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腿劈来之时,叶寒已经迅速的弯下腰,随后从他的胯下穿过,来到了他的背后。
蒋羽章劈了个空,他的心一下子从高空跌落到了低谷,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任何取胜的办法。
他迅速地下落,想要转过身继续战斗,却一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麻木。
他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右腿与髂关节中,插了一根银针。
这根要命的银针,使得他的右腿再也没有了力气。
他将所有的体重压在坐腿上,缓缓地站起身来,随后朝前挪了两步。
还是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脚便跟着拖过去,可是这次他真的成了瘸子。
他骤然间瞪大眼睛,盯着叶寒,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叶寒凝视着他,坚毅地说道;“没什么,你的这条右腿很危险,我只是在你的右腿的某个位置,插上了一根针!暂时削弱了你的战斗力,你把针拔出来以后,过不了一个小时就会恢复力气。”
蒋羽章依旧冷瞪着他,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右腿没有瘸的?”
叶寒不想解释,因为他看到的,仅仅只是蒋羽章的灵魂,他的灵魂告诉他,他的右腿并没有瘸。因此,他才知道,这条腿一定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腿。
叶寒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输了!输了,就不要有这么多废话!”紧随着,他便挪动着脚步,准备慢慢地往前走,准备与蒋羽章擦肩而过,准备离开这个雨夜。
雨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裳,也打湿了他的心。
还没走多少步,便听到后方传来凄然的呼喊:“站住!”
叶寒停住了脚步,还想听听这名男子准备要说些什么!
蒋羽章咬了咬牙,随后慢慢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请我来杀你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一个姓林的男孩子!”
姓林的男孩子,林单!
叶寒的心里忽然冒出了怒火,他的拳头也捏得咯咯直响。
他不愿意伤害林单,因为他觉得林单至少没有龙祁那么坏,可是没想到,林单居然会派人来杀他。
他咬了咬牙,随后说道:“谢谢你,你至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话音刚落,他已经扬长而去。
只留下蒋羽章一个人在这条无灯的小径上,静静地人悲伤流入心底。
其实他这时才发现,比起金钱和利益而言,他更加渴望胜利。
就算是钱已经到手,他也不痛快,他也觉得自己所追逐的,所渴望的,只有胜利,因为他已经失败得太多太多。
他霍然之间屈膝跪下,这一跪就跪了许久许久。
眼泪,是咸的,可是如今流到他心里的眼泪,却已变成了苦的。
然而,最最让他痛苦的还不止于此。
不知从何时,从何处,忽然冒出了几个黑衣男子,将蒋羽章团团围住。
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拿出了一副手机,随后放在了蒋羽章的眼前。
手机里,是一段录音。
说话的人,带着女人般尖锐的声调,不过却是个男的。
想必应该还未成年。
录音上说:“蒋羽章啊,蒋羽章,我给你机会,你却还是失败。我重用你,你还是让我失望。你既然打不过,当初就不要这么自信,接我教练一职。现在你不仅没有教训到他,反而还被他打成这样,哎……”
幽幽的叹息后,录音中的男子忽然勃然大怒,冲着蒋羽章怒吼道:“要你又他妈何用,给我把他的右腿打断!”
雨夜的天穹上方,传来了凄厉的惨呼。
蒋羽章的这条腿,最得意的腿,真的瘸了。
平日里,他每走一步,左脚迈出,右脚慢慢地拖过去,可是谁也不会知道,他实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然而此刻,他依旧还是原来的面目,但是却再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
黑衣壮汉们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雨夜里*。
命途多舛,他似乎永远也无法解脱这失败的魔咒。
他此刻在想,为了十五万,他废了自己的这条腿,值得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又传来了他凄厉的长笑。
可是谁又知道,这笑,比哭还要令人绝望。
这雨夜似乎对任何人都不太好。
若是赶上一个这样的雨夜,就特别凄凉,寡妇可以落泪,鳏夫恐怕也要起来彷徨。
叶寒已经走了,慢慢地踏上回胡氏诊所的路。
疼痛已使他意识模糊,找不清回家的路。
他虚无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迷惘的失落者。
这是他来到治川镇后,伤得最严重的一次。
他曾以一敌百,却毫发无损,可是今天,他似乎遇见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他笃定,自己如果没有看到蒋羽章的灵魂,就一定不会注意到他的右腿。
如果没有注意到他的右腿,他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取胜,极有可能惨死在他的劈挂腿之下。
雨一直下,他忽然觉得冷。
他的头遭到了一拳重击,可是睡也不会知道,这一拳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顽强的意志,如果不支撑着他,恐怕他也已倒下。
他左右晃悠着,继续向前走,忽然,也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了几个花衣男子,挡住了叶寒的去路。
路很黑,阴雨绵绵,视野更加模糊不堪。
而况,他们竟然还拿着手电筒找着叶寒的眼睛,叶寒更加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忽然,他的耳畔传来了一阵讥笑,另有一人道:“这就是叶寒,听说他的拳头,他的针和他的手术刀都很厉害,我们把他的手废掉,这样他就永远也不可能以一敌百了。上!”
