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十年代之痞极泰来

第三百零八章 小炮灰日常(1)


    “你既然醒了就抓紧收拾东西离开吧,”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砸开了黑暗,带着无尽地寒凉,“我们车家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养育你整整十九年,从没有亏待过你,哪怕咱一家被下放到山沟沟中,我们也没让你吃过一点的苦。
    你若是还有最后一点良心,就别再拿着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对待舒雅。你占据了她十九年的位置,怎么有脸做下那么多恶毒的事情?
    果然人的基因很重要,你跟你那对恶心的父母是一个模样,不论我们再如何教育,你根就是坏的!”
    “妈,你跟她瞎扯什么?咱家可算是团圆了,她若是不怕到局子里蹲着,大可以继续赖在这里。”另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随即响起。
    躺在宽敞屋子里那淡粉色碎花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睫毛微微颤动着,她五官精致像是瓷白的娃娃,让人无端能生出种一碰即碎的怜惜。往常大家对她多么包容和宠爱,如今他们对她就有多么憎恨与厌恶。
    她娇气与赖皮被放大成了骄纵和自私,这漂亮的皮囊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十九年疼错了人,因为她父母的贪婪和卑鄙,舒雅吃尽了苦头,从小给田家当保姆,吃不饱穿不暖,最后还顶替田家的孩子当知青。
    女孩儿睁开眼睛,那漆黑的眸子有着茫然,令那张本就漂亮极致的小脸染上无辜和纯真。
    “呵,”另一个处于变声器的男孩儿忍不住嗤笑着:“我说这位大姐,你收起哄骗小孩儿的那套把戏,你以为人人都像是我们车家,你蹙个眉就有人替你干活,你张个嘴就得剩下口粮喂饱你?
    我们早就对你免疫了,你若是识趣乖乖地离开,我们还能让你带着你所有用过的东西走,否则等我们报了警,你可是要被净身出户了!”
    冉佳看着门口挤着得一众人,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可接着木木的疼痛伴随着各种记忆碎片蜂拥而来。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整理,只消化掉这些人话里的信息,貌似她占据了人家女儿的位置,如今正主来了,她这个冒牌货就要被扫地出门。
    不过呢,她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冷着一张俏脸强忍着脑袋的疼痛,站起身开始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起来。
    这间屋子装修的不错,红棕色木地板,家具也是同样的颜色,但是一些布艺和花草摆件让屋子变得活波有生气。
    冉佳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少,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抽屉里成盒的头饰首饰、书桌上摆放整齐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衣橱里诸多的衣服、鞋、帽、包等。
    东西太多,她直接在几人监督之下去杂货间寻了纸箱子,将东西一一仔细地装好,满满四箱子、一拉箱和一背包。
    “当真是蝗虫过境,跟你亲爹亲娘一家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个略微年轻的女声忍不住出声。
    “算了,这些东西她就是不带走,我们也是要扔的。待会咱就让人重新粉刷屋子,这些家具也都去家具厂以旧换新,省得看了惹人烦。”刚开始出声的那个冰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冉佳的心有些揪疼,她咬咬牙强迫自己不要看过去,而是低垂着眼睑,唇角泛着抹笑痕,轻声道:“我一个人也将东西带不走,还麻烦你们送我最后一程,往后咱桥归桥路归路。”
    “好,记着你说的话!”车家的大儿子车韦博冷哼一声,对身侧的弟弟车韦藤吩咐:“我去开车,你替她搬两趟。”
    说着他自己先大步走上前,有些复杂地看着穿着一身白色蕾丝花边半旧裙衫纤细的女子,用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冷情。他弯腰去搬装满书籍的箱子,第一次用力竟然没有搬起来,脸色有些铁青。
    车韦藤连忙上前,俩人合力把沉甸甸的箱子往外搬去。
    冉佳背上包拉着箱包往外走,门口的人后退给她让出路来,他们目光盯着她挺直的脊背,本以为他们心里会痛快,可是女孩儿依旧用那股不分场合的傲气,让他们的痛快像是吞入嗓子眼的胶囊般,不上不下着实恼人。
    “哼,妈、妹子,咱就瞧着她跟她那群好亲戚能过啥样的日子,有他们哭的时候!”
