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学院

第14章


    
  萧乘风含笑拍着他的肩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当一回你的小厮好了。”    
  萧乘风套上小厮的衣服,低下头装作卑微的样子,随蓝云到了画舫上,此时却是画舫上最后一名女子在献艺。    
  但见兰色彩蝶伴随在女子旁边,轻灵飞翔,而一道水系魔法碧波,将女子笼在中间,显得女子的皮肤更加柔顺。那女子虽带着面纱,可是仍能看出她的美丽,她身穿白衣,正在弹一曲古人萧吟和的曲子:    
  “小酌桂花,闲说轻风,最是当时人渺茫,思念仍长。    
  晚恋朝霞,纵酒暗垂,又怜鹊桥情鸟散,泪乱衣衫。”    
  她声音清幽,一时让湖水为之静窒。而别人无不露出陶醉的表情,而那台上的白衣女子眼波轻转,在弹到“渺茫”“思念”“怜”字,时不时看着台下一位蓝衣公子,眼神微不可察地露出深情。    
  萧乘风心头一震,那女子,显然是白天见到的白衣公子。此刻见她肤如凝脂,玉手如笋,台下众人皆心旌动摇。    
  曲罢良久,众人这才回神,掌声如潮。    
  蓝云轻声说:“这女子名为水若零,今年最有希望夺魁。”    
  此刻台下一位老者忽然沉声说:“水若零一曲相思,说相思,极尽相思,理当得到这次花魁。”那老者是京城里的琴圣,他的话自然不会让别人疑虑。而那水若零柔柔一笑,向台下一福。    
  台下彩声更动。    
  此时,但见那水系魔法碧波更浓,将她完全笼入碧色轻纱之中,而一位老鸨面带谄笑,走上擂台,说:“因为只有成为花魁,才能被赎身,否则进入妙香院,便要做满三年,而水若零还不到半年便轻松夺得花魁,所以便将这竞价从一千两提高到二千两,下面竞价开始。”    
  二千两价格,若是一般人听到,必然是觉得匪夷所思,要知十两银子就足够一家人一个月之用。可是台下众人均都面不改色,随后在他们的迅速标价上,已在短短时间内,提高到了一万两。    
  历年来,价码不过一两万两,可是这次因为水若零的名气姿色,加上她冰清玉洁的气质,使得众人皆为倾倒。要知道平时去妙香院,纵然花上百十两,也未必能揭开水若零的面纱,一睹真容。    
  此刻,忽然听到一个浮华的声音:“二万两。”那人持着一把玉扇,大刺刺地走到台前,用色色的眼神看着水若零,说:“我光顾妙香院十余次只为一亲芳泽,谁知你居然连见都不肯见我,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那蓝衣公子见到这京城宰相之子余乱情,面色不由一片苍白,而台上的水若零,身躯不由一阵颤抖,忙将眼神求助般的投向蓝衣公子。    
  其他人知道这余乱情平素淫乱,而且睚眦必报,不由都为退缩。众人一阵沉寂,却是台上老鸨高声说:“二万两一次。”    
  蓝衣公子再也忍不住,缓缓站了起来,深情地看着水若零一眼,说:“三万两。”    
  这三万两是原先他预计的最高价格,半年前他一见到水若零就惊为天人,而两人一见钟情,当下便约定好到时候为水若零赎身,为了筹这三万两,水若零也花费了许多苦心,眼前成功在望,可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余乱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四万两。”    
  顿时,水若零花容失色,那蓝衣公子不过是普通商人之子,此刻除非将所有地产卖掉,才能筹备四万两以上。    
  蓝衣公子他眼神里流露出黯然、悲伤,最后他决然抬头看了水若零一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四万一千两。”这个委实是他的极限,再多一分,只怕便要沦为乞丐了。    
  余乱情斜睨看了他一眼,狞声说:“臭小子,看来你是破釜沉舟了?居然为一个女子,舍得倾家荡产。”他目光锐利,早已看出蓝衣公子说话的气势,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此刻他忽然哈哈一笑,说:“那我就出四万二千两。”    
  那蓝衣公子气得全身发抖,他咬牙大声说:“四万五千两银子!”    
  “哼,我瞧你身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银子。”余乱情冷冷地说。    
  那老鸨当下投去疑问的表情,而蓝衣公子猛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对老鸨说:“请验收。”他此刻心下不由一阵轻松——虽然万难,但是只要能和水若零在一起,又有何惧?    
