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74章


“好个对谁都好。既如此,我会如你所愿的。”他漠然的说道。
这话也许赌气地成分较多,但听的我揪心的痛了起来。这样也好,不是吗?该断的也是时候要断了,再这么拖下去,对谁也不好。
“江鹤云——我不是要你到凉亭等我吗?”清脆的声音欢喜的有远处传来。
“咦,皇婶也在呀。”跳跃着的身影僵直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我们,“你们脸色怎么不好呀,说了什么话吗?争执了?”
含笑的摇头看向安平公主:“不是的。”余光看向鹤云兄,原来他是来此等安平公主的。
一手撑着石椅,要想站立起来。安平公主见状,忙走过来加手扶着我,鹤云兄则是僵直着手,站立着原地,他应该也是想要来扶我的吧。
“那你们在说什么呢?”安平好奇的问道。
“我们呀,在说你呢。”我笑说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她脸一红,娇羞的低头道。
笑看着安平,看了眼鹤云兄,他依旧漠然的站立于哪里,心中叹了口气:“江将军问我公主喜欢什么来着。可我故意不告知于他,所以就同你看到的,将军不高兴了。”
唉,如此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真亏我说的出口,不过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就是盲目的,听不出这话的含金量。
她的脸更红了,娇羞的看了眼鹤云兄,喃喃道:“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我……我……”脸更加的红了起来,直透耳根。
我咀这笑,看着安平公主,轻语道:“怎么了,我们安平公主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呀,这会儿怎得羞成这样子了,可比那虾公要强了。”
“皇婶,你就知道笑话我,我不理你了。”她娇羞的一跺脚,埋怨着我,而后看向鹤云兄,红着脸,咬牙含羞道:“我……我先走了……”娇羞的旋身从鹤云兄身旁跑了过去。
又只剩下我和鹤云兄二人了,耳边来回的荡漾着蝉鸣声,树叶作响声。
“我曾发誓过,只要是你所希望的,只要是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完成。如果这是你所愿,那我定会娶安平公主,只是那一日我希望不要看到你。”这是他走时对我说的话。
不要看到我。低头苦笑着。看来我已把他给彻底的排除了自己的生活了,从今儿后,再见又当如何了。
“难过就放声哭吧。”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
一回头却见兄长静静的站于我身后,递上一块方帕。眼温润如玉,沉静若泉。
……
宣武十一年八月初三,鹤云兄同安平公主举行大婚。
宣武十一年十月初十。舒焕同文府千金举行新婚之喜。
乱了
肚子越来越大了,一连数月我都是静静的呆坐于阁楼上,透过窗棂看着外边。那一阵子。只要一听到外边的爆竹之声,便是心中落寞的叫人心慌,就连手指伸入了滚烫的茶水中也毫无察觉。到了夜晚,宁静的夜空静得让我难受,黑漆漆的一片,连半个星子也没有。常常是含着泪,昏昏沉沉的入睡,半梦半醒。夜间睁开眼,却也老见到一张疲惫不堪的俊容,紧贴着我,就这么轻柔的搂抱着我。即便如此,心底仍是滑过一片暖意,感激于他。只是他很忙,忙得我常常见不到他人,每每白日我醒来,他已不见了,晚上入眠,他仍旧未回。
或许是孕妇的情绪较难控制,喜怒无常,思想很容易偏激,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我忽觉得这天地间已无我存在之地了,上苍早已抛弃我而去,孤寂的只想自杀。好在翠茵不时地在旁说故事给我听,虽然多半是她说的自己发笑。
“从前呀,有个千金小姐,很美,也很聪明,只可惜她嫁的丈夫却是个傻子。每每她娘家聚会,她就会独自一人回去,怕带着那傻子丢脸面。可这次是她父亲父亲五十大寿,父亲千叮万嘱一定要同自己的丈夫一起来。没办法了,以前的那些借口都用不上了,只得带上那个傻子回去面对亲戚的讥笑了。”
“还别说,那傻子只要不开口,只静静的呆着,还真是像模像样,怎么看也不是个傻子。所以那小姐就要傻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做什么,那傻子也就做什么。祝寿呀,敬礼什么的,那傻子跟着小姐学,也没有出错,一旁等着看戏的亲戚都傻了眼,暗中问道,莫非那傻子不傻。小姐听到,也暗中高兴呀,这傻子给自己长脸了。本想拜完寿就走的,谁知这小姐见那傻子那么难的事都做好了,剩下来不是吃饭么,那还不容易。”
