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之心

正文 第十三章 黄府


    二十八星宿山是横贯了三十三重天通天山脉的一支支脉,虽是支脉却也是一座雄伟高大直插云霄的高山。
    山的主体,主要是由二十八座悬浮于天际气势磅礴凌驾于二十八重天之上的山峰构成,二十八座浮空山峰,形态各异,终年云雾缭绕望之自有一副大气磅礴的仙家气派。
    立于此地观之二十八重天风光尽收眼底,乃是天界中不可多得的仙家名胜,自天庭建立之初便是皇庄,因此也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二十八星宿山中建立府院居住。
    据传即使是受到玉帝特别恩典圣旨的天庭重臣在此地也只能划出一小片土地修建府邸,而在这寸土都要御笔亲批的二十八座山峰中的玉秀峰上,却独自坐落着一座占地极为广大的黄府,黄府盖的堂皇大气,一家府邸便独自占领了一整座山峰不可谓皇恩不浩荡,权势不滔天啊!
    此刻黄府的主人,兵部侍郎黄书郎正和另一名文官打扮的官员坐在这风光秀丽的园林之中,园林设计别具一格。
    既有小桥流水的美丽风光处处透着一个秀字,又有大气磅礴气势恢宏的亭台楼阁,二者并不矛盾反倒显的相得益彰,既体现了园林的小巧秀丽又不失惶惶大气。
    今天是天庭的休沐日百官放假不用上朝,若是往常二人定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园林风光,可今日二人却无心去看这美丽的风光,具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克功兄,你是刑部尚书为何昨日在圣驾前提及刘秉言一案时不提前跟我王党通个气儿啊!弄得我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平白失了方寸,让那群守旧的刻板的齐党白白扳回一城,这下好了陛下亲自下旨刘秉言一案要彻查,重新发回大理寺审理。”
    兵部侍郎黄书郎口中埋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刑部尚书左克功,似乎要从他白净的脸庞上看出什么。
    “黄兄,王阁老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你我又同出佛家一脉,若是在下知道此事怎会不提前告知,非是在下不及时告知,实在是到了现在我也蒙在鼓里啊!关于刘秉言的案子我刑部已经审过,虽说那刘秉言抵死不认账,可我已经下了结案文书,可这好好的文书不知为何不经有司审查,就到了玉帝案头依我看这不是我这刑部出了问题啊!而是玉帝有了其他想法,不然你想想看为何这文书不走正常程序反而越过了刑部的正常审查直接到了玉帝案头,而昨日玉帝竟然和齐党联手突然提出要重新审理刘秉言案。”
    左克功一脸无辜先表明了立场再点出了事件的蹊跷之初。
    “哦!”黄书郎意味深长的看了左克功一眼,不再说案情反而话锋一转说道:“若真是如此,恐怕玉帝对变法的态度又起了变化呀!你我还需早做打算的好啊!”
    黄书郎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一片翠绿的竹林前似乎是在欣赏苍劲翠绿的方竹。
    “谁说不是啊!有王母这个后宫之主一直在玉帝耳边吹枕边风,变法一事恐怕即使胜利了,道家在朝堂的势力怕也不会受损太多啊!”
    左克功也站了起开,看着翠竹旁的一片荷花湖怔怔出神。
    “左兄慎言!”黄书郎抬手阻止,还欲多劝几句就看到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见到左尚书也在,下人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看看左克功又看看自家老爷不知该怎么开口。
    黄书郎心中忧虑,正烦恼间见这下人闯了进来原本就皱在一起的眉头更皱了呵斥道:“放肆!何事慌慌张张,还有没有规矩了!给我出去按规矩再进来一次。”
    下人一脸委屈,可老爷发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只好又做足了规矩走了进来只是看到左克功在此还是张了张嘴不知怎么说起,毕竟这是老爷的家丑他做下人的怎么敢当着外人的面去说。
    黄书郎心情不佳,直接道:“有事儿速速禀报,我的事儿不用避讳左尚书。”
    “是,老爷!”下人低头称是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小姐?”黄书郎正手端着一碗茶在品味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到反应过来砰的一下将手中的茶碗捏了个粉碎,气急败坏道:“回来了?怎么回来的?此刻在哪儿?带她过来见我!”
    “老爷容禀,小姐是被一名猴妖送回来的,现在受了重伤柳大夫正在给她医治。”
    “猴妖?”听到这个名词黄书郎脸色气的铁青,听到女儿身受重伤问也不问反倒问道:“那猴妖是男是女?”
