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纪

    “斩……”
    “斩、斩、斩、斩、斩……”
    萧陌心念化剑，一道一道剑光闪过，将面前出现的心魔全数斩杀。
    随著斩杀的心魔越来越多，萧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斩杀心魔的手法也越来越是熟练，几乎是每一道剑光闪过，必有一尊心魔陨落。
    到最后，甚至每一道剑光一闪，便是七八道心魔同时分裂，刹那化为黑烟散去，恐怖的尖叫声不断回荡耳边。
    刚开始时，这些尖叫声还能影响萧陌的心灵，到最后，他已六根不动，万神不移，无论眼前那些心魔死去的景象多么慑人，无论耳畔它们的尖叫声多么惨烈，萧陌都是视如不见，听而不闻。
    但视诸相，只是不看，不听，不语。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萧陌面前出现的心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渐渐的，萧陌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他只觉得，心底深处，那些阴晦的东西消失了许多，变得更加纯粹了一些。
    就如原来一块充满杂质的水晶，随著那一剑一剑斩下，一道一道心魔的消失，里面的杂质慢慢褪去，化为晶莹纯粹的绿色水晶。
    萧陌整个人，都似乎轻灵了一些，去除一些不该有的杂质，变得更为干净纯粹。
    “升华！”
    “这应该就是升华的感觉了吧？”
    萧陌睁开眼，眼中似有微亮的光芒闪过，虽然他的修为没有进步，但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无论是运转心元力，还是凝聚心元力，都更为快速，更为稳定了几分。
    而这，还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知道进入炼心石窟的机会宝贵，萧陌并不浪费时间，休息了片刻之后，再次进入定境中，四周的石壁，散射著灰白的光芒，一缕一缕，照射在他的身上。
    慢慢地，他心底深处，那些阴晦的念头，又一一生成，再迅速滋生壮大，最后重又化为万千张牙舞爪的魔鬼，朝他扑来。
    “斩……”
    “斩、斩、斩、斩、斩……”
    一道又一道剑光出现，萧陌的心念之力在飞速消耗，可他整个人，都似乎在隐隐放出光，只是他在定境中，自己看不见罢了。
    而这一幕，不止在萧陌这里出现，其他地方，亦是如此。
    李浅妆，湛若水，王玄龙，夏雅珺，公羊雪峰，令狐玉山……
    每一个进来这炼心石窟的，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进步。
    当然，也有些人意志较为脆弱，刚开始，在那些心魔出现的时候，心灵便受到惊吓，虚弱了很长的时间。
    接下来，等到他们慢慢适应，时间却已过去太多，这次难得的修行试炼，他们再想有所收获，已是极难。
    每个人际遇不同，遇见心魔时的反应不同，遇见心魔时抵抗力也不同。
    最后能得到多少，也完全不同。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眨眼间，小半个月已经过去。
    炼心石窟之中，依旧是同样的地方，萧陌依旧盘膝而坐。
    虽然只过了小半个月，可他身上却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气息，依旧只是齐物境中期中段，可他的气势，却似已较原来提升了两倍，甚至不止。
    这小半个月的时间中，他当然并不是全部都在斩杀心魔，毕竟心魔是斩之不尽的，只要人心还有欲望，心魔就不会消失，永远会不断的产生出来。
    而不断地使用心念之力，是很累的，心念消耗得也飞快。
    所以，剩下的时间，萧陌一边服用那八粒寒气心丹，修炼玄冥真功，一边也抽一部份时间，吸收炼化最后那块九幽雷石，进一步增强自己虚天雷步的境界。
    这小半个月时间中，萧陌已将那八粒寒气心丹全部服用完毕，玄冥真功大成之境更为巩固，距离大成中段也没有多少距离了。
    而那最后一块九幽雷石，他也炼化完一半，虚天雷步再次晋升，达到了大成中期巅峰，距离大成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进步最大的，依旧是心灵的进化。
    这小半个月，萧陌每天至少斩杀一千头心魔夜叉，小半个月，便是一万五千多头，而且数量只会多不会少。
    而这半个月，萧陌原本对心魔不太了解，可经过这小半个月，他却对心魔越发熟悉起来，甚至，他发现，心魔虽然可怕，但并不是万能的。
    甚至有时候，心魔的存在，对于修士而言，并不全是坏处，也有好处。
    它是自人心阴暗面产生，人心有光明，必有黑暗，有正义，必有邪恶。
    每个人的念头，都是此起彼伏，众多杂念，如同水底生长的野草，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却早已暗流汹涌。
    有时候，它们静静蛰伏，并不太明显。
    但一旦到达某种极端情境中，这种阴影面、邪恶的念头，或者那些杂念，便会无限放大，极有可能产生心魔。
    它既可以一直存在，也可以突然出现，擅长隐匿，伪装，极富攻击性，可以吞噬人心灵魂的阴暗面而不断滋生壮，最后成长为擎天巨物。
    不过，虽然它能吞噬人，但是，另一个方面讲，其实也可以锻炼人。
    正如这炼心石窟，原理很简单，其实是周围密布了大量心魔幻石，这些心魔幻石，可以将人心中的杂念勾引出来，最后幻化成众多大大小小的心魔，攻击宿主。
    而宿主若是心灵念头足够强大，让其破坏性还没有显露出来便将其消灭，却可以不断地提升人的心灵力量。
    所以从这个方面讲，它又是有好处的。
    心灵力量一强大，很多方面便会随之提升，世人常说的“战胜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等等，指的都是心魔。
    而心魔的存在，无疑是人类进步的瓶颈，但是，一旦突破心魔，人类也可以使得自己的心灵力量突飞猛进。
    所以从这一个方面讲，心魔的存在，自也有其意义。
    想到这点，萧陌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上古之时，有一个宣扬慈悲的光明佛宗，光明佛宗之中，有一位名叫菩提神师的顶尖强者。
    有一日，菩提神师遇到一位年轻人，发现他有心魔，而心魔已经吞噬了他大部分灵魂。
    所以神师故意和他说自己没有心魔，年轻人不信，两人打赌互相斩除心魔，结果年轻人在神师的灵魂深处果真找不到心魔，而神师也借此帮年轻人祛除了心魔，自此年轻人感激涕零，拜在菩提神师门下。
    最后终成一代大德。
    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则传说，却让萧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