时候,回想起来地这么清楚。
压迫感扑面而来,这令我险些有些呼吸不过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被子,而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秦寒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他有一瞬间的慌乱,想要向着我走来询问我的情况,可是下一秒似乎又想到了刚才我与他之间的谈话。
于是最终思考良久,他还是站在原地,只是眼中的担忧只增不减。
“你怎么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思虑良久,秦寒最终还是对着我轻声开口,“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紧张,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什么?如果想起了什么,就快告诉我!”
此时此刻,秦寒越是对着我开口催促,不知为何脑海之中那个一定要活下去的声音,却显得越发清晰起来。
难道说,在我梦中一直想要接近我,一直想要将我带离这片毫无边际大海的人,其实就是秦寒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始终无法和秦寒重合,这总让我感觉他根本就不是秦寒。
可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为何秦寒现在庆祝我开口询问的时候,我的脑海之中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声音不停地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响起,而面前的秦寒也一直有对着我步步紧逼,我就像是一条窒息的鱼一般大口地喘息着,可是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情绪上的缓解。
而在面前的秦寒再一次向着我问出口之后,我却毫不犹豫的对着他大吼了一声,“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而对着秦寒开口怒吼了之后,我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
而秦寒也终于停下他的神情之中带着错愕,很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会如此暴躁。
明白自己刚才做错了事情,一时间我懊恼不已,却只能抱着头,不知道自己想秦寒说些什么,沉默许久,我最终还是微叹一口气,向着他先道歉。
“对不起秦寒,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突然之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有很多声音在脑海中不停地叫喊着我,所以我不知不觉就对着你吼了出来。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我扶着额头对着秦汉有气无力地开口,然后他却似乎并不在意我现在所说的话语,他只是依旧盯着我,目光之中的神情多少有些变化,可是我却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秦寒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眼神之中终于有了神韵,他和之前一样,情绪从不外漏,我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辞,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就马上告诉我!”
沉默良久,秦寒再一次对着我如此开口。
然而我却十分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地询问我小时候的事情,明明这一切我自己都还不清楚。
于是想着想着,刚刚醒来的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脾气,脸上再一次染上了一丝怒气,我面对着他质问地开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可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你向着我提起多少遍,我都想不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吗?小时候的一部分记忆,以为某些事情导致我到现在都还记不清楚,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这么执着,你到底想让我想起来什么?!”
这是我对于秦寒的解释,同时也是我对于他一直询问我想要表达出来的想法。
我的确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当询问父亲和母亲的时候,他们也从未向着我说出口,后来不知不觉,就连我自己都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不管我小时候到底怎么样,我想这一切和起先之间应该毫无关系才对,毕竟小时候我和他并不认识,或许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我跟他怎么可能碰过面呢?
所以当着秦寒一次又一次的向我询问着,我是否已经记起来小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回答他。
事到如今,我已经将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而且秦寒留给我的,也只是震惊和失落的神情。
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黯淡,似乎对我的回答极为失望,这让我的心也猛然一沉,却只听到他紧接着开口。
“按照你这么说,那你可能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这样一来,至少对于你来说,你不必承受过多的东西。”
突然对着我说出了这么多没头没尾的话,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秦寒却又紧接着对我淡然一笑。
这笑容之中带着太多太多我根本看不懂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向他开口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寒却准备转身离开了。
这一刻,我心中突然不是从哪里来的情绪,只觉得格外慌乱,如果我不将这件事情和秦寒问清楚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想我都不会忘记。
“等一下,先不要走!”
所以眼看着秦寒马上就要离开,我二话不说,立刻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服,“你现在还不能走,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你为什么要询问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和你小时候难道认识吗?”
此时此刻,我对着秦寒毫不犹豫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困扰着我。
如果不是我和秦寒小时候认识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会对着我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样的缘故?
我对着秦寒询问开口,而他也随着我的拉扯停下脚步,但他回过头来,向着我说出答案的那一刻,神情却极为坦然。
“你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说你和我小时候并不认识,那么你为什么会对着问出这么多的问题,这有理由去解释吗?”
我根本不愿意相信秦寒现在向着我开口说这个答案,于是我继续对着他开口反问
然而回应我的,却只是秦寒淡然一笑,他似乎毫不在意。
“你只需要当做,我只是好奇罢了……”
说完之后,秦寒突然间向着我伸出手,他的手紧紧的包围着我,温暖的触感向着我传递过来。
这使我身体猛然一僵,可是下一秒他却将我的手无情地拿下。
“我想我应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你了。”
当着秦寒对我开口说完之后,他便真的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从我的病床前一直到病房门口,这一路上他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没有想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直到最终他走出房门。
轻轻的关上门的那一刻,将我和他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之中。
看着秦寒离去的背影,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是想挽留他还是希望他赶紧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各种各样的想法交织在我的内心之中,直到他最终离开我,也没能说出口任何一句。
当看到秦寒把病房门轻轻关上,而最终他也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怅然若失,也只有这一秒,我能够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还是不希望他离开,不管我们究竟对对方做了多少不可饶恕的事情,可是我对于他的感情却从未改变过。
可是现在这种时刻,我们谁也不可能拉下脸去请求对方留下来,这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即便我真的不想他从我身旁离开。
微叹一口气,我将目光从门口收回来,看向窗外时,屋外依旧阳光明媚,今天是很不错的一天,我的心情总不能因为秦寒的到来而因此改变。
对了,走了一个秦寒,可是我还能够让其他人来陪我!
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希望自己不要感觉到孤单,于是急忙找到自己的手机,想拨打电话给林向天,希望他能过来陪我一会儿,只是一会儿就足够了。
林向天到底是了解我的,他或许明白我醒了之后可能会找他,所以将手机放在了床上极为显眼的位置。
我马上就拿了起来,熟练的输入了他的电话,可是在想要按动拨打键的那一刻,我却停住了。
我现在不打电话给林向天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我真的只是因为太过于孤单,所以想他来陪陪我?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将林向天带入到秦寒的角色之中,想要让他给予秦寒无法带给我的安慰而已。
想到这里,看着电话上那个熟悉的号码,我的手指明明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拨打下去。
我很清楚,这样做对林向天来说,实在是一点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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