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浮世恋-她的多次跨国恋

第20章


 
  那是跟她说的。 
  恐怕是对我说的吧,弄了这么些年,我终于搞清楚定位。 
  我就知道你受不了。 
  没问题,很快就想通了。晚上就告诉别人,你是我哥了。 
  反应倒蛮快的。 
  看跟谁比了。 
  比不上你那个三陪吧。 
  我们比你纯洁多了,精神恋爱,你明白吗?你这种俗人,沉溺在肉欲之中,跟你说,也不会懂的。 
  别装了,不就是调情吗?还精神恋爱呢?要不咱们把崔大师叫来,分析分析,看看你这种性质够不够得上意淫? 
  意淫好啊,干净、高级,该有的全有了,可有可无的一概免了。凡夫俗子,哪里懂?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 
  继续意淫吧—— 
  躺在床上,不幸被陈光明言中。脑子里挥之不去吴限的影子,他绕有深意的笑容、他赤子般的眼睛,还有他若有若无的接触、当然还有最后送别时的那句可以算得上挑逗的话:你的体型真美……你的体型真美……你的体型真美…… 
  多少日子了,没有再碰过异性的身体,孩子在我的肚中与日俱增地大起来,我没有告诉吴限,他难道丝毫没有察觉,他还说:你的体型真美…… 
  这真的是一句撩人情思的赞美,没有人抵挡得住。即便是我,即便是这样一次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的偶然的相遇,也足以让我在这句美丽的词语中带着甜蜜的感觉恬然睡去,至于昨天、今天和明天,都不再重要,只因为一句赞美。 
  我装作不在乎也没用,梦里都仿佛被那句温情的话包裹着,春风中一般地懒洋洋醉着不愿醒。   
  50.流言?   
  一天都恍恍惚惚的,理智告诉我,这应该是恢复正常生活的一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约出版社的林编辑谈谈选题、写点东西、准备晚餐,一切都应该这样顺着惯性走下去。但是我忍不住想给吴限打电话。问问他这一天过得好吗?我不断地用自己的话提醒自己:慢慢来,慢慢来。可是,情绪无法受人控制,如果不是坚强的意志在强迫自己,我几乎就要冲到电话跟前,告诉他,我喜欢昨夜了。不过,我没有这么做。我梳洗干净,出门,做我该做的事情。 
  医院里。 
  医生问我:感觉好吗? 
  我说: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很嗜睡,一天睡12个小时,可还是腰酸背痛。 
  医生建议我多散散步,一定的运动量对孩子很有帮助。再就是良好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喝酒、不抽烟、注意饮食结构。 
  我很奇怪,医生为什么这么清楚我的问题出在哪里,以至于这些最平常的告诫每一句都扎在我心上,散步?我曾经每天晚上都在散步;烟酒,昨天晚上,它们还给了我美妙的一夜;健康的生活方式,我凭什么拥有? 
  我笑着听完了医生所有的话,然后走了,心里想:真遗憾啊,我做不到。 
  下午,出版社的林编辑在上岛咖啡等我。 
  我刚要叫咖啡,就想到了医生的告诫,别喝刺激性的饮料,所以又改口要了果汁。 
  林编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问我:好多日子没见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挺憔悴的,别瞒我哦,是不是怀孕了? 
  我摇了摇头:开玩笑,看样子,我得减肥了。 
  她赶紧向我赔不是,两个人就我即将出版的新书做了一次细致的讨论,我补叫了咖啡,中间点了一支烟,以显得我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林编辑对我的构思很满意,她鼓励我:你一定能写得很好,等到进度过半的时候,全面的宣传计划就启动了,到时候,你可得接受不少访问,不过这也是大家双赢的事情。就怕要跑几个城市签名售书,会累着你。 
  然后,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可得保重身体啊。 
  我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谢谢她的关心,然后表示非常乐意配合出版社的一切宣传工作。 
  林编辑本来想早走,但是我请她多留一会儿,把所有关于新书的内容谈谈彻底,接下来的半年,我最好躲在家里写书,再也不用面对她,孩子是我的,我可不想让人家对他说三道四的。 
  忙完回家,我的手机一天都没有动静,我这些日子的蛰伏是不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警觉?或者,关于我怀孕的消息已经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忍不住怀疑了起来,陈光明,这个混蛋,也许早就出卖了我,我也许就像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大家都在暗地里看我的笑话,以揣测谁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为茶余饭后的一件乐事? 
