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39章


想到此,不禁又苦笑了下,怎么可能帮忙呀,不给他添乱便是好的了。
“姑娘,喝药吧,凉了便不好了。”翠茵将沉思中的我叫醒了过来。
看了看翠茵,盯着这药,深呼一口气,将调羹取出,端起碗来,闭着眼将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苦涩的东西是不能慢慢回味的呀,正如情感一样。
房内药味弥漫着,殊不知房外却是火药味冲天了。恭亲王他其实一直就没走,那么明显的急着支开,不就证明里面有鬼吗。韩总管若有急事找他,定是亲自出马的。
以前倒未感觉到生病有什么好的,可这一下便见那么多的关怀,让我看透世间的冷暖。富贵权势原也有如此大的诱惑。
“王妃,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补品,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这是张大人送来的……”
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补品,头晕不已。光是吃这补品,只怕一年也用不完了。于是对一旁的翠茵说道:“传令下去,将这些补品兑换成粮米,发放于穷人。”
“什么?”众人惊讶不已,“这些可是异常珍贵呀,王妃。何况还有太子殿下同皇后的。”
“就按王妃说的去做吧。”恭亲王突然走了起来,笑说道,打断了众人的说服声。
“王爷。”众人向其作揖齐声道。
他便是点了点头,直步向我行来。
“王爷。”我便想起身行礼,却被他止住了。
他满是的温柔看着我,问道:“吃了那药。好些了么?”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劳王爷挂心了,妾身实过意不去呢。”
他仍是笑道:“你我夫妻,何必如此见外呢。”而后又说了句,“刘丞相来了,要求见你呢。”
听是他来了,一时气便不打一处来,再次咳嗽了起来,说道:“王爷便说妾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就是了。”
“真的不见么,夫人?若如此,我便打发他走就是了。”笑着看我一眼,转身向外行去。
“且慢。”我忽然开口道,“请他到台亭,妾身同他一见。”
不知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也许是自己真的想见见他吧,毕竟他是我自小偷看的父亲。
恭亲王回头笑了笑,向我走来,说道:“那走吧,我已安排好了。”
错愕的看着他,我只是刚决定而已呀。有时我还当真怀疑他不是人,便只是一眼,他已猜透你心中所想了。难怪那么多人惧怕于他,就连舒焕也不例外。
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人,背做着,虽身着锦衣,却仍是落寞的很。
恭亲王看了看我,轻声说道:“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身子不好,不要动气就是了。”语罢便转身向另一处行去,看来是去找韩总管去了。他也是有许多事要做的,已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我这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方缓缓地向台亭走去,迈上台阶,纵有声响,可这人仍是呆坐着,沉陷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相爷特意来看我,当真令我感动不已呢。”尖酸的话语指向这个背坐于台亭的长者。
刘丞相一听是我的声音,欣喜的转身过来,唤道:“馨韵。”
我摇了摇头,讥笑道:“相爷当真是糊涂了呢。我非什么馨韵,而是恭亲王妃娉婷。”
他便是苦笑了下,说道:“我知你怨恨于我,可我……”
眉头一皱,甚为不耐得打断道:“相爷似乎唱错了戏呢,我同你素无瓜葛,哪来怨恨。”
“馨韵……”
“王妃。还望相爷敬称我一声‘王妃’。”我打断他的话语道。
“王……王妃,你当真不打算原谅我是吗?我知道我无权要求你原谅,毕竟是我对不起你们,可那皆是因为一场误会呀,我也不想那样的,我……”他有些凄凉的说着,似乎想解释当年的事情,可惜却被我无情的打断了,我拒绝了他一切的解释。
“够了,刘丞相。当年的事休的在提,再说下去的话,我只会替你感到羞耻。没有人可以因为一句话就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的,不要试图这样就可减轻以前的罪孽。”话刚完,便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看来恭亲王说对了,我不宜动气呀。
“你……怎么病的如此重呀,我……我这有几颗可凝香丸,或许对你的病有好处,”他见我如此,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玉瓶,递于我。
“不必了。”手一挥,竟将他手中的玉瓶挥落于台亭步阶之上,一步步滚落下去。看着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眼光便又随着那玉瓶的滚落,慢慢的悲怆了起来。看此,我的心不禁便也紧缩了一下,可随后却是讥笑的看着这人,这是人自找的,怨不得我心很。
他慢慢的走下台阶,拾起玉瓶,再次走了上来,嘴唇张合了几下,似有众多的话语,可却也只是说道:“你好好注意身体,我……”声音落寞悲怆着,放下玉瓶,转身边走了,显得那么的苍老起来,便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背竟有些驼了起来,看来当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呀。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便再一次紧缩了起来。这算什么呀,难道如此就可以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了么。抓起石桌上的玉瓶,向前砸去,叫着:“用不着你假惺惺,谁要你的凝香丸来着了。我这病,便是你一手造就而成的,谁要你假好心了!”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我不是软弱的,我不会就因这而放弃对他的仇视的。倔强的用手背狠狠地擦去那本不该有的泪水。是的,我的病就是他造就而成,用不着他假好心。
墨大夫的那些话语,便一直清晰的在握耳边回荡着起来,虽是无意偷听而来的。
“王妃这病看来是自小便有的。只可惜小时便未治好,日积夜累至今,便是更加深了。再加上王妃似心事甚重,不能敞开心扉,这更是加重了王妃的病情。要根除,也非易事了。”
心中有太多的怨,太多的恨,怎么敞开心胸,如何放下那些怨恨。我这病便是出生后不久就开始了呀。一个婴儿,怎能敌得过那漫天的寒意。病了也无钱医治,只是靠着母亲稍知的一些偏方,方将我的一条小命救活,可却也要年年此时饱受着痨病的折磨。那怨恨又当如何化解,当饥寒与病魔同时袭身时,那人便又在哪呀,这怨如何化解,如何化解!
