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剑光

    方家的拍卖场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小，恰恰相反，人在里面会感觉到这里十分的空旷庞大。拍卖场分坐席分两等，第一等是二层的包间，透过一层薄纱可对下方拍卖台上的物品一览无遗，当然这些包间绝大部分是对个各家族开放的。大家族们会支付相当一部分的钱财来换取这些包间的使用权，久而久之，这些包间几乎成为了各个家族的专属席位，很多年来这部分包间的归属权都没有变动过。还有一部分也是预留下来给一些特邀的人、被方家认可的人或者极其有身份地位的人使用的，当然一些人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可以上的来。留着一部分包间很有必要，这些不固定使用的包间才会让很大一部分人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他们才舍得花钱。
    第二等则是一层的阶梯式席位，这里的人大多身份相对来说并没有多么显赫高贵，但是他们拥有权利使用这些席位。方家从来不拒绝这些来拍卖场的客人。他们才是拍卖会的主角，毕竟大部分的二等席位的人才会竞拍方家拍出的相对价值低东西。而那些价值较高的东西几乎单纯是给各个大势力大家族准备的，只有他们才能够有足够的财力去消费。说到底，二等席位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主流消费群体。
    不过一层的席位中也不乏有些喜欢掩人耳目的人物，因为在楼上包间会让楼下的来客不知来历，但是主场方家却一定知道。虽然入口有人检查来宾信息，但这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有心进来的还是很难拦得住。他们既不想为拍卖物而来的人知道，也不想让方家的人知道。他们需要的是隐秘，这样才不会让人知晓身份觊觎宝物。当然还有一些人你永远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也无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总是会让人提防。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到来，一层的席位渐渐找到了主人。场内的来客坐的很乱，但是却很安静，并没有大声喧哗的人。他们来到这里，就会守这里的规矩。保持安静，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叶昊带着寒语并没有上二楼，进那个叶家专属的包间，而是在一层的某个地方坐了下来，他们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两幅面具和两件黑色衣袍，遮住眉眼和身形，让人难以辨识。
    “开始了。”叶昊说道。
    只见拍卖场中心的圆形石台走上来一名红色连衣长裙的女子，仔细看去，那女子和之前在入口处带护卫巡逻的方铭有几分相似。
    她名唤方瑜，是方家二长老方铭的女儿。她天资聪颖，十二岁时便显露锋芒，方家给她练手的一间店铺她竟能经营的有声有色。十七岁时已经经营出一间不小的酒楼了，到了二十岁之后，这酒楼成了中洲城内最顶级的六楼之一——翠烟楼。
    她对对于商道有着惊人的天赋有着独到见解，近年来，方家的拍卖会基本上全部由她接管，而她也并没有让方家失望，每一次的拍卖会她都安排的极为妥当，井井有条，赚取的金银宝物更是不计其数。被誉为方家近百年来最杰出的经商天才。
    方瑜环顾拍卖场的众席位，微微欠身，微笑着开口道：“感谢诸位光临方家拍卖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拍卖席上人头攒动，都想靠近目睹一番台上的红衣女子。无奈方瑜脸上蒙着面纱，似幻非幻，模糊不清，但看其轮廓听其声音，必然是个美人胚子无疑。
    “要是能亲眼目睹此女面容，此行就算不能拍下任何东西也无憾了！”二等座席上一人说道。
    “可惜了，据说此女极为有才，只可惜困于此地是有些屈才了，她的未来是远方，而不是中洲这片小土壤。看来是时候展现老夫的人格魅力了，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老头在二等席位上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浮夸的表情跃然于他的脸上。
    “……”
    “……”
    不少人鄙夷的看向这个老头，真的是无语以对。
    “这老头太不要脸了，你们看看他那色眯眯的双眼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啊呸，不要脸的糟老头！”二等席上一个爱慕方瑜的青年怒道。
    “就是就是，你个老不休，都这么大年纪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年轻人的事老人家就别掺和了好吧。”一人附和道。
    ……
    二楼一等席位的某包间内，北固说道：“方宇你还别说，就你这妹妹长得还真好看，嗯，不错不错，真不错。”
    “你给我滚远点，别想打她主意！”方宇忽然严肃起来。