  还有,离婚,我和赵睿的事情是不是也散布开了?我突然觉得那个女编辑的每句话都那么阴险,似乎都在打探什么。为什么她会劝我应该去巴黎早日和赵睿团聚,为什么她让我保重身体,为什么她用那样一种关切的神情看着我、劝我别太累,书大可以慢慢写,别那么着急? 
  我感觉流言像花粉,正从陈光明这只蜜蜂的嘴里一路飞翔、一路停留,最终变得真假难辨、却又繁荣滋长,陈光明啊、陈光明,我的火气越涨越高。 
  回家的时候,我推开门,陈光明正在打电话:呦,说曹操,曹操到。今晚算了吧,我得陪陪她—— 
  我一把夺过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没那么严重,我好着呢,你可别误会,我没有半点意思非要他陪我什么的。 
  然后我把电话丢还给陈光明:爱干嘛干嘛去。 
  陈光明愕然地挂了电话,跑到我房间:你又怎么了? 
  我看着他:没怎么。就希望你别拿别人的痛苦当有趣! 
  他很费解:我又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啊。 
  我问你,你都跟谁说了我的事? 
  没跟谁说啊。 
  你口风那么紧?你看你,我得陪陪她,我这么可怜吗? 
  崔大师,那是崔大师,再说了,你能瞒多久?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出生了,你不说,人家都看得见。你这么神经质,就为这个?不可理喻。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可没少劝你。说实话,你决定生的那一刻,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了。牛逼,你比我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都牛逼。现在看看,也一般嘛,照样…… 
  照样什么? 
  照样……算了,不说了。 
  你说啊,我是没你想的那么牛逼,我是人,是女人,没法忍受所有人对我那种奇怪的眼光,你可以不说的,起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这是我的隐私,你明白吗?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碰上谁了? 
  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我还没无聊到传小道消息的份上,你说,是谁,咱们当面对质! 
  没空。今天就算了,反正我必须明确我的态度,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再强调一次,你没有权利跟任何人谈。 
  好,不错。我明白了,你可以了吗?可以不那么大声嚷嚷了吗?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着下嘴唇,点点头:可以了。 
  我砰地关上了房门,呆愣愣地在沙发里坐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     
  PART 6   
  51.最难练的武功   
  我承认确实怀孕让我变得性情烦躁,甚至多疑了起来。我经常生陈光明的气,他最初还会因为我的愤怒而愤怒,不时地还击,慢慢的,当他明白这只是我难以控制的情绪在做怪时,他就变得比较宽容了。 
  那天,我又因为书写不下去,拿他当出气筒时,他竟然笑眯眯地问我:你知道天下最难练的武功是什么? 
  我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激起了怒火:你看看你,整天游手好闲,那几本金庸小说都看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找点正经事做做。 
  陈光明不以为然,悠然继续说道:很多道理,你看一遍是看不懂的,我每次看都能悟出点新道理。天下最难练的武功啊,其实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功。你说说看,论武功、才学,我哪点不是你的对手,明明打得过你,明明骂得过你,却笑颜以对,这种胸襟气量才是至高无上的境界,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人来面对这些打啊骂啊,那就让我来吧—— 
  我被他逗笑了:好,那我现在就来试试看,你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功练到第几层了? 
  说完话,我就跳到沙发上,对着陈光明又是拧又是打,最后还动嘴恶咬了几口,陈光明几经闪躲,最后还是留下了几个小印记,虽然疼得嘶嘶作响,他还真的没还手。 
  我笑不动,倒在沙发上:这个功夫果然高明,记住,功夫当勤精进,直奔化境,到时候,不愁天下女孩子都服服帖帖的。 
  他苦笑了,给我看手臂上的牙印:该是我服服帖帖的吧。 
  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可当心我改练打必还手、骂必还口功哦。 
  我说:那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慕容家的绝学。还打必还手、骂必还口呢。 
  说完我大摇大摆地回房继续写书,我发现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突然也下笔如有神了起来。 
  这些天,已经荒废了好久的感觉又提了起来,正写着电话突然响了,上面一个名字:吴限。 
  我笑了,归根结底,我们是多么接近的一种人啊。三天,不多不少,三天后,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相信,这三天里,他也曾经多次有拿起电话的冲动,但是天性决定了我们都会等待三天,装作突然想起似地不经意地给对方一个电话,说点不相干的事情,因为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和你在乎的人打交道的方法,越在乎,就越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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