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

    一夜未眠……
    起床铃在夜幕中划破天际，有学生踏雪兴聊而过，宋锦年揉了揉困倦的眉眼，窗外已泛起点点灯光。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烦躁的拿起茶杯往嘴里送，却喝了个空，无奈拎起小茶壶，但倒了半响也没落下半滴，看着渐亮的天，心里的烦躁更甚。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不知重复看了多少遍，但依旧空白的让人恼火，宋锦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有。
    艹。
    烦躁的踢了一脚办公椅，椅子砰的一声撞上了墙，应声反弹，在离他不过几厘米的地方打着转。
    匆匆泡了杯速溶咖啡，随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便离了办公室。
    今天放假，他还有时间耗！
    “卧槽，见鬼了！”
    宋锦年刚进教室，鹿延就冷不防的爆了句粗口。
    严默从书中抬起头，看到来人，也不由得一愣，“生病了？满眼血丝。”
    “一夜没睡。”宋锦年撑着头，闭目养神。
    “干嘛去？”
    “看监控。”
    “哦，”严默回过头看书，不疾不徐道，“为了她啊？”
    宋锦年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看他，“一起不？”
    严默的黑眸紧盯了他半响，脸上尽是困倦之色，终是不忍，点点头，“好。”
    “我也要我也要。”即使什么也不清楚，鹿延还是很仗义的为兄弟两肋插刀。
    上午一放假，三人便直奔学生会办公室。
    “这是我筛选过的。”
    打开文件夹，点击播放，监控里的人物顿时鲜活起来，三人围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播放的画面。
    一个小时后，毫无发现。
    两个小时后，眼睛已稍显疲倦，但依旧毫无所获。
    三个小时后，仍是如此。
    连续三个小时高度集中的盯着电脑屏幕已经让大脑神经超负荷，眼睛更是干燥的厉害。
    宋锦年捏捏脑门，倦色更显。
    “喝什么？”他问，起身往里间走去。
    “咖啡。”
    “咖啡。”
    两人头也不回，始终盯着电脑画面。
    而刚好他也要泡咖啡。
    因是速溶咖啡，所以很快就有香气从后飘出来。
    宋锦年将两杯咖啡置于桌上，伸手摁了暂停，“先休息一会儿。”
    两人松松脖颈，起身。
    他们并肩面窗而站，手中的热咖啡升着腾腾白雾，香气扑鼻而来。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
    严默抿了一口，舔舔唇，“年年泡的咖啡还是这么好喝。”
    “滚。”
    “年年……”
    “滚。”
    “年……”
    “滚。”
    “你们又来。”鹿延无语，这样的斗嘴游戏都持续将近三年了，还不腻！
    “严默开的头。”宋锦年淡淡说道，又喝了一口咖啡，好似这事真与他没半毛钱关系一样。
    五十步笑百步，鹿延心里腹诽。
    “年……”
    “滚。”宋锦年还是毫不留情的在他说下一个字前怼了回去。
    严默也不生气，玩够了便很识相的换回了正常的叫法。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要不你们先回去？”趁现在雪下的还正常，回去没有那么困难。
    “无碍。”严默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杯子塞宋锦年手里，“杯子你洗。”
    说完转身回了电脑前。
    鹿延也忙灌下最后一口，笑嘻嘻的也想把杯子塞宋锦年手里，忽的一记冷眼扫过，怂的他把杯子全部抱进怀里，边走边说：“我洗我洗。”
    休息结束，他们又围坐在一起，电脑里依旧播放着半个小时前就看过的画面。
    “啧，看来看去，看不出线索，但又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鹿延随口嘟囔两句，却让其余两人的眼睛都深了深。
    就是这种感觉，明知道不对劲，却又看不出那个不对劲的点。
    烦人！
    “等一下，”严默突然出声，指着进度条，“退回一点。”
    宋锦年拖动鼠标，往后移了一分钟。
    画面停留在空无一人的物理科办公室，顶头的时间显示为10月16日15：45：32，刚好是楚小筱被恶作剧的那天。
    半分钟后，画面里出现一个女生，黑色羽绒服的领子包裹了半张脸，她手里拿着一个作业本，快步穿过第一张办公桌，沿着过道直直走去，显然是要交作业的。
    15：46：14，女生的脚步突然慢了半拍，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脚步顿在那里，过了将近一分钟才重新动起来，本直直向着过道走的她脚步一拐，往右边挪了几步，探身把本子放到了对面。
    “明明多走几步就可以很轻松的放下作业，为什么要提前拐到一边用这种姿势把作业放到对面，按正常人来说，都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吧？”鹿延偏头看向紧锁眉头的两人，说出了自己疑惑。
    “谁知道。”宋锦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对于鹿延所说的，自然也记在了心里。
    “或许她最近在练舞。”严默淡淡说道。
    “嗯？”宋锦年和严默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这是什么题外话？
    “所以这可能只是她舞蹈里的一个动作。”
    “……”
    不懂你的冷幽默！
    15：50：00，女生出了办公室。
    宋锦年摁下暂停键，敲了两下桌面，“她出去的时候，走起路来好像不太自然。”
    严默倒回去看了一眼，“有意找监控？”
    “好像物理科室的监控器连接的电脑就是安在里面，那东西放的还挺隐蔽，在废物区的一个小角落里，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你怎么知道？被罚过？”
    鹿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次走路不看路，直接撞上去了。”
    “……”
    接下来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监控画面，等再次看完，墙上的挂钟已经敲响，时间刚好六点整。
    窗外白雪皑皑，纯白的世界在夜幕中蒙上了纱。
    “你们先回去吧。”宋锦年伸了伸懒腰，打开窗户伸手探了探，“雪停了。”
    “你不回去？”
    “嗯。”
    “不是吧兄弟，命要紧。”
    “我有分寸。”
    “一起去吃个饭吧。”严默拿起外套穿上，又将宋锦年的扔过去。
    宋锦年抬手接住，摇摇头，“不了，我待会去我叔那里，自己煮个面就可以了。”
    “哦。”
    “我都忘了校长在学校里是有公寓的，走了走了，反正你也不会饿死。”鹿延拉好拉链，推着严默出了门。
    他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又开始一遍一遍的播放监控画面，只是这次来回出现的，都是那个穿着黑色羽绒外套，手里拽着作业本的女孩子。