    “嫂子,算了,我们都说了对她和田家既往不咎了。虽然他们做得不对,但若没有田冉佳,我可能还遇不上你们,也根本没法认祖归宗。而田家好歹对我有养育之恩,不好做的太过,世人总是会同情弱者。”车舒雅微微叹口气,满是释然地说,她声音清脆犹如门外的百灵鸟。
    冉佳禁不住用余光看了眼,那女孩儿留着厚重的齐刘海,两条黑亮及腰的麻花辫,穿着一身极具这个年代风格军绿色裤子和白色翻领衬衣,唇红齿白俏生生地挽着车母另一个胳膊。
    这本就该是一个奋劲青年的精神面貌,是这个时代凝聚在一起千千万万里的一位。
    善良、勤奋、上进、大度、知礼,车舒雅身上几乎包含了大家喜爱的所有高贵品质。
    冉佳步子不停地往大门外走去,瞧着陌生有熟悉的地方,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流淌出来。
    这是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夏国刚刚经历了很大的重创,新的体制和领导班子更替,为了民族复兴,国家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另一条从来没有走过遍是荆棘,但对岸是无限光明的道路。
    因为物资匮乏,人们的一切用度国家都有着严格的限定。而且夏国刚刚经历了一波文字运动,动荡年代才离开,正是厚积薄发的时候。
    车父车母是京都大学里的教授,他们被从乡下平反归来,投身于这项伟大的事业中,为国家的发展加砖添瓦。他们有俩儿一女,因为女儿娇软漂亮,从小就赢得大家掏心掏肺地喜欢。
    因为这份喜欢让小姑娘变得骄纵,也习惯性地得到别人的付出。可是心里的虚荣心让她又披上一层伪装,在别人眼中她乖巧听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对是京都上流社会里人人喜爱的媳妇人选。
    哪怕到了乡下,她依旧没有忘记给自己增加内涵,这两箱子书便是车家为其四处偷偷收罗的。
    车家被平反,家里的资产也被悉数归还,她又过上了优渥千金的日子,开始为刚恢复的高考而努力。毕竟一个学历会让她的伪装更加牢固。但是呢她因为生病错过了这场考试,可她不想要再经历一遍慢人一步惹人口舌,便偷偷花钱寻人买一个名额。
    巧的是被买走大学名额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如此机缘巧合之下才牵扯出诸多后续。
    田晓月也就是现在的车舒雅,她呢家是京都的,父亲是鞋厂的一个普通工人,母亲是啤酒厂的临时工,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大家子人都挤在两个巴掌大的屋子里。
    田晓月以为自己是中间的孩子,所以才爹不疼娘不爱,什么好的都紧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便是上学还是她故意让街坊知道,田父田母面子上过不去才允许她念的。
    她学习勤奋,次次都是班里第一名,成绩太过优异,田父田母只能在街坊羡慕嫉妒恨中,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她念完了初中。正好赶上了国家号召下乡支援建设,每家每户摊一个名额。
    才十四岁的她,被父母推出去顶替姐姐去了山沟沟中,在恶劣的环境里她依然坚强地不放弃学习,也积极参加劳动,并且结识了志同道合有为青年,被家里成分牵扯下乡的彭思源。
    俩人都要准备领证结婚,国家却迎来了黑暗后的黎明,他们报名高考并且如愿考上了京都的大学,光明正大地归来。
    他们相约在大学校园里见面,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留下来的联系方式已经发生了更该,只能寄希望于报道后的缘分。
    可田晓月的录取通知书被田母给翻腾出来,偷偷拿去做人情,顺道解决了自己孩子上工的问题。
    田晓月气得紧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悄悄跟踪田母,一点点将事情捋顺,便寻上了车家。车家人见到她很吃惊,原来田晓月跟车母的母亲长得有八分相似。
    车家人知道冉佳生病没参加考试,他们为人正直,自然斥责冉佳一顿,将大学录取通知书返还给田晓月,作为补偿他们还准备了一百块钱。
    一百块在这个年代相当地值钱,车父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十。
    田晓月没有犹豫地拒绝了,她心里也有些疑惑,因为冉佳虽然漂亮,可给她感觉很面善,等回到家看到田父田母,她才恍然。
    聪明如她,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待遇,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她时不时地寻田父田母说话,倒真得套出一点点信息。
    期间还夹杂着冉佳和田家人对田晓月的刁难和算计,都被这个聪颖心性坚韧的女孩儿一一化解。
    去大学报道后,田晓月碰上了家里同样被平反恢复世家子身份的彭思源。
    她忍不住说出来自己的猜疑,彭思源便联系人做了DNA检测,果然验证了她所想。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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