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殇记

第51章 苦恼


    年无四季,月月雪飞天。
    冰原苦寒依旧,唯有那幽弃山脚下的硕林这块乐土四季如春,果树丰盛。
    清晨的水气弥漫在沁湖,各部族族长老爷家的官船在那“仙境”一般的湖面上若隐若现,不时传来其家眷的嬉戏之声。
    沁湖清澈透底,温热甘甜,滋养着周边广沃的土地,有幸生活在此的人们同样受其庇护,不只可以日日饱食,更是可以免受冰原之上“毒雪”的侵害。
    当然,能有资格享受这“神灵恩赐”一般的生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修行者们,受族人拥待的族长们,以及行商赚利之人,皆要展示出可以受到冰原之王青睐的实力,方能继续住在这冰原上唯一的“桃园”。
    被拓石一族驱逐而出的秦城,已在此称王六年,这个冰原的王上虽然性情乖张,杀戮成性,但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统治者,他终结了冰原上数百年的杀伐战乱,硕林在他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下,更加的繁茂昌盛。
    沁湖的南畔的几十间工匠作坊,蚕房,以及数十顷肥沃的田地,都是在秦城称王后,下令建造开垦的,使得硕林人日日饱腹,美衣华服。
    大小的贵族官邸富丽堂皇,即将建成的王宫雄伟壮观,湖畔边的街道上人影穿梭,贵族的家奴们怀踹感激,庆幸自己不用受到冰原的苦寒,借着主家的余光,在此享受安稳的生活。
    费凌刚刚起床,批阅了整晚的工文的他,王上一再摧促新王宫的工期,好让他的妃妾们尽快入住新居,让他疲惫不堪,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精神没有完全恢复,作为行政长官,时间本可自由支配,但今天不行,冰原的王上一早就唤人前来,召他前去议事。
    打开衣柜,一排排同款的红色布袍,格外扎眼,费凌惆怅,自己来到一个复古的时代,地表的人类,穿着言行与他完格格不入,衣柜下方放着一副外挂工的机械手臂,已经锈渍般般,这是他从郑和号上带出来的唯一物件,每每看到时,他都不由的想到自己的父亲。
    费凌披上布袍,身边待从端来一盆清水使其洗涮。
    “有消息了吗?”费凌伸手在盆划拉了几下说到。
    待从恭敬的端着脸盆,低头说道:“回大人,还没有。”
    “嗯。”费凌冷冷的回应,跟着撂起了自己一头银发,开始擦抹他那张“龙脸”。
    “大人不必多虑,这次担任斥候的可不是普通‘船奴’,而是硕林十八杰之一的‘霜蜴’大人。”
    费凌不屑神情一闪而过,继续问到:“吕驼子那边有回信儿吗?每次王上召见,都会问到此事。”
    待从又是恭敬的微微低头道:“暂时也没有,不过吕大人同样是硕林十八杰之一,‘尽虚’的修为也不在霜蜴大人之下,收拾个几百人的小部族,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能已经凯旋,正在回来的路上。”说话间,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自家主子。
    “嗯。”费凌已洗漱完毕,深吸一口气到,勉强振作一下神精。
    这时门外下人又传进话来:“费大人,王上在摧了,让你快点过去,有要事相商。”
    费凌不耐烦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出了最高行政长官的官邸,左转三五十步,就是冰原王上暂时居住的旧式王宫,规模比众贵族的官邸大不了多,除了那朱红色的外墙,真看不出比其它贵族们的官邸尊贵多少,难怪冰原之王要下令动土,新建更大的王宫。
    十数年的称王,各部族的族长老爷们纷纷阿谀,都是不吝将自己家的女眷献给王上,好让自家族人能获庇佑,王者好色自古皆之,而且为了自己的江山能够延绵,只要略有美色,都是照单全收,旧式王宫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费凌刚刚走近旧式王宫的门前,已经听到了里面无数妙龄少女的嬉戏之声,她们为讨好王上,让自家的部族在硕林站稳脚根,无不献媚勾引,一大早起来,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给王上留下好的影响,到了晚上,好给王上生儿子。
    说来也怪,冰原之王称王已有六年,他的妃妾已是过百,比那古代的皇帝还要多上许多,再加上他修行“尽虚”的体魄,就算是再纳几十个美女入宫,也是能够应付,但是他的妻妾们却没有一位给他生出个儿子。
    硕林之内,十几个公主,却没有一个小王子,冰原之王为此事苦恼之极,曾经放下话来,他的妃妾们生下的第一个男婴,就立他为储,也就是将来的硕林之主,冰原的王上。
    宫门打开,费凌穿过前院,院中种满了各式的植物,那些在冰原之上本不该有的蜂蝶同样在此受到了沁湖的“恩赐”,花香扑面,草味伊人,生活这里的人是何等的幸福。
    “费大人,您来了。”
    “费大人。”
    “费大人。”
    前院中的少女们见到费凌,连忙走近施礼,她们深知,自己如若不能给王上生下个一男半女,只不过是个玩物而以,而费凌可是手握重权的硕林最高行政官,更是王上的眼前的红人,繁有要事,皆会与其商量,再作定夺,所以无不近前套套近乎。
    费凌同样理解这些少女们的苦楚,为了自己的族人,甘愿在花丛中争艳,妙龄少女们前来打招呼,他都会微微点头友好的回应,但不能多加交集,因为他非常清楚秦城的为人,那是一个冰原上最心胸狭隘的人。
    旧式王宫的顶层是一座大理石砌成的露天台,听说冰原的王上喜欢众妻妾的陪同下望天赏月,甚至迷信的相信在这里可以生出儿子……
    一桌摆满丰盛水果的圆形桌台,几张朱红色的木椅,冰原的王上:秦城,已坐在这里等候费凌多时,身边两位新纳的妾室争相的将盘中水果喂给王上品尝。
    秦城的身形原本与费凌相差不几,但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的多了,此时已是肥头大耳,日日淫欢,使得这个曾经壮硕的中年汉子的国子脸上略显憔悴,他数以百计的妻妾们,个个都狠不得榨干他的精血。
    冰原之王面色虽然不振,但目光炯炯有神,黑色的瞳仁不只圆大,还显的十分城府,身边的少女喂他吃食时,皆会闪出怀疑的目光,好像水果有毒似的。
    黑色的短发上涂满了发油,使其紧贴在宽额骨的脑壳上,在晨光的照射下,闪出了一道道“王者之光”。秦城这个硕林之主,在自家宫中穿着很是简单,一匹朱红色的绸布披在身上,就此了事,甚至连底裤都没有穿,好似随时想生儿子方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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