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深春意凉

第434章 喜封贵嫔


    “这话就更孩子气了,年前你母妃托了多少诰命夫人们,央求哀家要你进宫?这才几日就要反悔?”
    “谁让陛下欺负慧珊?慧珊不依,慧珊要告诉父王,慧珊要回王府!”
    太后一句‘胡闹’还没说出口,周玉蔻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想法,直接说出来:“打是亲,那是爱,皇上跟你亲近才出手打你,本宫想让皇上动手,皇上还未必愿意呢!”
    说完这句话,将手中的干果丢尽果盘里,站起身走到珍嫔身边,仔细瞧了瞧被皇上掌掴过的地方。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都已经没有印记了,可见皇上也不舍得真对珍嫔动手,皇上肯定是被珍嫔气坏了吧?珍嫔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气坏了皇上?”
    珍嫔被周玉蔻这一通‘指点’,抬起头,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发声道:“太后,慧珊是亲王嫡女,是朝廷亲封的县主,如今被一个奴籍出身的贱婢**,慧珊咽不下这口气。”
    “说来说去,珍嫔到底是嫌皇上动手打了你,还是嫌自己的位份没有武贵嫔高?”周玉蔻一阵见血,直接问到珍嫔最最核心的地方。
    珍嫔撅着嘴,捂着自己的脸。被皇上掌掴过的地方已经没了疼痛,可是被碧莲践踏过的内心,还是斑斑血迹。
    “慧珊不想屈居在武贵嫔之下!”珍嫔纠结了半天,说出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周玉蔻饶有兴致地又捏了几个干果,放了一粒在自己嘴里,‘嘎嘣’的咀嚼声音夹杂在她意味深长的话语里。
    “太后,要说珍嫔是亲王嫡女,也当得起贵嫔的位份。”
    珍嫔感恩戴德地看着周玉蔻,恨不得冲过去,在她粉嫩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珍嫔一副可怜兮兮地盯着太后哀求道:“太后,佳慧姐姐做了皇后,玉蔻姐姐如今是贵妃,慧珊进宫半年了,还只是个嫔位。”
    周玉蔻原本以为,一个贵嫔的位份就能打发珍嫔,却没料到珍嫔居然将她的目光盯上了皇后和贵妃的宝座。
    太后都无需思量,珍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嫌自己的位份太低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皇后和贵妃是从王府里跟着皇上一起进宫的,这份尊贵,珍嫔不能不敬重,懂么?”
    太后微微用话语斥责了珍嫔,珍嫔低眉顺眼地凑在太后跟前说道:“太后,慧珊不是不敬重两位姐姐,慧珊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周玉蔻起初还想帮衬帮衬珍嫔,听到珍嫔的野心之后,也懒得惹祸上身,只淡淡地说道:“那要怎样做,珍嫔妹妹才能平衡呢?”
    珍嫔并不接周玉蔻这句话,而是冲着太后,撒娇发嗲说道:“太后,慧珊可以不要什么显赫的位份。”
    太后见过太多的欲擒故纵,所以决口不开,等着珍嫔自己把话讲明白。
    周玉蔻沉不住性子,抢白道:“既然珍嫔不是来找太后要位份,那方才哪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珍嫔看也不看周玉蔻,对着太后说道:“太后,慧珊真的不是为了自己。”
    太后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周玉蔻倒是用自己的眼睛,饶有趣味地瞄着珍嫔,等着珍嫔亲口说出她自己这一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后,慧珊的父王是武昭先帝的结拜兄弟,先帝驾崩之后,父王一直郁郁寡欢,若不是担心太后孤儿寡母被人欺负,父王恨不得追随先帝而去。”
    太后终于将目光转向珍嫔,用一种温熙的眼神审视着珍嫔的内心。
    “当年先帝在世,怡亲王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珍嫔听不出太后话语中的意味,继续说道:“太后,慧珊可以不要什么位份,可是慧珊是父王嫡女,慧珊位份太过于卑微,只会让宫外的人以为太后不重视父王。”
    周玉蔻这才明白,珍嫔不是不想晋升高位,而是欲擒故纵,让太后无法反驳和拒绝。
    太后不动声色地理了理珍嫔鬓角的乱发,慈祥地望着珍嫔说道:“怡亲王这几年追随哀家和皇上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珍嫔听了太后的话,激动地拱在太后的怀里嘤嘤大哭。
    “太后,若不是武贵嫔掌掴了慧珊,慧珊绝不会过来给太后添乱,慧珊实在是委屈极了,只能让太后给慧珊撑腰做主!”
