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季之弯路

    苏杨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严毅就走了，苏杨回到座位上直接来了个葛优瘫，想起来刚才邢梓铭和严毅的对话：“严毅你打算在你新买的房子附近找工作吗？准备做什么呢？继续做cfo？”邢梓铭说完这句话，吃了一片果盘里的西瓜。“恩，我也就会干这个，就会做做账。”严毅看着邢梓铭答道。“那你找好工作了吗？”严毅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把头转向隔壁桌的女孩，看向女孩的目光甚至有些温柔，说：“很多人都在牺牲一些东西为了换取金钱，比如牺牲色相、牺牲笑脸，甚至为了金钱违法乱纪出卖肉身，我牺牲的是自由，我真的不喜欢上班，总是遇到一些自以为是又什么都做不好的领导，只是看不惯他们也就罢了，他们却总喜欢勉强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所以上班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进入牢笼，在进入牢笼之前我想去旅行。”酒吧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邢梓铭没太听清严毅说的话，只听清了要去旅行，就顺嘴问了一句：“那你想去哪里旅行呢？”严毅说：“大连。”严毅说罢就把杯子里剩下的洋酒一饮而尽了。坐在严毅身边的苏杨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只觉得一阵尿意，就站起来去厕所了。回忆到这儿，苏杨闭上了眼睛，大连？还不是因为刘莹在大连。
    苏杨第一次见到刘莹，是有天他和林凡起了个大早去经管学院蹭会计课。
    “林凡，咱们艺术院的美女你还没看够吗？还跑到经管学院来看？喂，艺术院的美女你还没霍霍够啊？”坐在经管学院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苏杨对林凡大声嚷嚷道。
    林凡冲苏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苏杨，你小声点儿。”然后就继续看教室门口了。苏杨也只好跟着他一起看向教室门口。
    严毅穿着白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背着黑色双肩包走进教室，白色beats耳机挂在他的脖子上，严毅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阳光刚好洒在他的头发上，把他的头发染成栗棕色。
    “我去，林凡，他好帅诶，跟你有一拼诶？我去，这个气质！！安静！宁静！神秘！他的气质！”苏杨这次说话声音很小声，林凡没有理苏杨，只是看了一会儿坐在他们左前方的严毅，严毅个子很高，皮肤白净，身材清瘦却并不单薄，天生衣服架子的感觉，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会很有气质很好看，林凡心里想着，若有一天我真的成为了服装设计师，一定要找他做我的模特。
    刘莹端着早晨才喝两口的粥走进教室，径直走到严毅旁边的座位坐下，严毅看到刘莹，对刘莹说：“这次我们俩不是最早来的了。你看后面。”刘莹回头，看到了林凡和苏杨，苏杨看到刘莹很是喜欢，看到刘莹看他，更是眼前一亮，冲刘莹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并眨了一下左眼，苏杨自认为他的微笑对女生的杀伤力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刘莹有些害羞，回过头，靠在严毅的肩膀上说：“后面的那个男生好自恋，冲我放电诶。”严毅有点不开心，但是害怕回头会让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刘莹觉得不舒服，就说：“快把你的粥和早饭吃完，不然一会儿你的身体该吃你的屎了。”“哎呀，你真恶心。”刘莹有些不情愿的咬着吸管继续喝粥。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来上课的其他学生才陆陆续续走进教室，苏杨在教授讲课的时候小声对林凡说：“长得好看的女生不一定皮肤好，皮肤好的女生不一定白，皮肤好又白又好看的女生不一定瘦，这一切都具备的女生，不一定高！但是刚才看我的那个女生，这一切都具备！一切都具备，也不一定这么有气质啊。对了，她叫刘莹，那个大帅哥叫严毅，刚才教授点名时我知道的，还有这教室里男生真的好少，搭上咱俩，就九个男生。当初我们应该报经管学院啊。这样的话，还用你花钱泡妞？女生们都得花钱泡你！”林凡没有理苏杨，只是用铅笔在白纸上画严毅的画像。林凡画完的时候，署名没有写林凡而是写的苏杨，林凡把画给苏杨，苏杨拿起画，看了一眼林凡，对林凡说：“来呀，尬聊呀。”一节大课九十分钟，下课钟声响起，严毅把桌子上的书收进书包，一边收拾一边对说：“刘莹，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下午没课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电影。。。对不起呀，我下午要练琴。钢琴老师那里有几个要考级的学生。我得准备一下好周六去做陪练。”
    “啊，好吧，那我把票退了吧。”说罢，严毅拉上了双肩包的拉链。
    “你好严毅，我是咱们学校艺术学院的学生，我叫苏杨，你看我画的你，画的像吗？如果画的像，我们就交个朋友。”严毅闻声抬头，看到苏杨大大的微笑，那友好亲切能刮起春风的微笑。站在苏杨身边的林凡则一脸酷酷的表情。刘莹先看了一眼苏杨手中的画，画的真心和严毅挺像的，就对苏杨说：“你画画好好喔，你可不可以画我？”班里其他女生闻声赶来，也吵着要苏杨给自己画像。苏杨说：“可以可以啊，小生愿意为女神们效劳。”话音未落就加了一大堆微信。严毅把白色beats耳机挂在脖子上站起来，右手跨过刘莹的肩膀接过画，用左手把桌子上的双肩包单背在左边肩膀上，站在严毅右边的刘莹见严毅要出去，就冲苏杨笑笑，苏杨和林凡后退，严毅用拿着画的手拉着刘莹走出了教室。
