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轲站在住院部楼下的水池前,心里一阵忐忑。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太冲动,一旦治好杨父的病,很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弄不好还会是*烦,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理智不能完全把控这具年轻的身体,特别是恩怨临头时的冲动。
生日那天在酒精的刺激下,带着小胖他们去踢了巫劲澜的空手道馆,酒劲一过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事必然会传到康盛那里,这家伙很容易就会把胡三父女的死跟自己联系起来,凭他的能力若是对自己下手,要了自家小命难度还真不算大啊!
江轲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明明知道,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就像先前决定出手救杨父,现在清楚风险很大,但仍然改变不了出手的结果,因为在能力范围内,他无法办到坐视恩人有难而选择袖手旁观,即使别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半个多小时后,杨仕鳞才挂着一脸细汗过来,告诉江轲已经按要求准备好,请他上楼开始救治。
病房是个套间,经过外面那个称得上豪华的会客室时,江轲明显感觉到一屋子人各种异样的目光,有惊异,有不屑,最多的是怀疑,又大都含着一丝希翼,但并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或质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杨仕鳞带江轲走进里间的病房。
床上的老人安静地躺着,身体除了连接着一台心脏监测仪,并没有其他输氧输液之类的管道清瘦的脸上满是皱纹,写满灰败,半睁的两眼已完全失去神采,看样子已是弥留之际。
“我需要出去吗?”杨仕鳞小声问道。
“不用,杨叔你就在这里守着门就好,尽量不让人进来打扰,我估计第一次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把病情稳定下来。”江轲边交代边把放在墙边一块汽车蓄电池提到病床前放好,这应该是越野车上拆下来的,100HZ的大容量,而且准备了两只,连汽车急救用的连接电缆也备了两套。
江轲搬了把椅子在床头坐好,左手握住电缆正极的铜夹,右脚光脚踩住负极的铜夹,电流从身体里通过,只是几秒钟的微颤,不适感便消失,反而感到身心舒畅。
右手打开放在胸前口袋里的微型电磁发生器,随着轻微的颤动传来,江轲立时感受到魂识和魂力都增强了若干倍,老人的身体状况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感知中。
其实江轲对医学知识几乎没有涉猎,对白血病这种公认的绝症更是一无所知,之所以敢说能治好这病,源于两大原因,一是掌握强大的细胞生产和重组能力,二是对人体抵抗伤痛和所有疾病的机理体侧入微,并能够根据需要进行调整,就像对一台电脑的系统改变部分程序一样。
白血病的发病机理,按现代医学的说法,是血液里的癌细胞无限增殖,抑制其他身体必须的细胞生成,从而造成身体器官功能阻滞、衰败,进而危及生命,其实更深层次的机理是人体免疫系统的问题。正常人体对癌细胞本来具备足够的抵抗能力,因为每当体内出现癌细胞,大脑会通过神经系统第一时间得到信息,进而向造血系统发出指令,生产能杀死它们的另一种细胞去围剿,进而保护人体不受侵害。当大脑、神经系统因辐射、毒素等原因遭到破坏,就会导致大脑收不到这个信息或收到错误信息,以致不能发出正确指令,结果癌细胞便成了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
其实癌细胞并不难杀死,比如化疗,便能成结群地消灭它们,可惜这种方式敌我不分,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大量杀死必需的有益细胞,结果往往是癌细胞还没杀光,先把人杀没了。
江轲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上亿的神经回路中,找到针对癌细胞的那一条,这看起来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原理其实很简单,在强大的魂识支持下,快速对神经回路进行大面积扫描,见到断裂或者萎缩阻滞的,立即用魂力指挥细胞重组进行修复,也不去管它是负责什么功能指令的。老人出问题的神经回路也不过只有十多条,不等全部修复,江轲便知道大事已定,因为心脏附近的血管里,一种新的细胞已经开始生成,并向一种十分活跃的细胞发起攻击,他可以确定,被攻击的便是罪魁祸首癌细胞!他立即顺着这条回路确定了脑髓去发出指令的位置。
第二件事,便是对已经功能几斤衰竭的心脏部分进行细胞重组激活,这个难度相对较小,也就是肉体自愈功能换个场地,这个过程比较花费时间和魂力,因为在世界规则的压制下,江轲现在魂力外放的功力实在有限,远不能像指挥自己身体里的细胞那样圆转如意。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比原来预计的短了不少,看来磁力对魂力的影响比预估的更大。
虽然江轲已经感受到一阵阵疲乏在心底泛起,但效果是明显的,心脏的造血功能恢复正常后,新细胞的生产速度开始成百倍地提升,前赴后继地冲向战场。
忍着越来越重的疲乏感,江轲做了最后一件事,编辑了一条指令植入先前找到的脑髓区神经元:全力以赴生产指定的新细胞,直到指定需要消灭的细胞完全消失为止。
这第三个做法,江轲其实是犹豫的,因为这有得有失。好处是可以把治愈过程从半个月左右缩短到三天,不让病人承受两种细胞集群战斗中的剧烈痛楚,坏处是本可以今晚就可以醒来的病人,将在混沌中渡过三天,而且除了心脏功能,其他身体机能会接近休眠状态,说不定会引起意外的症状,引起家属的误解。基于两利相权取其重的原则,江轲最后果断地选择了让老人无痛苦地睡三天。
“杨叔,麻烦你扶我一把。”江轲做完一切,放开电缆线想站起来的时候,感觉一阵晕眩,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不得不招呼杨仕鳞帮忙。
杨仕鳞从门口几步抢到江轲面前一把搀住,看着他几无血色的脸焦急地问道:“小江,你怎么啦?我马上去叫医生!”