“于是就留了下来。暗中将一根线绑在傻子的退上,说,‘等下我扯一下线,你就动一下筷,夹到什么吃什么,不准搅动饭菜,而且只许吃自己这边的。’傻子应了。于是呀,在吃饭时,这傻子也越发的规矩起来了,小姐扯一下线,他就伸手夹一下菜。他人都说未见过这么懂礼数的公子。不过后来就不对劲了,那傻子的筷子越发的急了起来,像是谁要跟他强是的,顷刻间,前面的一大盘菜都被他给吃完,。他一边吃还一边抱怨道,‘娘子,不要扯得快了呀,我吃不赢了。’”翠茵咯咯的笑了起来,问道,“姑娘,你猜怎着。原来一只狗儿跑了过来,缠上了那跟线,狗儿拼命的扯线,那傻子当然只得拼命的猛吃了。”她又笑了起来。
好笑么,当真是笑不出来了呀,便就是翠茵如此的绘声绘色的讲着,可我就是笑不出来。心中很苦,那故事中的小姐很是贪心且自以为是,若早早的离去,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又怎会受人讥笑了呢。而那人似乎是我的一则剪影,如此的清晰可闻。
“下雪了呀。”透过窗棂,看着外面,低低道。
宛若盐片一般的雪沙沙的落了下来,不似江南的雪来的秀气文雅,宛若棉絮,轻飘飘的飞落下来。散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江南的雪,那场雪中,遗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时值今日,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的清晰,可记忆终究只能是记忆,回不来了,自我踏上宫车时就已回不来了。
“姑娘,风大,不要看了。”翠茵走了过来,将窗棂紧闭,锁住了我同外界唯一的联系。
落寞的低下头,苦涩的笑看着自己的腹部,以手紧贴着肚子,感觉到了腹中孩儿宁静的声息,应是睡着了吧,很安静呀。这孩子生下来也会是很宁静的性子吧,因为他向来不大吵闹。人家都说怀有身孕者,因为腹中胎儿发脾气,会不时地害喜,让孕妇胃囊难受。可我并未尝过这等苦楚,或许是这孩子太静,太乖巧了吧。
“王爷今时仍未回来吗?”静静的问着,不知为何这几日情绪越来越低迷,向蔓藤一般,总想攀住一个东西已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还是午时呐,姑娘。”翠茵含笑的回答。
“是吗?”低眉闭上眼眸,噙着无奈的笑,是呀,这方午时呐。
“这漫天的雪,都分不清时辰了。”淡淡的说道,“我还以为过了许久了。唉,久的都已忘却自己身在何处了。”
未回头看翠茵的反应,继续说道:“翠茵,我是不是变了许多了呀。” 这般的懦弱。
“姑娘的确是变了许多,人家孕妇是来看来越富态,心境越来越明朗。可姑娘您呢,不见得富态起来,反倒的愈发的憔悴了。”身后半是抱怨的话语扬了起来,“姑娘,您有什么放不下呢。姑娘是明理之人,因该有好些事早已想明白了,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呀。”
苦涩的回头看像翠茵,苦笑道:“想明白了又怎样,当事情降临时,还是做不到淡然。日日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醒来后,我还是在那间草屋中,还是可以看到母亲,她未有离开我,她会笑着告知我,‘孩子,不要怕,那只是个梦,只是梦而已’。”
“姑娘……”翠茵担忧的跪坐了下来,双手握着我微微发冷的手,轻语道。
“梦呀,原来那一却都是梦而已。只要醒了就好了,只要醒了就好了。”喃喃的低语着,看不清眼前的一却,朦胧地一片。
心已乱,分不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了,只是自然而然的想躲起来,想找一个温暖的臂弯,哪怕只是让我微微靠一会儿。
哥哥,那个兄长呀,你现今在做什么呢?记得你最爱这漫天飞雪的日子了,拉着我的手,在雪地中四处乱串,留下两人清晰而又凌乱的脚印。
“妹妹,快点出来。”俊逸的少年于草屋外对这里屋的女孩唤道。
女孩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再次低下头,用满是冻疮的手执着狼毫,一笔一划的描临着卫夫人的书法。
“如此绝妙之处,妹妹也不出来吗?”少年依旧含笑问道。
女孩看了他一眼,再次低下头不理应她。
这倒好,反弄得他诗兴大起,大声作吟了起来。
“寂寂柴扉落篱疏,半隐半现似纷繁。寒梅冷艳尤人羡,玉树银花更欣然。”
他不作诗还好,这一闹,都把里屋一位脸色苍白的美妇引了出来。
“母亲。”女孩子惊恐万分的恭谨的站立起来,弯腰施礼着。
美妇并未理应女孩,看相柴扉外的少年,淡然道:“公子唤馨儿何事?”
少年吟吟一笑,鞠礼道:“大娘可否让我带妹妹出去一趟呢?”
美妇眼光微沉了下,看了看一旁紧张的直低头不安的揪着淡蓝色棉袄衣襟的女孩,良久方点了点头,道:“好吧。”
“母亲。”女孩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向美妇,毫无注意到美妇过分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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