    “男的!”下人见他脸色难看,似乎有随时暴走的趋势犹豫再三还是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据说小姐是被那猴妖一路背回来的,看那猴妖对待小姐的态度极为亲密像是...”
    “像是什么?”黄书郎牙关都要咬碎了,双拳握的骨节啪啪作响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像是...像是...”下人身体抖似筛糠低着头不敢去看暴怒的老爷,最后一狠心一咬牙道:“像是小姐的情郎!”
    听到这个消息,黄书郎气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直气的眼角突突直跳,眼神也变的凶戾起来怒骂道:“畜生啊!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立在一旁的左克功见下人禀报的乃是家事儿,还是黄书郎和田华田阁老家搅和在一起的那件丢人事儿,看黄书郎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来他今日也无心再理会朝堂之事儿,当即起身要表示告辞。
    哪知道黄书郎却痛心疾首的拉住他道:“克功兄,不要急着离去,你我不是外人,这个忤逆的畜生,做下这等丑事儿我这张老脸怕是没地方摆了,只是对不起田阁老啊!还请克功兄待会为我见证,黄某要大义灭亲。”
    黄书郎此话一出左克功哪里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道:“好你个不要脸的黄书郎,你自己为了向上爬,丝毫不顾及二品大员的体面,硬把女儿塞给田家做小妾,逼得自己女儿逃婚出走,这等不要脸皮的事儿亏你做的出来,如今为了讨好田家居然还舔着个脸要本官看你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我呸!什么玩意儿啊!”
    心中这样想左克功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黄兄,黄兄,今日克功出来匆忙忽然记起家中还有事儿,就此告辞了。”
    说完左克功拱手一礼拔腿就往外面走去丝毫不理会黄书郎的极力挽留,一边走一边说道:“黄兄留步,令嫒身体要紧,还是赶快去看一下令嫒的身体吧!”
    看着左克功匆匆离去的身影,黄书郎脸上暴怒的神情刹那间烟消云散,神情冷漠低低的骂了一句“老狐狸!真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而后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往黄霓裳所在的房间走去。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他都要将这个女儿处死,在那只猴妖将她背回来的时候,黄书郎已经给这个女儿判了死刑。
    田家不可能接受一个逃婚打了田家脸面的女子,何况这个女人居然还和最低等的妖族男子不清不楚的,为了田家的颜面,也为了自己前途,黄书郎知道自己必需给田家一个交代,不然以田阁老的性子,自己的仕途怕是就这么完了,到时候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
    至于那只猴妖,黄书郎还真没把他放在心上,不论他有没有和自己女儿发生点什么既然他把人背回来了,他就必须死。
    猴小毛焦急的在病房外来回踱步,听着房间内不时传出来黄霓裳痛苦的惨呼猴小毛的心便狠狠的纠在了一起。
    自从他发现一号的木核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可以将黄霓裳的伤势全数治愈又在寻找了几个医师无果后,他就不得不带着黄霓裳拼命往黄府赶来。
    黄霓裳的父亲毕竟是天庭二品大员若是他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找来三界最顶尖的医师来治疗,尽管黄霓裳极力反对他这样做,并声称如果他去黄府恐怕很快就会被黄府中的人处死。
    可黄霓裳的伤势已经如此严重有哪里有时间给猴小毛犹豫,心中的愧疚之情一直在鞭策着猴小毛让他发誓一定要治好黄霓裳的伤势。
    可就在一个时辰前猴小毛将黄霓裳送到黄府后,便被黄府的下人蛮横的软禁于此,他此时一颗心全在黄霓裳身上并不在意自身的处境,只是担心黄霓裳的伤情若是黄霓裳因此去世后他恐怕今生都难心安。
    许久房间内的痛呼声减弱了,两手血水的柳大夫顶着一张疲劳的脸颊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大夫她的命保住了吗?”猴小毛一步上前紧张的问道
    “呼!”柳大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绕过猴小毛径直来到一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旁。
    一边清洗着手上的鲜血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毛躁,不能等我老人家洗过了手再说嘛!真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尊老。”
    猴小毛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早就恨不得冲进去亲自看一看了,见这老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老神在在样子早就火冒三丈。
    可一想到里屋躺着的黄霓裳还是按下心头的怒火单手施了一礼道:“老先生见谅!是我太急迫了,里面的病人情况如何了?”
    谁知他越这么说这柳大夫却越不着急反倒掀起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道:“年轻人,我看你左臂也断了,要是再不赶紧治疗恐怕要落下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啊!要不要老汉我也帮你治一治啊!”
