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怪擦肩

    回到房间后，王奡安没有要求余沚打坐练气，也没让他修炼任何功法，可以说是余沚这几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
    大地苍茫，金色的阳光仿直通天地的金色巨柱，穿过层层乌云竖撒向大地。
    某片崇山峻岭间的平坦腹地上，一个身穿粗布白袍的男人，单手持剑，气宇轩昂傲立于天地之间。
    一道金色骄阳不偏不倚的投射在男人身上，让他更如仙人一般超然出尘。
    而他身前地面上，成百上千只周身散发着如墨黑气的妖魔，正如临大敌般的，用一双双赤红眼珠注视着他，发出一阵阵嗜血而又疯狂的低吼。
    片刻之后，乌云避日，金光瞬灭。
    霎时间，妖风四起，魔涛汹涌，由上千只妖魔组成的大军，如浪潮一般向男人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草木凋零万物皆朽，大有吞天噬地之势。
    男人冷眼相望，未曾出现一丝慌乱。
    缓缓将木剑举起，横于身前，左手化为剑指顺着剑柄向剑身拂去，同时嘴唇轻启似急实缓的倾吐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每说出一个字，他手中木剑的剑身上就会相应的多出一枚赤金色符文，剑身上的锋锐之气也随着剑身符文的增加而节节攀升。
    当他说出最后一个前字时，木剑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通体散发出一股难以直视的耀眼白光将持剑之人也裹入其中，剑身剧烈颤抖着发出一阵愉悦的尖鸣，同时一股庞大无匹的锋锐剑气罡风以男人为中心飞快向四周席卷而去，最先冲来的上百只妖魔尚未近身，就被瞬间斩杀于罡风之下。
    其他妖魔却对眼前一幕浑然不觉，依旧悍不畏死的涌向男人位置。
    只见男人双膝微曲再一直，整个人便冲天而起，悬立于九天之上，宛如天外仙人俯瞰大地。
    那些嗜血妖魔同样方向一变，黑气翻滚间生出一对对黑色肉翅，一刻不停地向高空追击而去。
    同一时间，男人猛然抬手剑指苍穹，“诛邪”二字脱口而出。
    木剑上的白芒顿时暴涨，直插入云，剑身之上灵光闪烁间，一个金色符文如有灵性的从剑身分离，围绕剑身自行旋转，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九个符文顷刻间全部分离，自行围成一圈飞速旋转起来，接着嗖的一声，顺着白芒向高空飞去，迎风见长的没入云层之中。
    金光涌动间一股沛然灵压，登时从空中倾泻而下，层层乌云如春阳融雪般消失无踪，失去云层遮挡的天空一个直径足有百米的金色符阵就此显现6。
    符阵方一现身，便有八十一柄金色光剑在下方凝聚成型，也不见男人有何动作，那八十一柄光剑便自行飞出，在身前百米出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金色剑剑网，摧枯拉朽般的斩向欺近过来的妖魔。
    顷刻间血光乍现，又有上百只妖魔在剑剑光闪动间颓然坠地，丧命于剑威之下，身上的黑气也在其落地的瞬间彻底消散，躯体扭动变化之后，显露出它们已经变得干瘪的尸身——它们竟然都是生活在这片山林之中的野兽生灵，甚至一些已经修至化形的妖族也在其中，只是在那些黑气的浸染下才变得疯狂嗜血身型剧变。
    而那些光剑，在一击之后就化为点点星光溃溃开来，随即又在符阵下方重新凝聚成型，周而复始的斩向想要突破剑网的一众妖魔。
    仅仅片刻，原本黑云压境般的魔兽军团，就被犀利的剑光剪除大半之多，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剑网的防线，一个个还在如自杀般向其冲去。
    随着魔兽数量的骤减，包裹在它们身上的那层黑气，似乎也在一阵阵剑雨的冲刷下变得稀薄，慢慢的，魔兽的数量越来越少，黑气竟然渐渐从仅剩的妖兽身上剥离，如有意识在妖兽的后方汇聚成一团，疯狂扭曲之下形成一个漆黑的老者身影。
    老者方一现身，便面露畏惧的调转过头，化为一道黑色遁光朝远处逃去，连天上的乌云竟然也在老者遁走的同时渐渐消散。
    没有了黑气的浸蚀，那些疯狂嗜血的妖兽眼里的红光飞快消隐，直至彻底褪去才重新恢复了清明。
    短暂的茫然过后，便是一声声恐惧的尖鸣、吼叫。
    因为大多是些不善飞行的林中走兽，却被之前黑气所化羽翅带到了千百米外的高空，此时正一个个无法自控的坠落下来。
    白袍人见状，没有追讨老者之意，只见他持剑的右手猛的向下一拉，收回胸前，左手迅速掐起一个古怪法印，再化为剑指向空中的符遥遥一只，轻吐一个“收”字。
    剑光、符阵以及剑身上的白芒，就如鲸鱼吸水一般顺着木剑向其身上汇聚而来，一闪没入体内。
    做完这一切，男人飞快收起木剑，周身瞬间燃起一层犹如实质的熊熊金焰，一闪从原地消失，出现在那些正在下落的兽群中央。
    方一现身，便单足猛的凌空一踏，金色火焰顿时沿着其脚尖飞快向四周席卷而去，转眼间就把剩下那不足百数的妖兽裹入其中。
    一见此景，这些妖兽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声绝望的惨叫，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渐渐平息，一个个被金焰包裹的妖兽，无不瞪大了颇有灵性的眼珠看向那正操控着脚下金焰缓缓落乡地面的白袍人。
    很快，白袍人便带领着一众妖兽平稳落地，略一挥袖便金焰尽数敛去。
    而那些妖兽却始终安安静静的趴服在地上，不敢动弹。
    白袍人见状，洒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老者消失的方向，作势就要飞遁追去.......。
    就在这时
    身后却响起一个人略显生涩的话语，“仙~~人!”