    “我就单纯的说说没别的意思，再说我哪敢打她主意啊，说说实话应该没什么吧。”北固笑笑，“不过，你这妹妹再不下来，楼下的人就要疯了，看看他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方宇看看楼下二等席位上闹在一起的人，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缓了缓，人后开口道：“又不是拍卖她，她自己有分寸的，不需要别人提醒。”
    “说的也是，你这妹妹比你厉害多了，有些方面比你出色的太多了，而且，现在的你和她根本比不了，你现在还很弱小啊。”北固看着台上有说有笑的方瑜，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在天赋上和她比不了，家族的倾向当然自然倾斜。但是他是我妹妹呀，她也是她的妹妹呀！走的路不一样罢了。”方宇眼神有些空洞，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可是她走的路会很难啊，可能会比你的路还要难走，所以。”北固悠悠的道。
    “所以，我才要弱得一塌糊涂，我才要被人轻视，我才要装作可怜兮兮，碌碌而无为默默无闻。可是我还能够做得更多，是吧。”
    “是。”
    ……
    台上来了两个人，他们缓缓的推着一辆小车，停将在拍卖台中心。小车上盖着红布，神秘兮兮的，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名堂。
    正在众人疑惑不解时方瑜开口道：“相传穹顶雪峰上有一种生物唤作吞，可以提纯任何物质，金属、草药、食物等无一不可提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再加上本身具有温寒属性，戴在身上可避严寒酷暑，实乃奇物。奈何数量稀少，又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故而今时今日难以看见，很多人连听都未曾听说过。”
    “难不成这红布下面遮盖着的东西就是方小姐口中所说的奇种异物‘吞’？”台下有人惊讶问道。
    方瑜摇摇头说道：“并不是，对很多东西，我们方家也是能力有限，比如说这‘吞’就不是我们方家能够弄到的。”
    “那你还说的那么起劲干嘛？浪费我们表情！”
    “就是就是，既然不是那有什么好说的。”
    “净说些没用的东西，浪费我们时间！”
    ……
    台下一片嘘声，但是方瑜却没有一点儿恼怒，她反问众人：“如果是真的‘吞’在座的各位又有谁能够真的有能力将它带走呢？”
    “那你还说的那么起劲！”
    “浪费时间！”
    ……
    “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这红布之下的虽然不及‘吞’，但是和‘吞’类似，却也是极为难得之物。而且此物的温寒属性可静心安神。”方瑜微微一笑，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柔美的光彩。
    “这难道……难道是那种奇物？”
    “你是说此物是九窍玉虫？”
    “九窍玉虫！”众人惊呼。
    方瑜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没错，正是九窍玉虫！”
    九窍玉虫，并非是说虫有九窍，而是说这种奇虫是九只伴生。这种奇虫是天地出产，没有虫母生产。它们存在于极高品质的寒玉之中，以极少的精纯寒气为食。它们其实没有像‘吞’那样强大的提纯能力，只能少量的提纯，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做够了。它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它周身的温寒气息，这种气息可以让习武之人念头通畅，免于走火入魔。它们在习武之人眼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你方家到真的是舍得呀，连这么珍贵的九窍玉虫都肯拿出来拍卖，厉害厉害。”北固笑着对方宇说道。
    方宇陷入思索，据他对方家的了解，如此重要的九窍玉虫是绝无可能拿出来拍卖的，这种极为珍贵的物品到了家族的手里定然是要被雪藏的，怎么会如此奇怪的一开场就拿出来呢？而且据他所知拍卖的物品里是没有这件的。
    “这方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九窍玉虫居然也敢拿出来拍卖，有点意思。”叶昊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的说。
    “看来这次方家的拍卖会不会太简单啊，你怎么看，温先生？”某一包间里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笑盈盈的向旁边温和的老人问道。
    老人沉默不语，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像是池塘的池水，风过不起涟漪，淡定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