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65章


她依旧是无语的看向楼下的荷花池,看着荷塘中摇曳的荷叶,幽幽的说道:“女子难道只能似这荷叶般,被人左右控制着么?”
看着她,我不禁无语了起来,陪着她一去看向那池中荷叶。
“月二娘答应了?”
“有钱她怎会不答应呢。而且我从来不知自己的价码可以那么高,纹银五百两呀!如此之高,呵,我这辈子子也不愁吃喝了。”她尖酸的说道,嘴角含笑,可眼中却是话不出的冷漠。手便也是紧紧地握着,那指甲已插入掌心了。
“姐姐会跟那人回去么?”我看向她淡然地问道。
她依旧未回头,道:“有何不可,不过是仍旧出卖我这身皮囊,而那恩客便固定为他一人罢了,也省得一双玉璧千人枕。”
“姐姐依旧心中是喜欢他的吧?”再次问道,因为我常常看到她夜间独自一人舞剑,待至苦恨之时,便会大呼“为何?你为何此般待我!”
“喜欢?”她摇了摇头,道:“商人重利轻别离。我怎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我不在问什么了,对于她与他之间的故事,我只是隐约知晓一些罢了。两人本是青梅竹马,可因为家中差距过大,一个是官宦千金,一个是薄利商人,故而被受到家中人的阻扰。为了他们之间的那份情爱,他于她携手私奔。呵,一如母亲同那人一般呀。二人一起逃奔长安,本想安稳过日子。可谁知薄利商人不满现状,携着仅有的一点资本从操旧业,也谁知那银子却如流水一般,去而不返。为了生存,也为了这个薄利商人,她竟然答应那人的请求,将自己押于这怡红院。本说好了一年为期,到时那人带银子将她赎回。可满心等来的却是那人入赘他家,另为娶妻之事。如今一晃三年了,那人却又来到这里,要想将她带走了。
“若有一天我出去了,妹妹等会来带走姐姐的。”我淡然地说道,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她回头看向我,伸手抱住我,道:“只要你平安就好,什么也不要操心了。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知为何,我竟会如此痛惜于你,你就是我的亲人一般呢。”
我只是轻轻嗅着她身上有些淡雅的气息,不再说什么了。是的,亲人,她便如同我的亲人般了,她身上似乎有母亲的味道,那种淡雅如兰芷的气息。
“明日我便要走了,妹妹要好自为之呀。”良久她方放开我,道。
“姐姐明日便要走了么?”我站立好,看相她道。
她看着我,有些迷惑了起来:“妹妹是要我带些消息于亲人么?”
点了点头,既然左右等不到那些人寻来,那只好由另外一人将此消息带走了。这个糜旎之地,当真让我的胃极为不适。
“那我现在便写书信于你,待姐姐出去后帮我将它送于一人。”我急急向里屋行去,展开纸,研好墨,起笔便写。
“看你,有这么急么?”她站于远处笑道。
我于纸上只是写了四字:兄长,救我。落款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手指印,令用剪刀绞下一缕青丝,放于上。装好递于梳流。
“希望姐姐可早日帮我将此信送于侍中刘文欣大人。若可以的话,姐姐也可以向他求救,也许他会帮你的。”我说道。
她更加迷惑的看着我,问道:“那侍中大人于妹妹是何关系呢?”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有些事,姐姐还是不知为好。”知道多了,便也离死期不远了。她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笑看着我,她该是懂得吧。
“唉呀,我说我的两位姑娘,你们怎再这里呀,可把我找的苦呢。”忽的见月二娘扭着腰身迈步进来。
梳流一惊,忙将那书信塞入怀中。
可没想到还是让那人发觉了,含笑的问道:“我说梳流姑娘呀,你这惊慌的藏掖着什么呢?可否让我瞧瞧呀,啊?”语毕竟要探手来取。
我忙伸过手一拦,阻止了月二娘的动作,要是那事被她发现了可不利了,也不知这人会如何对付于我们。
“哟!这么贵重呀,连我也见不得。”她左右得不了手,有些不快了,“来人呀!”
月二娘语方毕,忽的立出数个彪形大汉了进来。
见此,我同梳流不禁担忧了起来。两人相互对着眼。
但见梳流忽的扑哧一笑,道:“月二娘这有为何意呢。若你当真想开,我便给你就是了,何必如此大摆阵势呀,怪吓人的。”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递了过去。
我脸一白,惊讶得看向梳流,谁知竟见她对我偷偷眨着眼,示意我放心。
月二娘徐徐展开信笺,看了看,笑了起来:“原是这东西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冷声道,“因为我要偷走的密信么?”