    男人停了下来，回转过头，却见一只全身生着火红色毛发的猴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那群妖兽的最前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珠，眨巴眨巴的看向自己。
    男人看这只个头不大的猴子，一副活泼机灵的样子，顿时心生欢喜，几步走到其身前，俯身抚向其头顶，微笑问道，“你？喊我？”
    红色小猴被男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一副不知所错的样子，见男人并没有恶意，终于也壮起了胆子，“是~~！多谢~仙人！不杀~之恩！”
    男人收回手掌，笑道，“你我本无冤仇，我也无意滥杀无辜，何来感谢？”
    红色小猴随即接口道，“那~~~，感谢~~仙人救命之恩！！”
    “哈哈哈，你这小厮，倒是机灵的很，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来！”，男人笑道。
    小猴闻言，毫不迟疑的说道，“红毛，愿常伴~仙人左右！以报仙人，救命之恩，顺便~~~”。
    “顺便什么？”，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猴，问道。
    小猴挠了挠头，脸上忽然挂上一副拟人似的羞涩，目光躲闪的说道，“顺便，和仙人，修习那，降妖除魔的无上道法，无上道法！”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仰天长啸，随即看向小猴，“你真要修习那降妖除魔的道法？”
    小猴闻言连连点头。
    男人见状，脸色一冷的问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就是一名妖族？竟然还敢扬言降妖除魔？你不怕我现在就用这降妖道法，灭了你们？”说着，男人还有意无意看了看小猴子身后那些趴伏在地上一众妖兽。
    那些妖兽似乎听懂了男人的言语，恐惧的颤抖起来。
    只有这只小猴子还算真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了几下，“仙人，刚才都说了，你我本，无冤仇，您一定，不会，滥杀无辜。”
    男人略感意外的看向小猴子，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红毛小猴，拱手言道，“降妖除魔，降得，是作恶之妖，除的，是祸世之末，与出身何族，本无关联，我若，修成道法，必定，守正辟邪，誓除，天下祸世妖魔。”
    “好！好！好！”，男人闻言连说三个好字，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没想到你这小厮竟与贫道志趣如此相投，哈哈！我切看看我们是否有这份师徒之缘。”
    小猴则心中一喜，满怀期待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说着，男人便伸出右手掐指占算起来，片刻之后，那人却眉头紧皱的松开了手掌。
    “仙人，结果如何？”，小猴神色紧张的问道。
    男人深深的看了小猴一眼，道，“没想到，你我确有师徒之缘，不过.......。”
    小猴闻言欣喜若狂，高兴的手舞足蹈，接着有忽然停住，“仙人，不过，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的说道，“要做我的门人，你需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小猴子先是一愣，接着面露惊喜的说道，“只要能，拜入仙人门下，学习道法，我什么都，答应您。”
    “好!第一，只要你能起誓永不作恶，你便可以成为我的门人子弟；第二，你要承诺寻找一个避世之所，两千年内不涉世事，我便会会传授你一套道法供你修习。”
    “嗯嗯！弟子发誓，永不作恶，两千年内，不涉世事”，小猴子闻言迫不及待的举手起誓，接着五体投地的磕起了响头，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色玉匣，从中取出一颗五色氤氲的丹药递给小猴，“起来吧，这颗丹药就作为我的见面礼，你拿去吧！”
    小猴急忙起身，结果丹药，一把将丹药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男人见状先是一愣，接着无奈的摇头，收起玉匣后，用右手屈指点在小猴的头顶，只见一团金光从男人的指尖亮起，一闪便没入小猴的脑壳之中。
    小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嘴里嘀咕着，“金，光，咒？”。
    男人移开手指，悠悠说道，“这套术法你要好好修习，他日必有大用”。
    “多谢仙人，赐法，多谢仙人......”，小猴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一声嗔怒打断，“哼，你这猢狲，怎么还叫仙人？”
    小猴反应也是极快，急忙改口道，“师父，多谢师父，授法之恩，授法之恩！”
    男人闻言洒然一笑，“贫道名曰张道陵，并非你口中的仙人，以后你便是我张道陵的门人，道号赤猿。两千年后为师才能与你再续这师徒之缘。”
    说着男人便面对着小猴，双足离地的缓缓升入空中。
    “赤猿？赤猿？......”，小猴念叨了几遍自己的新名字，“感谢师父，赐名.....”，猛然抬头，才发现男人渐渐远去身影，急忙起身上窜下跳的大喊，“师父.......师父......师.......”。
    男人看着小猴不觉有些好笑，不过随后便摇了摇头不在理会，转身朝某个方向飞遁而去。
    没飞多远，一个无比熟悉的女子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