    猴小毛见他不答话,反倒关心起自己的左臂来,心中更急道:“老先生,我这点小伤儿不劳烦您挂心了,霓裳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柳大夫却好像故意掉他胃口似的,猴小毛越急着问他就越不回答上下自己打量了猴小毛一眼道:“年轻人,看你这说话间张口闭口不离里面躺着的那位,想必她对你很重要吧!”
    猴小毛急得都想跳脚了,心中早已经把这柳大夫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长辈都问候了个遍,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刘大夫却似乎来了很大的兴致道:“年轻人,你知道躺在里面那位是什么身份吗?”
    “她不是黄侍郎的女儿吗?这有什么问题。”再次问候柳大夫的女性长辈猴小毛回答道
    “你说的对也不对。”柳大夫又卖起了关子道:“她不光是黄侍郎的女儿同时还是田阁老最喜爱的孙儿七公子田野未过门的小妾!”
    “田野?你说的可是天庭武节军的参将田野?”听到柳大夫提到田野,猴小毛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便被挑了起来,全身怒不可遏的抖动了起来,这个名字他怎能忘记。
    “没错!”柳大夫点了点头接续说道:“怎么害怕了吗?可惜哟!晚了,你可知道这黄小姐为何逃婚吗?”
    “不知道!”猴小毛摇摇头,他现在的心情完全被田野给勾了起来,复仇的怒火暂时盖过了内心对于黄霓裳的愧疚,他想多了解一些仇敌的信息。
    “黄侍郎要把她嫁给田野做妾啊!想那田野年方十九,小小年纪便娶了一个妻子纳了三房小妾这人还贪花好色整日留恋于青楼妓院之地,黄小姐好歹也是天庭二品大员的千金小姐怎么能给人做妾呢?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混蛋做妾。所以黄小姐自然是要逃婚啊!”
    柳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猴小毛脸上的神情变化,见猴小毛脸色铁青心道:“有门!”接着补充道:“不过她毕竟做出了逃婚的事实,之前田家没去找她是她的运气,这次她突然回来还是被你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给背回来的,田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管了!”
    柳大夫在说这话时故意陌生男子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猴小毛终于从无边的仇恨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天牢中和刘秉言的遭遇来。
    立马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老头,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任何一件拎出来都是足以捅破天的大事,这老头此刻如此说法莫不是又要往自己身上再压上一件事儿。
    “什么意思?”柳大夫哈哈一笑一副年轻人你别装蒜的表情接着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是仰慕我家小姐!若非仰慕干嘛千里迢迢的把她背回来?”
    “我...”话到嘴边猴小毛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他是因为撒了个谎差点害死你家小姐,心中有愧才将她千里迢迢的送回来吧!
    “我什么我?答不上来了吧!”
    柳大夫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接着道:“若非仰慕我家小姐你又为何舍命救下她呢?不要问为何老夫会知道这么蠢的问题,老夫今年一千八百二十四岁,行医足足一千八百年什么样的伤势我没见过?你们二人的刀伤我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柄刀所伤,你肯为了我家小姐丢掉一只臂膀,想来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我老柳算是认可你了。原本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小姐托付给你这样的妖怪,只是依着黄书郎那厮的卑劣品性为了自家的前途恐怕是不会放过你和小姐的。”
    猴小毛敏锐的注意到,柳大夫在提到黄霓裳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恭敬反倒是极度轻蔑的称呼他为那厮可不容猴小毛多想。
    柳大夫却一反刚刚那慢条斯理的态度站起身来,一把塞给猴小毛一个袋子道:“这个储物袋中是我老汉一千多年来攒的一些积蓄,小姐自小锦衣玉食惯了整日里也没碰过钱,对钱也没什么概念,这个储物袋就托付给你了,里面还有一些其他对你有用的东西,时间太急了我就不一样一样说了你赶快带着小姐走,出了门记得别雇马车别走大道,尽量避开人口稠密的地方沿着小道溜出南天门尽快往下界跑,地图我已经放在储物袋中了你沿着地图上标示的路线只管跑便是了。”
    柳大夫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手上却一点也不慢,不仅帮着猴小毛将储物袋绑好,还从怀中摸出一颗琥珀吊坠,塞进猴小毛手中。
    这吊坠通体蓝色,触手冰凉,戴在脖颈间好似挂着一块玄冰。
    “霓裳伤势太重还需要呆在这块千年玄冰珀中,带好她苏苏离开!”说完就把猴小毛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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