“呵呵……”她连忙陪笑了起来,“姑娘怎会如此做想呀?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不知二娘来此做甚呢?”梳流笑问道,打断了那月二娘的喋喋不休的话语。
“唉呀!瞧我,竟把这事给忘了。疏影姑娘呀,有位很是俊俏的公子爷要求见你呢。”月二娘挥开手中绣绢,掩口笑看着我,“姑娘可真是厉害着呢。”
“是谁?”我冷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笑道:“他可未说。再说来者皆为客嘛,那需要知道那么多呀。”
“那他定是给你许多好处咯。”讥诮的问道。
她只是笑笑,道:“那姑娘快去吧,他在菊厢侯着呢。”
会是谁呢?是他们吗?他们终究是找到我了吗?思及此,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了起来,跳得厉害。
菊厢
欣喜不已的疾步向东楼行去,途经兰厢时,忽的因里边的话而放缓步伐,终至停顿了下来,躲闪于兰厢的暗格旁(没间厢房都有一个往外进入的暗格,这是我昨日方察觉的),竖耳倾听里边那两人的对谈。勾栏常有三教九流之人,许多人看似来狎妓,实质是为了隐秘的戳谈重要只是。只因有勾栏这层保护膜,便也不怕什么人发现了。
“韩大人,听闻近来皇室甚为忧急了呀?似乎发生了大事故。”声音压了下来,试探的询问着,似乎此人对此甚为感兴。
“可不。”轻呷一口酒的声音,尤为满意的叹了一口气,“且不说那丽妃娘娘怀胎十二月,至今未有出现临盆现状,把那宫廷御医慌了左右不是,皇后、圣上为此大为恼忧。谁知那将生下来的是妖还是魔呀。”
“那倒是,怀胎十二月,那真个不知是祸是福了。”声音微微的扬起,“但依你刚所言,似乎还有更为棘手之事呀。”
“还不就是那恭亲王妃失踪了,而且已失踪三日有余了,至今仍无下落。”
“恭亲王妃失踪?怪不得我这几日常见羽林军于都城四处搜索什么呢。”那人闷声道。
“羽林军?何止羽林军呀,只怕这大雍所有的势力都在寻她。”韩大人有些讥诮了起来。
“这恭亲王妃就如此重要吗,竟得如此大动干戈?”
“那当然。”韩大人的人打了个酒嗝,道:“胡兄刚从塞外回来,当然不知这一年来所发生何事咯。你猜现今我朝最为高贵,最为重要的女子为谁吗?”
“谁?不是皇后娘娘吗?”似乎那人摇了摇头,于是又猜道,“那定是那惠妃娘娘。”
“不是,不是。”韩大人依旧打着酒嗝道。
“为什么?惠妃娘娘之子不是已为太子了吗?母凭子贵嘛。”
“那算什么。”韩大人冷冷一哼,“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位小太子也便如同当年顺亲王那般,被人从东宫废黜下来。”
“啊!”那人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了起来,再次问道,“难不成是那恭亲王妃?”
“就是那恭亲王妃。”又是一声酒嗝。
“恭亲王妃?她不就是个王爷的妻子嘛。她当真如此重要?”那人不解道。
“你难道不知那恭亲王的势力有多大吗,就差他自个……自个做……你也知道的。顺亲王当年的东宫之位还是于其手中被废黜的呢。”韩大人再次压低声音,打着酒嗝道。
“这我也是知晓的。太子被废,这事可是震惊四海呀。难道不是因为顺亲王那时太过专横跋扈,阴戾无情,使得百官惶恐惊蛰不已,方被废黜的吗?”
“哪有那么简单呀,那是因为恭亲王妃的原因。在恭亲王妃尚为采女时,便已被……”又是一个酒嗝声,“便已被许为太子良娣了,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时的太子,也就是现今的顺亲王是如何的宠幸于她,可以说只要那女人想要什么就送什么了。后来也不知是何原因,那女人竟然无端的疯了……”
“疯了!”他人底呼了声,“所以恭亲王迎娶了她,就像外边的流传一般咯。”
“流传?谁知那流传是真是假呀。不过那时的太子殿下为了这女子放同恭亲王争斗了起来却是真的。故而方引来后来的逼宫,废黜太子之事件。”
韩大人似乎同那恭亲王较亲,他难不成是恭亲王的羽翼,但似乎又不大确定。还有那个从塞外归来之人,似乎对皇宫之事极为感兴,不是如平民百姓那般,只为纯粹的好奇与欣喜。刚连番的试探,便是要套引那韩大人的话了。
“嗯。”又是一个酒嗝声,这韩大人八成醉了,要不怎敢如此话多,不怕言多遭灾么,可为何这人话语又如此流畅,不似酒后吐真言呀。
里边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后便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人喃喃的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本想看清里边之人为何样,可在此暗格中,什么也无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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