风呼啸,伴着狂风的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朝着叶寒追来。
叶寒看不见东西,听不清敌人攻击的方向。
疼痛得近乎晕厥的他,现在还能站起来,似乎依旧算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
忽然间,也不知是谁从他的背后给了他一脚,他猛地往前扑去,整个头栽在了泥泞里。
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朝着四面八方攻击过来。
叶寒虽然有着铁打的身子,可在这永无止境的攻击中,也总是会倒下去。
原先他只是身体的两处疼痛,现在,却忽然变成了很多处。
他躺在泥泞里,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可他没有叫,也没有哭,因为能让他哭的人,永远也不是疼痛。
啪!
咚!
呛!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这些花衣男子就像是打一只老鼠一般,尽情地殴打着叶寒。
他们殴打的时间,可以用秒来记录。
因为随时的一秒,都有可能闹出人命!
叶寒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近乎快要晕了过去。
他的两眼开始上窜,他紧咬着下唇的白齿开始松解,他紧握着拳头也失去了气力。
终于,就在他快要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只听见“咚咚咚”数十声,叶寒只忽然感觉到一切的攻击全部取消。
所有的花衣男子全部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只听见一道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声音传到叶寒的耳边:“乘人之危,全部他么给我滚,在我没下杀心之前!”
猛虎一般气势的怒吼,霸气侧漏,叶寒已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只感觉自己被这个人背了起来,随后这个人便撑着油纸伞在雨夜中奔跑。
叶寒只看见他的皮肤,如纸一样白,即使是在这黑灯瞎火的雨夜中,却依旧是最令人过目不忘的特征。
云墨已经在胡灵汐的家中做客了许久,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呆在了胡氏诊所,可是哪知,正要走的时候,天空却下起了雨。
因此,胡父便叫她等雨停了以后再走。
天气渐渐变冷,胡灵汐给云墨端上了一杯热茶,随后便说道:“云墨姐,喝点热水吧!”
云墨便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热茶,笑道:“谢谢!”
叶寒依旧是没有回来,胡灵汐和云墨二人聊了许久许久,边聊边等。
终于,只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雨夜中的敲门声总是那么令人激动,因为她们似乎知道,门外的人就是叶寒。
云墨跟着胡灵汐前去开门。
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
大地被雨水洗刷,地上的梧桐叶上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隐隐之中,只听见一人的*。
胡灵汐和云墨低下头去,看到一个全身混着泥土的男子。
二人凝眸仔细一望,此人的面容极似叶寒。
再一望,这人就是叶寒。
白色的衬衫加上墨绿色的迷彩服,永远是叶寒特殊的标志。
云墨大惊失色,连忙叫道:“胡灵汐,快,把他抬进去。”
于是,两个女人便把这个憔悴的男子抬进了温暖的屋子。
谁也不会想到,叶寒居然会变得这么狼狈。
她们将他放到椅子上时,他甚至连直起腰的力气都已逝去。
那么,究竟是谁将他带回来的?刚才的敲门声,绝不是叶寒发出的,因为敲门的声音响亮有力,绝对不可能是叶寒!
云墨看着叶寒,心里不禁就得发痛。
她赶忙握住胡灵汐的手,说道:“灵汐,快去把你爸爸叫来,只有你爸爸能够救他。”
胡灵汐二话没说便跑了进去。
云墨便蹲了下来,一直握住叶寒的手,轻声唤道:“叶寒,叶寒。”
声音如此甜美,如同黄莺出谷。
叶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万想不到自己的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魏云墨。
他弱弱地问道:“这里是哪儿?”
魏云墨紧握着他的手,将额头紧紧靠在他的额头,说道:“这里是你的家,是胡氏诊所!”
叶寒幽幽地问道:“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魏云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但是至少现在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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