    太后抚摸着珍嫔的发髻,安慰道:“好孩子,有哀家这个老婆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太后抬头对着魏公公说道:“武贵嫔无故掌掴珍贵嫔,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珍嫔方才还在太后怀中哭闹,听见太后不仅晋封自己为珍贵嫔,而且还亲口处罚了武贵嫔,心里别提多惬意了。
    “慧珊多谢太后,有太后给慧珊主持公道,慧珊再也不觉得委屈了。”
    太后打发了珍贵嫔,然后也让周玉蔻散了。正午的慈宁宫里,没有太多的暑气,魏公公将东暖阁的窗子都打开,然后又放下细细密密的碧色窗纱。
    太后靠在躺椅上,魏公公脚踩着风轮的踏板,俩人悠悠哒哒地说话。
    最近宫中变数极多,魏公公见太后已经昏昏欲睡,停下了话匣子。拿了一方薄薄的丝被,搭在太后身上。
    然后唤了一个小丫鬟在暖阁里踩风轮踏板,魏公公自己则在正殿门口的条凳上躺着歇晌。
    珍贵嫔欢天喜地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宫室,掖庭署的总管已经得了耳报神,毕恭毕敬地候在那里。
    乍一见珍贵嫔回来,小碎步迎风带雨地扑过来,欢天喜地地伸着兰花指阴阳怪气地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突如其来的飘飘然让珍贵嫔有些恍惚,但还是喜不自胜地笑魇如花。
    “曹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掖庭总管曹公公眯缝着芝麻大点的小眼睛,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谄媚道:“娘娘刚刚晋封为贵嫔,奴才这不就忙不迭得赶过来给娘娘贺喜的么!”
    珍贵嫔一脸骄矜地承受着,忽如一夜春风来一般的阿谀奉承,傲娇的小嘴嘴角上扬,欢悦地说道:“你能有这份孝心,本宫的父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曹公公低头哈腰地接过话说道:“娘娘,奴才能有今日,全是仰仗怡亲王在背后替奴才周旋撑腰,娘娘能有今日之喜,奴才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你和本宫的父王是旧时相识,本宫得已进宫,也是多亏你多方游走。”
    “娘娘言重了,能为王爷和娘娘略尽犬马之劳,是奴才三生有幸。”
    “你如今是掖庭署总管,本宫以后也得仰仗你,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公公万万不可再说这样妄自菲薄的话语了!”
    曹公公连连摇头,一张哈巴狗似的脸上,逐渐爬上了些许阴郁。
    珍贵嫔心思灵巧,一下子就看穿了曹公公脸色的差异,直接问道:“公公今日来,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曹公公也不敢遮掩,继续囤积着阴郁,哭丧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娘,您如今是一共主位,可是您也知道宫中如今的情形,不是奴才不给娘娘别宫独院,实在是腾不出来地儿了!”
    珍贵嫔一开始只是沉浸在骤然获封的狂喜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直到这一刻,她才回过神儿来,忍不住抱怨道:“怪不得太后娘娘这么痛快给了自己一个贵嫔的位份,感情没有独宫独院,本宫这个贵嫔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曹公公不敢点头,但是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娘娘,咱们大周朝承制不过四代而已,几代先皇都主张勤俭治国,所以后宫宫室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珍贵嫔不以为然地说道:“后宫中一共一十六座正宫,还有数不清的宫室楼阁,难不成还能腾不出一间宫室给本宫居住?”
    曹公公被珍贵嫔质问,如丧考妣一样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中宫皇后独居在长乐宫,周贵妃在未央宫,淑妃居慧芳宫,德妃在迎春宫,静妃才刚薨逝,武贵嫔就占了静妃的东照宫,李贵嫔在关雎宫,孟贵嫔在华清宫……”
    “宫中那么多宫室,果真腾不出一个院子嘛?”
    “娘娘,您有所不知,武昭先帝的后妃原本就众多,西北所全部安置,已经是没有剩余。紧接着永安皇帝驾崩,永安皇帝那么多后妃,说什么也挤不进去了,只能散住在皇宫中,靠咱们掖庭署的一把金锁,以示区别。”
    珍贵嫔听了这些车轱辘话,风眼一斜,认真地问道:“果真就没有地方安置本宫了吗?”
    曹公公为难了半天,低声说道:“也不是真的没有地方,只不过有点难办罢了。”
    珍贵嫔瞪着眼睛厉声问道:“难不成公公方才说的犬马之劳,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公公既然有地方,不妨直说,难与不难,本宫也帮着斟酌一下……”
    “这件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娘娘愿不愿意出手。”
    “你不要拐弯抹角,但说无妨!”
    “紫宸殿东边儿的问仙宫,如今住着庶人师氏……”
    曹公公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之后,珍贵嫔心领神会。
    “永安皇帝的遗妃,大多也都是功勋门阀之女,与其驱赶她们,倒不如驱赶一个罪臣之女!”
    “阿弥陀佛,娘娘果然聪慧无极。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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