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

    期中考试结束的第三天，有人匿名举报本次考试物理试题提前泄露，泄露者未明，学校紧急启动最高警戒，考试前一周去过物理办公室的学生都要被约谈。一下子，人心惶惶，学校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雾。
    中午十二点，楚小筱在众多同学意味不明的眼神中被老师带去了办公室。
    “楚小筱，请务必实话实说，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目击证人的人，如果真是你做的，老师希望你不要隐瞒。”
    可拉倒吧！
    楚小筱的胸腔里打着怒气，“事不是我干的，我没什么好隐瞒。”
    “楚小筱，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是不是有同伙？就你那几个朋友？”
    “老师，你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可以随便污蔑自己的学生，做就是做，没做就是没做，我既然没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一句脱口而出的话，所受的伤害可能是一辈子的吗？”楚小筱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哽咽了起来，眼里泛起泪花。
    班主任自知不对，转身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是老师不对，老师不该这么说自己的学生，唉，但楚小筱你要明白，这么多被怀疑的同学中，就你没有目击证人，你怎么就偏偏挑老师都不在的时候去呢，你个倒霉孩子，实话说吧，现在学校怀疑最大的人，就是你。”
    “我没有，我是被人骗去的。”楚小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听闻学校第一怀疑的是自己，心里一慌，强忍着泪水才没哭成狗。
    “你和钟文雯的事，我了解过了，虽然你
    是被骗的，但你总归是去了那里。”
    “我是去了，但我又没进门，而且办公室不是有监控吗，查一查罪魁祸首就出来了。”
    “楚小筱，如……”还没说完的话被敲门声打断，班主任看了眼门外，说了句请进，又转回看她，“如果事情这么简单老师也不会在这里问你。”
    “怎么了？”
    难道还上演关键时刻监控出问题的老戏码？
    艹，爆粗口屈指可数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将偷窃之人咒了个上天入地。
    “那个老师的位置刚好是个盲区。”
    真特么……是个倒霉孩子！
    “那监控也可以证明我没有进去啊。”她就只是在门外溜了一圈而已。
    班主任一脸为难，难以启齿的样子。
    楚小筱眯了眯眼，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又有什么问题？”
    “门口刚好也是盲区。”
    “……学校这么穷吗，监控都这么劣质。”
    “楚小筱，怎么说话呢。”班主任不悦地瞪她一眼，真是反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学校的不是。
    楚小筱瘪嘴无辜的看着老师，泛着泪花的眼睛在日光下似装着星辰。
    刚进来的学生好似也是因同一件事而被自己班的班主任叫过来问话，她已经听到那个女生抽抽搭搭的声音。
    “陈慧，你那天因为什么去物理办公室呢？”那老师的声音轻柔舒缓，透露着满满的耐心，好似你说什么，她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不像她眼前的这个，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般的审问。
    “老师，”只唤了这么一声，被叫做陈慧的女生便抽泣起来，余光中看到温柔的女老师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着她的情绪。也许是她的温柔有魔法，那女生渐渐冷静下来，抽着鼻子继续道，“那天我就是送了班上的物理作业，然后把作业放到梁老师桌上就走了。”
    也许是怕女老师不信，她也像楚小筱一样要求老师看监控，不过她没有楚小筱那倒霉催的劲儿，那女老师先是舒了口气，才柔声道：“监控里显示你确实是交了作业就走了，但这么大的事，学校要求走的程序还是要的，陈慧，委屈你了。”
    “老师相信我就好。”接着女生又是一阵抽抽搭搭。
    饶是楚小筱在一旁听了都觉得甚是委屈，再想到自己，也忍不住抽抽鼻子。
    看着那将落未落的泪珠，班主任心一软，语气也不由的轻下来，他叹息一声，说：“如果不是你，老师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先回去吧，后续有什么事，你好好配合，我不会让自己的好学生含冤的。”
    楚小筱眼眶一热，差点没哭出声来，“老师，你太好了。”
    “行行行，别哭了，老师还没死，你也还是重点怀疑对象，丧。”班主任又抽了一把纸巾给她，挥挥手，闭着眼把她赶了出去，像赶神经病一样。
    出去的时候，楚小筱只顾着感动，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办公室门口撞上了人，两人被卡在小门口里，冷风呼呼的吹，直吹的她分不清东西南北，不得不先擤了一把鼻涕。
    “不好意思。”那人让了她一个空，自己退了一边，等她过去。
    楚小筱转头看过去，先是一愣，而后又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是她走路不看路导致的堵塞，却让人家先道了谦，还礼让她一步，想到自己首先做的糗事，她就抬不起头来。
    “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她也退让一步，做了个先走手势。
    “没关系。”可能因为哭过的关系，女生的声音有点哑，看了楚小筱一眼，她也不再推脱，抬脚先走了。
    楚小筱看着远去的身影，皱皱眉，总觉得这人熟悉的紧，还来不及细想，又是一阵风吹过，鼻子一酸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抖抖身子，呵了口气在手上，搓搓手，往脸上捂过去，简直要暖到心里，但前提是自己的手，如果不是自己的，那简直要冷到心里。
    她现在就是后者。
    楚小筱双手僵在空中，一双大手先一步捂上了她的脸，冻的仿佛结了冰的脸顿时热气腾腾，寒气从脚底穿过心脏直冲大脑，除了脸上，感觉浑身都似结了冰。
    “艹。”
    这是她有史以来在同一天爆两次粗口，她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一个*熏心的人揩油，倒霉催的！
    “你特么……”
    “没事吧？”
    “额，宋……宋锦年？”楚小筱惊悚了，尴尬的扒开脸上的手，推搡着把他带了出去，红着脸，“你干嘛，吃我豆腐。”
    “看你都要冻成小冰人了，可怜。你没事吧？”听到她被带走时候，心里已成一团乱麻，生怕她受了委屈，生怕她被严刑逼供，生怕她含冤哭诉……明知道楚小筱这人绝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还是急了眼，未等她回来，便找了个借口率先出了食堂，一路火急火燎赶到了这里，眼瞧着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一阵冲动，等反应过来，手已触上她的脸，软软的，冰冰的，手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