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桃花红

正文 60、上门说理去


    “哼,你就不能改改你这土匪脾气”沈凌一笑。
    霍刀一笑道:“你还真是天生是刀客家族的女人,烧红的烙铁落下,即便一声不啃”。
    “嘻嘻---那不怕给你丢面吗?”沈凌吃痛倒吸了两凉气。
    回到屋中,霍刀和霍南枝细心替她抹狍子油,这狍子油可妙药,不但能减轻烙伤的痛楚,三日后便可痊愈。
    腊八一过,步入年关,家家户户开始热热闹闹慢活着准备过年、年后秧歌会及各项祭祀活动。下到各佃家中结算一年的租子,清算一年的收成,和枣糕、裁新衣---这些那是婆姨间的事。做为刀客家族的男人,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晒着日头,抽着旱烟,计划开春后的活计、买卖。
    霍刀却不太一样,不喜欢几个大男盘坐围坐在小广场上、树下,抽着旱烟在那你一言我一嘴瞎扯。他仅喜欢驱马练武,操练着那些乡勇,或在到关山马场在马群中飞驰上几圈。
    不过连着几日,他心里仅盘算着一件事,那就许操,一次在桃花林王母娘娘庙,一次夜袭军营隐约听到许操所说的,用几箱件从媚狐沟里盗出的宝贝来换一大批军火,按所言的时间推算再有三五日便要交接,可现在却毫无头绪。交接地也许在关口,也许不是?前来秘密交接的是谁?
    腊月十三,沈凌和霍南枝正在那清水洗脸梳水,还特意拿出雪花膏抹脸。当然,今天是每月缝三的集日。这十里八乡赶集的汇集之地,自然有着旱码头之称的十里铺大街。每逢集日,这里的人均会早早的吃了饭,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婆姨女子们用一盆清水洗脸梳头,然后在脸上抹上点妆膏。吆三喝四、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弯弯的山路有坐架子车的、有牵毛驴的、有拉羊的,老汉们带着瓜壳帽,老婆们穿着对襟袄,年轻的姑娘媳妇手拉手。有打油纸伞的,有戴草帽的。七沟八岔的人们,像一条条小溪,涌向一个目的地——十里铺。
    霍刀无耐被二人哄着,只要亲自套马车,候在院门外,领着她们一同去赶集。
    “咦---”的一声,正当,霍南枝和沈凌一人背着一花布包有说有笑的出来。
    不等纷说,一人慌慌张张飞步跑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带着黄土飞杨的马车,这人霍刀和霍南枝自然熟悉,那是有着姻亲的高家叔子,高明仕的弟弟,高明浩。这兄弟们完全传承了其高成礼的性格,自视高雅,却是盈弱,欺软怕硬的主。
    得家于祖荫,继承了祖上的织布染布访营生,十里铺和陇县均数间绸布庄,陇县在数代下来均是八渡槽高家庄一大富户,坐拥两三千亩的田地。
    高明浩纯粹是那种自视家中殷实,整日游好闲,逛园子,唱堂会,上茶楼、妓馆赌档的败子家一杦。见他如此慌张的还是头一回。
    霍刀十分不屑这号败家玩艺儿。冷呸了一句:“耗子,被狗咬了”。
    高明浩深喘了几口气说道:“比被狗咬了还要惨,嫂子,大舅哥,这回你靠你了,帮帮我高家”。
    霍南枝虽说还未嫁入高家,但以后如何也是一家人,不敢怠慢了,立忙请道:“明浩,室里喝口水,慢慢说”。
    高明浩几步迈到院中,一幅萎靡不振,连连打前些哈欠,一屁股瘫坐在木登上,抹了抹鼻涕,操起茶壶咕咕的灌下几大口,才是说道:“操,还不是那不是东西的薛胖子”。
    霍南枝登着他说道:“你说薛忠雄---上回我不是出面帮你调解好了吗?这回又乍了”。
    要说,这薛忠雄那是高明仕和霍南枝是私熟同窗。从小就痴念着霍南枝,至今未能有娶妻,扬言霍南枝未嫁,他不娶。
    但这薛忠雄虽说长在薛家沟的佃户之家,但凭着他的勇猛、精明、不怕死的劲头。早年领着一般子兄弟,愣是赚下了一大笔钱,回乡“光宗耀祖”,在十里铺一连买下十数间门市,开设大小十数家烟馆、茶楼、酒楼,还办了一家洋行,经营往来生意。
    他是如何发财的,没人知道,只知道出乡几年,认识很多场面的人物,其中自有一位是党司令的副官是的拜把子兄弟,连那蔡九毒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几年间便成了这行走在街面上的最有势力的一霸。
    高明浩啐一口,骂道:“哪跟哪,这薛胖子表面答应的好好的,这倒好,还没出月呢,又设了一计,想吞了我们那几间铺面”。
    “薛胖子熊玩艺儿,怎能说一套做一套---走,我正好上街,帮你再问问他去”霍南枝的愤愤的喷了一句。
    便就拽着霍刀上马车,催促着他十里铺飞驰而去。