  老鸨看过银票,这才说:“银票二万一千两,龙天城一百零六座地产值一万一千两,房屋抵押四千两,酒楼抵押二千两,北风城地产……”    
  台上的水若零,忽然忍不住要落泪——蓝衣公子为了她倾家荡产,在所不惜,而;另外那北风城的地产,其实都是向他的朋友借的契据……    
  待老鸨清算完毕,这才说:“还差三千七百两。”她看着面色苍白的蓝衣公子,淡淡地说。    
  台上的水若零忽然轻声说:“妈妈,我这里有的。现在先不要为难楚公子。”    
  那老鸨冷笑一声,说:“你这半年来收入的一万多两,不是已都给了这位楚公子吗?怎么还有?”    
  水若零缓缓取下身上的首饰,一件件摆放在琴台上,说:“你可以估价。”    
  此刻,台下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早被这对情人所感动,此刻忍不住都大声喝彩起来,早有人扪心自问:遇到真正所爱的女子,你会如此倾家荡产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会。”    
  正当他们都为这对情人欣喜时,忽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五万两。”    
  那人正是冷笑着的余乱情。    
  顿时,拿着珍珠耳坠要放在琴台上的水若零,手忽然静止在空中,她不敢抬头看蓝衣公子,此刻,她的心几乎被凝固住,不再跳动。一滴泪水轻轻落下,碰到珍珠耳坠上,绝望地散发开无数水纹。    
  众人看到洋洋得意的余乱情,心里早愤恨到了极点,可是不敢表示出来。此刻这余乱情讽刺地说:“好一对痴情儿女,可是我说过我放弃了吗?”他抬头四望,说:“这下没人能出得更高吧?”他用挑衅的目光扫去,众人皆都低下头。    
  那蓝衣公子呆若木鸡,他就站在原地,看着近在擂台上的水若零,可是忽然觉得如隔着千山万水。他心如死寂。    
  余乱情缓缓向水若零走去,此刻他脸上露出淫乱的笑容,说:“老子用五万两买了你,一定要物尽其用……”    
  此刻,忽然台下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六万两。”    
  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能舍得六万两的价格,能和宰相之子争锋相对,这究竟是什么人?    
  却见一位华服少年,玉树临风站在船头,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柔柔的微笑,如同万朵花在颤抖一般!那是——风!    
  他如同一阵温煦灵动的风,神奇般到达这人间。有首诗可以这般形容他:    
  “柳烟风骤,陌头锦绣。任惊雪千浪,豆蔻少女、心同梦晴。    
  鸿雁桃红,紫衣独酌。且乘鹤万里,低首掬雪,波澜不惊。”    
  那余乱情不甘示弱,大声说:“七万两!”    
  那华服少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竟没有一丝迟疑:“十万两。”听到十万两的价格,众人的心都蓦然大震!这十万两对于众人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价格,可是他们却不知为什么,相信这少年手里必能轻松拿出十万两银子来。    
  余乱情厉声大喝,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说:“十一万两!”他本来想说十二万两,可是自己委实拿不出那般价格,这“二”说到一般,忽然收成“一”,气魄不知短了多少倍。    
  那华服少年冷淡地说:“那你先把十一万两拿出来!”    
  余乱情咬牙将怀里银票全部取出,然后大声说:“我身上虽然只有六万两,不过以宰相之子的名义,拿出十一万两,难道不是轻易之极?”    
  萧乘风淡淡地说:“宰相是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到了你口里,居然成了张口要钱的资本,我倒想去问问他,他是怎么教导儿子的。”    
  那余乱情不知萧乘风来路,见到他气质夺人,此刻心头一凛:若是对方和父亲熟稔的话……他简直不敢想下去。此刻他见到萧乘风面上波澜不惊,蓦然明白:对方必有超然地位。但是余乱情向来对面子看得很紧,此刻委实拉不脸来,当下他装成身上的疾病忽然发作,面色苍白,斗大的汗珠呈现在额头,旁边的小厮早心知度明,连忙扶他离开画舫,一面高声说:“快,快去太医府,公子爷的病又发作了。”    
  众人见到这少年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那余乱情拿不出十一万两字,还用言语挤兑,当下佩服之极,不由鼓掌喝彩。    
  那老鸨听到价格到了十一万两,早已心花怒放,但是又跌到十万银子,脸上难免不好看,但是她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走到萧乘风面前。    
  萧乘风早在美琴国将一部分珠宝换成通用的银票,此刻便将十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老鸨。那老鸨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银子,不免眉飞色舞,随后想到那飞没的一万两银子,一阵肉疼,她不敢给萧乘风脸色,只好瞪了那蓝衣公子一眼——虽然这并不关蓝衣公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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