弱冠之礼
今日乃大雍王朝之大事——太子弱冠之大礼。礼部为此大费苦心,司仪礼乐样样为精。
作为亲王妃的我,不得不也出席这场笄礼。刚至礼场未久,恭亲王便因事而暂时退场了下。他要我在此稍等其片刻。其实对于等不等他,与我心中是无多大的区别的,唯一只是觉得失去了个保护层而已。这拥挤的人潮,我实在是不甚欢喜,眼光漫无目的的扫视下方拥挤的人群,只不过是个弱冠之礼,天下百姓似乎皆跑于此了。
忽眼光一亮,“舒焕。”我不由得心中大喜起来。他便是同他人一般,身着红色朝袍,立于百官之中,却也仍是如此的显眼。
欣喜不已的直向他看去,险些挥动手中的丝绢向他示意了。他便也是微微一笑,朝我点了点头,便同一旁的官员说笑了起来。心中一紧,我与他的距离又何止几步之遥呀。
“王妃。”一个宫娥向我行来,施礼道,“太子殿下有请王妃至燕清园。”
什么?心再次一惊,便问道:“就我一人么?”
宫娥摇了摇头,道:“刘丞相之女刘姑娘也在。”
我这方放下心防,点头应了下:“那么请带路吧。”既然香韵在那,我便不用怀疑什么了。
起身回看了舒焕一眼,可他依旧同一旁的人说笑着。轻咬了下唇,昂着头向前走去。未察觉舒焕便是在我走后抬头痴痴的看着我离去的身影。而我同他的记忆,便只剩那小山村了。
本发誓不再踏入燕清园的,可命运比便总是要同你开玩笑不可。刚踏入燕清园的那一刻,脑海中便清晰的浮出了当日的一幕。
“刘小姐呢?殿下呢?”我问道。
宫娥低头施礼说道:“回王妃的话,等下便来,还请王妃稍等片刻。”
我点了点头,便于一旁的石座上坐了下来,耐心的等着。
“若王妃无其他吩咐的话,奴婢便告退了。”说完那宫娥便施礼躬身退了下去。
百无聊赖的看着眼面前的花草。当真是太子的专属庭院呢,便是深秋,仍是百花争妍,若非那摇摆的挂着枯黄落叶的柳枝,或许会误认为春季来临了呢。
等了许久,却是一个人也未来,连宫娥也无一个。低头玩弄着手中的丝绢,间或的轻咳以下。因为舒焕的药,我的病已抑制了许多,不像向前那般一咳嗽起来便没完没了。
突然后面有双手环抱了过来,搂着我的脖颈。吓得我回头而视,开口便要惊叫了起来。
谁知那后面的人在我转头时便截住了我的唇,轻语道:“我好想你呀,馨韵。”
“太……太子殿下?”我忙睁开他,跪了下来,说道。
他便也是笑了笑,说道:“怎么,很吃惊么?起来吧,用不着这么跪着。”伸手扶起我,可却也是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轻抚着我的手背。
“殿……殿下,刘小姐呢?怎不见她?”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四处张望,笑问道。
谁知他却放声笑了起来,刮着我的鼻头,说道:“你不就是刘小姐么,馨韵。”
“我?”弄了半天,原来这便也是个局呀,苦笑了下,点头道:“是的,殿下。”
“知道么?自你离开我后,我便从未安稳睡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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