    刘莹和严毅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刘莹一直在笑严毅，笑着对严毅说：“哈哈哈，想不到他的目标是你，哈哈哈哈哈，如果画的像你，就和你交朋友，哈哈哈哈哈，好可爱。”严毅则一脸黑线地说：“神经病，谁要跟他交朋友。”刘莹笑的更开心了，对严毅说：“你也好可爱喔。”
    刘莹回到宿舍准备午睡一会儿再去琴房练琴，室友们在研究今天上午的事，“我们班草都有男生想认识了诶。我们还没有，不过那个苏杨很帅啊。”“对对，帅，站他旁边的那个男生更帅，他们两个是艺术学院的吧，改天我们去他们学院蹭课。”“你还说你没有男生追？咱们班王伦不是追你追的死去活来吗？”“他啊，算了吧，要是他我宁愿终生不嫁。”听着她们聊天刘莹只觉得好困，每天早晨六点就要去琴房练琴，一会儿还要去。。。刘莹只想抓紧一切时间睡一会儿，于是戴上耳机便沉沉睡去了。
    严毅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鼓捣自己的手机，想着怎么退票，才发现电影票不可改签也不可退票，于是下床，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苏杨送的画，严毅想把画撕了扔掉，却发现画像的背面，苏杨留下了他的微信号，想到刘莹在和苏杨约画时候加了苏杨的微信，于是严毅输入微信号加了苏杨，苏杨通过后，严毅把那两张电影票的验券码传给苏杨。告诉苏杨这个电影我和我对象刘莹有事我们去不了了，送给你。严毅觉得这样做既宣誓主权又显得很有风度。如果今天不是这么尴尬，严毅会很欣赏苏杨的才华吧。正在和林凡在学校外面餐厅吃饭的苏杨收到严毅传来的电影票验券码，笑着对林凡说：“诶，诶，哪有那么尴尬，有效果诶，严毅请我看电影。”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凡看着苏杨开心的样子，对苏杨说：“你不会真的。。。”苏杨说：“下午的课你替我答到，我要去看电影了。”林凡突然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了一个模特去经管学院蹭课了。
    严毅在宿舍里睡到傍晚，醒来决定去琴房看看刘莹，顺便给刘莹送晚饭，严毅拎着包子和粥站在琴房门口，透过琴房木门的窗户看到正在弹琴的刘莹，夕阳把刘莹和钢琴在一起的剪影拉的很长，刘莹弹钢琴的手指干净修长，可以满足手控的一切要求的那种，刘莹弹钢琴的样子温柔且认真，刘莹弹奏的曲子是那么好听。严毅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便敲门进去给刘莹送晚饭，嘱咐她要趁热吃。摸摸刘莹的头就离开了。刘莹练琴练到很晚，晚饭早已经凉了，刘莹想到吃凉的会胃痛，无奈，只好把严毅送来的晚饭扔进垃琴房圾桶。
    刘莹不能和严毅一起看电影，这样的事对于严毅来说并不稀奇，和刘莹在一起后，严毅还是常常独来独往，严毅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刘莹在练琴，严毅在学校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刘莹带着两个包子一杯粥奔向琴房，周六周日严毅坐车回家的时候，刘莹在钢琴老师工作室学琴外加给学生做陪练，寒暑假时候，刘莹每周都要给十多个学生做钢琴家教，余下的时间去上考研补习班。刘莹也不喜欢严毅陪着她跑东跑西，刘莹一忙就是一天，即使严毅跟着她，严毅也只是能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里自己坐着。严毅作为一个男生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情，只知道提起刘莹的名字有种戳中软肋的感觉，他格外喜欢这种感觉，想和别人一遍一遍地提起刘莹的名字，想为刘莹做很多事，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的他，却格外在意刘莹吃饭了没有，格外关心刘莹不好好吃饭会不会胃疼，总是忘记吃家里水果的他可以准时提醒爱晕车的刘莹在出发之前带上风油精。严毅有时候也羡慕学校里的其他情侣，严毅觉得孤单的时候就把白色beats耳机戴在头上，坐在教学楼西边的天台上，反复听刘莹曾经给他弹过的《夜的钢琴曲》。
    “严毅，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位高级钢琴讲师。”
    “我的梦想呀，恩。。成为一位能写会算的雅痞，我先去考个cpa。”
    “严毅，对不起啊，我太忙了，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没关系啊，大老爷们没那么矫情，过什么生日啊，恭喜你，能靠做钢琴家教养活自己了。”
    “啊，今天是520啊？我说你怎么发了一个那么大的红包。”
    “我看朋友圈都在发转账记录秀恩爱，我媳妇儿也要有大红包啊。”
    “我对自己的生日没有什么概念的，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啊，你不用太用心思。”
    “我没费什么心思，就是给你写了一封信。给你写信，太多话想跟你说了，纸短情长啊。”
    “严毅，我们分手吧，我要去大连了，我以后会留在大连的，你不要为了我去一座你不喜欢的城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你应该有自己的梦想，不要因为我改变自己的梦想，也许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好的，分手吧。”
    分手之后，严毅没有喝酒，也没有大哭，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了三天伤感的情歌，想了三天自己到底哪里不好，究竟哪一点做的不好，不好到让刘莹非要离开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