    这自古是兵家要地,是多省来往商贸的交汇流通的汇通的隘口关塞。不过,此时的十里铺远没有当年的繁华,关山和吴山山上数十土匪,又有军阀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十里铺半掩在一望无际的在槽滩那三里桃花林北侧关山脚下滩谷之中,也是八渡镇的所在地。
    从甘泉寨至十里铺,驱马车也就个把小时,便能到达。集市外是那些牲畜交易场,那卖骡子卖马的,卖驴卖牛卖羊卖猪的。
    越过一石桥才算是步入十里铺。一长光滑青石街,见证了它的辉煌,历经数百年风雨,虽说有些破败,但保留完好,街区纵横,店铺林立,建筑风格迥异,酒楼、旅店、餐馆、粮店、药局、商行、绸缎庄、裁衣铺、金银首饰部、铁具部---融汇其中。不过此时最醒目最火红却是那烟馆、赌馆和青楼茶馆---
    高明浩领着,马车停在一茶楼门车门前,二楼临街阁楼,装饰一新,雕梁画柱倒有几分高雅,门楼上高挂着,清云茶馆四个大字。这也是薛忠雄刚低价盘下的茶馆,至于用什么手段,那就不明而喻了。
    高明浩急忙迎来说道:“薛胖子就在里听戏”。
    霍南枝飞身跃下,风风火火驱步迈去,未到那薛胖,入门便是高呼道:“薛胖子滚出来---”。
    霍刀一笑,这位阿姐还真性子急,仅听这高明浩一面之词,就上面兴师问罪。只好随后迈入。
    才见二楼栏道外附下一人,身材高大,粗壮有力,几年间却是暴出一身富态,一身绸布棉衣,大松裤大褂,头发向后梳贴着,加上他那圆鼓鼓的脸,更加油光发亮,富气逼人。不过他那双眼,却闪着精明和霸气。
    弯腰看下,露出一脸兴奋之色,呼道:“南枝,是你啊,稀客---”。
    几步从二楼迎来,殷勤的笑迎道:“不,是贵客,你一来,我这里就亮堂了许多---”。
    霍南枝瞥上一眼,冷哼几声,啐口骂道:“你这人,怎么出尔反而,别用你那奷商一套把戏来糊弄我”。
    薛忠雄饱含着热情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霍南枝,喉结处不停蠕动,直咽着口水,满脸堆笑,殷勤,对霍南枝更是热情,有礼,没了他平时一贯横行霸道之气。哈哈笑道:“南枝---你一来劈头盖脸,说得我糊涂了---”。
    伸手指着这茶上下笑道:“你看,我新盘下的茶馆如何?要不,先给找一雅处,喝碗茶,一边听戏一边说”。
    不等霍南枝是不是同意,直接拉起霍南枝的手,便要向里迈去。
    霍南枝大力一甩,哼道:“把你爪子拿开---”,还稍稍了挤了挤眼色。
    薛忠雄才发现门外进来的霍刀,更是像见亲人那般,迎了上去,直接给一个拥抱,又拍了拍霍刀的肩头笑道:“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事先言语一声,我好设宴给你接风”。
    霍刀推了推他的手,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们没那么熟---”。
    “哈哈---没关系,迟早都是一家人”薛忠雄那一脸堆的面皮还真是厚。急忙引道:“来了,那就先喝杯茶,慢慢说”。
    随步领上二楼雅间,是乎他才发现霍刀身后还跟着一女子,一曼妙多姿且这黄土高原少有那时尚的装伴的女子,当然他那双眼睛从进门开始却一直落在霍南枝身上,旁人是谁好像无法入他的眼。
    请道:“南枝,这位是?”
    霍南枝不太习惯他叫那么亲热,当然更因她最爱的弟弟在这,冷斥道:“薛胖子,别叫那么亲---我们没那么熟”。
    才是顺口说了一句:“她是我弟妺沈凌”。
    主动介绍了,还说不熟,那是熟还是不熟,霍刀一时理解不了。看他们二人的神色,不纯粹只是两三年私熟同窗那么简单。
    薛胖子先夸上几句,又给每人端来一杯上等的香茶,摆上五六色茶点。才是紧坐在霍南枝身边说道:“南枝,我猜你不会专门来看看,这是我新盘下的茶楼,有何事说,我绝不二话”。
    霍南枝转眼却找不到高明浩跟来,也许他害怕这八渡槽的一霸。只要说道:“你是不是又盯上高家的门市了”。
    薛忠雄一拍脑袋,笑道:“你说这事啊---那我可真要跟你说道说道---”。
    不过却又急站起身说道:“你们稍等,许营长还在另一雅间坐着,我过去交待几声,再过来陪你”。
    急忙溜身而去。霍刀一头零水,在他心里高明浩也不是什么好鸟,除了吃喝嫖赌抽,其它是干嘛么不会,吃啥啥不身的败家子,问道:“阿姐,耗子的话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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