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凌晨四点,而从镇上去县城最早的一班客车是六点,所以林天并未着急赶路,悠哉悠哉走在山路上,同时也在期待着什么。
走了快十五公里,他才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不过望着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的四个蒙面歹徒,林天突然有点小失望。
人数马马虎虎够了,但一胖三瘦的组合是什么鬼?
他都怀疑自己一拳会不会打死这三个小瘦子。
至于那个大胖子,他可以让他先跑一里地,实在不行一公里,如果他能跑动的话……
而且他们脑袋上套着的薄丝袜,居然是肉色的,这是生怕别人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当然,他们的脸已经被丝袜勒变形了,确实认不出,但不勒得上吗?
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木棍,嗯,其实就是粗一点的木头,不仅弯弯曲曲,上面还长着树叶……
拜托,这是打劫啊,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能不能尊重一下被打劫的人的感受?
林天顿时不忍直视。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成功了,成功恶心到了他。
“此山……”
“山你妹啊!”
眼瞅着大胖子又要对经典打劫台词下手,林天忍不了了,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全部KO,用时不超过五秒。
但没给他逼问的机会,四人就吓得把什么都说了,不由让他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生平第一次被打劫,竟遇上这么奇葩的歹徒,也是没谁了。
学了一身的本事,却没用武之地,可悲可叹啊!
不过这四个奇葩居然是刘媒婆指使的,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么看来,在村口发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刘媒婆了。
确切地说是闻出来的。
因为他昨晚只在马友德和刘媒婆身上动了手脚,他闻到了自己银针上独有的药味。
原本以为是马友德,没想到却是……
“连刘媒婆这种人都动了歪心思,看来老神棍说的没错,只要诱惑足够大,太监都能硬起来!人心,果然经不起试探啊!”
林天唏嘘一声,没再理会这四个奇葩,继续赶路。
这四人,其实就是刘媒婆在附近村子的亲戚,家里穷得叮当响才铤而走险,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如此不专业的原因。
对待这种人,他只会怒其不争,打残或者杀了,真的没必要,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
一路上没再遇上打劫的,不到九点钟,林天就到了县城。
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手机店进去,他顿时被柜台里面外观精美、屏幕超大的手机吸引了眼球。
可绝大多数牌子,他都不认识。
而且,诺基亚呢?
记得五年前上高中的时候,他用打工攒下来的钱买了部三手诺基亚,贼结实、贼省电,乐得不行不行的,怎么才五年过去,诺基亚就……没啦?
他在牢里听狱友说过现在外面都用触屏手机,一个狱警还曾经给他展示过,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诺基亚那么牛逼哄哄的企业居然完犊子了。
“看来我得尽快适应外面的社会才行啊!”林天有感而发。
……
耐心等营业员小姐姐逐个讲解昂贵手机的优点后,林天选了款国产千元机,还是缴费赠机的那种,差点没把小姐姐气吐血。
其实他也不想的,但临出门的时候老妈将家里的全部积蓄都给他也只有不到两千块钱,刨去应急的,他也只能买最便宜的这种了。
而且什么水果机啊也忒贵了,又不能吃,他才不当冤大头呢!
最后在小姐姐略带鄙视和愤怒的目光下,他落荒而逃。
……
又去银行办了张银行卡,林天这才给一个熟人打去电话,询问了地址后,奢侈一把,打车过去了。
到了名为“来福”的饭店门口,一个留着光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夹着小皮包的胖子便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兄弟,啥时候放出来的?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好开车接你去啊!”
胖子直接给林天来了个熊抱,然后一边打量林天,一边关切道:“哥哥出来后,还有人欺负你没?”
“昨天刚出来!”林天莞尔一笑:“在牢里,谁敢欺负我?”
胖子哈哈笑道:“也对,凭你的手腕和实力,你不收拾那帮畜生就好不错的了!走,哥哥都给你安排好了,先搓一顿,然后唱K洗澡按摩,一条龙服务,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说着,胖子搂着林天走进了饭店。
那亲热劲儿,把饭店的服务员看得一愣一愣的。
“刘姐,那人跟咱们老板什么关系啊?”
“是啊,咱老板平时那叫一个凶,怎么对那人态度那么好?”
“那人穿得土里土气的,还拎着一个麻袋,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不会是老板的穷亲戚吧?”