“别!”江轲闭着眼睛小声阻止道:“我只是疲倦,你找个地方给我睡会儿就好。”
杨仕鳞没再多言,半架着江轲立即出了病房。外间的人马上围了上来,虽然压着嗓子,却都是一叠声地询问病人怎么样了,只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士关切地问道:“三哥,小伙子这是怎么啦?要不要叫医生?”
杨仕鳞忙答道:“小江这是累的,得赶紧找个地方让他休息!”
女士连忙上前搀住江轲另一只胳膊,向一群人瞪眼道:“你们就不能等会儿再问啊?”等面前的人让开,与杨仕鳞一起把江轲扶进隔壁的陪护房。
江轲脑袋一沾枕头,几乎立即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廷章,泰和州军区总医院的首席专家,也是大汤国屈指可数的肿瘤科目学术权威之一,此时正瞪着床头前显示屏上的心电图一脸懵逼。
床上躺着的病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杨世昭,原大汤国西部军区总司令,有数的第二代上将之一,也曾经是他的直属领导,于四年前年届七十的时候查出白血病,辗转几家医院后不见好转,随即去军职,只保留一个常委职务,坚决地回到老家泰和州,准备魂归故土。对杨老将军的病,身在泰和的傅廷章不可谓不尽心,用尽了浑身解数,但也只能尽量减轻他的痛苦,至于治愈,他也只能望癌兴叹。
杨老将军是在正月初六正过年的时候被送来医院,傅廷章在当天做完相关检查后就清楚,他这次怕是出不去了。果然病情从第二天就开始恶化,昨天开始进入弥留状态,撒手人寰也就是按小时甚至分钟计算的事,这一点也已经明确告知家属,毕竟不是普通人家,有很多事情是需要提前做准备的。可是现在心电图显示的情况,除了心跳速度明显偏快,其他已经接近正常人的标准,要说奇迹发生了吧,病人呼吸沉重,高烧的体温竟达到罕见的42度,这些都不是好现象啊;但要说彻底坏了吧,原本已经开始衰竭的心脏功能居然恢复得如此强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忖半晌,傅廷章向焦急地守在身边等他做结论的四兄妹挥了挥手,示意都到外间说话。
“你们请来的人,用了什么治疗方法,请务必详细告诉我,这非常重要!”傅廷章问罢紧盯着老大杨仕琪。
杨仕琪忙答道:“这得问老三,那时候只有他在,我只是按他的要求让警卫拆了两个汽车电瓶上来。”
“电疗?”傅廷章立时把眼光转到杨仕鳞脸上问道。
杨仕鳞想了想才答道:“不像电疗,他只是把电线抓在自己手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老爸的身体!”
“那他休息前有过什么交代吗?”傅廷章再问。
“没有,他治疗完就几乎是虚脱过去了。”杨仕鳞答。
傅廷章皱眉不语,好半天才说道:“以前我也见识过一些奇人的手段,但这样的情况却是闻所未闻,没办法,只有叫醒他!”
杨仕鳞犹豫道:“可是他睡下还不到半小时,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老三,你怎么轻重不分啊,难道你不清楚,老爸若是能救过来,对我们老杨家意味着什么?”说话的是老二杨仕辉,语气里含着不耐。
杨仕琪抬手止住杨仕辉,却看着杨仕鳞道:“老三,事关重大,事急从权,他若是能助得老爸过了这一坎,我老杨家记下这份恩情,早晚给一个满意的补报,你带傅老去叫醒他吧!”
傅廷章赶紧站起来拉着杨仕鳞往隔壁走:“其实也不会太打搅他休息,我只需要问一句话,就一句!”
当杨仕鳞好不容易将睡得死沉的江轲叫醒,傅廷章确实只问了一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让迷迷糊糊的江轲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猛地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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