“……”
大堂经理刘菲当即翻了个白眼,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她也很好奇那个小伙子的身份,身为周来福的表妹,她敢肯定表哥没这号亲戚,而且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
难道说……
刘菲猛然忆起表哥有几次喝醉酒念叨过一个人,双眼一亮,连忙跟了上去。
……
这个热情似火的胖子,名叫周来福,今年32岁。这家在安兰县很有名气的大饭店,就是他开的。
他手里还有三家KTV,两家洗浴中心,身价逼近千万,算是安兰县大佬级别的人物了,黑白两道通吃的那种。
正常情况下,他这种县级大佬不会跟林天有什么交集,但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五年前,他跟一个对头因为生意上的事儿火拼了一场,赢是赢了,但闹得有点大,还赶上了严打,花钱疏通关系,最终还是被判了三年。
巧不巧,几乎和林天前后脚关进锁山监狱,还在一个牢房。
他为人豪爽仗义,看不惯别人欺负林天这个老实孩子,扬言要罩着林天,但没罩住,反倒因为他的死对头使坏,连累了林天好几回。
再加上三年前的那次矿难,林天实打实救了他一命,从那以后他就把林天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
两年时间没见,周来福真是有一肚子话想问,“老弟,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我去看过你好几次,但每次监狱都不让我见你,花钱找人都不好使,问其它狱友也是一问三不知,可把我给急坏了,你跟哥哥说说,这两年你干啥去了?不会是调到别的监狱去了吧?”
林天知道他来看过自己,要不然来县城,也不会通知他。
他把自己当兄弟,林天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兄弟呢,于是笑着说:“没有,还在锁山监狱。你也知道我跟三位师父学本事呢,这两年一直在一监区,跟在他们身边!”
周来福以前听林天提起过这事儿,这才释然,不过还是咋舌道:“一监区,啧啧,你那三位师父,对你可真够狠的啊!”
锁山监狱的一监区,关的都是无期徒刑或者死缓的重刑犯,全是亡命徒、杀人狂魔和疯子,动不动就死人,是锁山监狱最恐怖的地方。
林天能够平安出来,不得不说命可真大!
“不过话说回来,我出来后正儿八经托人调查了你说的那三个师父,但连根毛都没查到……”
“不提他们了,以后也不用查了!”
林天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怕给他惹麻烦,很认真地提醒了一句。
周来福心领神会,没再提这茬,咧嘴笑道:“老弟,咱兄弟就别见外了,以你的性子,要是没事,肯定不会来找哥哥的!说吧,什么事,能办的,哥哥给你办得妥妥的,不能办的,哥哥拼了命也给你办,一句话的事儿!”
别看他外表粗犷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聪明透顶,要不然也不会三十来岁就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家业。
林天当然不会见外,要不就不来了,旋即将麻袋里的野生药材给他看了看,“周哥,你也清楚我家的情况,这次来,一是让周哥找个靠谱的药材商,把这些卖了;二是托你打听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周来福虽然不懂药材,但也算见多识广,打眼一瞅就判断出这袋子药材不便宜,点头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倒腾药材的,这事儿简单。说吧,你让哥哥调查谁?”
“孙大富!”
“孙大富?”
周来福神色微惊,“你打听他干啥?”
林天没隐瞒,“周哥,我一直没告诉别人我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其实……”
听完,周来福怒不可歇,啪的摔碎一只酒杯,大骂道:“草他奶奶的,简直欺人太甚!你咋不早说,我早知道,也能帮衬帮衬你家,顺便弄死那个狗日的,妈了个巴子,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林天苦笑道:“之前我觉得这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所以没什么可说的,要不是昨天回到家,我都想不到他会那么无耻。他怎么伤害我家人的,我就怎么还回去,而且是十倍百倍的偿还!”
说到最后,林天满脸肃杀,一股骇人的气势更是难以控制地爆发出来,杀气凛然!周来福顿觉头皮发麻,遍体生寒。他也曾是刀口舔血的大混子,但面对此时的林天,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一只小绵羊,咩咩咩……
这得是经历多少血雨腥风,才能蕴养出来的煞气啊?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兄弟在一监区经历过什么,但他能够猜到林天是怎么从一监区出来的。
杀出来的!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来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小兄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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